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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她委屈道:“我斗不过她。”

    嗯,能在我面前坦然的承认斗不过宿敌怀庆,说明公主殿下越来越信赖我了许七安微微颔首,有些满意。

    这时,他忽然心悸了一下,知道地书聊天群有人冒泡了。

    “殿下,我去一趟茅厕,您稍等。”许七安起身,离开大厅,径直离开。

    侯在外面的小宦官见他出来,立刻抬脚跟上,但看许七安往茅厕方向行去,顿住脚步,放弃跟随。

    进了茅厕,掏出玉石小镜,查看传书内容。

    六:金莲道长,可否为我屏蔽其他人,我有话想对三号说。

    恒远找我做什么

    天地会成员看到六号的传书,心情各不相同,经过之前的传书,有些人已经猜到三号就是那位殉职在云州的许七安的堂弟。

    大概只有五号心如止水,心思剔透,没有那么多“杂念”。

    四号心想:那位叫许七安的铜锣刚殉职,恒远便找三号“密谈”,看来他也猜到三号的真实身份了。

    二号李妙真看到这则传书,心里有些难过,他们都以为三号是许七安堂弟,其实三号是他本人。

    而他,已经殉职在云州了。

    天地会再也没有三号了。

    一号窥屏,没有发表意见。五号则完全没想那么多,扫了一眼传书内容,便把地书碎片丢一边。

    九:好。

    李妙真一愣,接着恍然,金莲道长大概是要私底下和六号解释这件事。

    天地会里,金莲道长是唯一知晓所有人身份的。

    许七安等了几秒,看见玉石小镜传来恒远的传书:三号,我想见许大人最后一面。

    你见就见呗,发我信息做啥嗯,恒远还不知道我复活了许七安斟酌着回复:

    他已经复活了,你想见他,可以去打更人衙门寻他。

    那边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传来三个字:真的吗。

    短短三个字,许七安能体会到恒远大师激动狂喜,又难以置信的心情。憋了这么久,才憋出三个字。

    嗯。

    许七安的回复同样简单有力。

    难怪你不肯见我,贫僧方才甚至心怀怨愤,罪过罪过。许大人是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阿弥陀佛,贫僧欣喜至极,欣喜至极。

    当下,许七安把“堂兄”复活的经过,简洁的告之恒远大师。

    大师,我不想身份被公平。希望将来我们偶遇的话,能相逢一笑。

    贫僧知晓。

    嗯,你对着二郎笑去吧,抱歉啊大师,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不想再社会性死亡了。

    收好地书碎片,返回大厅,裱裱抱怨道:“那么久。”

    “刚才在养案子,想着想着就入神了。”许七安随口解释,道:“殿下,我接下来要去看一看福妃的遗体,您去吗”

    裱裱立刻起身:“嗯嗯。”

    福妃的遗体存放在皇宫的冰窖里,看元景帝的架势,案子不查清,福妃是难以入土为安了。

    许七安手持金牌,在裱裱和小宦官的带领下,来到冰窖,当值的宦官引着几人进去。

    寒冷的冰窖里,福妃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木板上。

    裱裱缓缓打了个冷战,紧了紧狐裘大氅。

    “公主,不如到外面等着吧”许七安既怕她感染风寒,也考虑裱裱可能没见过尸体。

    裱裱倔强的摇头,“我也想参与其中,为太子哥哥做点事。”

    许七安吩咐小宦官去揭白布,然后,趁着每人主意,一下握住了公主的柔荑,气机绵绵灌输。

    裱裱娇躯一僵,下意识的做出甩手动作,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

    但那只粗糙温暖的大手,就像铁箍一样,紧紧握住。娇羞的情绪从心里涌起,她堂堂二公主,冰清玉洁的千金之躯,何时被一个男人给亵渎过。

    他怎么这样裱裱又羞又怒又委屈。

    下一刻,温暖的气流从掌心涌来,顺着藕臂流淌,温暖了四肢百骸,冰窖的寒冷尽数驱散。

    她不再感觉寒冷,甚至想慵懒的舒展腰肢。

    耳边传来狗奴才低沉的声音:“殿下,冰窖酷寒,您若是不走,那卑职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查案虽是头等要事,但与殿下的千金之体想必,根本不值一提。”

    他握我的手是为了驱寒和我的身体相比,查案不值一提裱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心里一下就不生气了,但还是害羞。

    做贼心虚的看了眼前头的两名宦官,轻轻啐了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靠近许七安,利用宽敞的大氅,遮挡视线,掩盖自己被握住的手。

    妈诶,公主的小手真软,真滑,真嫩许七安心想。

    撩女孩子一定要主动,要大胆进攻,时不时的撩拨一下,时间久了,就会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当然,只适合一些单纯的女孩,如果对方是一辆高公里数的汽车,车身挂满了备胎,那就不适合用这一招了。

    方式倒是简单,直接用豪华名车的车头撞她的车尾灯。

    “许大人,您看。”

    小宦官掀开了白布,不敢多看福妃的遗体,退到一边。

    许七安松开临安的柔荑,走到尸体边,审视着遭遇不测的妃子。

    这是一个漂亮的妇人,尽管惨白的脸折损了她的容颜,但五官颇为艳丽,穿着白色的单衣,身段浮凸。

    许七安伸手去解福妃的衣衫,但被小宦官拦住,表情惊恐的摇头:“许大人,不可”

    果然还是不行我还想解剖她的呢许七安心里有数了,看向守护冰窖的宦官,道:

    “把验尸格目和卷宗拿给我看看。”

    宦官当即离开,俄顷,取了格目过来,递给许七安。

    没有被奸污的痕迹手腕和胳膊有掐出来的青紫淤痕死时衣衫不整,有被暴力撕扯的现象死时秀发凌乱,附和抵抗暴力的特征

    强奸未遂,坠楼死亡许七安初步做出判断。

    继续往下看,一条不显眼的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

    死时面朝天

    嗯死时面朝天

    通常来说,人跳楼自杀,是面对着地面,纵身一跃。电视剧里那些面朝群众,花里胡哨的后仰跳楼,其实不常见。

    因此,坠楼的人死后,是背朝天,面朝地。

    当然,如果是高楼大厦,人体下坠过程中受到空气阻力、风力的影响,是会翻转的。

    但福妃坠落的阁楼,根据卷宗记载,两层半的高度,那么跳楼时是什么姿势,坠地多半也是什么姿势。

    是被太子推下去的

    这与福妃不愿受辱,跳楼身亡的判断不符太子既然想尝一尝他老爹专属的鲍,那没道理推人家下楼,嗯,不排除恼羞成怒,醉酒后有暴力倾向。

    想到这里,许七安再次把手伸向了福妃的尸体。

    “许大人”小宦官拦住,告诫一声,“不可惊扰福妃的遗体。”

    这是陛下的女人,即使死了,遗体也不是臣子能亵渎的。

    “滚你妈的。”许七安一脚踹开他,“老子奉旨查案,这不让碰,那不让碰,你跟我说个鸡。”

    说鸡不说吧,是许七安最基本的素养。

    小宦官挨了一脚,不敢吭声了。

    许七安托起福妃的后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双手一路往下,从肩膀到背脊,再到臀部,因为臀肉丰满,他为了摸骨,不得不按捏了几下。

    按照人体的结构,仰面坠楼,最先与地面接触的是头部和肩胛,再就是最外凸的臀部。

    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不能脱衣服,许七安无法检查臀部的血肉是否受损,只能通过触摸来确认。

    “确实是仰面坠楼的”他确认完毕。

    这就排除有人在福妃事后,摆弄身体,伪装现场的可能了。

    “你有什么发现”裱裱立刻问道。

    许七安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之裱裱,其实也是说给监督他的小宦官听的。

    “就是说,福妃不是自己跳楼死的”裱裱立刻提取出了核心内容。

    还不算太笨许七安钦佩道:“公主聪明绝顶,非常人能及。”

    裱裱一听就很开心。

    离开冰窖,在宦官的服侍下净了净手,许七安带着临安离开。

    “殿下,天色不早了,今天先查到这里,明日我再来。”许七安看了一眼日晷。

    申时一刻下午3:15分。

    按照大奉制度,春分后,散值下班时间是申时正。秋分后,散值时间是申时初。

    虽然春祭已过,但春分未至,所以散值还是申初。而现在,下班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

    元景帝又不给老子加班工资,下班了下班了他挥挥手,告别了临安。

    此时此刻,元景帝正坐在寝宫里专研道经,看的津津有味。

    相比起枯燥无味的奏折,以及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手里这本蕴含着长生至理的道经,更让元景帝向往、沉迷。

    世界上最让人着迷的东西是什么

    是权力

    但凡人的寿命有限,不过数十个寒暑,即使手握权力,俯瞰四海,又能如何

    最后还是要败给时间,化作一捧黄土。

    唯有长生久视,才最让人向往。因为这代表着可以永远手握权力。

    元景帝放下书本,闭眼咀嚼、思索书中奥秘。然后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幽幽吐息。

    趁着这个空隙,大太监禀告道:“陛下,许七安离宫了。”

    元景帝思索片刻,道:“他今日在皇宫都做了什么”

    毕竟刚刚委任了许七安做主办官,元景帝对这个小铜锣会怎么查案还是很关注的。

    老太监立刻去传唤小宦官,带着他进了寝宫。

    小宦官低着头,躬着身。

    元景帝坐姿慵懒,轻飘飘扫了小宦官一眼,道:“许七安都做了些什么案情可有进展”

    老太监当即道:“你与陛下一五一十交代。”

    第237章

    见太子

    小宦官低着头,道:“许公子先去了一趟临安公主的韶音苑,两人在假山后面说了许久的话,出来时,临安公主眼眶通红,似乎刚哭过”

    听到这里,元景帝皱眉打断:“他们去假山后面作甚”

    老太监看了一眼元景帝的表情,知道陛下不悦了。公主和许铜锣到了僻静的假山背后,然后公主红着眼圈出来。

    这着实引人遐想。

    “从实说来。”老太监瞪眼。

    “是是因为临安公主当时提着刀出来的。许铜锣一见,就躲到假山背后了。还是奴才告诉公主殿下,许铜锣藏身假山。”小宦官连忙解释,战战兢兢,不敢隐瞒。

    老太监立刻看向元景帝,见陛下眼中的厉光已然收敛,顿时松了口气,道:“你继续说。”

    “而后许大人便与公主进了厅,奴才被赶了出来,殿下与许大人在厅里谈了两刻钟。谈话内容奴才并不知晓。”小宦官说到这里,终于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委屈:

    “奴才不是渎职,只是,只是许大人态度太过强硬。”

    说完,他用眼角余光,小心的瞄了眼元景帝。

    让他失望了,元景帝没有任何表情,小宦官只好继续说道:“而后许大人带着奴才和临安公主,去看了福妃娘娘的遗体。

    “过程中,许大人欲触碰福妃娘娘的遗体,奴才竭力阻拦,未能成功,还挨了他一脚。”

    要不怎么说小鬼难缠,那一脚,小宦官牢牢记住心里,就等着这时候给许七安上点眼药。

    果然,元景帝皱了皱眉。

    陪伴了他几十年的老太监,代替主子问道:“怎么验的”

    “就是反复摸了许久。”小宦官答道。

    他不敢夸大其词,因为如果元景帝震怒,只需要找人核对,找许七安质问,谎言立刻戳破,欺君之罪,小宦官可不敢犯。

    老太监问道:“然后呢”

    “然后便离开了。”小宦官说:“不过许大人与临安公主说,福妃的死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元景帝终于再次开口,坐姿端正了些,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小宦官。

    “许大人说,正常坠楼,应该是面部朝下,而非背部朝下,可福妃确实是背部朝下而死。极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小宦官把许白嫖的分析,原原本本的复述给元景帝听。

    被人推下去摔死的元景帝眯着眼,视线仰望天花板,沉吟了许久,道:

    “退下吧。”

    小宦官告退离开。

    老太监谄媚笑道:“这许七安果然名不虚传呐,三法司连查多天,束手无策,他一来,立刻便发现端倪。破案之期,指日可待。”

    元景帝冷哼一声:“三法司不是不会办案,只是不想办。不过,许七安确实有些本事。”

    他还是满意的。

    顿了顿,元景帝道:“传朕口谕,让内阁起草诏书,重启许七安封爵之事。”

    老太监领命退出寝宫,没有即刻去内阁,而是找来监督许七安办案的小宦官,甩手“啪”一巴掌。

    “干爹”

    小宦官委屈的捂着脸。

    “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耍心眼你以为陛下听不出来吗,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老太监疾言厉色:

    “福妃的事,陛下心里正烦躁,你在这个时候,在陛下面前耍小眼睛,你今天没出事纯粹是命大。

    “让你监督许七安,你就好好监督,不要夹带私货,他在后宫中接触的人,做的事,都是涉及妃子、公主和皇子们的。你不能有一点一滴的偏见和看法,否则就是置喙天潢贵胄。”

    许七安做过什么事,陛下会自己判断,小宦官灌输自己的私货,那就是置喙皇帝的家眷。

    小宦官低头,战战兢兢道:“儿子知道了。”

    老太监哼了一声:“许大人把你赶出去,是为了你好,真听了不该听的话,结案之日,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小宦官先是一愣,几秒后,他想通了,脸色倏地惨白,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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