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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两人精神一振,仿佛看见大仇得报,沉冤昭雪。

    李灵素拱了拱手,匆匆越过楚元缜,朝着房间疾步走去。

    途中,他低声道:

    “那两位公主姿色平庸,想来是被国师狠狠压制的,我倒要看看姓许的如何处理。

    “杨兄你不知道,先前在雍州时,国师也遇到过类似的事。

    “不过那会儿,她的对手是王妃……

    “唉,王妃真乃世间绝顶姿色。”

    边说边走,他很快来到房间外,整了整衣冠,扣响房门。

    房门自动敞开,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看向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的不速之客。

    李灵素也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屋内的女子们。

    首先是距离房门最近,并肩站着的许七安和洛玉衡。

    两人对面的圆桌上,从左往右,分别是师妹李妙真,披头散发的预言师钟璃。

    钟璃身边是一位穿着梅红色华美长裙,头戴小凤冠的女子。

    她有着圆润白皙的鹅蛋脸,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眸,看人时,眼波迷迷蒙蒙,仿佛含着情意。

    长裙奢华艳丽,除了黄金打造的小凤冠之外,还有各种名贵的头饰。

    打扮的花枝招展。

    圣子向来是不喜欢这种过度打扮的女子,认为她们是对自己美貌不自信,因此依靠着装和首饰来弥补。

    但其实只会凸显出她们的庸俗。

    然而眼前这位红裙女子,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完美的驾驭住了华贵繁复的头饰。

    甚至让人觉得,只有如此打扮,才能凸显出她的美。

    这位华贵逼人的女子身边,则是一位穿素色长裙,秀发简单挽起的女子。

    与前者不同,她的着装打扮,雅致简单,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束,配合她清冷矜贵的气质,仿佛凸显出贵气。

    眸如秋水寒潭,唇如胭脂点绛。

    “秋水为神玉为骨……”李灵素心里喃喃道。

    这位淡雅美人身边,还有一位小美人儿,一袭黄裙,眼睛又圆又大,配合她的鹅蛋脸,活泼明媚的气质扑面而来。

    十几秒后,李灵素转动生锈般的脖颈,看向左侧的杨千幻,颤抖着传音:

    “她,她们都是许七安的红颜知己?”

    这里面不包括他的师妹李妙真。

    杨千幻不屑道:“庸脂俗粉。”

    我竟然相信了你……李灵素踉跄的倒退几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这时,洛玉衡冷冰冰的说道:

    “有事?”

    李灵素张了张嘴,艰难道:“没,没事了……”

    他忽然没有了看戏的兴趣,因为看着这么多美人为许七安争风吃醋,心里只会更难受更不甘。

    “没事就滚!”

    李妙真怒道。

    啪!

    房门关闭。

    别,别走啊……许七安右手无力的虚抓了几下。

    李灵素扶着墙,缓慢的走在廊道上,幽幽道: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杨兄,我已经充分体会到了你的绝望。”

    苗有方咧了咧嘴:“真他娘的漂亮啊,比我见过的所有花魁都漂亮。而且,而且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李灵素没有心情教导他,什么叫气质,什么叫韵味,什么叫锦衣玉食里养出来的玉美人。

    三人走到楼梯口时,正对着楼梯的窗外,传来凄厉的尖啸声。

    一道剑光掠入窗户,稳稳的停在他们面前。

    是去而复返的楚元缜。

    他身后是一位穿青色袄子,同色蓬松长裙的少女,她头发披散,素面朝天,双眼水润明亮,五官有着中原女子少见的立体感。

    好一朵清丽脱俗的白莲花……

    圣子黯淡无关的眸子,瞬间亮起,恢复了些许灵动。

    但令他失望的是,白莲花只是扫了一眼,竟毫不留恋的从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挪开。

    小碎步的跟着楚元缜,去了廊道深处的屋子。

    “……”

    李灵素满脸绝望,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杨兄,我们结盟吧。”

    “结盟?”

    “对抗许七安!”

    杨千幻沉默几秒,朝身后探出手,李灵素也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

    “好兄弟!”

    ……

    第594章

    妹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坦白的说,许七安对此时此刻的场景,有一点点的心里准备,并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首先,坦诚布公的场面迟早会来。

    大奉的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作为一个从善如流的男人,许七安觉得自己要入乡随俗。

    可他知道,制度是制度,人是人。

    制度能解决一切的话,豪门大宅里还哪来的明争暗斗?

    况且,池塘里的鱼儿没一条是善茬。

    其次,洛玉衡的“爱”人格和脾气,很可能修罗场提前发生。

    在雍州,在国师要求他和其他女子划清界限时,许七安就有心理准备了,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做过一定的分析。

    许七安的优势在于:

    一,每条鱼儿和他的关系都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会降低修罗场的激烈程度,大家都撕的名不正言不顺。

    二,他的人设很好。

    众所周知,许银锣是教坊司常客,教坊司二十四位花魁,和他滚过床单的超过一半。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一直就这样么。

    因此,在风流好色层面上,大家对他的宽容度就很高。

    许七安的劣势在于,正因为鱼儿和他的关系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所以她们很可能跳出鱼塘。

    不过,在知道他的人设后,还能对他产生好感,跳出鱼塘的可能性并不大。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转移洛玉衡的火力。

    因为只有她,才会宣布自己是她男人,其他妖艳贱货滚粗。

    其他鱼儿不会做这样咄咄逼人的事,因为关系没到。

    在许七安的判断里,并不存在一劳永逸的办法,时间才是最好的矛盾调节者。

    他要做的,是在一次次类似的矛盾和冲突里,凭借优秀的操作,平息事端。

    就目前来说,许银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召唤许玲月!

    她很适合充当和稀泥的角色。

    妹妹不会拉仇恨,而身为风暴中心的自己,说什么错什么。

    在杀机四伏,暗流汹涌的氛围里,房门扣响了。

    呼……许七安同步松口气,他果断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清丽可人的妹妹,而楚元缜没有返回,他很识趣的脱离了这场风暴。

    “玲月,你怎么来啦。”

    许七安露出兄长的笑容。

    许玲月复杂的看他一眼,眼波盈盈的往里扫了一圈。

    她首先看见的是洛玉衡的背影,身穿羽衣,一根丝带束出纤细腰肢。

    国师没有回头,冷冷的审视着桌边的女子们,似乎谁敢不服气,她就会立刻出手镇压。

    许玲月的目光掠过国师,看向其他女子,冷漠如霜的怀庆殿下握着茶盏,目光微垂,一言不发;义薄云天的飞燕女侠目光侧着,看向一边,时而磨一磨牙齿;打扮花枝招展的临安殿下,红着眼圈,毫不畏惧的瞪着国师。

    活泼开朗的褚采薇罕见的皱起眉头,保持沉默。

    “听说大哥回来了,娘左等右等,没等你回家,放心不下,便让我过来看看。”许玲月柔声道。

    婶婶,就拜托你当一下工具人了……许七安恍然,清了清嗓子,道:

    “好吧,我离京多日,确实该回去看看。

    “嗯,嗯……诸位,我先告退了。”

    “不许走!”

    “你不能走。”

    “你敢走一个试试。”

    “……”

    屋子里的女子们纷纷表明态度。

    果然,国师逼我和她们划清界限,她们也想要我表态。这种时候,我显然是保持沉默最好,私底下再逐个击破。

    ……许七安看了一眼许玲月,后者没有搭理他,保持沉默。

    洛玉衡目光一冷,嘴角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道:

    “许郎,你再推三阻四的,我就要生气了。”

    临安等人的目光瞬间犀利,直勾勾的盯着许七安。

    唉,国师啊国师,我之所以逃避这件事,主要是不想你彻底社死啊!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刚想说些什么,许玲月先开口了:

    “许郎?”

    她表现的极为震惊:“国,国师,您和我大哥……”

    洛玉衡终于回过头来,正眼看了一下这位人宗的记名弟子,淡淡道:

    “许七安是我的双修道侣。”

    许七安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许玲月已经是人宗的记名弟子,这是为了躲避婶婶的催婚。

    在其他女子看着他的时候,许七安也在看许玲月。

    眼下的局面是洛玉衡咄咄逼人,其他鱼儿不服气,联手对抗。

    一边不承认和他有关系,一边又等着他表态。

    “玲月要做的是打消国师咄咄逼人的态度,把这件事不愠不火的带过去,只要国师主动放弃,我就有把握私底下把她们哄好……”

    许七安心里分析着,看向许玲月的目光里带着期待。

    谁知许玲月抿着嘴,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裱裱可就忍不了了,冷笑道:

    “道首身为大奉国师,与我父皇同辈人物,竟与许宁宴一个晚辈双修,传出去不怕人耻笑吗。”

    这是变相的在嘲讽洛玉衡老牛吃嫩草,年纪一大把,竟看上一个后生晚辈。

    临安,你这答题节奏要送命的啊……许七安嘴角猛的抽搐一下,果然,论挑衅还是她最在行。

    钟璃小声道:“她只是在利用许七安,她不要脸。”

    李妙真:“此事与我无关,只不过实在不喜国师咄咄逼人的态度。”

    怀庆淡淡道:“本宫与许大人亦是清白关系,倒是有些好奇国师为何非逼的他与我们撇清关系。”

    褚采薇也觉得很冤枉,道:

    “我和许宁宴只是朋友关系,为何要逼着他与我断绝往来,真是的,国师太霸道了。”

    怀庆嘴角一挑:“想来是不自信吧,临安虽然蠢,但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许七安一边满脑子“卧槽”,一边堤防洛玉衡翻脸动手。

    红颜知己们吵架撕逼时,身为男人不好明显的偏帮哪一方,但要在边上顾着,不能让她们打起来。

    洛玉衡怒极反笑:“一群牙尖嘴利的小贱人,你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

    李妙真等人脸色一变,顿时就怂了一半。

    临安强撑着说:“你,你想怎么样。”

    病娇国师不理会她,侧头看向许七安,柔声道:

    “许郎,你既不愿意舍弃这些贱人,那我只能替你做决定了。

    “钟璃是预言师,那就镇在摘星楼底二十年,此事我会亲自与监正商量。

    “至于临安,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小皇帝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我便直接找他说明许郎是我道侣,看他愿不愿意得罪我。”

    洛玉衡审视着怀庆:“魏渊死后,你在朝中还有靠山?”

    她转而看向李妙真:“冰夷元君正在找你,我今儿就绑了你,给天宗送一份礼。”

    钟璃缩了缩身子。

    临安咬牙切齿。

    怀庆脸色阴沉。

    李妙真气抖冷。

    然后,她们一起看向许七安。

    ……许七安当即表明态度:“国师,莫要说些吓唬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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