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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慕南栀精疲力竭的蜷缩在凌乱的床榻上,秀发凌乱,听见房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嘀咕一声:

    “小畜生……”

    刚嘀咕完,她心有所感,睁开眼睛,看见圆桌底下的阴影里钻出顶撞了她一晚上的小畜生。

    “婶婶刚才看到我从你这里出去。”

    许七安看着脸色陡变的慕南栀,幸灾乐祸道:

    “所以我打算回来公布咱们的真实关系,省的你占我便宜。”

    让你也社死一次!

    慕南栀惊慌的从床上崩起来,一手抱住薄毯,掩盖曼妙娇躯,一边蹲下身收拾着散落在地板的肚兜、亵裤等贴身衣物。

    以房间里的乱象,就算婶婶开门没见到男人,也能看出她昨晚和男人鬼混啊。

    她还有什么脸在许府待下去。

    早知道就不装了,

    大大方方承认和许七安的关系,现在谁也揪不出什么错儿,偏要和他婶婶以姐妹相称,现在好了,传出去就是她勾引义妹的晚辈。

    花神是要脸的人。

    这时,脚步声传来,已经到了门口。

    慕南栀猛的抬头看向房门,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许七安忍着笑意,以气御物,收拾着凌乱狼藉的房间,摔碎的茶杯茶壶自行飞起,消失在他胸口,进入地书碎片。

    肚兜、亵裤,灵活的飞起,整齐的挂在衣架上。

    浴桶边缘溅出的水花自动蒸干,书桌上凌乱的摆件自行回到原位。

    金兽里熄灭的檀香自燃,袅袅娜娜,驱散异味。

    他其实是故意给婶婶看见的,报复花神,让她社死,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但看着她一脸慌张欲哭无泪的姿态,许七安又心软了。

    毕竟花神是他媳妇,和天地会里的狐朋狗友们是不一样的。

    这边刚把物品恢复原样,外边房门就响了,传来婶婶的声音:

    “姐姐,你醒了吗?”

    “醒,醒了……”慕南栀看向许七安,瞪着眼睛,用唇语催促:

    你快走。

    许七安融成一团阴影,消失在房间。

    慕南栀环顾一圈,见没什么破绽,连忙爬上床,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捏着嗓子回应道:

    “进来吧,门没锁。”

    门确实没锁,因为许七安刚出去。

    婶婶推门进来,下意识的扫了一圈,顺序分别是垂下帷幔的床榻、圆桌和屏风后的浴桶。

    最后,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床榻,带着绿娥走过去,道:

    “我方才看见大郎从你房里出来了。”

    婶婶直来直往的性格暴露无遗。

    慕南栀尴尬了一下,因为这话听起来就像在问:

    大清早的怎么会有男人从你房间出来,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不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一宿未睡,头疼的很。”慕南栀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虚弱:

    “今早便托白姬去请了许银锣帮忙看看,索性没什么事儿,许银锣刚为我渡了气机,说睡一会儿便好。”

    原来是这样啊……婶婶相信了,盯着慕南栀审视片刻,发现好姐姐眉眼间,确实有掩饰不住的疲态,像是整宿没睡似的。

    “也是呢,大郎现在是什么一品武夫,很厉害的样子,有什么麻烦或不舒服的,找他肯定能解决。”婶婶觉得她处理的没毛病,说:

    “我让绿娥留在房里照看你。”

    浑身光溜溜的慕南栀哪敢留人在屋子里,连忙摇头:

    “宁宴说了,只要睡一觉便好,我觉得我更需要安静。”

    婶婶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道:

    “那就不打扰了。”

    说罢,带着绿娥迈出门槛,关门离去。

    沿着长廊走了一段路,绿娥掩嘴笑道:

    “夫人想什么呢,大郎怎么会看上慕姨。”

    她跟着夫人身边服侍了十几年,一眼就看出她的顾虑。

    婶婶点点头: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玲月与我说,慕姐姐多半对大郎有意,今儿又看到大郎从她屋里出来,难免多想。

    “都怪玲月这个丫头,整天胡思乱想,把老娘也影响了。”

    她是过来人,如果昨夜大郎和慕姐真的发生什么,刚才她就看出来了。

    ……

    司天监,楼底。

    两名白衣术士行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抵达尽头的某扇门前,恭敬道:

    “钟师姐,许银锣让我们来带两个人犯,并请您一起出去,他要带您回府。”

    垂首盘坐的钟璃,抬起头来,披散的发丝间,一双眸子绽放亮光,闪烁着雀跃。

    两名白衣术士补充道:

    “您还是过会儿自己上去吧,莫要和我们同路。”

    ……钟璃有些委屈的“哦”一声。

    两名白衣术士当即折返,各自打开一扇铁门,朝着“牢房”里的人说:

    “出来吧,许银锣要见你!”

    这两间门对门的牢房里,分别住着许元霜和许元槐。

    听见许七安要见自己,许元霜想的是,他会如何处置自己和元槐。

    许元槐则下意识的认为,大奉和云州的战况已经到了极为胶着的程度。掐指细算,这会儿,云州军多半已经兵临京城。

    那位有着血缘的大哥在大奉存亡之际见他们,绝对没好事。多半是把自己和姐姐当做筹码,要挟父亲。

    姐弟俩走出牢房,在门口隔着廊道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以父亲的铁石心肠,还有许七安的杀伐果断,他们的结局不会好。

    许元槐深吸一口气,道:

    “是不是云州军打到京城了?”

    第794章

    新任监正之争

    许元槐问出这句话后,发现两名白衣术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让他眉头一皱,冷哼道:

    “有什么问题?”

    左边的白衣术士“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

    “忘了,你俩是怀庆登基时进的司天监,也有些时日了。”

    右边的白衣术士,笑眯眯的看着许元槐: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云州军确实打到京城来了,不过当天就被许银锣平定,叛军的几个首领,杀的杀,抓的抓。

    “小伙子,现在天下太平咯。”

    许元槐与姐姐对视一眼,嗤笑道:

    “糊弄三岁稚童去吧。”

    他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因为监正被封印,大奉大势已去,人心惶惶,父亲和舅舅认为这是一个兵不血刃就能掏空大奉的机会。

    于是同意了戚广伯议和的计策。

    换而言之,中原的局势几乎是大奉必败。

    姐弟俩被关在司天监不足一个月,按照趋势,大奉此时已是穷途末路,处在灭亡的边缘。

    许元霜的看法和弟弟一样,但保持沉默,没有询问也没有抬杠。

    她相对不那么担心,那位大哥从一个小小快手成长为叱咤风云的人物,杀伐果断是肯定的。不过他并不滥杀,即使自己和元槐是对没用的棋子,顶多也就被关回司天监。

    司天监的术士向来高傲,所以两位白衣不屑解释。

    戴着手铐脚镣的姐弟俩被带出地底,跟着两名白衣术士拾阶而上。

    沿途遇到许多的白衣术士,对姐弟俩视而不见,专心的忙碌着自己的事。

    视而不见,本身就是一种傲慢。

    很快,来到四楼大堂,转入左侧廊道,于一间大厅外停下。

    许元霜探头往里看了一眼,东南西北分别是黑眼圈浓重的青年;穿黄裙子身前摆放小吃的鹅蛋脸少女;长相平平无奇的孙玄机和他养的猴。

    以及,一身靛青色绣云纹长袍的大哥许七安,他不知道和几位术士在聊什么,满脸无奈。

    窗边站着一位负手而立的白衣术士,永远看不到脸。

    “许银锣,人来了!”

    两名白衣术士打了个招呼后,转身便走。

    姐弟俩僵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厅。

    “进来吧!”

    许七安收敛表情,云淡风轻的扫一眼姐弟俩。

    许元槐略一犹豫,率先进了厅,神色冷漠的说道:

    “你想用我们姐弟做筹码,要挟父亲?

    “那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晋升一品是父亲毕生心愿,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我和元霜姐还没那个份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许元槐求你一句,就不是男儿。”

    监正的几位弟子看他一眼,有些意外。

    许宁宴这个弟弟,倒是个硬骨头,有几分风骨。

    许七安看向袁护法,问道:

    “他说什么?”

    袁护法蔚蓝色的眸子盯着许元槐看了看,老实回答:

    “一样。”

    意思是,许元槐嘴上说的是心里想的如出一辙。

    是个愣子……在座的众人心里闪过同一个念头。

    这年头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相同之人,岂不就是愣子。

    袁护法蔚蓝的眸子扫过众人,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

    “我也觉得是愣子,无趣!”

    边上的姐弟俩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许七安淡淡道:

    “云州叛乱已经平定,你们自由了,在外面大堂等着,我回头带你们去见生母。”

    说罢,挥了挥手,许元霜和许元槐眼前一花,已经退出大厅,返回四楼大堂。

    许元槐沉吟道:

    “他说带我们去见娘,果然是要把我们当筹码,与父亲做交易。”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父亲还没忘记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许元霜点头。

    这时,一位白衣术士从廊道另一侧走来。

    许元霜心里一动,在脚镣“哗啦”声里迎上去。

    许元槐紧跟在她身后。

    “这位兄台。”

    许元霜柔声道:“想向兄台打听一件事。”

    白衣术士见是个清丽美貌的少女,收起不耐的情绪,微笑道:

    “姑娘请说。”

    许元霜问道:

    “云州军是不是打到京城了。”

    白衣术士点头,“嗯”了一声。

    果然……姐弟俩心里了然,许七安确实是要把他们当筹码,与父亲做交易。

    所以刚才说的见生母,指的是让父亲把我们恕回去……许元霜心里松了口气,许七安刚这么说,意味着他和父亲的交易并不牵扯大局,所以父亲会愿意赎回他们。

    许元槐沉声道:

    “局势怎么样,大奉是否已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很可能快打进京城了……他在心里补充一句。

    白衣术士审视着他们:

    “叛乱早就平定了,你俩刚从地底出来吧。”

    “这怎么可能。”许元霜声音尖锐了几分。

    “有啥不可能的。”白衣术士反问。

    “云州有两位一品,旁的不说,只需他们出手,就可让大奉灰飞烟灭。”许元槐沉声道。

    “哦,许银锣和国师也晋升一品了。”白衣术士笑呵呵道:

    “云州叛军高层,死的死,降的降,都好几天前的事了。”

    许元霜和许元槐呆立原地。

    云州败了,那姬玄呢?父亲呢?伽罗树和白帝两位一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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