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惊呆着望着八个字,久久的一阵茫然,天缺地陷,生死为棺……这前四个字,或许可以理解成什么大劫大难,但这生死为棺……我想不透,为了棺材拼的生死,难道……他说的是老宅死棺?我茫然了,脑子里忽然乱成了一团浆糊,沈惊邪,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又到底在做什么事儿,他不让我妄加揣摩,不让我沾染邪氏一脉,但却有迷迷糊糊给了我条引子,有些话儿……不多言,但很隐晦!
我摇头晃脑袋,算了,不多想了,有些事儿……的确不是我能想明白的,雾,都是雾,走过来这么远,我始终还是陷在一团雾里!
是友非敌,知道这……也就够了!
三封信开尽,心里惶惶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沉甸甸的……或许,这就是压力!
我翻开了包袱,厚厚的一摞子典籍古卷,眼瞅着……我不由是笑了,多少人的期盼,可昨晚……我竟然差点儿抹脖子自杀,我……也是混蛋到家了!
收回心绪,眼瞅着已是午夜之后,脑子里灌进去了太多东西,已经开始犯了迷糊,我侧在被子上,迷迷糊糊……一晃已是惊得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我随六子出了门,一家三口绝命,我答应给他找个尚好的风水穴,可这易想不易做,凭着我粗浅的几分风水地脉之学,在这偌大的牛棚村转了一圈,让我惊愕的是,活人可住,死人不休!
说白了,这牛棚村……竟然寻不住一处阴宅穴位!
牛棚村东依山,西傍水,说来……依着山明水秀,寻一处死人阴宅绝对不难,可想不到……
一晃,我惊得三分醒悟,水秀倒是有……但山明……其实已经绝了,牛棚山应该说已经毁了!
三阴绝龙阵,出了名儿的阴邪死阵,连一方龙相都能绝了,更何况一座山,一个村落!
一场大雨,三阴绝龙阵露出,影响了整个山势,山势风水阵局变轨,啁哳狰狞……直接成了一方荒山死地!
或许,这半年之期,三阴绝龙阵只是改变一方山势,影响一方村落,但保不准何时,阵法直接就能祸及到村子里,此阵不除……绝对大患!
话扯得有点儿远了,回头说,在这牛棚村找风水穴……已经无望了!
索性,这牛棚村没了风水,旁边村落倒是没有祸及,我随他西行了十五里,寻了人家半亩桃林,六子直接买了半亩地,我与他一家三口超度了一番,好歹……把这三人葬了!
第二百三十章
买符篆
一番忙活,等回了村子已经是天色漆黑,好歹是开客栈的,六子一人张罗饭菜倒也绰绰有余,我本要帮把手,可六子说啥不让,说这顿饭……是他必须得做的!
一席饭菜做的丰盛,有酒有肉,桌上一摆,酒倒上三杯,六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可把我是惊呆了!
“六子哥,你……你这是干啥?”我上前扶六子,六子端起杯酒,挣扎了两下把我挣开,“我……我要拜你为师!”
“啥……拜师?”一句话,当真是把我说啥了,拜师,拜我为师,这……这不是瞎胡闹吗?
“六子哥……你,你就别逗我了,拜我为师,你可是比我还长几岁,我这还叫你哥的!”我回了句!
“年长咋了,年长我也能拜你为师,不是有句话说,达者为师,不分长幼,在我面前,你就是那个达者,我就拜你为师了!”
我僵直愣了下,一摇头,“六子哥,说明白了,为啥……你为啥要拜我为师?”
“我……我……”六子支吾了一句,一口叹气,“我……我想学本事,如果有下回,我不想看着老爹妻儿在死在我面前!”
一句话,我颤巍巍的一个激灵,他这句话……又何尝不是我要说的!
但这条路,却不是他该走的!
我一口叹气,“六子哥,算了吧,已经没下回了,那老东西已死,你大仇已报,你也没啥牵挂了,有房有店有钱,以后娶房媳妇,生儿育女……好好过你的安稳日子吧,跟我学……你以后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人是你替我杀的,仇是你替我报的,以后……以后我就跟你了!”六子一句话,我还真有点儿急了,别的不论……让他跟我,那无疑是坑他,跟着我,我自身尚且难保,加上他……呵呵,无疑是个笑话!
“六子哥,咱别闹了,说实话,就我这两把架势,也就是个半桶水,拜我为师,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安稳,我拿什么保你?”我皱着三分眉头,“好好过你的日子,跟我走……会害了你的!”
“我……我不管,小九,不……师父,我就认定你了!”六子一摇头,“以前,我靠着老爹,但现在,我……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一条烂命,以后不怕啥了,我不想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了,我就想学点儿本事,让我以后活得像个人,以后……帮帮别人,也帮帮我自己!
听他说着,我不由笑了,学点儿本事,活得像个人……无错,他爹死了,他却是活了,有这份心,已然是足矣。但他……终究不能跟着我,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以前走过……以后也绝不会少,我不能害了他!
一念,我摇头一笑,“六子哥,此事说小则小,说大则大,可是事关你以后前程命数,不能凭着一时兴起,不如这样,吃完了,你回去斟酌斟酌,我也好好想想,明日……你再给我一个答复,如何?”
六子听着话儿,微微点了点脑袋,我扶起他来,起身吃饭……饭尽情的吃,酒敞开了喝,说实在的……这一顿酒,我喝的格外的香,一顿饭吃的融洽,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屋……我心里,却是早有了打算!
回到屋里,床头一坐,我是禁不住的苦笑,他有错吗?没错,换成我……我也会是他同样的选择,但我……能帮他,却不想害他!
账房柜台,我特意顺来了一方纸笔,现在……也正是用上的时候了!
他想学本事……想起他,正如当初的我,学本事儿……想要人一样的活着,累,有的确,即便如今,我一头躺下去,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压迫感,但我……现在绝不后悔,我没心思后悔,浑浑噩噩的活着……与烂泥,又有何区别!
他想学本事,我帮他……我尽全力的帮他,走多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陈家古卷,说来……陈家手艺,也唯一算是我自己的东西,脑子里回味一遍,断章残页,陈家古卷……其实很多都是靠脑补的,因为从头到尾,就没哪两张是接连一块儿的,即便咀嚼了半年多,让我从头到尾要写出来,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学本事儿……我也只能把自己的留给你,太深奥的不用,简单一些符篆阵图,强身健体之术,驱鬼辟邪之法,芸芸不过一分东西不多……但仅此,也绝对够了!
三章薄纸,我尽力于此!
铺纸开墨,我又细细书了一封离别信,不仅如此,我还写明了牛棚山的三阴绝龙阵,让他交于平遥城朱龄三父子,有些事儿……自然要有人处理的!
天外月色明朗,也正是深更半夜,我收拾好了包裹,启程赶路,甘肃……陇西,我要做的……还有很多!
账房柜台路过,我顺手摸了一瓶二锅头,信封薄纸压在柜台上,出门,远走……相逢是缘,但不是师徒缘,此路……就此别过,来日有相逢!
赶着夜路,小凉风嗖嗖刮着,这天气……倒也格外凉爽,我一路奔回了平遥城外,火车站……赶夜路走甘肃,我也只能坐火车!
深夜两点多的末班车,绿皮火车本就极慢,深夜的火车……人本就稀少,来回两站,整个车厢竟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缩在车厢后面的角落,翻出包裹里一本黄皮书卷,破破烂烂,年月绝对久远,不过这一页翻过,还真让我惊了一跳!
一页,伏鬼驱魔印五个大字,还当真亮瞎了我这狗眼,老古怪说东西给我塞进来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我细细一翻,开篇却是六字,六字即是六纲符图,六纲又分八位,和其四十八位符图阵列,其中符图符篆不尽,大小不一,彼此横纵交合,符篆连横,可单行,可列阵,四十八位符图阵列,自是变化无穷!
我细细翻去,一页……六纲符图,驱、惊、禁、破、封、灭,符图阵列,这乍一看去,六副符图平近相似,但细细一看,其中笔阙纵横,却是各有迥异,而且……越往后,笔法奥妙悬殊,愈发繁琐,我所会的伏鬼驱魔印,不过是驱列符图,而且还没有口诀驱使,其中威力……怕是半分都用不出来!
我翻了几眼驱字诀,其中阵法口诀倒是极为易懂,合着八卦五行之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卦方位大穴,天地水火,雷山风泽,就一个驱字诀,半个时辰记熟了口诀,我又把驱列八印的符篆之列翻读了一边,发现这其中的八篆小符,竟是把完整的伏鬼驱魔印分列展开,说来……一纸黄符就能用的方便!
一时看的兴起,我缩在角落避着人,摸出毛笔朱砂,按着驱字诀符篆分列而开,几张黄符纸一勾一抹的划着,接二连三……从兑字到天字,八字符印一溜画开,正画的起劲儿,忽然一道人影映了过来,当下,我惊得一把收起符纸,一抬头……皮肤黝黑,板寸头一汉子正瞅着我!
车厢室内,零散散坐着三个人,这一瞬……皆是望向了我!
“笔法刚劲有力,符篆刚阳正气,兄弟,这符篆……不错!”板寸男子一笑,拱手示意了下,我惊得一愣,没想到一时画的兴起,竟忽视了来人,一转念,我拱手念了句,“阁下……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只是兄弟这符篆笔法老道,忍不住赞叹一句!”板寸男子一笑,我瞅着笑了笑,“阁下过奖了,粗浅手艺,不值一提,罢了,罢了!”
一边说着,我随手收起符篆笔墨朱砂,这正收着,板寸男子忽然应了句,“兄弟等等,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如何!”
“商量事儿?”我愣了下,素不相识……有什么可商量的,不过,行走江湖……最不能拂了人的面子,无论这事儿应不应,还得听人家说完了,我撇嘴一笑,“阁下有事儿……不妨直说!”
板寸男子一点头,坐我旁边一侧,“兄弟,看您这笔法符篆,阳火刚硬之符,我想……能不能卖于我两张,价钱你开,如何?”
“卖于你……”我惊得愣了下,买我的符篆,这事儿……我心里可纳闷了,符篆本是邙山所传,漏出去……怕也漏了邙山的名儿,随即,我摇摇头,“抱歉……这位兄弟,若是驱鬼辟邪,我送你几张都是无妨,但我这符篆……是留着防身保命的,师门所传,也是不能外卖的!”
说着,我一手装起符篆,板寸男惊得皱了下眉,“兄弟,驱鬼辟邪不用,我只要你这种符篆,两张符篆即可,价钱你开……一到甘肃定西,我定分毫不差的给你!”
“抱歉,我不缺钱,我的东西……不会外卖,更不会卖给行内的手艺人!”我回了一句,起身正要换个位置,板寸男一句……兄弟,等等,一句话,一条胳膊猛扣在我肩头上,扣骨生疼……我猛地一愣,反手一把挫骨分筋手拽了过去,两臂交接,板寸男子手底一僵,反手一把退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我沉声一句,闪身一手摸在腰间刀柄上,扣骨一击,这人手法娴熟极快,倒是个手底功夫的高手!
陌路相逢……与他无亲无故,张嘴买符篆……这事儿,不是我多心,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少不得一点儿破绽,我就可能暴露了风声,这风险……我没必要,也冒不起!
“抱歉兄弟……一时心急,冒昧了!”男子拱手一句,“兄弟,江湖相逢……少不了彼此相用,兄弟……行个方便,价格你开,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办得到!”
“哦……”我还真惊得愣了神儿,价格我开,这话儿说的……我要说个几百上千万,还不一口气儿坑死他,不过……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这种便宜……不能沾!
我摇摇头,”兄弟,我还是那句话,符篆……我是不会卖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的!”
“兄弟……你当真不卖?”板寸男子沉声一句,我退了一步,这人……我不想招惹,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卖他符篆!
“抱歉,不卖!”我摇头一句!
“你……”板寸男子一咬牙,“兄弟……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话说尽,再不给面子……那可是要吃苦头的!”
我撇嘴笑了,“吃苦头……阁下,这是要硬抢喽?”
板寸男忽然一招手,车厢内三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惊得一愣,娘的,坏事儿了,这三个人……看来是一伙儿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帮理不帮亲
这话说的,我还是真大心底里笑了,我摆摆手,“哥们儿,钱你收好了吧,这便宜……我还真不想沾,对不住了,自行随意吧,我歇了!”
我留下一句,泱泱扭过了头儿,说实在的,对这种有点儿臭钱儿就爱称大爷的,我是真心看不惯,要不是咱这身份特殊,又才疏学浅,不想惹这平白事儿,我大耳光子早就想撇过去了!
我刚扭过身去,板寸头忽然沉声一嗓子,“小子,别占便宜卖乖,给脸不要啊,两万块……茅山正宗符篆,老子都能卖上几张了,卖你几张黄符,你还给我……”
“那你去买茅山的吧,对不住,我不卖!”我头也不回应了句!
“你……你小子别给脸不要了!”板寸头狞声一句,当下,我猛地一回头,一撇眼神望过去,板寸头脸色忽然僵了下,“你……你……”
“你走吧,我不卖!”我尽量压制了胸口的火气,说实在的,要不是不想惹事儿,我真想一巴掌撩过去,这小子真他妈太欠揍了!
又是一阵沉默,紧跟着,我似乎还听到了一丝咬牙声,板寸头咬牙崩了句,“小子,狮子大开口,你也给我有个度,三万……三万块,我可是给到你极限了!”
他给到我极限了,我几乎也忍到极限了,不过回头想想,我咬咬牙,“我的符不卖,真心不卖,你走吧!”
“你……你,告诉我,老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老子再加一万,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了!”板寸头闷声吼了一嗓子,我几乎下意识都捏紧了拳头,娘的,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老子都他娘的快忍不住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这人傻点儿,怎么到哪都有人找事儿啊!
一口气,也是最后一口气儿,我压了下去,“不是钱的问题,我的符不卖,就是不卖,走吧,别来烦我了!”
一句话,我耳朵里真真切切听到了咬牙切齿声,不光他的……还有我的!
“小子,给脸不要,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一句话,嗡的一声,我紧听一把掌风呼了过来,一肚子火苗猛腾了起来,当下,一反手挡了过去,板寸头瞠目一愣,“小子……反了你了,你还敢还手!”
板寸头一瞪眼,左手大耳光子直接抡了过来,我咬牙气得都快炸了肺,反手一抽刀,呛啷一声……板寸头瞠目愣在了那!
一只手指在半空,脖子上……亮晃晃架着一把杀猪刀!
“啊……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小子敢动刀!”
这一把架势,后面几个人一变脸色,当下朝前两步,我一偏刀锋,“不想他掉脑袋,就都给我别动!”
三番两次,夹枪带棒的烂嘴也就算了,居然还跟我动手,娘的,虽然我这烂柿子是软了点儿,但也不是啥阿猫阿狗都能捏一把的啊!
我一肚子火气咬着牙,板寸头一僵脸色,“小子,好啊,你……你敢动了我,我保你下不了这趟火车!”
“好,那咱们试试,看谁先下不了这火车!”嘴角一抽,我一刀偏过去切到他喉咙骨!
哐当……车厢门一响,“住手,都给我住手!”
声若洪钟,这一嗓子来的深沉,一声罢,车厢一头猛蹿出一男子,我侧目一撇,一手奔雷之势扣在我手腕儿上,手法娴熟极快,我手腕一疼,竟一把被推了出去!
当下,我惊得一晃失色,杀猪刀横手挡在了身前,手法极快,劲道十足,这人……绝对不简单!
“怎么,让你们求个符,咋还动起手来了!”平头男子沉声一句,三个跟班皆是低头退了一步,板寸头一抽嘴角,“四叔,是这小子,这小子狮子大开口敲竹杠,还要动手伤人!”
“哼,好啊……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恶狗先咬人!”我撇嘴笑了下,摆摆手,“算了,反正你们也是一伙的,嘴长在你们身上,爱咋说咋说吧!”
“钱你们留着,符篆我也不卖,告辞了!”
一句话,我转身朝前走了去,走,此地不宜久留,人家……人多势众高手助阵,况且听着……还像是人家亲戚四叔,这帮亲不帮理的事儿,见多了,我有理说不清,趁早拍拍屁股走人!
“小兄弟,等等,还有事儿没完呢!”我抬脚还没迈两步,后面紧跟着就来了句!一顿脚,我心头一丝苦笑,打了小的,惹了老的,这事儿……我怕是又摊上了!
人倒霉了,坐火车都能惹上打劫的!
我扭头瞥了一眼,“怎么,阁下难道还想替侄子出出气儿?”
挑明了直说吧,反正该打的打,不该打了……那就当以退为进了!
”呵呵,小兄弟可还是误会了!”男子一笑,朝我一拱手,“我这个侄子,我当四叔的最了解,这事儿……我还想听小兄弟说说,如何?”
“四叔,你说啥,你……你相信一个外人,难道还不相信我!”板寸头有点儿急了,男子当即一眼撇过去,“给我闭嘴!”
板寸男当即哑然失色,男子朝我一笑,“小兄弟,有话儿尽管说就是!”
“我……”我惊得一愣,“让我说,你信吗?有这个必要吗?”
“有,你敢说,我就敢信,若是小侄有冒犯之处,我自会还小兄弟一个公道,请说!”男子这几句话,我心里还真暖了三分,莫非,这少见的帮理不帮亲,还真让我遇上了?
话说到这儿,索性敞开说,我把这事儿前前后后,一字不漏给他说了个遍儿,听我说着,男人一脸风轻云淡,好像并无什么惊讶之处,反观那板寸头……脸色阴沉黯淡,阴沉沉都快滴出了水!
一言说罢,我撇撇嘴,“事儿……大概就是这样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后面三位!“
男子没吭声,侧目瞥了一眼板寸头,“他说的……不错吧!”
“这……这……”板寸头哑然愣了下,男子横了一眼,”哼,我让你来求符的,不是让你来寻衅滋事的,你……快给小兄弟道个歉!”
“这……这能怪我吗,两张破符,我给他提到了四万,可他就是不松口,这小子分明是……“
”你给我闭嘴!”男子冷喝了一句,“哼,钱……什么东西都能拿钱买吗,求符是给钱给面子,买符那是拿钱打脸,别废话,给我道歉!”
“四叔,我……”板寸男一句没说出口,男人忽然一反手,啪的一耳光子抡过去,“给我闭嘴,让你道歉就道歉,有屁话都给我憋回去,快……道歉!”
这一耳光子,当下把我惊得一愣,我去,帮理不帮亲,这……这还真打啊!
一耳光子一句话,板寸头咬着牙,脸上都快滴出水了,两眼珠子瞪着我,怕是生吞了我的心都有了,就这眼神儿……我心里那叫一个冤枉,耳光子又不是我抡的,你瞅我干嘛?
僵了几秒,板寸头朝前走了两步,这一耳光子抡的,终究还是让我屈服了,两步朝前,跟我来了个深鞠躬,“这位兄弟,刚才……刚才冒昧了,还请兄弟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对不住了!”
一句话,说的千般不情愿,我心虚的点头笑了下,“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就此揭过吧!”
板寸头望了男子一眼,见他点了头儿,这才退回去。这事儿,眼瞅着告一段落,男子朝我一笑,“小兄弟,此事儿……可算是了结了?”
“呵呵,此事就此揭过吧!”我一拱手,心里好歹松了口气儿,好歹遇上个明事理的人,哎,看来……我这运气还算不错!
男子点头一笑,“此事既然已经罢了,那有一事儿,不知兄弟能否商量一二!”
“哦,什么事儿?”我疑声问了句,男人叹了口气,”兄弟,我想求几张黄符!”
一句话,我心里当下是明了了,求符,果然是为了符篆,说实在的……这人绝对的老油子,一招以退为进,耳光子抽了,道歉也到了,先堵了我的嘴,人家面上工夫做尽,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符篆……绝不是金钱交易买卖,谁要都能给的。有些符篆我可以不收分文,随便给,但眼下这些……却是不行,因为,这算是邙山山头儿的招牌,行当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有心者……甚至还能临摹照旧出来。更何况……我现在身份特殊,一露邙山,这事儿……那可就可大可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灼烧之热
男子见我愣着,点头干涩笑了下,”呵呵,鄙人姓赵,兄弟……若是不嫌,就叫我一声赵老哥,这事儿……难道还有为难之处?”
一念,我吸了口气,“这个……老哥,叫您一声赵老哥,这事儿……确实有点儿……”
“怎么,兄弟,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我听着!”男人脸色沉了三分,不过语气倒也平和,我点头一句,“赵老哥,实不相瞒,我这符篆,师门独成,一般是不能外传的,这江湖规矩,门派之内一些辛密所传,还望老哥……”
“这.”男子面色僵了下,“这江湖规矩,门派辛密,我也能理解,不是救人如救火的急事儿,我也万不会开这个口,兄弟……容我说一句,这……这是救命的急事,可是耽误不得!”
“救命的事儿,赵老哥,您把说明白了,这事儿……”我急声问了句,一句话,这姓赵男子点头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哥我有一小女,天生体质特异,这一遭……却是染了不明来由的邪祟,确实是棘手的很,哎,这出门携带的镇邪符篆用尽,我等画不出大成阳火符印,一般的驱鬼符篆又是无用,所以……我才冒昧求符,兄弟,这事儿……”
“天生特异,染上了邪祟?”我惊得一皱眉头,刚出了牛棚村,又碰上邪祟,怎么倒霉的事儿,都让我碰见了!
我撇嘴笑了下,“说来,这救人如救火的事儿,我不该说啥,能搭把手的……我一定尽力,不如这样,老哥女儿在哪,能不能让我看上一眼!”
“这……”姓赵男子僵了下脸色,看上去像有啥苦衷。
说实在,这人若真出了事儿,我救上一把倒也无妨,但平白无故,这符篆……我是绝不会给了,伏鬼驱魔印不比其他,那可是强硬的很,先不说师门之事,冒昧出手……救人不说,还可能伤了人命!
见他一犹豫,我点头解释了句,“赵老哥,这话儿……我就直说了,这符印本都是阳火强硬之符,驱邪压鬼倒是极佳,但要是祛除人体邪祟,这恐怕……得上伤及了人体魂灵!”
“哦……你说这符篆,还能伤人魂?”男人脸色僵了下,我点头应了下,“阳火压阴邪不假,但阳火过盛,可就真成了要命的东西!”
男子面色沉了三分,不过稍一犹豫,点头应了句,“行,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小兄弟跟我走一遭了!”
男子一点头,伸手让路,板寸头和四个跟班儿也乖乖让路,我跟着赵姓男子进了车厢,朝前走了两步,我心里一直纳闷,我的符篆一直没漏出去,他是怎么察觉的呢!
跟这赵老哥走了两节车厢,我忍不住多问了句,“赵老哥,我多问一句,我这符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个……说来倒也凑巧!”男子一笑,“刚才我带着女儿等火车时,你这节车厢一过,我女儿体内的邪祟忽然弱了三分,我正好透车窗,瞥了一眼小兄弟的符篆,这事儿……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这一个机缘巧合,我还真给乐了,想不到……我这招邪的命,啥邪乎事儿都能遇上了!
正说着,男子带我走了四节车厢,不过这四节车厢……竟然没见一个人,一进第四节车厢,我整个人愣了一下,一层纱布过的滚圆,里面隐约一个人影脑袋,若隐若现!
“赵老哥,这是……”我惊得望了一眼,赵老哥摇头一笑,“哎,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你……你还是自己看吧!”
一句话,这赵老哥掀开了半截纱布,我惊得一愣,车厢里居然摆了个大水桶,里面一道人影露着头儿,背对着……背影婀娜,浑身热气,好像……还泡着热水澡!
“赵老哥,您闺女这是……”一瞅这架势,我还真傻了眼,火车上跑着热水澡,这招了邪祟的还泡着热水澡,还真让我吃了一惊!
“哎,这事儿,说来怪异,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招了什么,浑身火烫……我真怕她一时给烧过去,上了火车……我就把她安置在冰水里了!”赵老哥一句,我惊得傻了眼,“这火车上,这是不是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