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她喃喃自语:“留不住的!我早该知道留不住他!但才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他就迫不及待又去找她了,那个贱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这样挂念?”佣人佯装关心:“秦小姐,晚餐都快凉了!即使乔先生不在,您也该好好吃饭,男人嘛总是喜欢丰腴一些的女人。”
秦诗意冷笑:“现在就是西施在他面前,都不管用!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贱人。”
佣人摸摸鼻子。
她心生厌恶:谁是贱人啊!小三不是你吗?
她没再劝了,倒是秦诗意心里气不过,走回餐厅里将餐桌掀了个底朝天,丰盛的饭菜跟名贵的瓷器全都摔得稀巴烂。
汤汤水水地混在一起,
很难打扫。
佣人们面上柔顺,但心里厌恶。
她们都盼着这位秦小姐倒台,乔先生最好把她们调过去侍候那位乔太太,听说乔太太待人极好,也懂得尊重人――
她身边的张妈养得油光水滑。
……
是夜,乔时宴回了趟家。
孟烟早就不在了,别墅从里到外都是漆黑一片,暖气自然也未开,大厅里头竟然比外面还要凉上几分。
乔时宴打开开关。
灯光乍亮。
客厅里没有什么大变动,仍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因为无人居住所以显得冷清罢了,他定定地看了半晌,这才拾阶而上。
一路上,他打开所有灯。
偌大的别墅内,灯火通明,但仍是清冷寂寞。
乔时宴走进主卧室。
卧室里很干净,床铺上的床单被套叠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还能闻到被单上面的馨香味道,那是属于他的小烟的。
衣帽间内,挂着一件雪白衬衣,他上回穿的。
还未洗!
大概是时间久了,领口处已经微微泛黄……
乔时宴静静地注视半天。
尔后,他打开孟烟放东西的柜子,他送她的名贵衣裳和首饰,全都不见了,一件也未留下,衣架上只零零碎碎地挂了几件睡衣。
睡衣倒是她穿过的。
那些个温存的夜晚,她穿着它们,伏在他身上辗转承欢……
所以,她才不要吧!
乔时宴关上柜门走出去,他坐在卧室床边,很慢地从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了缓缓地吸……
薄薄烟雾升起,模糊了他的双目。
他知道,小烟没有那么物质,她不会记挂这些身外物。
这些东西不见,只有一个可能。
她全都卖了!
乔时宴修长手指,夹着雪白香烟,微微扬起下颌狠狠吸完最后一口,他低了头正想掐掉香烟,目光不经意看见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透了一条缝隙。
里面,依稀有个白色的小药瓶。
乔时宴含着香烟,伸手打开抽屉,拿起那个小药瓶打量。
德文
乔时宴死死地盯着那一行小字,他面部肌肉紧绷,两颊深深陷着,牙都要咬碎才克制了下来……
他又想起那个清早。
那天孟烟特别柔顺,在衣帽间里缠着他的身子,与他欢好……若是平时她除了床笫之间,在其他的场所都不愿意跟他做这个事情的,但那天她热情得过火。
后来,他去了洗手间。
她就是那会儿,吃了打胎的药吧!
她故意激怒他……
乔时宴捏紧瓶身。
他拨了金秘书的电话,他的声音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过来别墅一趟!我是说我跟孟烟住的别墅。”
那边,金秘书心里突突的。
乔总知道什么了?
她心里不安,但还是趁夜开车过来,到了的时候后背全是冷汗……
乔时宴在书房见了她。
那张深色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
乔时宴靠在真皮椅背上。
他手背撑着下巴,示意金秘书:“看看这个。”
金秘书迟疑着拿起来――
她心跳得厉害!
乔时宴见她不吱声,轻嗤一声开口:“孟烟怎么有本事买通秦诗意身边的人,这其中的细节我不想追究,我想有能力办到的在我身边没有几个!我就想知道,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下,才能勇气接着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孩子!”
“她没有不要孩子!”
金秘书急急开口。
话音落,她就后悔了,她无意中暴露了。
乔时宴直勾勾地看着她。
金秘书斟酌了下,索性豁出去了,她双手撑在书桌两侧微微倾身,语气带了些急促:“孟烟很爱孩子,她不会无缘无故不要这个孩子的!我想,即使…即使这个孩子不在计划之内,如果是健康的,她都会选择生下来抚养长大。”
“乔总,你觉得她变了。”
“但我觉得,她并没有改变,她仍是从前那个懵懂单纯的少女。若是她不单纯,她完全可以无视您的背叛,她只需要稍稍哄你就能过上富足的富太太生活,她也不需要对何默的女儿负责……乔总,您觉得良知是什么?像我们这样在生意场上的人,哪里还有几分良知了?”
“但是孟烟有!”
“她跟我们,其实是不一样的。”
……
金秘书一口气说完。
她等着乔时宴审判,因为秦诗意的腿和子宫没了,确实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是她帮了孟烟……
她想,她应该要失业了。
乔时宴静静凝视她。
半晌,他拿起桌上的烟盒缓缓抽出一根香烟,点火的时候,他很慢地开口:“金秘书将功赎罪吧!把那个医生给我找出来,天亮之前我要见到他!”
金秘书鼻头发酸:“是!乔总。”
她在黑夜里离开。
她知道乔时宴的脾气,若是他当真动怒,她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她可不是娇滴滴的秦诗意,他不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金秘书办事利落。
天微微亮,那个德国医生就被带到别墅,五花大绑地跪在大厅。
他仰头,望着沙发上的矜贵男人。
雪白衬衣,
梳理得整齐的背头。
一张英挺面孔,五官轮廓分明,但因为过分凌厉而显得阴郁不好惹,周身都处在低气压之中……
德国医生认出人来,方正的肥脸带着几分胆战心惊,不用毒打就全都招了,“其实那个孩子是不健康的!心脏发育不好!是乔太太给了我那枚戒指,拜托我不要说出去,我财迷心窍才改了病历本!乔先生,您放我一马,那钻戒的钱我全都还给您,我一分不要……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不健康……
心脏发育不好。
乔时宴面无表情地坐着,他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原来真是上天在惩罚他。
惩罚他对小烟做的一切。
小烟知道孩子不好,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是恨透了他吧!恨他强迫她怀孕,恨他剥夺她的自由……她那样恨她,却还曲意奉承,想必她是真的很想离开他身边了吧!
她单纯良善,却步步为营。
她成功逃脱了!
她那样胆小、那样怕疼,可是她却选择独自面对一切。
她连一句这几个字,也从来不跟他说了。
因为,他总是不在她身边。
在她心里,他是爱秦诗意的吧!
半晌,他低眸望着医生,他说:“那钱我不要了!那是我太太给你的,但我也想给你一点儿礼物……”
德国医生惊恐睁大眼睛。
乔时宴望向保镖,轻抬下巴,语气轻描淡写:“留下一根手指!到外面去做,别弄脏这个地方,太太她爱干净。”
保镖拖着人走了。
片刻,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杀猪。
乔时宴安安静静的。
一旁,金秘书大气不敢出,她大着胆子问:“乔总我们现在怎么做?”
乔时宴抬眼,
他眼睛酸酸涩涩的,他说:“先回香市!明知道她不在,但我还是想先回去看看……或许小烟在呢,或许小烟回心转意,在香市等着我呢!”
第296章
小烟,好久不见1
清早,乔时宴回到庄园别墅。
他不想惊动秦诗意,他想去书房拿了护照就走,但是当他拿了护照从书房里出来时,秦诗意就站在卧室门口,手里端着一个马克杯,一脸阴沉地望着他。
“一大早你去哪?”
她的语气里,都是质问的意思。
乔时宴原本就性格强势,喜欢女人柔情似水,秦诗意一旦脱掉善解人意变得歇斯底里,他待她也慢慢失去了耐心。
他望着她,声音冰冷:“你用什么立场质问我?”
秦诗意一怔。
她望向他手里的护照,心中猜出他想做什么了。
她压着火气才没有发疯:“乔时宴,你答应给我一个未来的。”
乔时宴反问:“我答应什么了?”
尔后,他索性跟她说明白了:“是,我要去找她了!我不会跟你结婚。你聪明的话,就继续留在柏林生活,我会保证你衣食无忧。”
秦诗意表情呆呆的。
她早就知道留不住他,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走得这样绝决,连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给她……
盛怒之下,
她手里的马克杯,用力砸向他!
乔时宴没有料到,没能及时躲开,冷硬的杯子就这样笔直地砸到他的额角。一缕殷红鲜血,缓缓从额际流下……
秦诗意有些后悔:“时宴,我不是故意的。”
乔时宴懒得听她解释。
他掏出手帕随意擦了下伤口,看也未看她一眼,就朝着楼下走……
秦诗意怔忡片刻后,急急跟上去。
她刚装的义肢,疼痛又不灵活。一直到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时,她才追了过去。
她拉开驾驶仓的门,卑微乞求:“时宴,你不要走!我可以道歉的!以后我不会再跟你吵架,我什么都让着你……你不要走,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乔时宴抬眼,
他望着秦诗意,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爱过你!一分一秒都没有。”
秦诗意恍惚。
她不禁后退一步。
没有爱过她,那他为什么要待她这样好,为什么要跟孟烟离婚……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没有爱过自己。
乔时宴又说:“我爱孟烟。”
他说完,带上车门,一踩油门便离开了。
黑色卡宴,缓缓驶离,直至消失不见。
秦诗意站在晨光里。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她以为孟烟离开了,她就是乔太太了,哪知孟烟才走一天乔时宴就忍受不了了……他说他爱孟烟,那他干什么还跟自己牵扯不清?
爱,骗鬼去吧!
不过,就是爱而不得罢了!
若是孟烟对他服软,不出一个月他身边又会出现莺莺燕燕,乔时宴的下半边身子有多管不住,她最清楚不过。
过去,她跟他好的时候,一周至少做四晚。
她单纯以为,
他的精力在她身上耗尽了。
但有次商务酒会中途,她无间中发现他跟对方公司的代表,在隔壁包厢里做那个事情,那个女的被他扔在会议室桌上,粗暴地对待,但那女人却叫得很媚……
回到酒店,她以为他累了,但那晚他把她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酣畅淋漓地又弄了两回……
她简直怀疑,
他是不是吃了药,否则哪有男人不用体息的?
秦诗意拦不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