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陆晏活动了一下手腕，手上的铁棍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明明不是锋利的兵器，却生出骇人的冷意。三个混混对视一眼，一齐出手。
陆晏单打独斗，手握铁棍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一手抓住冲上来的混混头发，抬腿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骨上，迫使对方下跪。
下一刻，铁棍奔着头颅砸去，用尽了十足的力气，当场崩了血。
他的手掌宽大，握着铁棍的手背因用力隐约有青筋暴起。
紧接着，反手一棍打到下一个袭击他的混混脖子上，对方被揍得脑袋一歪，他按住混混的脑袋，抬起膝盖撞在混混的鼻梁骨上，鼻骨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随即传来对方痛苦的哀嚎。
陆晏掂了掂手里的铁棍，看向最后一个混混。
那个混混是最开始挨打的那个，此刻他的脑袋流着血，见对方这么能打当下怂得逃跑。
“抓回来。”
随着一声令下，陆晏身后的两个手下一起朝着那个逃跑的混混追去，很快便将人抓了回来。
陆晏肤色是常年暴晒下的麦色，眉骨很高，眼睛深邃，面部线条冷硬，不笑的时候下颚线紧绷，瞧着便知道不好惹。
那混混被押着跪在他的面前。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混混一直道歉，满脸哀求。
陆晏毫不客气地踹他肩膀一脚：“错哪了。”
混混被踹得向后倒去，却立刻被两个手下押着拽了回来，他被迫直挺挺跪在那，满脸泪水：“不应该，不应该骚扰人家。”
陆晏嗤笑一声，眉眼缓和下来，正当混混松了口气，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时，下一秒，那铁棍的一端狠狠打在他的肩膀上，他整个人被砸倒在地。
陆晏把铁棍随手一扔，“送去医院。”
铁棍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得人心里一咯噔。
两个手下立刻将受伤的三人拉走。
祁嫣看着陆晏向她走来，高大的身躯步步逼近，最后居高临下地在她面前站定。
第154章
暴戾教父（7）
她不敢说话，咬紧嘴唇怯生生地看着他。
陆晏觉得好笑，她刚才可是敢动手打混子耳光的人，这会儿怎么又怂了？
他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他。
“祁小姐，听说你被甩了？”
女人脸上的害怕瞬间被怒火取代，阴阳怪气地说：“陆先生消息真是灵通呢，不过不好意思，我跟男朋友只是吵架，没有分手。”
“是吗。”他掰着她的脸庞，打量着她这张娇媚动人的面庞：“跟那种货色在一块，他能给你什么？”
“钱啊。”她掀起眼皮，大大方方地说：“他给我很多钱。”
陆晏了然，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因打架而有些凌乱的衣服，过了片刻，他道：“他给你多少钱，报个价。”
她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笑个不停，“陆先生，你当我是什么？商品吗？”
“不是？”陆晏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戏谑。
她的眼睛打量着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像把小扇子，勾得人魂都快飞了。
她还是装模作样了一番：“我刚跟男朋友分手，这么快找下家，他会不会认为我出轨？”
陆晏眉头一拧，他只是临时起意随口一问，没想过做那位下家。
不过既然她提了，这个建议也不是不可以。
陆晏招了招手，立刻有手下上前听候吩咐，他低低道：“找人去她的男朋友家，就说以后她跟我了，那男的要是乱说话，就把他的腿打折。”
祁嫣面色一白，她替李兴文捏了把冷汗，她立刻抓住陆晏的胳膊：“别！”
陆晏睨了她一眼。
“没必要，他……他对我一直挺好的，我不想把分手做的这么难堪。”她的手来回搓着他的手臂，好似在撒娇。
陆晏一副理解理解的模样，转而对手下道：“别听她说的，去办。”
祁嫣：“……”
李兴文，对不起，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别跟这种黑社会硬碰硬。
若谈喜欢，陆晏也至于喜欢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瞧着锋芒四射冷艳傲慢，可那狐狸的皮囊下藏着毛茸茸的兔子尾巴。
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偏偏这种一副面孔两种灵魂的模样让他新奇，他对她太好奇了，好奇到心痒难耐。
听经理汇报说，她的男朋友在酒吧和她大吵了一架，她坐了一夜，他就起了心思，忙完手里的事顺路过来看看。
出乎意料的收获，这只披着狐狸皮的兔子归他了。
祁嫣被带上了车，车子驶入车流中，繁星下，橙色的车流灯光铺成一条浪漫的星河，各色灯光乱花迷眼。
她靠着窗户，喃喃问：“这是去哪？”
谁料陆晏反问：“你想去哪？”
这倒是把她问懵了，“既然跟了你，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陆晏挑眉，“这么听话？”
她白他一眼，慵懒地靠在车椅上，“我这是被包养的基本素质。”
陆晏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强硬地拉近他，“跟我讲讲，养你的话，你能提供什么业务？”
她眯起眼睛，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认认真真地说：“陪吃、陪喝、陪聊。”
“不陪睡？”
她莞尔一笑，白皙的脸颊攀上红晕，轻轻推开了他：“陆先生，我是正经人，不是卖的，我喜欢有感情的肉体关系，如果你想找个陪睡的女孩儿，请另寻他人。”
“明白了，原则。”陆晏松了松领带，犀利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别人不可以，包养也不可以，但是男朋友可以？”
祁嫣笑了笑：“算是。”
“如果我强迫你，你觉得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办法，陆先生。”她歪着头看他，头发柔顺地随着她的动作散着，“不过你是那样的坏人吗？”
陆晏嗤笑一声，他何止是坏人，他简直穷凶极恶。
但他不会强迫她，他一步一步混到现在，拿手里的权势力量去胁迫一个女人跟他上床，说出去都丢人。
话题就此终止，祁嫣没有得到陆晏的回答，但她心里有了底。
轿车停在一家饭店，祁嫣跟着他下车。
陆晏走在最前面，服务生恭敬地请他进去，他个子极高，身板端正，肩背宽阔，带着一群人走进饭店，不像吃饭的，更像是砸场子的。
餐厅的客人无不朝这里看来，都被他的手下以警告的目光顶了回去。
祁嫣跟着陆晏来到饭店二楼，每过五个台阶，便有一个手下停了下来，双手背后站在台阶侧方，目不斜视，一副把守的架势。
这真的很夸张。
祁嫣心里嘀咕。
来到二楼的VIP房间后，祁嫣心跳瞬间加速，呼吸也紧张起来，她惊讶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第155章
暴戾教父（8）
许霁初看见她后怔了片刻，目光最后落在陆晏的身上。
房间里除了许霁初，还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瞧着不像黑帮的人，更像是坐在办公大楼里的上班族，若脖子上再挂个工作牌，俨然一副部门精英的架势。
他见到祁嫣后，也有些惊讶：“这位是……”
“租的。”陆晏脱去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
祁嫣哑然，体贴温顺地笑笑：“你们好，我姓祁，单名一个嫣，嫣然的嫣。”
“哦，你好你好。”男人站起来，热切地伸出手：“潘伸文。”
D77：
“你好，潘先生。”祁嫣与潘伸文握手之后，看向许霁初，惊讶道：“你也在这？”
陆晏挽起袖子，露出肌肉轮廓鲜明的手臂，他漆黑深沉的眼睛在祁嫣和许霁初身上扫了一圈，“怎么，认识？”
许霁初仔细想了想，才恍然道：“原来是你。”他转而笑着说：“之前在酒吧里，这姑娘莽莽撞撞地跑，撞碎了一瓶人头马，我让她喝两杯酒，这事就过去了。”
二人相遇的事是在那么多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想要装不认识根本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次相遇变成‘初遇’。
祁嫣将包放在一边，挨着陆晏坐下。
他还没动作，她就体贴地将属于他的碗筷布置好，用纸巾妥帖地擦干净。
陆晏没说话，倒是潘伸文连连感慨：“这情人找的可以啊，还挺有眼力见。”他把菜单递给陆晏：“哥，你看吃点什么？”
潘伸文和陆晏并无血缘关系，这声哥是敬称，却又比其他人喊‘老板’多了份亲近。
陆晏随手把菜单扔到祁嫣面前，“你点。”
既然菜单都到她的手里了，那祁嫣可不客气，什么感兴趣点什么，炒菜汤菜饭后甜品果盘样样不落。
“祁小姐真是爽快人。”潘伸文笑着说：“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干什么的？”
许霁初打开一瓶红酒，一个眼神都没递给她。
“各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不过职业这种事，我可不能随便猜。”她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凑近陆晏的耳旁，吹着气小声地说：“陆老板可对我格外大气呢。”
陆晏只觉得耳廓被她呼出的气吹得痒痒的，身子酥了一半，他眸色暗了暗，嗓音沙哑：“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可以不用靠这么近。”
“好吧。”她收回身子，胳膊撑在桌上，懒洋洋的，像没骨头似的。
点好的饭菜很快上桌，潘伸文拉着许霁初聊了一会，聊天内容慢慢转移到敏感话题上。
“最近让兄弟们都小心点，第二区发展的太快，势头太猛一定会被警察盯上。”潘伸文喝了一杯酒，嘱咐着许霁初，“你最近干得不错，第二区有今天你付出不少。”
许霁初温和一笑：“应该的。”
祁嫣默默吃饭，装没听见，眼睛一直盯着饭碗。
陆晏偏头观察着她的表情，他们的聊天内容已经走向灰色地带，她现在这样，是装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兴许是陆晏的目光太过凌厉，祁嫣忍不住看他一眼：“怎么了？”
他没说话，但她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针对刚才的对话内容发表一下想法。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聊你们的。”她继续夹菜吃菜，对于他们的话题漠不关心。
潘伸文看向陆晏：“哥，我觉得祁小姐长得漂亮，也会说话，我对她挺有好感的，要是信得过的话，就让她接触点生意吧。”
“太早，再说。”陆晏并没有答应下来，摩河的生意牵扯重大，他得先查查她的背景。
“我不干。”祁嫣立刻拒绝，“我如果喜欢工作，就找个班上了，何必求人包养我？你们是大老板，做生意不缺我这一个手下。”
她这么一拒绝，更让潘伸文觉得靠谱了：“试试吧，挺有意思的。”他碰了碰许霁初的胳膊：“你觉得呢？”
许霁初不动声色握紧酒杯，指尖有些发白。
他很快掩饰下来，他皱了皱眉，盯着祁嫣说：“我觉得她不合适，我们的生意都太机密了，她还是新人，一旦出错，很容易被警察端掉。”
他这句话虽然是在回答潘伸文，但每一句都是对着祁嫣说的。
他暗暗透露着警告和消息——‘她不适合这里’、‘潘伸文给她的生意很机密很危险’、‘她是警察里的新人很容易出错’。
祁嫣一字一句都听懂了。
但能不能接触，最终要看陆晏的意思。
陆晏放下筷子，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审视：“祁嫣，你经得起查吗？”
她顿了顿：“查？查我背景吗？那有什么不能查的。”
安全局早已帮她安排好了家世背景和个人生平，局里出手，只要不出意外，绝对安全。
可是安全局算错了陆晏，他远比他们想象的心思更深。
“伸文，联系上她的同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要，还有邻里亲戚，把他们都喊来，理由你自己找，不来的人就恐吓，我至少要看到……五十个人。”
说罢，他盯着她，目光幽深。
祁嫣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即便安全局可以伪造她的人生履历，不代表可以串通好她所有的同学和邻居亲戚。
她忍住下意识看向许霁初的冲动，牙齿咬着嘴里的软肉，利用疼痛逼自己头脑清醒，不要慌乱。
她眯起眼睛，耸了下肩，尽量做到姿态轻松：“随便，都可以，聚会钱我不出。”
潘伸文的动作很快，三天后，他便集齐了五十多人，在摩河其中一家会所内，办了一场隆重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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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棠：陆，陆先生，请问您想重用祁小姐吗？
陆晏：目前不想。
一枕棠：（奋笔疾书）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试探她呢？
陆晏：当然是不放心。
一枕棠：既然不放心为啥留在身边啊？
陆晏：你废话太多了。
一枕棠：对不起（抱头溜走）。
第156章
暴戾教父（9）
威斯生夜总会，盘安市内最大的娱乐会所，主要服务于中产阶级及以上的消费群体，这里会所成员的身份，也是财富与权力的象征。
威斯生背后的老板，是陆晏。
最大的宴会厅内，聚集了许多年轻人和中老年人，他们一部分是祁嫣的同学，一部分是她老家的邻居。
宴会厅装潢华丽，天花板吊着巨大璀璨的水晶灯，长长的宴会桌上摆满了各色甜点，穿着典雅的男女服务生端着托盘，捧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随叫随到，耳边是悠扬的小提琴奏曲。
整个大厅弥漫着高级与奢侈的色彩。
角落的休息椅处，高大的身影靠着椅背，一双长腿交叠，男人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隐匿在黑暗中。
“我们查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二老板潘伸文站在一旁，看着手机上的文档内容：“在寻找祁小姐老同学的过程中，我们根本找不到祁小姐的同学，费了一番周折后才发现，祁小姐原本的名字叫赵佳佳，父母离异后更名换姓了。”
“改姓名了。”男人重复着这句话，低哑的声音在暗处多了丝危险，“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首京艺术学院。”
陆晏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潘伸文正要继续给他倒酒，被他拒绝，“把祁嫣叫出来，让她和老同学聊聊。”
……
祁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正碰到潘伸文来接她。
她先是一怔，随后礼貌地打招呼：“潘先生。”
“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喊我一声二老板。”潘伸文扶了扶黑框眼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同学。”
祁嫣点点头，踩着细跟高跟鞋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