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姜婳夜里发起了低烧,这是药物作用的反应。等她熬过去,耳边突然就响起了,让她觉得有些吵的声音。
“我的女儿要是有半点闪失,我绝饶不了你们所有人。”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下,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姜小姐只是有点低烧,很快就会醒过来。”
“当年做得手术,医生不是说,不会在复发了吗?把当年的医生给我找过来…”
护土:“抱歉,姜先生,当年给姜小姐做手术的主治医生已经去国外五年了,我们也没有联系到他。”
姜卫国脸色阴郁浓重。
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护土战战兢兢,立马端着医疗盘走了出去。
房间里,徐妈坐在病床上眼睛微红用湿毛巾帮姜婳擦着手背。
“好好的她怎么会复发,我不让你看着她吗?”
裴湛在姜卫国面前,还是放低了姿态,“她去酒吧跟沉家千金,喝了杯酒,我发现时婳婳已经这样,见她状态不对,就送进了医院。”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去酒吧?”
裴湛:“生日聚会。”
姜卫国皱着眉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平常姜婳瞎胡闹,闹的再厉害,姜卫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只要人没事就行。
可现在…姜卫国害怕当年的事情,又在一次的发生。
十岁的时候,婳婳出了场车祸,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年,若不是姜家有些家底,一年砸了几百万,才让她留着一口气活了下来,不然…在姜婳十三岁那年早就已经死了。
后来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心脏,让她平安的活了下来,八年过去,如今姜婳活到了二十一岁…
见到女儿,闭着眼睛不醒的样子,姜卫国又怎么不会担心,姜婳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除了上一次,姜卫国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但是现在…姜卫国惶惶不得安宁的情绪又开始出现了。
他怕八年前的事,再次重蹈覆辙…
他姜家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位血脉,没了姜婳,姜卫国费尽心思做得那些勾当,一切都没了意义。
“吵死了…”床上的人发出声音。
第56章
裴先生,
徐秋兰抹了抹眼泪,“大小姐,你终于醒了。”
姜婳一睁眼,看着头上雪白的天花板,这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想起了前世不愉快的事。
姜婳坐起身,徐妈拿了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还难不难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姜婳下意识摸了摸手腕,空荡荡的,在床头柜边才找到了她的东西,她伸手将手表拿了过来,扣上卡扣。
姜卫国皱眉,“什么时候了,还没有一个手表重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喝酒少喝酒,不该吃的东西别碰,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送上手术台上去才满意!”
姜婳脸色有些苍白,那头长发也有些凌乱,弯曲的搭在肩后,她心大的笑了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下次不去了就是。”
“你!还想有下次!嫁给裴湛之后,我以为你会有所收敛,没想到…还更变本加厉起来,你这条命,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姜卫国大喘气,姜婳也怕他下秒喘不上来,晕过去。
姜婳眼里担忧的说,“我知道了,我下次不去就是了,宝儿生日,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长命百岁。”
姜婳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不过就是为能让他好受一些,自己…也许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赶紧回去吧,等挂在这瓶点滴我就回去,我这里有徐妈照顾就好。”
“等出院,就搬回家去住,裴湛上班忙没时间照顾你,等你恢复好想回去再回去。”
姜婳顺从的点头。
转身前,姜卫国点了身旁的裴湛一句,“上点心。”
裴湛颔首点头,“是,裴董。”
姜婳见站在床边的男人,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眼神淡淡的,两人互相对视,裴湛看不出姜婳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一旁的护士,倒了杯水来,“姜小姐,你要的水。”
裴湛上前接过,走到了姜婳床边,递给了她,但是姜婳没拿,只是随手拿起了一封杂志看了起来,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瞧她的样子也不怕走针,“我不喝,脏东西拿过来的水。”
男人说,“先喝点水垫垫胃,一会还要吃药,不能空腹。”
姜婳看了他一眼,接过,然后当着他的面,倒在了他的脚边,也不管有没有打湿他的皮鞋,反正等一杯水倒完了,裴湛西装裤脚,也已经湿了,“水没了,你这个脏东西,可以滚了。”
空杯子放在床头柜边,无视男人深邃不满的眼神,透着幽暗。
“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尊重这两个字?”他的语气有一丝的冷意。
“怎么,你要报复我吗?尽管来啊!我要是出事了,我爸爸不会放过你。”姜婳说的肆无忌惮,她脸上笑着,好像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心情稍微好一些。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要是有一天,我看见你,把我我送你的西装,穿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裴湛…这辈子我都不会在给你买其他任何的礼物,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你昨天晚上,把我给你买的西装,给宋清然了。”
裴湛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紧。
多年后的某天,裴湛单膝跪在地上,帮裴太太洗着脚,才求来了,第一件她送来的礼物。
也在多年之后,裴先生抱着裴太太送的唯一一件礼物,去见了她…
“滚吧。”姜婳没有再看他,但是眼角视线的余光,注意到裴湛站了好一会,他才离开。
在新闻杂志板块,某一处的角落里,通报着在一处天桥底下,发现了一只断手的男尸,年纪在三十岁出头,姜婳看着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尸体膨胀发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是她看着尸体手上,带着的金色手表熟悉的像似在哪见到过,只是让她有一时间的想不起来了。
繁花似锦。
裴湛回去时已经凌晨一点,走进大厅,宋清然身上穿着白色蕾丝领口花边的睡裙,睡眼惺忪的从楼上走下来,“裴先生,你回来了?”
摸到墙壁上的开关,金碧辉煌法式风格的装修风格,耀眼的水晶灯,将几百平米的大厅照亮。
姜婳:繁花似锦,好几个亿吧,裴湛…遇到心爱的女孩,没想到你一个乡巴佬,也真舍得花钱。
裴湛注意到了,姜婳送得那件西装,挂在衣架上:“怎么还没睡。”
“我下来喝水,房间里没有水了。”
裴湛将车钥匙放在餐桌上,走进了厨房,从饮水机倒了杯水,“温的。”
宋清然看着面前的水,怔了下,才双手接过,心里慌乱急促的将水接过,喝了一大半杯水,然后喝完。
“还要吗?”
宋清然摇摇头,“不用了,谢谢裴先生,我去看过妈妈了,妈妈现在状况很好。”
“真的要谢谢你了。”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他太高了,宋清然只能仰着头看他,“那你呢?你再不睡,外面天都快亮了。”
“我再等会。”
宋清然抿了抿唇,“那好吧,裴先生,。”
裴湛应,“嗯,。”
凌晨三点,繁花似锦园林外,在黑暗的中,只有男人黑色身形的轮廓,手中夹着那根还亮着一点猩红的烟,吐出一口白烟,瞬间被风吹散。
昨夜姜婳等裴湛离开后,姜婳感觉自己恢复了差不多,纠缠着徐妈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花苑,她跟裴湛住的婚房,这次来…没有像上次那样,布满了灰尘,每一处角落都被打扫的很干净。
姜婳走进主卧室房间,拿着剪刀,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剪了,包括她精心挑选的内裤都没有放过,卧室里…一片狼藉,几十万一件的西装全都变成,一块块的破布。
徐秋兰见到这一幕,惊呆了。
“大小姐,你怎么把裴姑爷的西装全都剪了?”
这衣柜里,早已经没了姜婳的衣服,她离开时没有拖泥带水,没留下一样东西,除了…阳台她养的石榴树,不过种的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了,现在怕是只剩下一根棍…
昨晚这一切,姜婳还不够解气,她拿起放在客厅里的高尔夫球杆,砸了电视,砸了花瓶,砸了酒柜,砸了能砸的一切…
第57章
“裴湛,你想杀了我吗?”
见到一片狼藉的模样,徐秋兰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仿佛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是见怪不怪,甚至还关心起她的身体,“大小姐,小心身体。”
姜婳丢掉手里高尔夫球杆,“徐妈,你先下楼等我,我一会在下去。”
“大小姐,还要做什么?”
凌晨一点。
花苑起了场大火,阵阵浓烟从十五楼飘出来,火红的火光,很快就燃烧起来。
救护车,也在前后的十五分钟赶来。
花苑也算是帝都市豪华小区,这里住的都是商业精英,各种设施设备做的都很不错,人员很快疏离。
幸好火势也在二十分钟内被控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的伤亡。
凌晨两点半。
一辆黑色几十万的车,停在了御龙湾姜家别墅门外院子。
男人迈着长腿,走到二楼房间。
姜婳睡得正熟,直到有人闯进她的房间,打开房间里的灯。
听到动静,正半梦半醒的姜婳,她睁开眼睛一副未睡醒的模样,眯了眯眼睛,忍受不住刺眼的灯光又重新闭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开了口,“烦不烦,给我滚出去。”
裴湛上前一把将她给拽了起来,眸光深邃的紧盯着她,“好玩吗?”
姜婳坐了起来,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那头黑色的长卷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身上穿着一件浅色的吊带睡衣,肩膀一侧的细带掉落,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就连那雪白的浑圆也是呼之欲出,她勾唇抿起一丝弧度,笑得像是个颠倒众生的妖精。‘
“好玩啊?怎么没把你烧死?”姜婳看着自已被抓着的手,忽视面前这个男人,那双漆黑充满戾气,差点吐了她的眼睛,“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
裴湛:“你怎么敢下得去手!”
“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姜婳眉梢微扬,细长勾人的眼睛,轻挑而起,“那…死人了吗?”
“没死人,你在这里着什么急?”
“死的又不是你亲人,就算是死了人,赔点钱不就行了?”
“一百万不够,三百万,三百万不够,一千万!”
没想到会从她口中说出来,裴湛从前只觉得,姜婳只是刁蛮任性,都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脾气,没想到在她认知里,人命能够用金钱衡量的这些话,都能被她轻飘飘,满不在乎的说出来。
姜婳看着他黑色瞳孔的眼底,慢慢的从一开始的怒气,现在变成了一团凝聚的火焰,这不是生气,是连绵不绝的恨意。
他在恨她…
姜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对…她就是想看见他痛苦。
那种…心如刀割的痛!
“下一次,我要是不开心了,说不定那场火,就会烧到宋清然的身上!”
“裴湛,你想杀了我吗?”
然而就在这一秒,那粗糙的掌心肌肤,就掐在了姜婳柔软而又脆弱的皮肤上,他的力气,一点一点慢慢在收紧,姜婳身体里的氧气也在一点点的流逝被抽走,她想要呼吸,却呼吸不过来。
姜婳对着那只手,抓挠掐,裴湛手背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那股力气始终都没有消失。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黑暗,看不清…
裴湛的眼神也仿佛想要将她千刀万剐,“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就在姜婳快要濒临死亡的瞬间,耳边模糊的就听见了这句话。
在看她好像真的要吃撑不住的那一瞬间,裴湛松了手。
姜婳立马大口大口呼吸的着空气,剧烈咳嗽着,这强烈的反应,同样给她带来了痛苦,是身体心脏处传来的反应,这种痛苦要让她承受不住。
等她缓过来,姜婳捂着胸口,红着眼看向裴湛,“…我死了,就会有人把你做过的事全都告诉爸爸,到时候爸爸会让你跟宋清然一起跟我陪葬。”
“我一点都不亏。”
“当然…除非你跟我离婚,我会考虑让你跟宋清然百年好合。”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没有心,人命在我这里,根本一文不值,下一次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
裴湛突然手起手落,一掌劈在了姜婳的脖子,她瞬间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已是在裴湛的副驾驶上。
她双手被绑着,看着漆黑一片,道路两侧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冰冷的寒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姜婳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冻得他瑟瑟发抖,,这里是距离帝都市城区五十公里,山郊野外的盘山公路。
“裴湛,你要干什么!”
“你放我下车!”
“我命令你,放我下车,你听见没有!”
车速开的越来越快,姜婳双手被绑在身后,还未系安全带,她慌张的看着他身侧面色冷峻,浑身散发冰冷的人,一时间让她有些慌了神。
“你不喜欢玩儿?今天就跟姜大小姐玩得够。”
十几分钟后,穿过一野外的小路,周围透着冰冷阴森恐怖的气息。
直到在一处废弃的旧工厂停下。
裴湛下车,绕过车头前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姜婳脚上没有穿鞋子,就对裴湛一阵狂踢,“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开!”
“别碰我!”
裴湛很快就将她给制服,抓着姜婳的手臂,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雪白稚嫩的脚底板,被不平的石子路划伤而去,姜婳因为害怕,感觉不到脚下的疼痛。
“裴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这次要是不杀了我,等我回姜家,我一定会对宋清然,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有种你就杀了我!”
裴湛始终绷着情绪,一言不发。
他似乎也对这座废弃的工厂很熟悉,打开电闸,只有一个亮着昏暗的白炽灯,周围都是破烂的废墟,没有挡风的门,风吹进来,白炽灯被吹的摇摇欲坠。
姜婳被绑在一木椅板凳上,等她知道裴湛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才知道害怕了…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倒在了她的周围。
姜婳剧烈挣扎,“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裴湛,你放开我!”
“我不想死,我求你…”
前世,死亡的感觉,她已经体会一遍了。
她知道濒临死亡的那种感觉。
有多痛苦。
特别是知道,他要跟宋清然结婚的时候。
明明,她那么爱他,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想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