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95章丽兹等人看到了西瑞尔脱掉面具后的面容，
全都懵了一会儿，
当西瑞尔和满脸邪恶的迪蒙站在一起时，
他们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西瑞尔到底是人还是恶魔，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情绪。
但对西瑞尔本身的信任让他们不假思索地就听从西瑞尔的命令，往西瑞尔的身边跑去。
西瑞尔顶着魔力被压榨的巨大的疼痛，
等着其他人不顾一切地往他身边跑，当他们终于聚拢在他的身边时，
西瑞尔拼尽全力地将魔力输入玉佩中，
玉佩瞬间就被强大的魔力炸开了，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空气产生了一种扭曲，
迪蒙感到事情不妙，用尽了最大的力量去攻击西瑞尔，
潮水一般的恶魔也不管不顾地朝他们攻击，
就算它们的同类不停被西瑞尔发出的光明力量烧成灰烬。
然而它们的行动并没有起到作用，迪蒙看到西瑞尔手中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将西瑞尔和围在他身边的人带着消失在原地。
他感到无比的荒谬和不可思议！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区域，
迪蒙既迷茫又愤怒，完全不知道西瑞尔是怎么带着这么多人瞬间消失的，为了泄愤，
他甚至当场杀死了身边的几个恶魔。
泄愤之后，迪蒙终于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着残破的封魔柱，
因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缠绕在封魔柱上的锁链已经断了好几根，
耷拉在地上，显得非常凄惨。
诸神封魔柱已毁，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魔族了，世界将变成恶魔的乐园，就算逃掉了几个小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迪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扬长而去——
遍布整个裂谷的恶魔也像潮水一样退下，只留下深深渗入泥土的鲜血和满地奇形怪状的尸体。
*
当丽兹卡尔他们往西瑞尔身边跑时，他们根本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的行动只是基于对西瑞尔条件反射一般的信任而已。
所以眼下的场景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甚至一个个瞠目结舌，看起来非常愚蠢。
他们上一秒还呆在血腥扑鼻，昏暗不见阳光的裂谷里，下一秒却来到了郁郁葱葱的森林，温暖的太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下来，鼻翼间全是清新的花草的味道。
大尾巴的松鼠从树杈后面打量他们，还有婉转歌唱的鸟儿，而他们一个个浑身血污，像是闯入仙境的不速之客。
安妮当即抱着卡尔哭，不停地说：“我们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了！”并忍不住直接亲吻了卡尔。
艾尔莎看到他们就用力的别过脸去，深深地拥抱了一下海蒂，每个人都透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惊惶。
丽兹惊疑地问：“西瑞尔，这怎么回事？”所有人一齐看向西瑞尔，他们自欺欺人地不去看西瑞尔血红色的左眼。
西瑞尔也不回答她，而是有些神情恍惚地挪动着踉跄的步伐，杵着魔法杖往外走，其他人只能跟着西瑞尔往外走。
他们拨开树丛就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湖，清澈无比的湖水在微风中荡漾着涟漪，湖被翠绿的树木包围着，远处是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整个画面的背景是一些黛色的山峰的剪影，顶端的白雪和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
戴纳森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神界，因为环境中跳跃的元素浓郁得简直要直接蹦到他脸上来。
然后他们都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湖中央的那个人影
这座美丽的湖有一大半都开满了睡莲，碧绿的叶子贴着湖水，白色和鹅黄色的睡莲只高出水面一点，由一截纤细而笔直的茎撑着。
但在这之中，竟然有一朵高高扬起的睡莲，它的大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足够坐下一个人，实际上它的花瓣上就坐着一个人。
那根深绿色的茎如此地纤细，但稳稳当当地站立着，就像睡莲上的人根本没有重量一样。
卡尔怪异地看到丽兹脸上浮现不知所措的惊喜，西瑞尔的手微微颤抖。
丽兹发出有些尖的声音，“西瑞尔，西瑞尔，是兰斯大人吗？”
兰斯大人！西瑞尔那个神奇的老师！修真|世界穿来的前辈！
卡尔猛地朝湖中央看过去，然后发现那个人的确穿着款式非常熟悉的衣服，如果用他上辈子的世界的话来说，那就是“道袍”。
西瑞尔一步一步走到河边，他用沙哑的声音命令海蒂，“海蒂，冰封整座湖。”
海蒂什么都不问，点点头，依令行事，她抬起双手，发动了冰霜的魔法，湖泊从岸边开始，一寸一寸地被冻上了。
西瑞尔毫不迟疑地踩上冰封的湖，一步一步朝湖中央走去，剩下的七人看着他一个人走上去，除了丽兹和卡尔之外，其他人都很疑惑不解。
西瑞尔情绪和行为都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这个人到底是西瑞尔的谁？
西瑞尔越走越快，终于走到了那朵睡莲前，此时，澹秋水离他近在咫尺。
澹秋水闭着眼睛，面容宁和，浓密的睫毛轻轻扫过西瑞尔的心脏，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澹秋水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西瑞尔刚离开差点就让他丢掉性命的战场，衣服上到处都是口子，脸色苍白，还带着血污和灰尘。
澹秋水伸出手抹去西瑞尔脸上的污迹，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认出自己的小，不，大徒弟，没花澹秋水一秒钟，虽然西瑞尔相较十八岁的样子已经长大了很多，可以说已经从一个青涩的，莽撞的男孩长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英俊的男人。
但对澹秋水来说，徒弟脸上那种倔强的，就算受了委屈也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样子，一直鲜明地留在他的记忆中。
每一个家长都能狠狠心将小孩从家里丢出去，让他经受风雨而成长，但当小孩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时候，没有一个家长不心痛，不懊悔当初的决定。
何况现在，西瑞尔对于澹秋水而言不仅只是一个从小养到大的小孩。
澹秋水松开盘坐的腿，从睡莲上下来，就在他的脚落下之前，海蒂终于支撑不住了。刚才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她绝大部分的魔力，到现在她根本没有长时间维持冰冻整个湖面的力量。
随着她的魔力消失，冰层啪的一下全都碎了，湖面恢复成原本碧波荡漾的样子。
冰面一碎，西瑞尔岂不是要立刻就落到湖水里去，在岸边的人纷纷发出惊呼，当下一刻他们却惊奇地发现，西瑞尔依然稳稳当当地站在湖面上。
几人面面相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到细节。
实际上在冰面碎掉的那一刻，澹秋水就重新凝聚了一块冰层，这块冰层的面积非常小，恰好适合两个人站在上面。
澹秋水从睡莲上下来，踩在冰面上，才发现西瑞尔已经高过他太多，虽然西瑞尔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比他高了，但是澹秋水也想不到这个距离会随着几年的光阴拉开得那么悬殊。
澹秋水抓住了西瑞尔的手，就像牵着一个大小孩一样，一步一步向岸边走去。他每落下一步，一块冰层就在他的脚下形成，之前的冰层则消融在水中，如此精巧绝妙的对冰元素魔法力量的控制，远不是海蒂的水平可以相比的。
两人从湖中央来到了岸上，整个过程中西瑞尔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澹秋水，好像他要是眨一眨眼，澹秋水又会不见了一样。
随着澹秋水牵着西瑞尔逐渐走近，七人逐渐看清了澹秋水的相貌，越看越觉得惊为天人，澹秋水的五官和他们有很大的差别，黑色的长发与黑色的瞳仁让所有人觉得非常神秘，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敬畏感。
其中以戴纳森最盛，他就算面对自己的父亲，神界四方神之一的战神时，都不会产生那么强的压迫感。
只有卡尔知道，这是东方人种特有的相貌和魅力。
丽兹走上来乖巧地叫道：“兰斯大人。”澹秋水看了她一眼，反应了一下，才记起来眼前这个姑娘就是好多年前那个精灵族的小女孩。
于是澹秋水伸手抚了抚丽兹的脑袋，说：“小丽兹已经长那么大了。”
丽兹一直将澹秋水视作尊敬的长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在见到澹秋水之前，他们这帮小孩的确受了太多委屈了。
澹秋水很快收回手，并轻轻一扫，一幢美轮美奂的房子便出现在岸边，占据了湖边大半的空地。澹秋水的动作让其他人吓了一大跳，不过卡尔一点都不奇怪，修真|世界的大能，这点不过是小手段。
没错，当看到澹秋水的长相之后，卡尔已经对澹秋水的身份无比笃定了，事实证明，他也并没有猜错。
澹秋水牵着西瑞尔走进屋子里，走到院门的时候，看着他们站在原地不动，就转头温和地说：“为什么都站着，快进来吧。”
丽兹等人才慌忙地跟着走进去。
乔忍不住悄悄地问丽兹，“他是谁呢？”戴纳森、艾尔莎、安妮等也好奇的侧耳倾听，丽兹回到：“兰斯大人，就是西瑞尔的老师。”
她的语气十分轻快，自从奥古大陆遭受魔族的威胁，乔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丽兹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话了。好像自从澹秋水一出现，丽兹就下意识地不再担心任何事。
第96章
澹秋水领着西瑞尔进屋，
让他坐在凳子上，
然后拿出一二三四五个小瓷瓶。澹秋水把瓷瓶里的丹药各倒出来一粒，
递给西瑞尔，西瑞尔乖乖接过全吃了，然后澹秋水将手指扣上西瑞尔的手腕，
把脉。
过了一会儿，澹秋水放开手，
询问道：“还有哪儿疼？”虽然澹秋水的医术出神入化，
但是现在他总是担心会有诊治不到的地方，必须要再三询问才能放心。
西瑞尔摇摇头，
说：“没有别的地方疼了。”
这样，澹秋水才彻底放下心来。
将自己的徒弟妥当安排好之后，
澹秋水才有精力去看其他七人，
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每个人都受了伤，
只不过严重程度不同，
但对于这帮年轻人来说，在他们这样的年纪，本不应该经历这些血腥和疼痛的东西。
澹秋水带着一颗长辈的心看这帮小孩，
看着他们灰头土脸、受伤狼狈，又是疼惜又是愤怒，
心中暗暗给罪魁祸首记了一笔。
丽兹的伤特别严重，
整个后背血肉都翻开了，
澹秋水叫她：“丽兹，
过来。”丽兹一听，马上走到澹秋水面前，澹秋水使用灵力飞快地清理和愈合了她后背上的伤口，丽兹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被一阵清凉的舒适感取代，高兴地朝澹秋水说谢谢。
从丽兹开头，其他几个人也一一向澹秋水道谢，恭敬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的打量，澹秋水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还觉得这几个小辈很可爱，兴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终于把几个小孩的伤料理好了，澹秋水坐在桌边，西瑞尔非常顺手地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他倒茶，澹秋水端起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弄成这个样子。”
澹秋水这一问，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口子，几个换作平时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才俊就像是在外面被欺负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可以主持公道的大人，你一言，我一语，飞快地把整件事解释清楚了。
澹秋水听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对众人说：“我知道了。”然后一招手，一个长得非常怪异，脸色苍白，眼珠也不会转动的侍女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澹秋水对他们说：“跟着纸女，她会带你们去休息。你们很累了，不管有什么事情，休息好之后我们再商量好吗？”
澹秋水这么一问，几人马上觉得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浑身的疲惫像一座山那么重，他们现在只想洗去一身疲乏，然后躺在舒服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一觉。
等他们都走后，只剩下澹秋水和西瑞尔，西瑞尔不说话只盯着澹秋水看，好像不能兼顾说话和看澹秋水这两件事情，然后他就只选择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澹秋水。
澹秋水感到又好笑又心疼，当初他一狠心做下的决定，现在看来，对于小徒弟而言，似乎有些过于残酷。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澹秋水又将根本无法正视少年时的西瑞尔的感情。
少年的感情，热烈而一往无前，但它能坚持的时间却令人不敢信任，澹秋水希望他的徒弟能真正看清自己，然后再做出他不会后悔的决定。
澹秋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西瑞尔头上，宠溺地揉了揉，说：“彼得，怎么不说话？”
西瑞尔突然朝前一扑，紧紧将澹秋水抱在怀里，这一刻，澹秋水更加深刻地能感受到当年的小徒弟已经长大了，西瑞尔的身形在西方人种中算是修长
，却远比澹秋水更宽厚。
澹秋水的脸贴在西瑞尔胸膛上，与砰砰跳动的心脏近在咫尺。
西瑞尔将头埋进澹秋水的黑发里，什么都不说，就是一声一声地叫澹秋水，“师尊，师尊，师尊……”
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在控诉澹秋水将他丢下好几年不管不顾的无情。
虽然你很无情，但是我还是爱你，所以就算再怎么怪你，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澹秋水感到无奈又心软，伸出手回抱西瑞尔。
当年能抱在怀里的小徒弟，一眨眼他的怀抱已经圈不住了，并且这个徒弟还羞涩又坦荡地向他求欢，偏偏他还不想拒绝，哪一个师尊当成我这个样子？以后回到修真界还不知道被那几个损友怎么笑话。
澹秋水任由西瑞尔抱着，思绪乱飘。
过了将近一刻钟，澹秋水再怎么心疼自己的徒弟也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抱到天荒地老。
但西瑞尔明显不想放，仿佛就要在今天把缺失了几年的拥抱全都找补回来，还要连本带利。
澹秋水感到无奈，这种情绪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升起了，但一个人面对他心疼的人时，除了无可奈何，好像也不能怎么办。
“彼得，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的同伴们为什么叫你‘西瑞尔’？你不喜欢师尊取得名字？”
西瑞尔立刻放开了澹秋水，着急地想解释，“不，我最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澹秋水就这么微笑地看着他，“嗯？”
“只有你，我只想要你叫我“彼得”。”
澹秋水听完一愣，将放在西瑞尔后背上的手移上去拍拍西瑞尔的后脑勺，“你呀……”
西瑞尔只听到澹秋水温柔的尾音消失在一声叹息中，多像是每一个家长最后对于孩子的妥协，西瑞尔将头埋得更深了。
*
睡饱了也喝足了，神清气爽的丽兹和卡尔等人从二楼下来，重新拜见澹秋水，澹秋水站在院子里，优雅地转动右手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长得过分茂盛的草木就被修剪得漂漂亮亮的。
澹秋水看到他们，停下动作，问：“都醒了？”他们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接着他们听到一声咯吱声，是西瑞尔推开木门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长布条，布条上闪着粼粼细光，等过了半天，丽兹才突然想起，这不是西瑞尔在波利亚王国时，从拍卖会上拍的月光锦吗？
西瑞尔拿着月光锦制成的发带向澹秋水走过来，伸手将澹秋水头上随意系的发带解下来，然后将这一根月光锦发带扎上。
他站在澹秋水身后，高度刚刚好，给澹秋水系发带也不需要澹秋水矮矮身体。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在西瑞尔的感情没被挑破之前，西瑞尔没少做，甚至西瑞尔一度包办了澹秋水身上的全部行头，当时澹秋水将空间戒指都直接交给了西瑞尔。
只是那时西瑞尔将这当作徒弟的孝顺，享受得心安理得，但现在，他却有些别扭，或者可以说是害羞，因为这是情人的献殷勤啊！
澹秋水装作若无其事，对丽兹等人说：“过来吧，对于外面的事，我们得商量商量如何解决。”
第97章
封印失败之后，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商量了一阵之后，
几人都一致地看向了澹秋水，像是在等待澹秋水给他们指点迷津。
被八双眼睛盯着，澹秋水神色十分闲适，
自然地看向西瑞尔，问：“彼得，
你怎么看？”
西瑞尔愣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澹秋水信赖的眼神，坚定地接过了主动权。
“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