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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美其名曰换地方养老。

    秦之恒自然是乐不可支,十分愿意供养他。

    宁宁在老师傅的督促下,还抽空在他们所在的社区里开了古武和太极培训班。

    想想那些老外穿着白衣裳练太极。

    于悠想想都觉得有趣。

    至于痛殴追求者也不是头一回了。

    国外人多数都热情奔放,更何况最近追宁宁最紧的是浪漫国人。

    一见宁宁就称呼她为“东方小玫瑰”。

    就那直球和不要脸的劲儿,宁宁能忍小半年已经是极限。

    于悠将信甩给秦之恒,起身就将自已投资的盈利一分为三。

    换出六千加币,一份打给安安,一份打给宁宁。

    剩下的则全都转交给了无忧基金会。

    在大大小小的爱心人土资助和志愿者的鼎力相助下,无忧基金会已经是个庞然大物。

    即便是于悠这个主席捐钱都要走一遍流程。

    但工作日她也不得闲,陶曼还是给开了个后门,周末在家给她办了业务。

    彼时的陶曼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着职业裙装,看起来知性又迷人。

    她利落地整理好文件,引导于悠签字。

    陶年纶就在一边在电脑上替陶曼整理下一周周会的材料及报告。

    这台电脑是于悠搬来的。

    说是让陶曼在家办公方便,但陶曼心里清楚,多半是为了给年纶学习用。

    “一眨眼年纶都成大小伙了,上回我去京大颁奖,台下许多小姑娘看他呢!”

    于悠和陶曼话家常,看陶年纶越看越喜欢。

    老话说得好。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更何况她从小就看好陶年纶,这孩子长大肯定有出息。

    陶曼自已的前半生过得七零八碎,大多数都是不堪回首。

    让她最骄傲的只有陶年纶。

    “自已捣鼓点小玩意儿,就你还愿意颁奖给他。”

    “可不是小玩意儿。”于悠正色道。

    她学化工,物化生不分家,而陶年纶就是被保送京大物理系。

    他做的小型永动机装置虽说不能完全做到永动,但已经超越了大多数机器。

    哪怕只是一个模型,都极具有价值。

    陶曼不懂这些。

    但连于悠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送走于悠后,陶曼看着陶年纶镜片上的反光,几欲张嘴,但最后还是没出声。

    “妈,有话直说。”

    陶曼没想到陶年纶察觉到了,尴尬地笑笑。

    她坐在陶年纶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宁宁最近没有给你来信吗?”

    宁宁刚去国外那段时间,小小的陶年纶虽然面上没什么不同,但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不容易开朗一些的孩子又变得沉默寡言。

    后来还和班上同学打过一次架。

    起因就是高中的同学正好也是小学同班同学,调笑起陶年纶和秦景宁的过往。

    对方讥讽陶年纶:

    “你妈跟着人家妈妈后头做事,你就跟着她屁股后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多好。”

    “到头来,还不是说走就走,怎么没把你也带去国外?”

    “人家就是把你当玩伴,和养了条狗没什么两样。”

    谁也不知道陶年纶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总之陶曼赶到的时候,对方都已经送去医务室包扎。

    鼻梁骨都被打断了。

    这件事之后,陶曼再也没在信箱里见过宁宁的信。

    而陶年纶也再也没写过回信。

    陶曼有些愁。

    倒不是真的想要撮合两个孩子成婚之类,但从小的友谊不容易,若是生分了怪叫人遗憾。

    第414章

    散心

    “儿子,要不要陪妈妈去出差?”

    陶曼整理了一下心绪,试图让陶年纶转移一些情绪。

    倒也不是她胡诌。

    手头上确实是有些项目需要去出差,其中有个城市就在海边。

    说来惭愧,人家于悠都送孩子出国了,陶年纶却连京市都没出过。

    如此一来,陶曼倒是越发的想要带陶年纶出去走走。

    权当做是旅游了。

    陶年纶琢磨了一会儿,见陶曼兴致勃勃的模样,点头同意。

    原本只是简单的出差演变成了家人出行。

    不只是陶年纶,陶曼决心把季婉萍也带上。

    路虽然远,但她托了几层关系,买到了软卧票,来回也不算太艰难。

    火车一路南下。

    中途停了不少次。

    陶曼专心去走访,而陶年纶则带着季婉萍去吃当地的特色,逛逛景点。

    倒也算怡然自得。

    直到珠州。

    是陶曼走访的最后一站。

    自从成立了为单亲妈妈设立的专项补助基金后,陶曼几次想要申请接管,但都被秦之雅拒绝了。

    她以为是自已手头的事情太多,秦之雅怕她忙不过来,便作罢。

    直到项目的负责人因为犯错被开,陶曼才算正式接手。

    她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回访这些数年前接受资助的家庭。

    诚如陶曼当初想要接管的心情一样。

    她也是单亲妈妈,比普通人更能明白其中的艰苦。

    但越看,陶曼便对前负责人的工作越发不满。

    譬如说珠州目前的状况,人均收入不低,虽说单亲妈妈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辛苦,但大把的人都脱离了窘迫。

    不少还已经二婚。

    但她们还是抓着补助不放。

    而基金会也不复查,就可着第一批名单发放。

    资金池毕竟有限,不把这些人清出去,那些想要进来的人怎么办?

    “陶姐你也看见了,我家虽然说比以前好点儿,但也就是能吃饱而已。”

    “我儿子还得上大学呢,我家那口子嫌弃他不是亲生的不肯出钱。”

    “我们可就指着基金会过活了,你们都是大好人。”

    女人絮絮叨叨地把陶曼送出门。

    但陶曼只是淡淡回道:“按照我留的地址寄材料来吧,通过之后会给回信的。”

    “咋就要交材料了吗,这么多年没交过。”

    对方悻悻道,见陶曼表情不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

    “一点儿心意,您拿着……”

    “你干什么?!”陶曼一把挥开,拉开二人距离。

    看着女人眼底的尴尬,还有那不知所措的手,陶曼又不好说重话,只能丢下一句:

    “生活是你自已选的,好自为之吧。”

    她抓紧了包带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女人名叫谢应芳,差一点点就能得到大学文凭,却在大学期间怀孕了。

    接下来便是陶曼见过的无数相同的故事。

    不肯打掉,被迫退学,对象消失……

    总之这般景况都是她们错误的选择造成的。

    基金会拉了她们一把。

    陶曼理解年少时的头脑发热,和她如出一辙。

    但人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明知道男人靠不住,但为了摆脱困境,又或者是一个人太辛苦,谢应芳又不停地流转在男人中间。

    短短几年,再婚又离婚。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丈夫。

    而这一任没有离婚是因为谢应芳又生了一个孩子,才算站稳了脚跟。

    陶曼恨铁不成钢。

    多年前能考上大学,就说明不是什么蠢货。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进门时就看见谢应芳蓬头垢面的做家务。

    而她的丈夫躺在沙发上,恨不得连饭都要别人喂。

    谢应芳如今的窘境怪不了旁人。

    基金会已经仁至义尽。

    不同于起初接手项目时的热血沸腾,陶曼已经在一家家的回访中慢慢冷静下来。

    甚至可以近乎于冷漠地看待她们。

    这样才能做出最理性最客观的判断。

    她写满了一整本关于这个项目材料的修改和原则底线的制定。

    “妈。”

    陶年纶敲了敲房间门。

    实际上门一直开着,陶曼只顾着手头的事,都忘了关。

    儿大避母。

    陶年纶已经是个大小伙,他只是敲了敲门,并没有走进小小的房间。

    陶曼将桌子简单收拾,诧异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带姥姥去了哪儿?”

    “海边风大,姥姥没走多久就回来休息了。”

    陶年纶原本想给陶曼打包一些吃食,但想着海边的东西就胜在一个新鲜。

    思来想去,他决定来喊陶曼一起出门吃宵夜。

    港口时常有船,即便是半夜也能听见几声长鸣的汽笛。

    大排档和夜宵摊应运而生。

    和京市的小夜酒馆不一样。

    这边的人晚上喜欢喝粥,一碗白粥炖的滚烫,然后将一些杂鱼,内脏或是其他海鲜丢进去。

    别有一番风味。

    陶曼望着锅内的白粥翻腾,又看见陶年纶骨节分明的手将其他辅料倒进去。

    “妈,要香油吗?”

    他们京市人好这一口,海边的人却不常吃。

    陶曼颔首,“来点儿吧。”

    一碗杂鱼粥,一碗蛤蜊煎。

    陶曼忽然想喝点酒。

    陶年纶放下筷子,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我不会——”

    “男人怎么能不会呢,慢慢学。”

    陶曼正准备叫,但又觉得不大安全,毕竟她一届女流,陶年纶又年轻。

    万一喝大了不好收场。

    最终还是作罢。

    陶年纶安慰道:“妈,等咱回了京市,在家里喝点。”

    大学室友扯他去撸串的时候尝过一些。

    苦涩,烧胃。

    陶年纶并不喜欢。

    一来一往的母子二人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寂静的夜把二人的距离都拉近了。

    直至夜深,陶年纶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陶曼身上。

    “妈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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