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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又不是皇室,天家父子,争个你死我活,他尚且有亲兄弟呢。

    侯夫人却依旧道:“他来势汹汹,我们不可不防啊。日后若是被他牵累全家,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世子摇头:“这话您合该跟父亲说才是,让我去跟爹说,那岂不是表明了我投鼠忌器。”

    从侯夫人这里离开,他就去了世子夫人房里,他们夫妻相敬如宾多年,从未红过脸,世子虽然有心爱妾侍,在外也有红粉知己,但是对世子夫人十分尊重,夫妻二人在大事上默契一致,有商有量。

    “刚从太太房里回来,她老人家以前也端的住,至少都不把孙姨娘放在眼里,可如今居然因为二妹妹几句话方寸大乱,恨不得我去把三弟如何了。你且别听太太的,咱们侯府兄弟中,二弟已经被养废了,四弟呢,也不知道怎么地从一开始做六皇子的伴读起就参加夺嫡,唯独三弟,虽然孤拐,但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说到最后,有些埋怨侯夫人妇人心思。

    兄弟们越是能干,才越能光耀门楣,其利断金。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啊,上次,建国候府麾下的一名官员犯了事,若非是有三弟在,哪能这么容易逃脱。

    一味打压家族男丁,让他在朝中成为光杆司令,这又有什么好呢?

    林氏明白,“世子的话,妾身记下了。我观三弟妹为人倒是不错,前些日子我送了些料子过去,她就主动替元凤元淳各做了一对寝鞋,看的出来女红很是不错,之后她娘家人送了年礼过来,还特意跟我送了不少特产。”

    说起来,比姚氏和端敏郡主还好些。

    “这样就更好了,爹跟我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爹不仅是我爹,也是二弟三弟的爹,二弟这样老实安份,爹反而看不上。三弟走的远,于侯府而言是一件好事,咱们可不能目光短浅。”

    林氏表示赞同。

    端敏郡主那边却有些受不了,她在侯夫人身边安插了人,这人把侯夫人和世子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她同四爷道:“我真不知道大哥怎么一点忧患意识,对庶出的倒是当成亲兄弟一般。眼看那人一步步做大。”

    四爷生的俊秀,他的长相既不像侯夫人也不像侯爷,侯爷生的威武端方,侯夫人则是容长脸,细眉细眼的。

    他笑起来倒是温文儒雅,还劝她,“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我都不在意了,三哥如何同我们无关。”

    男人们都认为女人们大惊小怪。

    穆莳那就更不必怕了,只芸娘在侯夫人和孙姨娘那里都坐了几天冷板凳,好在穆莳知道了,私下着补她不少。

    俗话说腊月二十四过小年,衙门也要休沐了,甭管你多大的案子,再过一天,也得停下来过年,过完年再审候听讯。

    就在这个时候齐夫人忽然上门来了,还特意来找芸娘的。

    齐潼之妻?

    芸娘见一单薄妇人走进来,连忙行礼,却一把被齐夫人扶住。

    “你是芸娘吧,说起来你小时候我还远远见过你一面,那时候你就生的玉雪可爱。”

    啊?芸娘不解,“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从小生活在湖州,今年才嫁到京城来,夫人如何会见到我呢。”

    却听齐夫人笑道:“我夫君老家就是湖州人,论起来我们还有点缘分呢。”

    这大概就是客气话了,芸娘微微笑着让人奉茶。

    许是喝了些热茶,身子暖和起来了,齐夫人的脸也红润了些,她身材瘦削,单眼皮唇丰厚,看面相就是十分善良温柔的女子。

    “我知道你肯定在记恨你母亲的事情,因为当年夫君毁约,未跟你母亲成亲,所以怪我们,不肯施以援手。你要打要罚,冲着我便是,他却是无辜的。”

    正在神游太虚的芸娘火光电石之间明白了,她站起来道:“齐潼就是当年那个中了进士就娶高门千金,不惜毁掉自己已有婚约的那位?”

    齐夫人苦笑:“罢了,一切都是我们的报应,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什么玩意儿?就我生气。

    芸娘实在是被她这种赎罪和自我感动搞懵了。

    第20章

    小产

    她觉得好笑,“齐夫人,您在说什么呢?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若非是您上门来,我都不知道原来齐大人就是以前那位。”

    齐夫人一脸那种你当然不想承认的感觉。

    芸娘觉得自己和她还说不通了,“齐夫人,您这事找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夫君公事并非我能置喙的,如果您只是跟我攀交情,想让我去吹枕头风,那是不可能的,先别说我夫君不会听我的,就是我也知道什么叫做徇私舞弊那是官场大忌。”

    她态度坚决,压根不甩齐夫人,侯夫人派过去的人很快回来传话,她才知道原来齐家和夏夫人还有这一段。

    再想整件事情的反常之处,更觉得可疑,夏氏是个什么人啊?只是个外任小官之女,夏家只是个寒门,往上几代都只出了个秀才,连乡绅都算不上。甄氏也更是没落,虽然听卞夫人回来提起甄氏,只说她貌美罢了,倒也没有提别的。

    故而,夏氏一个小媳妇居然敢那般拂袖而去,又对齐夫人不假辞色,足以可见她压根就是来报仇的。

    可,这也说不通啊?

    侯夫人如何想,芸娘不清楚,因为齐夫人虽然看起来并非招式凌厉之人,可是她缠功一流,大有芸娘不答应,她就不走的道理。

    一直到晚上穆莳归来时,她都还未走。

    穆莳进二门来,就看到等着报信的飞絮,飞絮快速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穆莳心道,这事情倒是都凑在一起去了。

    可是这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即便是芸娘不答应,但是在外人看来,齐夫人上门这么久都没有走,即便没有答应也被认为有所勾结,同时袁太师也可以拿夏夫人和齐潼旧事做文章,生生把一桩命案曲解成为所谓的旧爱新情。

    这样可就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了。

    芸娘也正苦恼着,但见穆莳一踏进来,立马灵机一动。

    她指着自己的裙子,用力咬了一下下嘴唇,咬到发白,才道:“夫君,我肚子疼,下边好像有血。”

    此话一出,穆莳脑子完全没转过来,今日屋里地龙烧的旺,芸娘脱了大衣裳,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鹅黄色裙子。

    群子中间果然一抹殷红,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些事情。

    双眼“啊”了一声,“三爷,快让福贵去请大夫,小姐,我们小姐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小产这两个字穆莳一听就懂了,他负责审案子也审了许久了,再者他生于侯府,也不是没听到女子这种事情。

    虽然没曾想过孩子来的这么快,但这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芸娘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是狡黠的,是娇艳的,是勃勃生机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也慌了,一把抱住芸娘,“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芸娘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傻子啊,你赶紧嚷嚷啊,这样就有齐夫人为了夫君上门胁迫办理此事的家眷,还让人家小产了,这样齐夫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还掐了穆莳一把,已经算是明示了,谁让她小日子那么准的,她刚感觉到湿湿热热的,故意磨蹭到裙子上的。

    穆莳之前明明那么精明的,却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芸娘,你打我的,是我不好,闹的你出了事情,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再掐我吧。”

    额?

    芸娘只能装虚弱道:“夫君,我想回房休息着。”

    “好好好,我抱你回房歇着。”穆莳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他想,如果芸娘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不是集合了他们俩的优点,是为了她,芸娘才扛不住压力,以至于小产的,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对待芸娘。

    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防着了。

    齐夫人和心腹面面相觑,更是不敢久待,因为这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实在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她怎么样那夏氏了,才让她小产了。

    子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齐夫人比别人都深刻体会,这么些年她和齐潼夫妻也只有一个女儿,为了再生一个,简直是用尽了办法。

    她呼啦啦的走了,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那边却得知了消息,侯夫人愕然,“什么?三奶奶小产了,这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只听世子夫人道:“儿媳是让玉楼问的玉屏,玉屏听闻三弟妹虚弱至极,裙子上沾满了血,太太,咱们得赶紧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咱们对三弟也不好交代啊。”

    “成,你让大夫过去看看,不拘什么药材都行。”侯夫人倒也不是旁的,总怕别人说她苛待庶子媳妇。

    而原本应该病恹恹的芸娘,一躺床上就悄悄拉下穆莳,“你好笨啊,我是装的,小日子来了,我怎么会这么快有身孕啊?你赶紧去把齐夫人赶走啊?”

    谁知道穆莳神情很错愕,不提齐夫人这些仕途上的事情,反而问她:“你为什么不能这么快有身孕啊?难道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吗?”

    芸娘苦恼,真笨,怎么只想这些小事?齐夫人怕是走都走了。

    第21章

    族谱

    但是,她也怕穆莳多想,连忙道:“你现在又不喜欢我,咱们就是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愁眉苦脸的,等你真的喜欢我了,我才愿意。”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穆莳这样就被忽悠了,其实也不是他被忽悠,主要他觉得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就像他们家吧,爹对苏姨娘是真喜欢,所以对苏姨娘的几个孩子都安排的十分妥当。

    对不喜欢的李姨娘,就视若敝履,二哥虽然也是自己不想做出头的椽子,生怕被侯夫人针对,所以一辈子把自己缩在一个乌龟壳里,爹居然也放任。

    可苏姨娘的那俩个儿子呢,大的也不甚聪慧,小的倒是不错,可年纪小,也看不出什么来,爹却为了这俩人延请名师,不像他当初,只能在族学读书,什么也都得靠自己。

    男人对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人都分的很清。

    现阶段,他对芸娘充其量只是个还不错的枕边人,喜欢都谈不到,更遑论是爱了。

    穆莳冷静下来,不去想这个话题。

    可是世子夫人却带着大夫过来了,门外丫头们进来传唤,穆莳戳了戳她的额头:“看你做的好事儿。”

    芸娘笑道:“没事儿,让大夫跟我调调也挺好。”

    她又跟他撒娇,“万能的夫君,就拜托你了。”

    穆莳叹了口气,“行了,你也是为了我好。”

    他没让大夫进来,自己径直出去了。

    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叔嫂一般都要避讳,除了些重大场合能见面,私底下一般都避开。

    故而,穆莳出来,林氏还有些不自在。

    但她是世子夫人,当然要问清楚,也说明缘由,“三弟,太太听闻弟妹身子骨有些不适,怕你们年轻,不懂这些,故而让我请了大夫过来替弟妹看看。”

    “不必了,她就是吓到了,小地方来的,见着阵势大点的人就被惊着了。”穆莳神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希望大夫进去看。

    林氏皱眉:“真的无大碍吗?”

    “大嫂,没什么大碍。”

    他说完,又道:“我让她姐姐姐夫过来看她,她有什么事情,见着亲人也好,至于现下已然休息了,大嫂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般推脱,林氏也并非什么好事者,再者小何太医医术出众,让他过来看也成,她只好歉意的对府里的请来的大夫说了声抱怨。

    这位大夫也是个人精,大宅子里面的阴私能少沾染就少沾染,反正也不白跑这一趟。

    林氏带着大夫走的时候,正好被姚氏碰了个正着,大宅子里哪里有瞒得住的秘密,她略带些隐秘道:“大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事,我们先走了。”林氏是瞧不起姚氏,不是为别的,她这个人爱争强好胜,没有同理心,这也就罢了,偏偏又蠢,什么都表现的脸上。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这个人非常会撒娇,把二弟穆节握在手掌心里。

    “哼。”见林氏理都不理她,姚氏跺跺脚。

    这边穆莳让人去何家递了消息,再进屋来,芸娘吐吐舌头,“没事的,反正呢,这样总不会说咱们俩家关系好吧。”

    这倒是,林氏从外请的大夫回来的,哪里能不走漏风声,还有她们大张旗鼓的去何家请人也是如此。

    不过呢,这事儿说来也唏嘘的很。

    晚上睡觉时,芸娘让穆莳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暖和许多,她感叹:“真是没有想到齐潼居然就是我娘当初的未婚夫,也没想到他居然成了袁太师的东床。”

    穆莳常年在京城,知道的也多一些,“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彭固会拉齐潼下马,其实齐潼此人,还算备受皇上信任,做事情也还成,在文官处更是执牛耳,比袁太师更得人心,他二人私交听闻还不错。”

    “这么看来齐潼是个圆滑之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芸娘摇头:“可见他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除非齐夫人和袁太师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可我看齐夫人这个样子,恐怕也是没什么作用的,今天坏就坏在你居然没有跟着我做戏,否则,看她还敢不敢上门来。”

    穆莳咋舌,“你可真是个傻大胆,我哪里能拿这个开玩笑啊,况且子嗣可是大事。”

    “我知道,但是比起这个,当然是你的性命重要,这可是涉及到党争,你要是稍微行差踏错可不成,当今为政可不比先皇。”

    当今是个狠厉之人,不喜欢就拔除,不爱搞什么平衡的事情。

    好在年节下,此案押后再审理,但即便如此,皇帝也下令,让齐潼家眷不必左右串联,否则数罪并罚。

    京里的人当然传的绘声绘色,这人啊,逢高踩低是一贯的事情,尤其是齐潼被严厉申斥,其实连证据都没有,就仿佛已经定罪了。

    那么齐夫人的行为也被诟病了,先是建国候府传出来说齐夫人欺负主办此案的大理寺少卿的夫人,把人家逼的小产了,再有袁太师一派也有人出来攻讦他,就在这样的热闹声中,芸娘在建国候府里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新年。

    穆莳不必上朝上衙的时候,一般就是在书房看书,或者找世子或者兄弟们一起在家投壶,芸娘还蛮稀奇的。

    “平素我见二嫂四弟妹都是蝎蝎螫螫的,没曾想你们兄弟关系倒是不错。”

    穆莳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长大,关系永远都这么好。”

    倒是苦了芸娘了,本来是小日子来了,即便不是小产也要装身体虚弱,成日躺在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看我的双下巴都出来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都快过年了,我们也要祭祖,你们这些女眷也是要进去的。”

    说起祭祖,芸娘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二嫂先头跟我说我没有上族谱的事情,是么?”

    “别说是你,就是我六岁了,才上族谱的。四弟就更晚了,八岁才上族谱,因为我们小时候都容易生病,大人总怕我们夭折,故而如此的。”他又道:“你也不必急。”

    芸娘点头,“嗯,我知晓了。”

    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穆莳却有点失落了。

    第22章

    欺君之罪

    “娘,其实想来那穆大人也只是听命于皇上,现如今,人情冷暖,各家只是自扫门前雪,从不管他人瓦上霜,那些平日和爹称兄道弟之人也都逃的没影儿似的,外祖父尚在,他们就敢如此,咱们又怎么能指望穆大人一个外人呢!”

    齐夫人看着说完话的女儿映容,她今年刚及笄,生的雪肤玉肌,身材窈窕,又饱读诗书,比别的姑娘又多了几分英气。

    她叹道:“话虽如此,可若是穆莳从中能帮你爹说几句话,那皇上也不会那般呵斥,这样你的婚事总还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此。”

    偏偏就卡在女儿说亲这个关键时刻,她爹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齐映容反过来安慰她娘:“外祖父权势滔天,父亲也是青云直上好些年,俗话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万事万物总不能好处都由咱们家得了。”

    “话是这么说,可……”齐夫人依旧觉得不满足,主要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切又变化的太快了。

    年轻的时候,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宫里的公主们都恣意,嫁的男人状元之才,年轻英俊,多年也只有她一位夫人,简直羡煞旁人。

    虽然只得一女,但女儿映容从小懂事,才比男子,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到了中年,丈夫有牢狱之灾不说,她爹也开始被人反水和排挤,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映容笑道:“您要实在是不放心,不如女儿去找端敏郡主问问便是,她总得卖我这个面子。”

    “是了,是了,她姨母还是皇后呢。”齐夫人又高兴起来,好像整个人有了活力似的。

    齐映容暗叹母亲实在是天真,但她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淡定,如今能求的人倒是只有端敏郡主了,但她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求到了。

    **

    穆家二房在年前迎娶了城阳公主,芸娘却依旧要以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这样倒也避免了尴尬,穆莳也差不多喝了一杯酒就回来了,回来就说没意思。

    芸娘笑道:“人家公主出嫁排场大的很,哪里没意思。”

    “就是排场太大了,才没什么意思,什么都讲规矩,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约束,总是让人不自在。”

    芸娘恍然大悟:“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娶公主的吧。”

    穆莳诚实的道:“这倒不是,主要是不想入赘,再有,大好男人,岂能天天跪拜女人。”

    这倒是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好男儿哪个想做个闲人,虽然有那些虚名,可也活的累。

    芸娘笑道:“我听闻八弟是个老实人,也没什么心眼,这样倒也好。”

    穆莳却道:“现在可不时兴什么老实人,你就等着瞧吧。”

    这还真的被穆莳料到了,城阳公主原本为皇上爱女,在宫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一心想找个上进的人,原本她心悦穆莳,可谁知道穆莳定了亲,无奈才改定穆莳的堂弟,本以为一家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没曾想还真的是大相径庭。

    穆蔚也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一早,二房夫妻去了公主府叩见公主后,城阳公主又跟着过来建国候府大家一道见面。

    芸娘这下就不能推脱了,因为是过年,侯府裁制了新衣,她不如林氏和端敏郡主嫁妆丰厚,但就大众向的衣服,她穿着也是出众无比,穆莳也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夏氏独自一人时,只觉得她生的娇艳雍容,但和旁人站在一起,那就完全不同了,好像特别出众,不,是特别特别出众。

    一眼就能看到她,男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穆莳是高兴,但姚氏就未必了,姚氏和芸娘一样,属于嫁妆不算多的,尤其是在侯府,时时刻刻都要拿钱打点,月例银子有限,芸娘还有孙姨娘送的首饰和穆莳给的银钱打几枝钗戴戴。可她就只能按侯府所制冬衣穿了,她和芸娘穿的款式差不多,可芸娘头上戴着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挑心。

    本来芸娘乌发高耸,相貌雍容出众,即便站在端敏郡主身后,都压了前面的人一头。

    更别提是穿差不多衣衫的姚氏了,她原本就时常因为庶出的身份觉得自己矮了别人一头,如今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众人先向城阳公主请安,再站起来时,城阳公主同驸马一起向长辈们请安,大家济济一堂,和芸娘拜见翁姑时完全不同,芸娘想,这也许就是身份不同吧,世上哪里存在什么公平正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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