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镜喘着粗气，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右眼的瞳术，名为‘高天原’，能力是预知未来，看到5秒后发生的事情，主动干预现实后，窥见的未来也会随之改变，是真正的“操控命运”之术！随着催动瞳力，可以看到更远，极限的时间范围是……5分钟！”
“哼，扉间让你告诉我的？”神羽食指敲击桌面，有些不满。
“没错。”镜坦然道：“老师说，某些时候，提供一些适当的情报，可以震慑敌人，达到兵不血刃的效果。”
“老东西还没死啊……”神羽皱了皱眉，惋惜道：“当时既要忙着对付柱间，又要忙着让你开眼，倒让他捡了一条命。”
镜擦干净脸上的鲜血，道：“我的全部瞳术与效果，都已经告知给了老师，在他的指挥下，未尝不能和你一战……”
神羽淡淡一笑，“跟我打？你不会觉得自己有胜算吧？”
“哥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为此，即便是战斗，我也不会后退。”镜像是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老师在昏迷之前，最后的嘱咐！”
“呵呵，看来这双眼睛，让你膨胀了不少啊。”
“起码我能保护它不被你夺走！”
“很好。”神羽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你很自信，这很好，但就是不知道……这个木叶村够不够自信呢？”
镜悚然一惊，他想到了某种不好的事情。
“你难道……”
“说话注意点，弟弟。”神羽抬起眸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手掌按着桌面缓缓起身，“万一惹恼了我，整个木叶都会为你这句话陪葬……”
这时，街上忽然飘过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麻麻，快看那个大哥哥，他长得好漂亮呀~”
那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童，在她身边，正站着一个怀抱婴儿的中年美妇。
“治里，不要用手指别人，那样不礼貌！”她一边训着女儿，一边朝神羽微微鞠躬，露出歉意的微笑。
“没关系，我喜欢嘴甜的小女孩。”
神羽颔首示意，朝小女孩招了招手，女孩甜甜一笑，蹦跶哒地跑了过来。
镜一动不动，满脸凝重地看着这一切。
“哥哥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呀？”神羽看着稚气可爱的女童，重新坐回座位，拿起一块蛋糕。
女童大大方方道：“我叫宇智波治里，今年4岁半，我的弟弟叫宇智波桐人，才三个月大……嗯……还有……”
她突然做贼一般看了眼周围，踮着脚凑过来，神羽含笑俯身，就听她用气声道：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弟弟……和纲手公主同一天生日喔，昨天的百日宴，其实也是他的百天呢……”
神羽莞尔一笑，忍不住摸了摸她小脑袋，温润的眼瞳，配合清秀柔和的脸庞，让笑容都荡漾着阳光。
“治里好聪明呀，聪明的小孩必须要奖励呢，来，哥哥请你吃蛋糕，放心，我的手没碰到喔……”
“谢谢大哥哥！”
镜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仿佛石化了。
某个瞬间，他甚至忘了催动瞳术，心底深处微微抽动了一下，一下子空了，被某种酸溜溜的情绪填满。
“治里呀。”
“治里在呢。”
神羽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语重心长道：“你要记住，人没有高低贵贱，任何人都可以是公主，包括你。”
“治里……也可以是公主嘛……”治里点了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啦。”他看着女孩懵懵懂懂的眼神，轻声道：“所以，不要因为弟弟和纲手同一天生日而自豪，我们宇智波，不比任何人差哦。”
治里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大眼倏而明亮，“对啦，哥哥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治里呢？”
“我啊……”
神羽沉吟片刻，反问道：“你觉得哥哥是坏人吗？”
治里立刻摇了摇头，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大哥哥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好的哥哥！”
“那么……记住你今天的答案。”神羽压低声音，只用治里能听到的音量道：
“我叫宇智波神羽，不管今后你从什么人的嘴里听到我，都是假的，只有此时此刻，你眼前的我才是真的。”
治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着中年美妇的呼唤，啪嗒啪嗒跑开了。
待母女二人走远，神羽这才看向镜，慢悠悠道：“继续我们的话题，你刚才……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挑战我来着。”
“我并不想和你战斗！”
“简单，乖乖把眼睛交出来，我就放过你。”神羽轻笑一声，“也放过木叶。”
镜咽了口唾沫，试探道：“你……你要用无辜的村民威胁我？”
“想什么呢？”
神羽瞥了他一眼，“虐杀平民，对老弱妇孺痛下杀手……这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那你……”
“我吃饱了。”神羽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我给你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他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沓钞票，“三天后，终结谷一战。”
“我……”镜也跟着起身，肉眼可见地紧张。
“怎么了？刚才不是斗志昂扬的？”
神羽语气一变，带着森然的寒意，“我会在那里等你，三天后，如果见不到你的身影，那么……我会把某些人的脑袋，一个一个摆到你的床上。”
“猿飞日斩、志村团藏、转寝小春、水户门炎……还有日向、猪鹿蝶三家、油女、犬冢、鞍马……这些家族的族长……”
“我会分批次，一个又一个送到你家门口……”神羽故作惋惜，“虽然我跟他们并无仇怨，但谁让这是你的羁绊呢？”
镜脸色涨红，“难道这就不算屠杀吗？”
他丝毫没有怀疑这话的可行性，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可是击败了“忍者之神”的男人。
就连老师，提到神羽的名字，脸色也是比吃屎还难看。
“当然了，你不能怪我。”神羽悠然踱步，来到镜的身侧，“到了那时，你务必要记得，害死他们的，是你的懦弱。”
说完，他径直走向远方，某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76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火之国，一处隐秘的高山之上。
这里，曾是战国时代千手一族的秘密基地，因为医疗设施齐全，地理环境隐蔽优越，易守难攻等优点，战后也一直被留存了下来。
木叶创立后，扉间会定期安排亲信来维持基地的正常运转，以备不时之需。
高处不胜寒，当清晨的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窗帘摆动，病床上的扉间也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胸口的伤就痛得他脸皮抽搐。
他忍着疼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赤着上身，胸腹之间缠着洁白的绷带，里三层外三层，将已经缝合的伤口掩盖。
他缓了一阵，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才龇牙咧嘴地缓缓下床。
神羽那一刀，带着凌厉的杀意，只偏了那么一点点，差点把他的命留在泷之国的那个海岸。
为了防止被神羽追杀，他在昏迷前就安排近卫，把自己和柱间等千手一族的族人转移到这里。
“扉间大人，您醒了！”医护人员推门而入，发现坐在床上的扉间，顿时满脸惊喜。
扉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他略微抬头，透过半遮半掩的门扉，看见了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
他穿鞋下床，随手扯过一件外衣披上，医护人员见状，立刻走过来搀扶。
“我还没虚弱到这个程度。”
扉间拒绝了她的好意，迈着颤巍巍的步伐，独自走出门外。
稍远处的山崖，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千手柱间正背对着基地而坐。
他穿着整洁的白衣，气息平稳，端坐在山崖上，遥遥注视着木叶的方向，仿佛与融入了自然之中。
“大哥，你醒的很早啊。”
“哦，是扉间啊。”柱间闻声回头，露出一口崭白的牙齿，笑道：“是啊，莫名的神清气爽呢。”
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全然不见，仿佛昨晚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完全没发生过。
然而扉间却忽然顿住了脚步，瞳孔骤缩。
在他下意识的感知中，柱间的体内已经没有丝毫生气，从前那股浓郁仿佛烈阳般的生命力，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面色阴郁，心绪沉滞，看向大哥的目光一片灰暗。
然而柱间却浑然不觉，他开心地笑着，招呼弟弟坐在自己身边。
“扉间，你快看，从这里看的话，我们木叶真的在火之国最中央呢。”
柱间露出满意的微笑，指了指山下的一处方向，“四面环山，碧水相绕，当初建村的地方真是选对啦，哈哈哈哈。”
“大哥，你……就要死了。”扉间犹豫着提醒道。
柱间笑意不减，“是啊，所以你更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了，人生的最后时刻，应该伴随着亲友的欢送声落幕才对啊。”
“别哭丧着脸嘛，笑一个。”
“大哥，我笑不出来。”扉间心情沉重，有些不解地看向柱间，“你难道不担心村子吗？”
“你死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扉间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迷茫，四十年来，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什么都不用做，顺其自然就好。”柱间道。
“顺其自然？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宇智波神羽毁灭掉木叶吗？”
柱间吸了一口山间清新微凉的空气，而后长长吐出，仿佛要把一生的疲累都吐出去一样。
他忽然说：“村子啊，只要有人还在，和平还在，到哪里不是村子呢？”
“大哥，你……”
“不知为什么，醒来之后我就感觉自己挣脱了某种枷锁，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真是……前所未有的确轻松啊。”
柱间伸了个懒腰，露出怡然满足的神情，“再者说……”
“宇智波神羽，不会毁灭木叶的。”
“为什么？”扉间皱眉。
“与斑一样，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木叶，他只是想复仇，向我们这些战国时代的活下来的刽子手索命，理由就是……”
柱间伸出一根手指，“小纲还活着。”
“那不过是他的手段而已……”扉间第一时间摇头。
“他是斑的弟子，同样是个有原则的人。”柱间哂然一笑，“相信我。”
他的目光投向山下，看山岚风起，看云蒸霞蔚，看蓝天无垠，看绿意盎然……目光满足悠然，不带一丝留恋。
“或许，把未来交给这些孩子，才是正确的决定啊……”
柱间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地放到膝盖上，微风吹起他的黑发，就听他嘴里轻吟着：
平生未成善果，未少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木叶村中秋风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微笑着闭上双眼，听着风吹落叶的沙沙声，恬静安详。
木叶13年，11月。
千手柱间，溘然长逝。
……
三天后，终结谷。
清晨，秋风三两，落叶盘旋，或许是因为近在咫尺的瀑布，峡谷的幽风中混合着的湿润的水汽，吹得神羽的长发微微飘起。
这个地方本来是一处河谷，地势凹凸不平，是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6年前的那场殊死战斗，硬生生改变了地貌，将这里打成了一条壮丽雄伟的瀑布。
木叶为了纪念此次大战，特地挑选能人巧匠，耗时一年，为二人建造了耸立在终结之谷两岸的巨大雕像。
此刻，神羽就站在宇智波斑雕像的头顶，负手而立，眸光平淡，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一支从天而降的苦无插在对岸，紧接着，一道人影凭空现身，在柱间雕像的头顶站定。
宇智波镜。
他穿着贴身的蓝色挂甲，头戴护额，腰悬卷轴，双臂双腿都扣上了铠甲，两把长刀背负身后，腰包里是鼓鼓囊囊的微型卷轴。
面色肃然，全副武装。
与之相比，神羽就显得轻松很多了，一身宽松的黑色族袍，黑发自然披散，除了一把淡青色的御神刀，再无任何武器。
“很好，弟弟，你能赴约而来，为兄很开心。”神羽微笑。
“哥哥，”镜沉默了一阵，忽然道：“火影大人……去世了。”
“哦？”神羽愣了愣，问道，“那扉间呢？”
第77章
迦楼罗
“什么！！！”
镜呆呆地看着神羽满不在乎的表情，禁不住脱口而出。
“看你这反应，应该是没死了。”
神羽双手叉腰，像在公园晨练的大爷那样活动身体，“无所谓了，让他也切身体验一下，目睹亲爱之人离开的痛苦吧。”
“不过嘛……你今天能按时赴约，我还是很感动的。”他歪了歪头，“毕竟，我最近不是很想杀人，亲手送‘忍者之神’上路，我的心情也比较复杂啦……”
“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镜上前一步，大声道：“夺取我的眼睛，融合成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那然后呢？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你最终的目的究竟什么？你真的要毁灭木叶吗？”
“长出息了，现在已经学会问问题了。”神羽微笑着望向弟弟，“那么，告诉你也无妨，我对你们的狗屁木叶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刻不停地变强，好让自己在不远的未来，能够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未来？”镜有些困惑，“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和柱间大人齐平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会对你造成威胁？”
“愚蠢的弟弟，未来的战斗不会比现在轻松多少……”神羽笑着摇头，“你那双眼睛，又能看到什么？”
镜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只知道，柱间大人是平定乱世的英雄，你杀了他，会天下大乱的，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羽微微眯眼，凌厉的气息一闪而逝，“倘若战争真的发生，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千手柱间造下的孽，是他，让战争升级了。”
镜眉头紧锁，下意识就想反驳神羽的观点，可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柱间的败因是不够强。”神羽晃了晃手指，“既然打定主意一己之力镇压诸国，以此换来和平，那就给我镇压到底啊，中途被我干掉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