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的眼里罕见的多了一抹敬畏。“跟上来。”
神羽淡淡说了一句，单手负在背后，迈步的瞬间原地消失。
他没有规规矩矩地拾阶而上，身形化作残影，只是几个闪现，便轻松登顶。
“你就是……白蛇仙人？”
他打量着座椅上那条庞大无比的白鳞大蛇，微微眯起了双眼。
眼前的大蛇，几乎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庞大的身躯颇为慵懒地盘在座椅上，白鳞规整，竖瞳森然，灰色的帆布帽下是瀑布般的橙色长发，虽是蛇身，嘴里却叼着一杆电线杆般大小的细长烟斗。
“宇智波神羽，你……”白蛇仙人悠悠开口，整个大厅都回荡着暮气沉沉的声线：“你有着一双很不错的眼睛。”
“你认识我？”神羽笑着问。
“早有耳闻。”白蛇仙人拖着长音，“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你们人类的历史不过是沧海一粟，纵观古今，能入老身眼里的人并不多，纵然再怎么惊才绝艳，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前一阵子，出了两个不错的新人，一个叫宇智波斑，另一个叫千手柱间，在他们的身上，老身能闻到相当浓郁的故人味道。”
说到这里，白蛇仙人微微转头，金灯般的瞳孔盯着神羽，“而他们两个，都跟你关系匪浅，一个是你的引路人，另一个更是间接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说……老身该不该记住你的名字呢？”
神羽颇觉意外，轻声道：“真是没想到，你这般深居简出的存在，竟然还知道我的事？”
“咯咯……”白蛇仙人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悠长刺耳，“老身可是仙人，蛇子蛇孙遍及忍界，这天下发生的事，都会传到老身的耳朵里。”
神羽心里一动，莫名想到了猫屋，“我有个通灵兽，名叫……”
“化猫波奇……”白蛇仙人微微一笑，烟斗飘出巨量的浓烟，“一个贪财的小辈，作为猫屋中唯一掌握仙术的忍猫，那个时代活到现在，也算不易。”
神羽的眼里闪过一缕了然，这些掌握仙术的忍兽，果然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底细。
忽然，他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点：“波奇活了很久？”
白蛇仙人道：“从它声名鹊起至今，已有600余年。”
“它……有这么大了？”神羽微微睁大双眸，实在难以想象，这只颇不着调，看上去就不怎么正经的蓝猫，竟然活了600多年了。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白蛇仙人淡淡开口：“畜生的寿命本就弱于人类，普通忍兽的寿命与人类对等，可掌握仙术的忍兽，自能活过许多年岁。”
“修炼仙术能延年益寿？”
神羽挑了挑眉毛，看来，眼前这个老古董还掌握着许多他也不曾了解的情报。
谈话间，大蛇丸也终于跑了上来，在神羽身后乖巧地站定。
第137章
仙法？真的是一条正确的路吗？
巨大的座位上，白蛇仙人微微低头，垂下一道审视的目光，在大蛇丸身上扫来扫去。
大蛇丸没有避开目光，反而仰头与那对灯笼般的巨大眼眸对视，一对金色竖瞳泛起奇异的微光。
“不错的眼神，但是否算上一块良胚，还要看你能不能撑过这最后一关。”
白蛇仙人衔着烟袋，吞云吐雾，“如果你想的话，老身现在就可以为你注入自然能量。”
神羽负手而立，问道：“如果失败了，就会变成和蛇潭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样吗？”
“按照以往的流程，如果失败的话，会当场身死，而我的部下会出来分食他们的尸体，而蛇潭那些，不过是连她们都嫌弃的残次品。”
神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始终认为，忍界的忍者所修炼的仙法，或许并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查克拉，追根溯源，这种特殊能量的源头，来自于神树果实。
而神树果实的一部分本源，来自于天外的大筒木一族。
这并非说大筒木的能量强于查克拉，在神树汲取了这颗星球的特殊能源后，产生的果实自然同时兼具两股能源的优点。
这所谓的特殊能源，便是自然能量了。
自从大筒木辉夜姬吞下果实后，又有其子六道仙人通过创立忍宗的方式流传世间，因此，大筒木辉夜才被称为查克拉的始祖。
在这之后，忍者的基因被改变，只要经过正确的修炼，就能从内获取力量，提炼出自己的查克拉。
普通的查克拉，是通过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以1:1的比例完美融合后，所得到的特殊能量，因为神树果实吸收自然能量后的特性，查克拉也可以化作阴阳五行等全部天生地养之物，也就是所谓的忍术。
这是一种人与自然之间的奇妙联结。
而开发仙术查克拉，则需要忍者同时向外部提取力量。
在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的基础上，吸收自然能量，三者以1:1:1的方式再度融合，要维持三种查克拉平衡，就各是三分之一才能发动。
如果超过三分之一，就会被自然之力吞噬，如果不到三分之一，就不能提取出仙术查克拉。
身体、精神、自然，也就是精、神、气三合一，便可进入仙人模式，举手投足都携带着磅礴的自然之力，甚至在仙术查克拉的加持下，所释放的忍术都威力惊人。
以消耗仙术查克拉释放的忍术，这便是仙术了。
按理来讲，这世间每个拥有查克拉的人，都有修炼仙术的资质。
可奇怪的是，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居然反过来要去向忍兽寻取修炼仙术的办法。
或许旁人觉得这很正常，可这对于身为转生者的神羽来说，实在太奇怪了。
在他眼里，这种循环于天地、又磅礴浓郁的自然能量，完全就是仙侠世界中的天地灵气啊！
而生灵吐纳天地灵气，贮存体内，一步步改善体质，筑就道基，这种修炼的方式，又与忍者提取仙术查克拉的思路不谋而合！
换个角度，这完全是修仙者放着好好的人族功法不练，跑去深山里向那些大妖面前求取仙路，这……这对吗？
因为体质不同，妖族的修炼方式并不适合人类，而人类强行修炼妖族的功法，大多数都是身死道消，侥幸活下来的，也会多少出现“妖化”的征兆。
参考妙木山的仙法，修炼过后，瞳孔会变成蛤蟆一样的横瞳，原时空自来也得手脚也会变宽，长出蛙蹼，这不正是“妖化”的表现吗？
神羽摇了摇头，正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即使有充足的时间，他宁可去了解一窍不通的封印术，也不愿意修炼仙术。
……才不是因为波奇的要价太高了的说。
这要是贸然修炼了波奇的仙法，说不准会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上也会生出兽耳吧？
这次带着大蛇丸来龙地洞，看上去是为了完成辛牙的考验，实际上，他也想以旁观者的角度，好好观摩一下忍界仙术的修炼过程。
自然能量奥妙无穷，这可是这颗星球的本源之力，能够无视阴阳遁，对六道级别以至于血继网罗都造成伤害的存在，如果真的有机会，神羽并不想错过。
毕竟，从浦式的只言片语推断，未来他要面临的，可是成堆的大筒木。
仙法这种杀器，自然要搞到手。
只不过，他所求的并不是这种不伦不类的妖族功法，而是真正契合人体，不会出现妖化特征，排除一切风险的，真正的仙术！
此刻，在白蛇仙人的注视下，大蛇丸深吸一口气。
“失败的话，我就会死吗？”
白蛇仙人吐了吐信子，笑道：“人，天性为欲望而生，注定抛弃一切堕入黑暗，来找老身的人，无一不为满足欲望抛弃自己的一切，想要修炼我龙地洞的仙术，自然要承受代价。”
大蛇丸忽然抬头，直愣愣地看着神羽，目光灼灼：“老师，接下来，如果我被自然能量吞噬的话，请不要为我回溯！”
神羽微微一怔，少见地迟疑了一下，“你可能会死。”
“我知道。”
“
就算不死，你也会变成怪物。”
“嗯，我知道。”
大蛇丸的目光忽然平静了许多，“我有预感，自然能量需要我放下所有退路，全身心地去接受，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有一丝一毫试探的想法。”
“因为……”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万一我心有顾虑，难免会萌生逃避的想法，这注定了失败。”
“破釜沉舟吗？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神羽轻轻地一笑。
“大家都觉得，一个实验要是想成功，必定建立在大量的科学计算与结果分析上，可实际上，在科学经验的尽头，需要的反而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大蛇丸微微扬起脑袋，“我准备好了。”
“咕噜噜……”
白蛇仙人转动眼眸，同时垂下巨大的蛇头，庞大的身影将大蛇丸完全覆盖。
第138章
自然能量的侵蚀
“开始了。”
龙地洞最深处的寺院内，白蛇仙人挪动巨大的身躯，从座位上缓缓爬下，垂下的阴影将大蛇丸渺小的身形完全覆盖。
她张开大嘴，锋利的毒牙在灯光中映出刺目的蓝芒，就这样一寸寸靠近大蛇丸的身体。
大蛇丸深吸一口气，面色紧绷，但并没有闭上双眼，反而目光灼灼地仰视着对方的脑袋。
从神羽的角度看，这一幕相当惊悚，白蛇仙人张开血盆大口，显露出狰狞可怖的獠牙，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看着半步未退的大蛇丸，神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临危不乱，不愧是自己的弟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大蛇丸现在面色煞白，看着愈发逼近的硕大毒牙，瞳孔一个劲儿的颤抖。
白蛇仙人身形巨大，单凭这毒牙就已经有成年人大小了，这东西要是插入体内，就算不注入自然能量，也死翘翘了吧？
就在大蛇丸脑筋急转的同时，白蛇仙人居然主动缩小了体型，蛇头骤缩，浑身白鳞蠕动，连带着血肉也一寸寸缩小，最后就在二人眼前化成了一个头戴灰巾，身材矮小的老妪。
老妪轻飘飘地悬浮在大蛇丸身前，张开的大嘴中獠牙显现，幅度之大，满脸的皱纹都给撑开了。
“噗呲。”
就在大蛇丸的心脏“砰砰”狂跳之际，老妪已经将尖牙插入了他的脖颈。
大蛇丸面色一怔，说实话，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痛，反而远比当时湍津姬袭击自己时还要轻柔。
紧接着，一股轻灵自然的气息顺着蛇牙流入他的血管，这感觉就像被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大蛇丸禁不住颤了颤身子。
白蛇仙人松开嘴巴，笑眯眯地后退，重新落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就结束了？”大蛇丸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一直默默观察的神羽，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感知中，那股看似温和的气息，却蕴含着极为狂暴的能量，若不受干扰，自然静如远山，巍然不动，可一旦暴发，便如暴风过境、如骇浪摧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驾驭的。
此刻，这股自然能量在白蛇仙人的查克拉的包裹下，开始沿着大蛇丸的经脉流动起来，虽然迟缓，但却正在飞速脱离白蛇仙人查克拉这个媒介，渐渐地、真正地融入大蛇丸的身体。
只是片刻，大蛇丸的表情就变了。
纯粹的自然能量侵入他的细胞中，他的身体也跟着颤栗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不要钱似的从浑身的毛孔冒出来。
这是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并不是痛，而是一种莫名的游离感，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样。
他的手、他的脚完全没有了知觉，甚至连耳朵和眼睛都不是自己的……
他张大了嘴，长长的舌头直接耷拉下来，他能清楚地看见涎液不受控制地淌下来，但却没有任何实感，仿佛他正盯着的是一处静静流淌的小溪。
很快，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基本感官正在离自己远去，被体内的力量所支配……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五感尽失”，大蛇丸能看到、也能听到，他并没有丢失自己的感官，只是觉得它们变得不一样了。
除了身体的变化外，他的意识也跟着浮浮沉沉，仿佛灵魂化作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起起伏伏，被任意撕扯、揉捏……
有那么一瞬间，大蛇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存在了，又好像自己掌握了一切。
神羽的目光紧紧锁定大蛇丸，映入那双墨玉瞳孔的，已经不再是那个面色阴柔的少年，而是一只人身蛇面的怪物。
他的身躯一寸寸变得煞白，体表缓缓生出细密的鳞片，仿佛白色的铠甲，密密层层，渗人无比……
狭长的眼眶、冰冷的竖瞳、青黑色的蛇信子……种种特征都在表明，他正在被自然能量吞噬，朝着失败的方向演变。
白蛇仙人所化的老妪翘起二郎腿，冷眼旁观，甚至吐了个烟圈。
神羽皱眉沉思，据他所知，忍者想要使用仙术，就要进入仙人模式。
而进入仙人模式，首先要靠自身去“看见”游离在天地之间的自然能量，然后驱动秘法用身体吸收，贮存在查克拉中。
原时空，漩涡鸣人在妙木山学习仙术时，就是先在体表涂抹妙木山特产的蛤蟆油，这能帮助他吸收自然能量，一点点循序渐进。
但白蛇仙人直接跳过了感悟的步骤，选择直接将自然能量注入大蛇丸的体内，这样做固然能让大蛇丸更清楚直观地接触自然能量，却也让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上升百倍。
一旦他适应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对比妙木山的修炼方法，的确有些粗暴奔放了。
看着逐渐变成怪物的大蛇丸，神羽忽然就理解了，为何仙人模式更适合由查克拉量非常庞大的人修炼。
查克拉量少的人，不容易把握住自然能量，很容易被自然能量吞噬，就像大蛇丸现在这样。
即使是查克拉量巨大的人也同样具备此风险，若被自然能量吞噬，就会化为大自然的一部分，比如妙木山的修炼失败者都化为了石蛙、龙地洞的都变成了怪物。
就在神羽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时，大蛇丸那边的呼吸忽然平复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抬眸的同时，异化的身体已经变为了原来的样子。
白蛇仙人啧啧称奇，首次拿掉自己的烟斗，睁开眼睛打量着下方的少年。
“嗯，成功了。”她轻声说。
神羽一步闪现到大蛇丸身前，手掌按在他的头顶，一番探查后，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
“那些自然能量居然消失了？”
白蛇仙人笑眯眯道：“生于自然，自然要归于自然，循环之道，就是这么个理儿。”
大蛇丸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我……我真的成功了吗？”
白蛇仙人悠悠道：“刚才的操作，其实就是在测试你和自然能量是否存在完美融合的潜力而已，身体、精神、自然能量，三者只需要达到一瞬间的平衡，那就可以了……”
神羽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好好干，接下来的时间，你就留在白蛇仙人身边学习仙术吧。”
“师父，那你呢？”
“我？”
“嗯，你想修炼仙术吗？”大蛇丸点了点头，“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也可以的！”
神羽微微摇头，意味深长道：“我先看你练一遍。”
第139章
完美的仙人模式
木叶36年，龙地洞深处。
寺院内堂，白蛇仙人的座位下，一位青年盘膝而坐，静如止水。
他赤着上身，神情不喜不悲，宛如入定的老僧，苍白的肌肤略显瘦削，一头黑发自然垂落，与青蓝色的勾玉耳环一起轻微摆动。
他的呼吸绵长自然，似乎刚刚闭上眼眸，又像是枯坐了很久。
忽然，座位上的白蛇仙人转动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身下的青年，露出少许的意外之色。
青年眼皮轻颤，微微睁开了双眼，琥珀色的竖瞳，已然变得晶莹剔透，仿佛瞳孔上覆盖了一层水膜。
他的体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本的黑色长发变得苍白如雪，肌肤上也覆盖了一层看似单薄的白鳞，眼角带着一缕紫色，连带着延长到鼻翼的眼影的颜色更深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
原本平整的眉心，此刻竟然长出了一只尖锐的骨角，色泽铅黑，却又毫无违和感。
“这就是……仙人模式吗？”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握拳，感受到体内那股磅礴浩大的力量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青年，自然就是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