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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几秒后,苏宛辞起身去了二楼。

    楼梯口正对的那个房间,房门大开,苏宛辞站在楼梯顶端最后一个台阶上,看着里面那一幕,却再也迈不动步子。

    房间中,欧式大床上。

    她那个向来清纯的堂妹,此刻衣衫不整,攀在傅景洲身上。

    而另一个,昨天一遍遍向她索取承诺,让她永远不许离开的男人,此刻正压着苏瑞禾,狂乱地吻着。

    苏宛辞死死攥紧手指,就连指甲深陷在肉中都不自知。

    她近乎自虐般,盯着里面的男女。

    心脏疼得仿佛要窒息,可偏偏,双腿却好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听着苏瑞禾的声音越来越娇媚,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

    终于,在某一刻,那种尖锐的疼痛遍布周身,甚至疼得隐隐有些麻木时,她终于忍受不住。

    转身想要离开。

    却在转身之际,不小心触碰到了楼梯口的一只花瓶。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响亮。

    房间内的两人,好似被这道突然的声音惊醒,骤然停下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傅景洲维持着抱着苏瑞禾的姿势,扭过头来。

    苏宛辞看到了他唇上明显的口红印子,可他眼底却只是一片沉肆。

    丝毫没有被她撞破的慌乱。

    也没有慌张和无措,只有死寂的平静。

    眼底深处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复杂情绪,但苏宛辞看不懂那究竟是什么。

    花瓶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傅景洲和苏瑞禾两人的深入交流。

    也将苏琮夫妇引了过来。

    房间里,傅景洲和苏瑞禾草草整理了两下衣服,便走了过来。

    苏瑞禾故意在苏宛辞面前拨了拨衣领,让她看清脖子上的痕迹。

    她挑衅地看着面色苍白的苏宛辞:

    “姐姐,你来的真是不巧,这几天因为你回国,景洲哥哥都没有时间陪我,今天好不容易趁你去华林签合同,我和景洲哥哥打算单独相处一会,却又被姐姐打断了。”

    她脸上丝毫没有被苏宛辞撞破的羞耻,反而很有一种高傲之感。

    就仿佛,苏宛辞才是破坏了她和傅景洲之间关系的第三者。

    苏宛辞死死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她看向旁边的傅景洲,一字一句问:“傅景洲,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傅景洲只是沉眸看着她,始终未曾开口。

    倒是一旁的苏琮夫妇走了过来。

    苏瑞禾的母亲冯曼琴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副高贵富太太的姿态。

    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慈爱与疼惜,撕破了所有的伪装,盛气凌人的睨着苏宛辞。

    “要说的?”她走到苏宛辞对面,“宛辞,既然你今天都看到了,叔叔婶婶也就不瞒你了。”

    她转头看了眼并排站着的傅景洲和苏瑞禾,欣慰而高傲地道:

    “如你所见,景洲和瑞禾早就在一起了,这八年,你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景洲都是在湘城陪着瑞禾。”

    第18章

    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现在又想去哪?(回忆过往2)

    苏宛辞并不想相信。

    但眼前这一切,又是如此的荒谬和可笑。

    她执着地盯着傅景洲,“傅景洲,你亲自跟我说。”

    见状,苏瑞禾有些暗急。

    她看了眼傅景洲,见他无动于衷,苏瑞禾上前一步,一派正妻侮辱小三的姿态。

    “还要说什么?姐姐,你在国外待了几年,总不能把礼义廉耻都忘干净了吧。”

    她快意地看着苏宛辞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烈焰红唇微微张合。

    “既然姐姐不死心,妹妹今日索性就跟姐姐讲明。”

    说话间,她亲密无间地抱着傅景洲的胳膊,挑衅看向苏宛辞。

    “姐姐,景洲哥哥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这八年,他关心你,照顾你,陪着你,不过都是假象。”

    “毕竟——”

    苏瑞禾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谁会真的爱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呢!”

    苏宛辞凝眸,“你什么意思?”

    冯曼琴这时悠然开口:

    “宛辞,你还不知道吗?八年前,因为你父亲贪赃徇私,导致景洲的父亲枉死。所以,真说起来,你和景洲,是仇人关系。”

    看着自己这个在医学界名声大盛的姐姐情绪逐渐崩溃,苏瑞禾只觉得心底越来越痛快。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荣誉都被她苏宛辞占干净!

    凭什么,她苏宛辞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得到景洲哥哥无微不至的宠爱!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天生的明珠,而她就要是地上脏污不堪的烂泥!

    压着心底剧烈翻涌的嫉恨,苏瑞禾继续道:

    “姐姐,八年前景洲哥哥带你离开湘城,可不是看你可怜,也不是同情你,他从第一面见你,就只是打着报仇的目的。”

    “所谓甜言蜜语,所谓八年相伴,又怎抵得过血海深仇?”

    苏宛辞再也听不下去。

    她看着面前这几张明明该是最亲近的面孔,现在却反过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那种恨意,让她差点以为,和她有仇的,不仅是傅景洲。

    就连她原本一向敬爱的叔叔婶婶,一向疼爱关怀的堂妹,是不是也和她有着血海深仇。

    怕自己情绪崩溃,苏宛辞慌乱转身跑下了楼梯,离开了苏府大厅。

    傅景洲看着她纤细娇小的身影一刻不离地快速离开视线,心脏那里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又闷又疼。

    几乎是出自本能,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奔下台阶,在苏府外面的林荫道上拦下了眼底噙满泪水的苏宛辞。

    “你放开我!”

    她控制不住地失声喊着,用尽全身力气胡乱地想要甩开他的触碰。

    傅景洲紧紧束缚着她,在邢航将车开过来后,强行拖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苏宛辞都在不停挣脱他的桎梏。

    可哪怕他被她抓得脸上和脖子上多处鲜血淋漓,他也依旧死死地抱着她,片刻都不肯松开。

    星海湾,是傅景洲的私人住宅。

    下了车后,不顾苏宛辞的抗拒,傅景洲强行将她关在了卧室中。

    进了房间后,傅景洲松开了手。

    苏宛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动作。

    傅景洲反锁了门,怕她再逃走。

    他一步步逼近她。

    苏宛辞眼中那种排斥和抵触的神色,看得傅景洲心底一窒。

    忽略这种感觉,他踩着地毯上前,“你刚才想去哪里?”

    他一字一顿问。

    苏宛辞这会儿心里很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景洲,本能地想要先离开。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在傅景洲离她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她快速从旁边奔向门口。

    想要打开门出去。

    她接二连三逃离的动作激得傅景洲眼底浮现几分戾气。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箭步上前,将她用力抵在了门上。

    他掐着她的腰,眼底多了几缕猩红。

    “小辞,昨天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现在又想去哪?!”

    “不离开?”她嘲讽开口。

    抬眸对上他阴沉盛怒的眸子。

    “傅景洲,你告诉我,你当年来到我身边,目的到底是什么?”

    傅景洲眸色闪烁一下。

    他没有松开她,迎着她的目光,也没有再隐瞒她。

    “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

    “苏宛辞,因为你父亲徇私,导致我父亲白白殒命。”

    “当年我本打算直接报复你父母,可苍天有眼,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们这种杀人凶手存活于世,在我报仇之前,他们就双双去世了。”

    “那么……”

    他缓缓俯身,逼近她,“这些仇恨,只能是身为女儿的你,来偿还了。”

    “苏宛辞,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苏家欠我们傅家的!”

    他抚摸她的脸,声音忽然变低。

    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可他出口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越来越冷。

    “八年的陪伴相守,一条鲜活的人命,小辞,你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你现在,又想去哪,又能去哪?”

    苏宛辞指尖止不住颤抖。

    明知答案是什么,但她仍然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看着他的眼睛,隐忍着情绪问道:

    “所以,这八年的所有,全都是伪装是吗?”

    他对她,从不曾有过一丝的真心,对吗?

    “是。”

    她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忽而用力推开了他。

    而她自己,也因为惯性,狠狠撞在了冰冷的门框上。

    压着眼底的水雾,抑制着颤栗的声音,她不想再让自己在他面前泄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

    “傅景洲,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

    为什么要等我爱上你时,你才亲手打破这场虚幻的梦。

    傅景洲没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雾霭沉沉地看着她。

    看着她痛苦。

    看着她绝望。

    看着她逐渐崩溃。

    将近一分钟后,苏宛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去开门锁。

    傅景洲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

    “又想走?”

    她没回头,“傅景洲,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你松开。”

    她声音虽轻,但话中的决绝他听得分明。

    第19章

    掌控(回忆结束)

    傅景洲没动,但钳着她腕的手却渐渐握紧。

    “小辞,你忘了吗?你刚刚签完和华林医院的合同,三年的时间,你哪里都去不了。”

    “国外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导师,甚至你学长,他们都没办法帮你。”

    “小辞,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身边!”

    苏宛辞咬紧牙,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傅景洲,你是不是真以为你现在能一手遮天?”

    他胜券在握,手指亲昵地抚上她脸颊。

    从颊畔缓缓向上,继而触碰上她绝美却冷漠含恨的眉眼。

    “小辞,你可以试试,你现在出不了国,而湘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帮你。”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变得温柔。

    “小辞,我们都只剩彼此,就该一辈子在一起……”

    彼此折磨。

    他看着她无力垂下的眼帘,心底虽痛,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终于能够彻底掌控她了。

    这几年来,她光芒越来越盛,爱慕追求者也越来越多。

    他在国内,而她远在国外。

    哪怕他天天派人监视她,因为无法亲眼见到她,他仍是怕。

    怕再也抓不住她。

    怕她会永远离开他。

    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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