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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江不言皱眉:“怎么死的?”

    “说是脑梗。”

    这么巧?

    谢渊努力地想:“除了林志达,与幼也没有别的仇人了。”

    别看林与幼总是一副不肯吃亏的样子,但其实,她从小一个人摸爬打滚,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轻易跟人结仇的。

    但他这句话说完,电话这边,加上叶颂,四个男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许家!”

    跟林与幼有深仇大恨的,还有许家!

    林与幼亲手毁了许枝梨嫁进程家的婚礼,许家一直憋着那口气,等着报复她呢!

    与此同时,去查川野手里那张,挂在他爷爷名下,有巨额资金流动的银行卡的手下,也传回了消息。

    “斯总,我们核实过了,那个经常往卡上打钱的人,是许云早的管家——何明。”

    串起来了!

    第234章

    林与幼醒来(含回忆)

    就在程京宴找林与幼,找得翻江倒海的时候。

    林与幼在长久的昏迷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不,不是梦。

    是她的过去。

    她是杨琼引以为傲的弟子,是芭蕾舞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没有从小学习芭蕾舞,但芭蕾舞的基因,好像生来就刻在她的骨子里。

    遇到杨琼,杨琼的教导,彻底唤醒了她沉睡的灵魂。

    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的天赋,让所有圈内人都为之赞叹。

    他们都夸她,说她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个传奇。

    而她,也确实是传奇。

    那年她才16岁,就拿到了通往国际舞台的入场券,她可以前往巴黎,进行为期四年的学习。

    四年后,她的人生,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再是那个因为父亲出轨,母亲懦弱,自小被逐出家门,独自在老城区艰难生活的孤儿。

    而是优秀的芭蕾舞者。

    她可以走一条,铺满鲜花掌声的路。

    她还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和前途。

    她可以的。

    ……

    她不可以。

    ……

    所有的夸奖和赞美,都在她出国前最后一场表演赛上,戛然而止。

    刀片划断韧带的痛感很难形容,林与幼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的,是自己摔下舞台后,一切结束的那声巨响。

    ……

    她要如何甘心呢?

    她要如何咽下这口气呢?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她一定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她要一个真相,一个公道说法。

    然而,说好了要给她公道的杨琼却走了,消失无踪。

    林与幼没有慌,没有乱,没有自暴自弃。

    她有着非常清晰的头脑——既然芭蕾舞已经没有指望,她也不能一蹶不振,她要为自己的人生换一条路。

    她要自救,否则,她的人生才是真的玩完了。

    抱着“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儿”的执念,林与幼在经历跌落谷底的重创后,重新爬起来,选择了服装设计。

    她是跳级上的大学,她的成绩优异,她的专业优秀,而且做这些的时候,她始终没有放弃继续寻找杨琼。

    终于,在那一年,她有了她的消息。

    杨琼就在巴黎。

    林与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了决定——办理休学,亲自前往巴黎调查这一切。

    她找了几个好朋友借钱,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踏上飞往巴黎的飞机。

    时隔四年,她又见到杨琼了。

    但那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喜欢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

    听人说,那是杨琼的学生,是芭蕾舞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好熟悉的形容词。

    这不是说当初的她吗?

    她也认出这个女孩了。

    她在杨琼的舞蹈室,见过她一面。

    所以,当年她失去的那个出国名额,最后是给了她?

    虽然没有证据,但林与幼一直不太相信自己韧带受伤只是意外。

    而如果不是意外,那么,最大的获利人,就有可能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林与幼开始调转方向,调查这个女孩。

    她得知,她叫许枝梨,国内芭蕾舞世家,许家的独生女。

    好大的一个光环。

    但林与幼从第一眼看到她起,就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克她。

    林与幼开始想方设法挖掘许枝梨和许家的蛛丝马迹。

    她无权无势,这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

    但她能坚持。

    只是巴黎的物价太贵了,林与幼带来的那点钱支撑不了多久,不得已,她找了一份酒吧服务生的兼职,这样她就可以白天挖掘许枝梨的线索,晚上赚一点零花。

    为了省钱,林与幼把房子租到了19区,一个臭名昭著的贫民窟。

    但奇的是,那天,许枝梨竟然出现在这个贫民窟。

    她还是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像白天鹅落在沼泽地,很不和谐。

    她本来想再多看一眼,可就在这时,有一个男人突兀出现,一把抓住她。

    林与幼生怕被不远处的许枝梨发现,反客为主将男人按在墙上。

    “嘘!”别吵!

    直到许枝梨上车离开后,林与幼低头琢磨了一下,才去看男人。

    那是一张东方面孔。

    年轻,俊美,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好似跨越了无数光阴,才来到她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她。

    行走江湖,陌路相逢,难能随便自报家门?

    林与幼眸子转了转,搬出小名:“知知。”

    而他也告诉她,他的名字。

    那个名字,像有千万斤的重量,一下一下,砸在林与幼的心口。

    “程……”

    “程京……”

    ——程京宴!

    林与幼心脏猛地一缩,剧烈的痛感让她从深层的昏迷猝然惊醒!

    她一下坐了起来,第一声喊的也是:“程京宴!”

    黑漆漆,毫无光亮的房间里,安静了小一会儿,才响起一道男声回答她。

    “程京宴不在这里。”

    林与幼一下看过去!

    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

    她呼吸一滞,连连后退,退到墙角。

    “……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后,咔嚓一下,火柴划亮,照得那一小片区域亮了一刹那。

    林与幼也因此看清了男人的脸。

    “……川野??”

    怎么是他??

    而后,昏迷前的记忆,也如流水那般浮上她的大脑。

    林与幼想起来了。

    她看到丢丢跑向大海,要冲过去救他,万万没想到,川野用一块布捂住她的口鼻,再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块布上,是有麻醉药吧?

    林与幼冷静地质问:“你把我迷晕,带到这里,是为什么?你想干什么?”

    川野用火柴,点亮了蜡烛。

    那是这间房里唯一的光亮。

    第235章

    要长恋爱脑(含回忆)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间房。

    而是一个车厢。

    林与幼身处一辆厢式货车中,难怪她刚才一直感觉地面在颤抖,还以为是自己昏迷太久,头重脚轻下产生的错觉。

    车辆匀速行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林与幼眼皮不安地跳动着:“我们已经不在小岛上了吧……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这是绑架?为了什么?钱?

    她记得川野来着贫困县,确实有可能就是为了谋财。

    图钱好办,林与幼沉了下呼吸,说:“你开什么价?我马上联系谢渊,他一定会给你。”

    川野却没说话,扔给她一个袋子。

    林与幼犹豫着打开,里面是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她抬起眼,川野自己也在吃面包。

    林与幼确实很饿,她没犟着不吃,但是说:“我要你吃的那个。”

    虽然面包是有外包装的,但她也要以防万一,免得再次被下药。

    川野顿了顿,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面包丢给她,矿泉水也拧开,嘴唇没有接触到瓶口地喝了一口,再拧上,也丢给她。

    他这个“示好”的动作,让林与幼神经松了一下。

    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飞快盘算。

    川野,还以为是个物美价廉的大学生,没想到是个穷凶极恶的绑架犯。

    无论他是图钱还是图别的什么,总而言之,他肯定是从应聘工作室的实习生开始,就有歹念。

    她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但她昏迷前,程京宴已经要上岛,他上了岛没看到她,肯定会找她。

    以程京宴的本事,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她只要尽可能地活得久一点,就一定可以获救的。

    “……”

    林与幼眉心微微触动,每次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就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尤其是她还想起了很多记忆,原来,他们,早就有交集了。

    原来,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枝枝”,是她自己,是她这个“知知”。

    可怎么会这样呢?

    林与幼还想不起更多的细节,对那段自己毫无记忆的过去,也非常迫切想要知道完整的来龙去脉。

    她对自己五年前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一觉醒来,有了七个月身孕……身孕,等等,丢丢呢?!

    林与幼猛地抬起头,仓皇地左看右看:“……丢丢呢?!我弟弟呢?!你把他抓去哪里?!”

    林与幼脸色苍白,怒喝道,“川野,你想干什么就冲我来!别为难丢丢,他只有四岁,什么都不懂,而且他身体不好,你不是不知道!”

    她从醒来到现在,问了无数个问题,川野直到现在才开口:“我们没有抓到你弟弟。”

    林与幼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们原本是想把他也带走的,但我们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当时我们急着走,没有时间去找他。”

    也就是说,丢丢不在他们手上?

    林与幼仍记得昏迷前的画面:“那个跑向大海的孩子……”

    川野摇头:“那是我们安排的诱饵,不是丢丢。”

    即使他这么说,林与幼也无法安心。

    丢丢不在他的手里,所以丢丢还在那个岛上?他一个四岁的孩子,没有生存能力,也没有自保能力,什么都可能遇到,更加危险!

    林与幼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性格,何况她还担心丢丢,当下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扑上去跟川野拼了。

    但她现在这个状态,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川野一只手就轻松制服她。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到底要什么!”

    川野怕她闹出动静,惹人注意:“你还是继续晕着吧。”

    他又用一块布捂住她的口鼻,林与幼不肯呼吸,但没用,最终还是憋不住,晕倒在川野怀里。

    川野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放回垫子上,还帮她盖上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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