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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娘,娘……”

    凤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手去擦莫翠语嘴角的血。

    “妹妹不哭。”

    锦棠心疼的哄她一句,然后素白小脸狠狠瞪向丁氏。

    声音稚嫩却气势凛然:“你休要给人乱安罪名!若所言不实,乃捏造假案,要受三十棍惩戒!”

    锦棠才不信说话温声软语的莫婶婶会做出那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相信四婶婶,相信家里人,家里人帮的,那肯定是好人。

    丁氏冷笑一声,根本不将小小的锦棠放在眼里。

    官差倒是认同锦棠的话,“那自然是,不过也要回衙门调查清楚,再判。”

    官差刚要上前拿人,却听有人鼓起掌来。

    桑宁给了锦棠一个表扬的眼神。

    然后看向丁氏,嘴角笑着,眼神冷酷如冰刀。

    “你说的很对,一个弱女子,什么救人不救人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你瞧她,三言两语就被你气的吐血。可见是多没用!

    这么没用的女人,竟然敢残害婆母?大婶别开玩笑了吧?

    你的耳朵,明明就是你犯病的时候自己割的。”

    “你胡说什么?”霍蓉蓉大怒。

    “这就是莫氏用剪刀剪的!她就是个毒妇!”

    “哦?你看见了?她用哪只手剪的?当时你站在什么位置看的?你爹和你娘在一个屋里,你爹没有拦住吗?”

    霍蓉蓉更恼:“我没看见!但我听见娘骂了!我爹睡着了!我家人都可以作证!我二嫂现在在家,你可以喊过来问问!”

    二嫂最喜欢偷偷躲着看了,这次肯定也看到莫翠语伤娘了。

    就算她没看到,也会帮着娘说话。

    “没看见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娘天天犯病骂人,邻居隔着八丈远都能听见!

    想要证明莫翠语伤人的,只有在一个屋子的你爹!哦,你二嫂若亲眼看到了也可以!你不行!”

    桑宁相信,既然霍宝鸿答应了莫翠语和离的事,就是还有良心,不打算追究。

    而乔丹桂,如果聪明,这对付丁氏的好时机,怎么可能错过?

    官差略略惊奇的看了桑宁一眼,没想到她还会分析案情。

    “大人,把她爹和她二嫂喊过来问问就知道了,我知道县令大人和郡守大人最近忙着筹粮的事,能在这解决的事就别上公堂了。”

    连这个都知道?

    官差更诧异。

    确实,县令大人已经三天没在衙门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

    看来,这几个官差并没有弄清楚她们这些人的身份呀?

    “前两日,刚去郡守府找过郡守大人,询问他免除我家劳役的事,毕竟我找到了水源,也为凉州城做了点小小贡献。”

    “你就是那个找到水源的桑娘子!”为首官差吃了一惊。

    打水源这么重要的事,大人都是选的好手过去的,他们没分过去,所以并不认识桑宁。

    这一听,态度马上变了。

    什么小小贡献,是大大的贡献!是救了全城百姓的人哪!

    包括他们的家人,前段时间有气无力,靠着汲取树皮,草叶维持,若没有水,顶不了多久的!

    “桑娘子,你说的对,我们这就让能作证的人过来!”

    一听官差对桑宁客气起来,丁氏的眼神愤恨的盯着她,像要吃了她似的。

    不过桑宁可不是莫翠语,怕这个老刁婆?

    霍月月咬咬牙,上前开口,“我也可以作证,我亲眼看见的,是莫翠语剪掉了我娘的耳朵,四堂嫂,你不要被她骗了,她真的挺狠毒的。”

    桑宁就不明白了。

    莫翠语看着那么软乎的一个人,是怎么得罪这一家子的,难道真的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

    不过她知道,霍月月肯定是没有看见作案过程的。

    因为她们当时就在外面,作案时,那间屋子的灯灭了。

    “哦,你看见了?她是怎么剪的?”桑宁问。

    “抓住我的耳朵,齐根剪的!”丁氏尖锐的嗓音简直恐怖。

    那只没了的右耳好似也在哭嚎,又有血渗出来。

    官差大吼:“闭嘴!没问你!再插嘴割了你的舌头!”

    霍月月一哆嗦,刚才还故作镇定的模样有些坍塌。

    这没出息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么牛气的丁氏是怎么生出来的。

    生了四个,三个没出息!

    ”你看见了,怎么不去阻止,那不是你亲娘吗?”桑宁突然厉声。

    “我,我,她拿着剪刀,我不敢……”

    “你娘在哪里被剪的?”

    “床上,不是,地上……”

    “到底是哪里?”

    是哪里,是哪里?床上地上都有血。

    霍月月不由看向丁氏。

    丁氏刚想开口,就被官差一刀柄拍在嘴巴上。

    第114章

    不是死在战场

    霍月月快吓哭了。

    “地上,是在地上!”

    因为地上的血多,到处都是。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屋里点的蜡烛亮吗?你真的确定?”

    “亮,亮!确定,我确定!”

    霍月月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审问一般的质问,脑子也想不到其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丁氏却心里一咯噔,可是捂着嘴巴却什么都不能说。

    说了,就证明女儿在撒谎。

    桑宁朝她一笑,这下子知道有口难言的滋味了吧?

    不过,她不能说,有人会说。

    “好了我问完了,各位官差大哥,一会儿等其他做证的人来了,咱们一个个问,对照一下,看有没有人撒谎,撒谎的人,可是要打三十棍的!”

    霍月月一听挨棍,吓得一哆嗦。

    她还是姑娘家,不能受棍刑,要不然再也找不到婆家了。

    再一想,她说的是事实,就是莫翠语差点杀了娘,本就没说谎。

    可心里,还是后悔出头做证了。

    不,是后悔跟着过来了。

    “官爷,我不状告了。”丁氏不甘的看向被人护着的莫翠语,攥着拳头道。

    “你说告就告,说不告就不告,衙门你家开的?”

    丁氏还以为是做首富那会儿,连县令,郡守都要对他们客气,

    也不想想,人家那时候看的是谁的面子!

    很快,霍宝鸿,乔丹桂,霍江初匆匆赶来了。

    霍宝鸿和霍江初是被乔丹桂从草料场那边喊回来的。

    乔丹桂本想隐身的,没想到官差点名让她过来。

    霍宝鸿一来,就冲过去打了丁氏一巴掌。

    “你又想干什么!是想把一家人全害死才甘心吗?”

    “霍宝鸿,你又打我?”

    丁氏气疯了,扑上去就抓霍宝鸿的脸。

    “我就知道你跟那个贱蹄子不清白,你那晚是不是醒着,你是不是也盼着我死!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霍宝鸿急着躲,霍江初去拉,乱做一团。

    官差抽刀大喊:“全都住手!”

    "差爷!我娘最近精神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霍江初道歉。

    “你娘的耳朵,是不是莫氏用剪刀剪的?”官差问。

    霍江初顿了一下,然后说:“不是。”

    丁氏的身体就不再挣扎了。

    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二哥!你在说什么?明明就是莫翠语害的娘,是你第一个跑进去,娘还让你去抓莫翠语!”霍蓉蓉大声质问。

    “我没看见。”霍江初再次说。

    然后盯着霍蓉蓉,平静的问:“你看见了吗?看见的话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我回来的时候,屋子漆黑一片,娘已哀嚎许久,你们一个人都不在场。”

    霍蓉蓉:“……”

    “

    你说屋子漆黑一片?”

    官差抓住这句,又看向霍月月,“你刚才说屋子很亮,你看的清楚?”

    霍月月:“……”

    泪眼汪汪的看向霍江初,唇齿哆嗦:“二哥……”

    霍江初愣了。

    桑宁也很意外,没想到这话根本不需要她引导就说出来了。

    二叔的这个儿子,还算不错。

    “那就是撒谎了!三力,打上三十棍!”为首的官差下令。

    “二嫂!”霍月月尖叫:“二嫂你告诉官爷,是不是莫翠语剪掉了娘的耳朵,我没有撒谎,没有撒谎!”

    丁氏也朝乔丹桂看过去,眼神充满警告压迫。

    乔丹桂本能的缩起脖子。

    桑宁“哼”了一声。

    “屎到临头还在搅便,明明是你娘犯了病,脑子糊涂自己剪的,你们娘几个一起捏造假案,谁也逃不脱惩戒!”

    她暗暗看了乔丹桂一眼。

    继续道:“郡守大人看在咱两家同属一脉,饶了你们烧山的罪责,若他知道咱两家其实交恶,你们说会不会重新将霍江临和霍江初投进牢里去?”

    乔丹桂猛地抬起头,忽略丁氏如锥似刀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我听到声音跑过去的时候,夫君已经在娘那了。”

    呵呵,还真是会保身,一点不想担风险,她该不会以为这样说,丁氏就能轻饶了她吧?

    在丁氏看来,乔丹桂没按她的意思说,已经是背叛者了!

    霍宝鸿最后的证明彻底将母女三人最后的希望打破。

    霍蓉蓉,霍月月和丁氏一块儿被压到地上挨打。

    半开放的墙外,挤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霍蓉蓉和霍月月捂住脸承受着屈辱和棍棒之痛。

    丁氏嗜血啖肉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霍家人的脸,好像要死死记住一般。

    最后,定格在走过来的老夫人脸上。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眉头蹙的更紧。

    丁氏,不会罢休!

    “霍宝鸿,翠语和离的事,什么时候办好?”

    “大嫂,我明日,便把和离书送过来。”

    霍宝鸿对长子是彻底失望了。

    翠语,是再不能回头了。

    “还有,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顶起事儿来,丁氏若再来我家闹,别怪小辈们无情!”

    老夫人蹲下身,着重对着丁氏警告:“她们,不是你们家的孬种,每一个,手上都沾过血!”

    丁氏瞳孔一缩。

    没想到一直被霍镇南保护的软柿子也硬气起来了,现在倒是嘲讽别人是孬种。

    “杨新兰,你知道霍镇南是怎么死的吗?”

    “告诉你,他不是死在战场!”

    “两个月前,他人在平阳!”

    丁氏成功的看到老夫人变了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我儿子是孬种,可都还活的好好的,你生的儿子好,就剩下一个残废!哈哈哈哈……呜!”

    丁氏的狂笑戛然而止。

    当口的门牙被一颗石子打落两颗。

    满嘴的血和着石头牙齿一块吐到地上。

    官差看向坐着轮椅的少年。

    少年手拿弹弓,满眼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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