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赶回来百匹战马。霍长安带人迎接立功的将士。
“今晚庆功宴!杀马吃肉!”
振奋人心的鼓点响起。
万千将士的喊声振聋发聩。
“吾主圣明!”
“吾主圣明!”
“吾主圣明!”
……
霍长安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桑宁,朝她伸出手。
桑宁有些紧张,她从来没有站在那么多人面前。
但众目睽睽,她还是走过去。
二人相立的那刻,霍静雅领头大喊:“主母圣明!”
“……主母圣明!”
从零零散散,到振聋发聩。
一双双明亮激情的眼睛,盯着相携而立的二人。
桑宁感觉手指相握处渐渐潮湿。
哈!原来霍长安也在紧张。
他也头一次面对几万人的膜拜吧?
桑宁慢慢就不紧张了,坦然的仰头面对。
“杀敌之战马!祭奠死去的兄弟!”霍长安扬刀高喊。
凛然肃萧,并无半丝音颤声抖。
他身着半甲,披风飘扬,俊美冷硬的五官如刀雕刻,眼中有千军浩荡,有万马奔腾,有君临天下之气势。
“杀!杀!杀!”
随着一匹匹战马引吭哀嚎倒地,桑宁似身临战场。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人,马不停地倒下,为了国土,奉献自己的生命。
赶紧停止吧,赶紧停止吧。
让这个世间的人享受和平。
耳边有低低的声音透过喧杂传来。
“这些战马是被西辽人驯化过的,必须杀掉,听到哨声会引发动乱,还会跑回去。”
是霍长安在跟她解释。
“我明白。”
桑宁抬头,看见霍长安眼里的担忧,莞尔一笑:“我忽然想到了暮扬。”
暮扬。
这个他找不到的情敌,伤害过她的混蛋。
她还是,忘不了吗?
霍长安扭头,目视前方。
但桑宁还是看到他眼中乍然而起的寒意,犹如刀锋出鞘。
“不过他早被我逼死了。有时候感觉自己也不是东西。
不喜欢人家不早点说,到最后成了仇人。”
霍长安猝然又扭回头,目光灼灼,有光闪耀。
桑宁感觉手指更潮湿了。
霍长安压根没想过为什么下面在杀马,桑宁会想到了暮扬。
他只被桑宁说的话惊喜到了。
原来她不喜欢暮扬!
那家伙还是死在她手里!
虽然宁儿心里没有他,但也没有别人,也许……她还未开窍?
也许他,还有机会……
霍长安前后的情绪变化太明显了,桑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心里涌上了一股甜蜜。
霍长安明明就是喜欢她,再想想二人的相处,他以前表现的一直很明显,是她一直因为二人的身份在逃避。
从上次他想犯错误,被她骂了开始,他才开始有些疏离。
其实那不过是他不敢靠近吧。
桑宁忽然想通了。
霍长安本就不信他们是兄妹。
而她也不在乎兄妹乱&伦了。
那就当做她信了他不就行了吗?
不过就是不能生孩子,这一点,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毕竟霍家现在还很需要开枝散叶。
这一点得提前问明白。
桑宁已经想到了生孩子的事,霍长安还在为桑宁心里没有住进人开心。
庆功宴有条不紊的举行,他压抑着激动继续安排下去。
“运来的粮,分一半送到死去兄弟的家人手中,并仔细记录在册,等战争结束,再做抚恤。”
“炎猛,你来帐中,还有任务交代。”
……
月亮升起时。
庆功宴已经开始。
烤肉的浓香,粥的清香,还有若有似无的酒香。
裴明安又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开始击鼓表演。
之后又上来一队舞姬,或者说是濯缨妇,反正就是那些人。
工作繁杂,也是不容易。
大家席地而坐,围绕火堆,气氛甚是热烈。
霍静雅跑到冯大力旁边,一把掀开了他的帽子。
“剪都剪了,你怕啥呀!”
我去!
炎猛一口酒水喷出来。
什么时候冯大力成了和尚!
“我本来只剪到脖子的,静雅小姐说不好看,要给我修一修,结果越修越短,就成了这样。”冯大力委屈的说。
感觉好冷,可不可以把帽子还给他?
“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炎猛恨铁不成钢。
“霍静雅的话能信吗?她忽悠你呢!你看谁跟你一样傻兮兮的就把头发剪了?”
“挺多的呀……很多人都剪了。”
炎猛更气,是,霍静雅忽悠的挺多的。
但那都是普通的兵蛋子,他能和别人一样吗?他是被当做重点人物培养的,这么蠢怎么成!
霍静雅不高兴了。
“猛哥你啥意思,我就觉得挺好看,早上你们还在整理仪表,人家冯大力已经出操了,这要是在战场上,耽误一息,可能就会失去几十条生命!”
炎猛不得不说,霍静雅忽悠人的本事真挺强。
问题是,冯大力脑袋不圆,弄这么个头丑爆了!以后怎么让他带兵?
被霍静雅夸好看,冯大力挺起腰杆了。
炎猛被他蠢的,扭头跟别人说起话。
等霍静雅一走,他才又回头骂:“蠢货!”
“猛哥,你咋还不明白呢?”
“老子不明白啥?”
“哎,要不说你这么大年纪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呢!”
第275章
他就在外面
“别人看我美与丑重要吗?我又不跟别人过日子。”
炎猛被冯大力那个蠢小子教育了。
更郁闷的是他觉得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也许他没那么蠢?
反正炎猛挺憋的慌,他不想看到这秃驴了。
于是去了霍长安那边。
霍长安在低声跟裴明安商量什么,桑宁坐在对面烤土豆片。
地上还摆了好几盘水果,大枣,李子,大水梨。
不愧是主母,大冬天的,又搬运来了这等稀罕物。
炎猛就拿了一个梨啃,然后问:“主母手有伤,怎么不让小兵帮忙烤?”
“没大碍,自己动手烤的才香。”
有道理。
“主母,问个事。”
炎猛微微靠近了些。
“那个……新月山庄的庄主,脾气好不?”
“不好,一言不合就杀人。”
炎猛:“……”
“杀了人还鞭尸,尸骨扬了喂野狗。”
炎猛:“……”
忽然觉得自己若是早有冯大力的觉悟,是不是现在不会这么被动。
不知道以她女儿收了定情信物耍赖,会不会被砍?
正胡思乱想呢,一阵儿火星往身上溅来。
炎猛敏捷避开,朝对面望去。
霍长安眼神警告的放下手里的木枝,端起碗与裴明安碰了碰。
这小气的主上,他大概知道咋回事了,屁股挪了挪,离桑宁远了些。
不等霍长安把碗放到嘴边,已被人夺了去。
“你有伤,不能喝酒,反正裴军师是自己人。”
裴明安看看手里的碗,再看看霍长安,然后连忙称是。
桑宁把碗递给炎猛:“猛哥,你喝了吧,别浪费。”
炎猛:“……”
他胳膊上明晃晃的白绷带看不见是吧?
果然没有媳妇没人疼!
炎猛看见霍长安垂了头,火光飘忽,忽明忽暗,也掩盖不住他嘴角那个窃喜的小弧度。
这是啥也不说,暗自享受媳妇儿带来的关怀呢?
哪里有酒,哪里有酒?根本都是水好不好?
炎猛端起碗一口气就把“酒”喝了个干净。
这破地儿他也不待了!
可怜裴明安还不知趣的拉着主上说话,谁想某人的眼神飘忽,早不知在想什么了。
夜渐渐深了。
火堆一个一个的熄灭,喧闹声开始变成窃窃私语。
“主上,属下再去安排一下。”
裴明安终于和霍长安说完了话,恭敬的行礼离开。
桑宁披着大氅,整个人缩在里面,只露出个头。
“讲完了?”
“嗯,我让人送你去将军府。”
霍长安早就心不在焉,不明白桑宁为什么还在这吹冷风。
“这么晚了,回什么将军府。”
桑宁站起来,大氅直接到了脚踝处。
领口的黑貂绒贴在比以前瘦了很多的下颚上,更衬的她的脸色莹白如月。
霍长安心头一颤,这衣物,早上还披在他身上。
视线微微移开,看着地上的火焰渐渐矮下去。
“不是,西辽人吃了那么大亏,战马比他们命还重要,今晚必定会有情况发生,军营不安全。”
“我睡在空间里就是,不用担心,你去安排你的。”
桑宁打了个哈欠,她也真的困了。
裹了裹大氅,她往营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