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可今天才知,并不是如此。二叔做生意,靠的是自己,也许有人是因为我爹的原因靠上来,但那种关系,都是利益为上,侯府一倒,也就塌了。
在这种境地,二叔还能联系到以前的生意伙伴,毫无保留的给我们支援。
靠的全是二叔的人品诚信和多年情谊。”
霍宝鸿老泪纵横,摆着手哽咽:
“也不是如此,确实是因为你爹的关系,最起码让我顺利做到首富,无人敢使绊子。
只是二叔也谨慎着,对来合作的人多方考察才会决定,就怕给你爹惹了什么麻烦。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一个霍,一家人,自然同享福,同落罪。”
“不说了。”
霍长安给霍宝鸿和霍江初各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叔,一会儿我们还有事,不能多喝,就敬你一杯,多谢二叔。”
“我也要敬二叔一杯。”霍静雅也自己倒了一杯。
“以前不懂事,还骂过二叔。二叔,对不起。”
桑宁一看,就自己没倒酒了啊,她想着做做样子也行啊,当即想要拿酒壶。
但霍长安也不知是不是未卜先知,顺手就把酒壶拿离,放到了远处。
“好好好。”霍宝鸿眼泪就没止过。
喝完酒他就用袖子一擦,撵人:“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再喝点就休息了。”
于是,霍长安几人就离开了。
“大哥啊,你还活着吗?你一定要活着,来看看这一幕,一家人,一条心,这也是你一直期盼的吧?”
“大哥,孩子们都很好,很好……”
屋内,霍宝鸿一边喝酒,一边喃喃自语,一直到了深夜。
……
军营制定了攻打西辽的计划,开始了紧急训练。
每天冲锋的口号响彻天际。
各种阵形排演,列队,鼓声转换。
还有精英部队的震天雷模拟演习。
很快半个月过去。
离腊月还有十天,大军集结出发。
出发之际,邵夫人来送行。
给邵青带上了自己这几日亲手制的平安符。
“辰儿呢?”她瞅来瞅去没看到儿子。
“又想偷偷混在里面跟着去吧?
你快把他揪出来。”
“辰儿不是跟你在将军府吗?没在军营哪!”
什么?
也没在将军府啊!
两口子这才发现,儿子好像丢了好长时间了。
看到邵夫人的那刻,桑宁脑子一闪。
A呀!忘了!
不过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没人找?
桑宁赶紧过去,把这滞后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二人还没急起来的心又稳稳当当落下来。
“那就让他飞去吧!”邵夫人说。
邵青:“还雏鸟,笑不笑人,他都飞了多少回的老鸟了!”
邵夫人:“不知道半年能不能回来?”
邵青:“大概得两年吧。”
两年回来就不错了,毕竟霍小公子被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上次一个稍微优秀点的孩子还把他勾走三个月呢!
他这个儿子,是属鸽子的。
很容易会被优秀的鸽子拐走。
但是总会回家来的。
时间长短而已。
邵夫人叹口气:“也可能回来时,就是娶亲的时候了。”
霍小公子太招人稀罕了,她都想换个儿子!
桑宁:“……”
好懵啊!
亲儿子?
第293章
别怪姨母心狠
乾元一九年,冬月二十。
东阳霍家军出动十五万,开始了驱辽之战。
整整十日,昼夜不休。
战火硝烟,笼罩边关上空,经久不散。
腊月初一,霍家军以损兵三万的代价杀敌十万,西辽仓惶退出夜泉,德武,常积三城。
十万敌军退至西海草原,仍虎视眈眈,贼心不死。
硫磺矿场一片火海,将士们将里面的西辽人尽数斩杀,救百姓数百人。
手脚皆被铁链拴住,双目无神,形如骷髅,状如傀儡。
直到身上的铁链被斩断,都茫然的不知奔跑。
“乡亲们,你们得救了!”
“乡亲们,你们得救了!”
“西辽人被赶走了!”
“没人再欺负你们了!”
曾经几万人的城池,如今被屠杀的只剩下这百数人。
这些,都是最强壮的青壮年,如今也佝偻驼背,未老已衰。
“能,给我一点粮食吃吗?”一人瘫在地上仰头问。
“我吃人肉和草皮吃够了……”
他的手里立刻被塞了一个粗粮饼。
那汉子像不认识一般,呆呆的拿着饼看了半天,眼神才逐渐有了光亮。
他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将饼子吃了下去。
“我是人了,我变回人了,我不是畜生,不是吃人的畜生……”
他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三地,冯涛……你们快活过来,我们得救了……”
“朝廷没有放弃我们,他们来了……”
所有人终于有了反应,踉跄围上来,睁着深陷的眼睛渴盼的看着士兵。
士兵身上有饼子的,纷纷掏出来给他们。
哭声,咀嚼声,一片混乱,混乱之后就是一阵哀嚎。
“怎么了?他们怎么了?”
军医被喊过来。
“不能给他们乱吃,他们的胃已经损坏,要慢慢养回来!”
他们习惯了吃肉饮血,吃土吃草,竟然已经不能吃正常的粮食了。
“喝粥,先给他们熬粥喝。”军医说。
“大人……”又一个汉子跪爬过来拉住了军医的裤腿。
“小人是,是夜泉城郡守大人身边的护卫,还有人,在山里……”
夜泉城郡守苏怀寅,在西辽人封锁城门屠城时,让有限的人手把百姓赶进了不属于东阳国土的西山。
西山另一侧,便是西辽的领地。
他说:隐藏起来,活下去,不管做人还是做兽,都要活下去。
会有人来救的,一定会有人来。
五年了,他们终于等到了!
士兵们在茫茫山林中敲锣打鼓搜寻七天七夜,终于有一野人主动暴露于他们面前……
乾元一九年,腊月初三。
史记:夜泉,德武,常积正式回归东阳。
……
凉州。
山林深处。
一老一小正蹲在地上挖着什么。
“这是张大夫说的护肝的忧眠草吗?”老人问。
“祖母,我看就是的,这儿还不少呢,多挖几棵回去。”小的说。
身后年轻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讽笑:“你们还回的去吗?”
一大一小回头,惊讶的看着女人。
再四下环顾,带来的护卫呢?
“水仙,你什么意思?”老夫人觉察不对,将孙子护在身后。
云水仙整日铲煤砍柴,风吹日晒,皮肤黑了糙了,手皲裂起皮,比以前眼看老了十岁。
此刻没了前些日的讨好乖顺,又现狰狞。
“姨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我说什么你都信。”
不过是装乖了几天,这又信了她。
“哪有什么忧眠草,张大夫从未说过。”
“姨母,我不过就是想把你引到山上来。”
“引到山上做什么?”老夫人目光犀利的问。
“掳你们祖孙回京城,献给二皇子。”
云水仙目光带着“你怎么这么蠢”的讥笑:“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在京城的据点已经被端了,是我报的信。
谁让你们商议事时那么不小心,被我听到了呢!
呵呵,只要你识相,将兵权上交,二皇子不会杀你。
如果你不识抬举,姨母,看在你抚育我一场的份上,我也会替你求情,保你不死。
但给人端屎端尿,跪行舔鞋的差事是免不了的。
不知姨母能不能受的住?”
锦棠怒目而视:“你不怕我四叔带兵杀进京城,弄死你们吗?”
“哈哈!”云水仙一挥手,顿时出现十几个蒙脸人。
“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抓起来!”
锦棠被人捆住胳膊,动弹不得。
“你四叔?你四叔那点兵权根本不够看的!要是不归顺二皇子,那他就通知太子和三皇子,你看到时候他还能剩个什么!
还真以为能打到京城去,做梦吧!”
“云水仙。”老夫人看着面目丑陋的人,叹了口气。
“你毕竟是在我侯府养大的,其实这几日,我真的想过给你一次机会。
奈何……你姓云。”
云水仙呸一声:“我当然姓云,你是老糊涂了吗!”
“我没糊涂。
我和你娘一块长大,云飞池没有出现以前,我们也是姐妹情深。
我们杨家,从未出过大恶之人,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娘是一时迷了心智。
她死的时候,也跟我忏悔,求我把你带走。
你是忘了吗?当年的你,躲在门后,身上全是被棍打的淤青,我不带走你,你在那个家能活下去吗?”
“你少提这个事,虎毒不食子,我爹还能真让人打死我不成!你就是仗着权势显威风!”云水仙不耐烦的说。
然后命令蒙面人:“堵上她的嘴,带走带走!”
但是蒙面人没有动。
她刚要发怒,又听老夫人继续道:“如今看来,你恶性不改,根子确实在云家人身上。
那也别怪姨母心狠了。”
“老太婆,你什么意思?”
蒙脸人纷纷摘下面巾。
那个压着锦棠的马上松手:“小公子,没弄疼您吧?”
一个少年突然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把侍卫推开。
“起开起开,我刚才都看到你使劲了,指定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