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事别人不知道,奴才还真从苏公公那听说过一点,选秀之前皇上是动过心思的,不过被若琪姑娘给拒了。当时只苏公公他们三人在场,奴才告诉了两位小主,可千万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甄嬛和沈眉庄听了眼睛都瞪得老大,连忙问道:“她怎么那么大胆?拒绝了皇上,她不怕吗?”
崔槿汐道:“可能是不怕的吧。先帝在世时最后那段日子一直都是她在身边伺候的。”
“新皇登基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登基她也是有功劳的。”
“所以她拒绝皇上,皇上只是压着先帝放她出宫的圣旨,以太后离不得她为由,不许她出宫,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甄嬛听完说道:“我倒是觉得也可能是她身体不好的原因,无法孕育子嗣,做不了妃嫔。”
崔槿汐看了甄嬛一眼,想了想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奴才只听苏公公提过那么一嘴,其它都是奴才自己的猜测罢了。”
“她不入后宫,怎么样都和咱们关系不大,我只是有些惋惜,她那样好的品貌,却要受这一身病痛的折磨,怪让人心疼的。”沈眉庄的神情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心疼的样子。
甄嬛取笑道:“眉姐姐倒真是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样子。”
……
长春仙馆
自从那次出去后,张若琪就再也不想出门了,维持着自己病弱的人设逛园子,简直遭罪。
太后见她不肯再出去,以为那天她遇见了莞贵人和沈贵人又害怕了。
虽然她知道几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还是决定自己带着张若琪出去走走,太后自己其实也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吃过补药,太后问道:“想好了没有?哀家一会儿带你出去逛逛,你要是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听哀家的了。”
张若琪苦恼的皱着眉头:“都听主子的,圆明园的景色都好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选哪里。”
太后最近无奈的时候越来越多:“你呀!怎么越来越懒了。”
跟着太后一直到了福海,看到早就准备好的船,张若琪笑道:“还得是主子的主意好,这样真是又能赏景,又凉快,还不用像我们几个那天出来一样累到不行。”
太后扶着孙竹息的手,向船上走去:“你快别贫嘴了,上船吧。”
跟着太后上船,发现船上装饰齐全,布置的贴心。
船舱的窗户上挂着轻纱的帘子,偶尔有风吹过轻轻摆动,甚是好看,舱内摆放了很多精雕细刻的家具,还分隔出两个小房间分别用作更衣室和临时卧室。
张若琪坐下来倚靠在窗边,感受着水上吹过来的风,是在圆明园别处也难得的凉爽。
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船缓缓行驶,两岸垂柳依依,果真是好景致。
看见船头摆放着一架古琴,张若琪拨弄了一下,音色还不错,笑着对太后说道:“好久没给主子弹过琴了,我给主子弹一曲吧。”
太后点头:“难为你这疲懒的性子主动一回,哀家就洗耳恭听了。”
竹息姑姑捧场道:“那奴才们可都是沾了主子的光,跟着一饱耳福了呢。”
“竹息姑姑快别取笑我了,我的琴弹的可真算不得多好,就是个玩乐罢了。”
虽然张若琪的琴弹的一般,但是她每次弹琴的仪式感都做的很足,焚香净手之后,才坐下开始弹琴。
岸上雍正和果郡王同游,听到水上有琴声传来,问道:“苏培盛,船上是谁?”
苏培盛吩咐人下去查问。
果郡王道:“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忘昏晓。
醉眼冷看城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
这是《醉渔唱晚》,听着指法有些稚嫩,难得的是意境相合,弹的还不错。不知是皇兄的哪位佳人所奏!”
有小太监在苏培盛旁边耳语几句。
苏培盛上前回禀:“皇上,奴才打听清楚了,是太后起了兴致,在带人游湖。”
雍正转了两圈手中的佛珠,一甩手道:“苏培盛安排下去,难得皇额娘有兴致,朕带老十七也去给皇额娘助助兴。”
苏培盛:“嗻”
一曲终了,张若琪跑去太后身边讨赏:“我最近偶尔有练习,主子听着有没有进步一点?”
太后点头道:“不错,比起除夕夜来,确实又进步了一点。”
抱着太后的手臂摇了摇:“那主子要不要奖励奴才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船外有声音传来…
第44章
在甄嬛传里做路人甲(43)
雍正和果郡王进来正看见张若琪抱着太后的胳膊撒娇。
见有人进来,张若琪赶忙起来行礼退后。
雍正二人给太后请安后。
太后开口问道:“皇帝和老十七怎么一起过来了?”
果郡王见雍正没有开口,便道:“儿臣和皇兄散步时听见琴声,知道是皇额娘在游湖,就过来给皇额娘请个安。”
雍正这才开口说话:“湖上凉爽宜人,湖面开阔让人看着就心里敞亮,皇额娘正应该没事出来逛逛,想必身体能更好些。”
太后笑得慈祥:“皇帝说的确有道理,哀家素日不爱动弹,今日真出门了也觉得不错。”
果郡王看了一圈道:“刚刚的《醉渔唱晚》是何人所奏?”
张若琪听他问起,上前回话:“回禀王爷,是奴才。”
果郡王看着她稀奇道:“本王原来只知道你骑射功夫了得,没想到琴居然弹的也不错,你十三岁就进宫了,那这进宫前,你的课业怕是要赶上宫里皇子们的课业重了吧!”
张若琪一直低着头,心里有些不高兴被打扰了,还不敢让人知道自己不高兴,难受死了。
忍着脾气回复果郡王:“王爷说笑了,骑射是蹭奴才哥哥的课跟武师傅学的,练的好大概是天赋,奴才没学多久,以后也动不得弓箭了。
琴是和嫂子玩闹时学的,家里没请过师傅特意学这些。弹的一般,当不得王爷夸奖。”
听她这么说,果郡王倒是收起了有些略显轻浮的举止,感叹道:“若是这样姑娘确实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只是可惜了,应了那句慧极必伤。”
张若琪听了,没有再接话,只退到了太后身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他有病吧,他就是有病吧,当着人面说你这个人可惜了,那么聪明竟然身体不好,有这么戳人伤疤的么?她一个装病的都气的不行,这要是真有病的,不得被气死!她又没得罪过果郡王。”
因为雍正和果郡王的加入,后面的时间变得索然无味。
这次的出游又是以失败告终,身体倒是不累,但是心累啊。
虽然有儿子陪着,但是张若琪看着,太后好像在心里也很嫌弃他,不太高兴被打扰的样子。
……
那天过后,极大的打击了太后和张若琪出去的积极性。
张若琪决定给自己和太后找点事情做。
这天吃完药,张若琪问太后:“主子会蒙语吗?奴才想学。”
“会,你想学?”
张若琪猛点头:“想”
太后笑道:“左右无事,你又不愿意出去玩,学点什么也好。”
说起蒙语太后难得的和张若琪说起以前的事:“先帝时的太后,孝惠章皇后是蒙古人,只会说蒙语。
哀家刚刚封嫔的时候,去给太后请安,只会几句简单的问候语,略坐一下就没话说了,只能告辞。
后来哀家生了小五,出了月子就被先帝抱给太后扶养,太后慈和,并不禁止我去探望小五,可是言语不通终究是多有不便。
哀家为了能在太后宫里多待一会,特地找了个蒙古嬷嬷,学了很久呢。”
张若琪正听得入神,听到外面有动静,却没人通报,用神识一看,雍正就站在外面,宫人跪了一地,没人出声。
知道他这是又在偷听了,也知道他对太后一直有心结,觉得太后偏心十四爷。
张若琪眼睛转了转,既然喜欢偷听那就多听些。
于是对着太后道:“做主子的孩子真幸福,主子对孩子真好。”
起身点了有些催眠作用的香,引着太后多说些,今日天时地利,太后回忆起过往,不然那些陈年旧事太后很少会说。
太后苦笑:“哀家命不好,连累的自己的孩子们就算生在皇家也要跟着受苦。”
张若琪用神识观察到雍正的神色,见他肯定又多心了,太后说的是所有孩子,看他的样子只以为说的是十四爷一人。
于是张若琪问太后:“皇上是天子,怎么会命苦呢?”
太后眼神有些迷离道:“你不知道这里多少前尘往事,哀家当日选秀和你当初一样,也是准备落选的。
只是被亲近之人出卖,他告诉我先帝不喜粉蓝色,所以选秀那日我穿了粉蓝色的衣裳,等待着被撂牌子,却被最爱粉蓝色的先帝一眼看中留在了宫中。
进宫后哀家才知道,我不过是被佟家选中了,为当时进宫多年无法怀孕的贵妃生个孩子的。”
大概是被熏香的作用影响,这些事又被压在心中太多年,太后伤心的掉下泪来。
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生胤禛的时候九死一生,佟贵妃是打算去母留子的,幸亏当时接生嬷嬷里有一位受了阿玛的恩惠看顾我,发现不对及时制止了她们出手害我。
出了月子后佟贵妃把胤禛抱走了,并且不许哀家探望,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不想呢!”
“她不许我见胤禛,我只好做些小衣服送去,佟贵妃安排的宫女当着我的面,把衣服扔在了地上,她是贵妃,我是贵人,哀家没有一点办法。”
“她恨我生产时没有死掉,让她没办法独占胤禛,后来我再去看他,佟贵妃仗着孩子小不记事,她就用指甲掐胤禛,看着他受罪,我哪里敢再去招惹贵妃呢。”
“再后来哀家生了小六,要不说哀家的孩子命苦呢,他还没到五周岁就夭折了。
胤禛四五岁的时候,贵妃怀孕,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对胤禛就不上心了,他应该不记得了,那回他差点病死。
我去照顾他,以为佟贵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把胤禛还给我了,可惜天不遂人愿,贵妃生了个女儿,又夭折了,便又不让我见他了。”
“在胤禛过后,十四之前,哀家生了四个孩子,除了被抱给太后的小五,一个都没长成。
哀家也是后来才明白的,胤禛之前,先帝死了多少孩子?活下来的三个阿哥,一个是先帝亲自扶养,剩下的两个都是养在宫外的呀。
我更加不敢靠近他了,我怕连累了他也活不长,生十四的时候,哀家已经进宫十多年了,佟贵妃死了,前面的阿哥们也都长成了,他不会碍着别人的眼,我又到了妃位,才能把他平安养大。
可是就算是佟贵妃死了,胤禛回到我身边,我都不敢和佟家撕破脸皮,就怕自己护不住他们。”
说着太后又眼神迷蒙的看着张若琪道:“你看,哀家的出身不好,孩子都被连累的命苦。因为哀家不能把胤禛养在身边,让他与我有了隔阂。
因为我没办法消除这些隔阂,让兄弟俩起了嫌隙。因为兄弟不合,十四只能去守皇陵受苦,而哀家无能为力。
哀家也知道就算胤禛做了皇帝依然心有不甘,却早已没办法替他抚平!”
“哀家这一生,到底是……命里无福吧!”
第45章
在甄嬛传里做路人甲(44)
见太后因想起往事,耗费心神,有些精神不济,张若琪便扶起太后去休息了。
说到这里就刚刚好,再说下去可能内容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刚刚有几次太后就要提到皇后了,都被她岔开了话题。
皇后背地里什么德行张若琪还是知道一些的,实在不适合在雍正偷听的时候提起她。
屋外的雍正听到太后睡下了,转身离开。
苏培盛在后面小声吩咐道:“你们记着,今日皇上来过的事,一句都不能说,知道了吗?”
宫人们不敢出声,都低下头表示知道了。
苏培盛都安排妥当才放心离开。
……
那日过后,睡了一觉的太后,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但是她一直打不起精神来。
直到沈贵人爆出怀胎一月有余的喜讯,太后才高兴些。
招手让张若琪到她身边,太后道:“东西竹息已经收拾好了,你去给沈贵人送个赏。”
又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沈贵人稳重,性情也不错,不是那种爱猖狂欺负人的性子。家世也与你家相当,你们两个应该能有话说。”
“主子?…”张若琪有些疑惑。
“你先听哀家说,你一个小姑娘,总要有几个年岁相当能说的来的人才好,没得小小年纪养的一身暮气。”
又叹气道:“哀家毕竟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若是哀家去了前你还没能出宫去,她有了孩子,算是在这宫里站住脚了,也能照看你一二。”
“毕竟皇后…唉~”
张若琪听了太后的话,着急道:“主子瞎说什么呢?您定能长命百岁的,再说,就奴才这破身体,没准走在主子前面呢,您倒不用太担心这些的。”
太后气的拿手指着她,直翻白眼,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走开,别在跟前碍眼。
待张若琪走了,太后才抚着胸口,对着孙竹息道:“你瞧瞧这孩子都说的什么话?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孙竹息安慰道:“您也别怪她,不都是您宠出来的嘛!您不也说了那生啊死啊的话了吗?若不是惹急了,她也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她这是心里有您,自然受不得您说那样的话。”
太后闻言更气了,指着孙竹息:“好哇,现在连你也向着她了。”
……
闲月阁
“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张若琪带着身后的宫人们给沈眉庄行礼后说道:“太后娘娘听到小主喜讯,很是高兴,特命了奴才给小主送赏。”
沈眉庄上前虚扶了一下她:“谢太后娘娘赏赐。只是怎么劳烦姑姑过来?姑姑身体可好些了?”
张若琪赶忙行礼:“奴才当不得一声姑姑,叫奴才名字就好,近些天一直养着,少有外出,身体倒还没事。”
随着沈眉庄一起进了屋子,把手里的锦盒递过去道:“主子说了,别的料子首饰不过是些俗物,那些小主拿着玩就是了。不过这支和合二仙如意簪,是太后娘娘怀十四爷的时候先帝送给太后的,不止名贵,意头也好,是太后特意赏给小主的。”
彩云彩月听了高兴道:“恭喜小主。”
沈眉庄也接过盒子,一脸高兴,连忙招呼张若琪坐下喝茶。
太后想让她与沈眉庄拉些关系,她也不能拂了太后的好意。
而且她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要好好探查一下。
她是见过芳贵人和曹贵人怀孕时的样子的,她们身上都是有两股气的,沈眉庄身上明显没有。
就是不知道这是沈眉庄自己做的,还是被人陷害了,她决定先试探一下,再决定接下来的态度。
“我这破身体,一路走过来还真有些累了,要借着小主的地方歇一歇,也好跟小主说会话,不知可能行?”
沈眉庄笑着道:“我倒是巴不得呢,自上次见到若琪姑娘,就惦记着什么时候再见一面,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你可要多坐一会。”
张若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自得了心悸之症,屋子里人多些便觉得憋闷,就劳烦小主的宫女在门外候着了。”
沈眉庄听了吩咐道:“彩月茯苓你们都出去吧。”
又对着张若琪说:“身体的事,原也没办法,若琪姑娘不必挂心。”
张若琪感激的笑了笑,接着又叫了门外交接的以微进来:“一会你请几位去喝茶,算是我劳动几位的赔礼了。”
等到室内只剩她们二人,张若琪才道:“春日里小主落水,太后还说初春寒凉,小主伤了身子,子嗣上怕是要晚上几年呢,没想到小主好福气,竟是这么早就有了身孕。”
沈眉庄听了这话,见她似乎没说完,只是笑了笑,一时间没有接话。
张若琪喝了口茶又道:“不知是哪位太医给小主调养的?小主也知道我这身体一直不好,就想多找个太医看看。”
说着顺势拉起沈眉庄的手,搭上脉,就确定了,是真的没有怀孕,而且好像是用了药的。
知道了就行了,剩下的是假孕争宠,还是遭人陷害,就交给太后去查好了。
又和沈眉庄闲聊了一会儿,张若琪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和怜惜。应该是知道她身体不好的原因。
张若琪倒是有些相信她是无辜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