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南部之人诉求两件事,一是控诉某个女人的丑恶行径,寻求天藏境主持公道,一定要弄死她!二是解咒。
对于一,詹执事是这样说的:“一开始她下咒,源于你们的冲突,刚刚她也没启动咒印,不算恶行,也不算在城中杀死考核者,如此自然也谈不上违背规矩,我天藏境不好出手的。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去参加了境门安排的战役,属于临时离开,要处理,只能等她回来。”
我特么!如果她没回来呢?
对于二,官烈山跟庞肥是这样说的。
官烈山:“墨荰咒发作施效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施咒之人自己启咒,二是施咒之人死去。厉害就厉害在这里,咒术不解,施咒之人不死,除非是同道高人以更强的墨荰咒去解。”
庞肥:“那现在也没事嘛,你们不用慌。”
官烈山:“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没事的咒,就劈入说墨荰咒,他们现在是不会死啊,但咒印在身,已经显露,就得韵养,否则它就会抗议,一抗议,你们作为宿主就不舒坦了。”
庞肥:“怎么个不舒坦法?”
官烈山:“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腐肉枯血肠穿肚烂。”
庞肥:“哦,那也还好,不过他们看起来恨不能接受的样子,你可不能这么敷衍,能舒缓吗?我怎么记得那个青丘走之前说要好好呵护……咒印怎么呵护?”
官烈山:“墨荰咒嘛,生机类的,黑莲墨荰最重养分,缺啥补啥,给它想要的养分就行了。”
庞肥:“人饿了要吃饭我知道,生机植物缺养分,那得吃啥?”
官烈山:“还能是什么?墨荰虽是莲花品种,却号称最接地气的莲花,所求蕴含生机养分的,也不过就是……”
庞肥:“屎?”
官烈山:“……”
南部中咒之人:“……”
不,不,青丘你回来!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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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藏之选这种是吧,就是高考——研究生考试——硕士生考试——博士生考试。
各种晋升考核,除了实际的成绩到手、级别提升拿到的好处之外,也就是名声的巨大提升。
“我从没想过第一关考核结果还没出,我们东部就有人出了这么大的名。”百里纤裳如此感慨,但并没有喜色。
端木清冽觉得自家女王可能是不愿看到无阙太强,或者也不愿意青丘太出名。
毕竟……算是情敌?
端木清冽思索的时候,忽听百里纤裳询问:“你们说如果我想在名气上压过她,得干出什么事儿呢?”
端木清冽兄妹对上百里纤裳的脸,齐齐挑了眉头。
“你们看我把第五刀翎给强睡了的话……打不过就下药那种。”
不,女王,你不想!
不过相比南部的人被墨荰黑莲恶心坏了,北部的人急着虚伪安抚,西部就显得悠闲很多了,在疯狂挤兑了南部一些人后,就想赶紧前往城墙那边观战。
不过问题在于第一关考核的结果还没出来呢,头骨还在戒指里……
好在这时候詹执事竟然宣布:“第一关考核结果不必审计,等三关既过再一并统算结果。”
咦,这个规则这么奇怪的吗?
历届都很少见啊。
“少见也不代表没有,以前也出过这样的规矩,一般存在于某些表现优异的参赛者势单力薄,屡被暗杀,就会采取这种法子,绝不是我们懒得统计想去观战才这样的。”
庞肥相当认真解释,然而信的人没几个。
MMP,什么时候我们天藏境公信力这么差的吗?你们冽鹿大境州这一届太难带了!
虽说他自己是很想去观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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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敦敦三人组还从城内小吃店买了一些吃的零食上城墙,人好多哦,位置都被抢了,但周敦敦目光一扫,还是凭着一把膈人的大锤子抢到了一个绝佳位置——边上就站着他们西部一朵花舒嫚姑娘。
舒嫚看到周敦敦,略颔首,并不多言,但周敦敦这样对秦鱼他们这种异部之人都自来熟的憨憨会介意她的冷淡吗?
不!
“嫚嫚姐,吃这个麻辣烫吗?”
秦旦旦:“敦敦,她年纪好像比你小……”
周敦敦目光凶狠盯过去。
秦旦旦闭嘴了。
“不吃,谢谢。”舒嫚对周敦敦还算是客气的,起码会回话。
周敦敦也不强求,捧着碗里的麻辣烫吃得很嗨,一边吃一边瞧着城墙外一掌轰出来的战场,隔着光幕,“诶,嫚嫚姐,你说这境门把战役地点选在这里,不会是特地给我们这些考试的人看的吧?”
第1979章
试探?
舒嫚知道这姑娘脑洞一向很大,境门安排事务给天藏境的人打发时间?
不太可能。
只存在合作,不存在讨好。
看詹执事等人的反应,也像是临时接到通知才有的诏令,特地允许在选拔赛所在地域开辟战场。
但除了这个不靠谱的原因之外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总不会是因为青丘吧。”周敦敦哼哧哼哧吃着,嘴唇流油,但随口一句,却让舒嫚略挑眉。
境门会针对一个人开辟战场?
不,不如说是另一个原因。
她目光一扫,却没发现本应该看见的人,五个人,少了一个,只剩下两个人在城墙上观战,另外两个不见了。
而另一边,魏蕤站在一处,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也有一个青年目光幽幽瞥过赢若若跟白泽所在。
是缺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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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为什么会特地选择芙蕖沙海寥落城,又为什么特地选择青丘?”
客栈房间中,方有容明明白白问第五刀翎。
第五刀翎倒了茶,递给她,反问:“为什么不怀疑是长亭晚自行选青丘,她一向对青丘很有兴趣。”
方有容:“她感兴趣的人少么?对你对我不感兴趣?”
那倒是。
第五刀翎手指按着茶壶,淡看方有容喝茶,“也有可能是宗门看重她,想磨砺培养,一如对你我那样。”
方有容喝了茶,深深看他一眼,“顾左右而言他,举例罗列可能,其实都是一种假设,你不像是靠假设来决定判断的人,所以,你这样言语,只是想让我自己想明白唯一的可能性。”
第五刀翎声音微微低沉:“你一向聪明。”
方有容皱了眉,端起来的茶杯顿了顿,放下了,落在桌子上,只一句:“宗门怀疑什么?”
她想起这几年内自己桌子上不断累积的案宗,死,全是看似正常,其实最终有些蛛丝马迹显露非正常暗杀的案例。
死的……都是宗门的暗部跟相关探子。
就这几年,某些内鬼仿佛开始了隐秘又放肆的杀戮之举。
但宗门始终不能查到对方。
也没有任何证据显露跟哪个人切实牵扯上。
青丘嘛,青丘。
方有容神色冷漠起来,仿佛情绪没有波澜过。
第五刀翎:“得看宗门会测出什么。”
方有容:“这是一场战争,也并非绝对把握,原则上不应该是拿来试探。”
第五刀翎面无表情:“所以只能说是顺便。”
政治从来都是无情冷酷的,无阙也向来不是只酝酿情怀的地方,它有自己铁血且冷静的规则——天牢内关押的人,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规则的体现。
青丘不会是例外。
“希望跟行为永远是两回事,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还懂一些。”第五刀翎声音有些低哑,垂眸似静谧。
他们希望什么不重要,行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方有容倚靠了桌子,目光往窗外,似有似无一句:“她不一样。”
第五刀翎偏头,背对着她,双手负背,看着城墙方向。
“这个小师妹,我很喜欢,如你一样。”
“可你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是,是我。”
方有容看着他的背影片刻,走向房门,拉开门,本要走出去,忽然顿住了,挺直背脊道:“这个试探本质上本来就是无效的,假若她肯为我无阙而尽力,因尽力而暴露,又因此符合宗门对她的怀疑,师兄,你该如何自处?我又该如何自处?”
“与其说是试探她,不如说是来试探我们自己。”
方有容转过脸,目光凝顿,看着第五刀翎,一句仿佛珠玉罗盘,清脆而刺心。
“不是你,就是我。”
而后,她走了出去。
明明门开了,灼灼阳光射入,却越发显得第五刀翎站在阴影里,冷峻俊美的面容在阴影中隐晦不明。
像是蒙面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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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就在城外呢,五品宗品铁血战役可不多见。
城墙上早已修士云集,连天藏境的工作人员都齐齐搬着小板凳过来。
魏芫跟扶桑老人可没那么好的心情,脸面,他们的脸面没了。
基本跟那个青丘有关。
什么观战,倒是希望无阙三千人一同死绝。
大概率也会死绝不是吗?
可是无阙既然敢开战,应该也有一些底牌。
“不管是那个不明深浅的长亭晚,还是峥嵘已显的青丘,还是那将近三千人,无阙底子都不可测,全看这一战了。”扶桑老人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既不盲目自大,也不过分抬高。
但魏芫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劲,像是忧心忡忡。
扶桑老人忽想起此前那个青丘对魏芫说的话,当时他第一次看见这位主君之子变了脸。
莫非跟那句话有关?
扶桑老人是块老姜,自然不会轻易问人隐晦之事,但他不问,魏芫却主动说了。
“你可知那个女人跟我说了什么?”
“莫非是不逊之言?”
魏芫面色沉郁,“她说的是——你们在战场遗迹深处找东西,找了一半,没成功,招惹了里面某些东西的追杀,猜猜天藏境知不知晓这件事?”
扶桑老大神色大变!
“她?她怎知晓!!!莫非她当时能洞察到我们?可我们并未知晓她的存在,岂不是说她远远强于我们?”
扶桑老人都如此震惊,也不怪当时魏芫的内心之震动了。
魏芫看他如此反应,可算舒心了些,但也道:“她如今虽表现出诡异的实力,却也只因为咒印之道的稀罕,我等不娴熟而已,真论修行造诣,远没到那份上,与其说是她洞察此事,不如说是有人查到,并告诉了她。”
谁?谁能查到,莫非……
到底是老油条啊,神思敏捷。
扶桑老人猛然反应过来,“是天藏境,天藏境知晓这件事,只是利用她来警告我们,难怪,难怪她当着詹执事他们的面给我们南部这么多人下咒,天藏境那么多高手,竟无一人察觉到,也没人阻止,我一开始还狐疑,眼下看来,分明是天藏境故意偏帮,以此来警告我们。”
其实偏帮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詹执事的态度,还是官烈山庞肥的态度,都无疑偏袒无阙。
第1980章
战前!(五更,结束,洗澡睡觉)
这验证了魏芫对此事的怀疑,而这,也才是他真正忌惮青丘,忌惮无阙的主要原因。
南部算什么东西,他北疆联盟又算什么东西,在天藏境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也不相信詹执事这些人是因为私人态度才偏袒无阙,势必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本身就符合天藏境上峰的目的,而最不妙的是他们偷偷侦查战场遗迹深处,暗暗图谋当年的战役遗宝,这本也忤逆了天藏境跟境门对这方面的管制跟规定——无论是圣人时代的战役遗宝,还是黄金时代的战役遗宝,基本都属于天藏世界最高力量体系管制的机密。
这种机密自然也关乎了更强的力量,他的父亲想得到,他也想得到,可别人不允许。
如果这件事暴露……现在也已经有点暴露了,只是幸好他跟扶桑老人现在只是搜查,并没有真正冒犯到,所以天藏境才借青丘的手警告?
反正比起无阙几乎必败的五品宗品铁血战役,魏芫自然更担心自家刚得手的权利崩盘,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在两人忧心忡忡的时候,距离他们不带一百米的城墙上,官烈山嫌弃得瞧着捧着玉米棒子啃的庞肥,“这里这么多晚辈,你就不能检点一点?”
庞肥不开心了,“我就是吃个玉米你也说我不检点,你怎么这么刻薄?难道我们不是共事了一千年的好战友吗?”
官烈山:“你说啥?”
麻痹哦!
庞肥决定不跟这个人计较,瞧着下面战场中逐渐明朗的画面,不免感慨:“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处啊,这一代一代的,可真优秀,对了,你擅术道,也没察觉到那个青丘小姑娘下的咒印?这也忒厉害了!”
官烈山自己也纳闷,皱皱眉,“这种丢脸的事我们总不好四处宣扬,你为何还要主动询问?”
也对,他们一把年纪了,结果被一个修行不到四十年的小丫头当面下了一堆咒印,的确相当之丢脸。
“那你说……詹执事察觉到没有?”
两人齐齐缄默了。
好像气氛有点微妙。
另一边,詹执事在想的是——他是察觉到那个青丘在给南部一群人下咒印啊,可那不是正常打架前的准备吗?南部一群人暗戳戳准备术法,只不过没对方一个小姑娘有效又快速而已,他能怎么处理?也就是想着等他们真正动手了,再好好劝架,严行约束,可你们没打起来啊!
很显然,詹执事的想法跟说法是一致的,他没什么阴谋论,可已经说过一遍的事,他也不会跟对方解释第二遍——这里没人有更高的地位值得他再解释一遍。
真正的阴谋……在人心。
而秦鱼最擅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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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战场之中。
这可真是巴掌大的巨坑了,黄沙飞舞,茫茫一片,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开战时间到来的秦鱼也对长亭晚问了一个问题,“干嘛非选我?你故意的?”
长亭晚:“原来在青丘小师妹的眼里,我是这么有能耐的人?”
秦鱼:“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很变态的人。”
长亭晚:“你每天早上起来都有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