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温卿隐闭上眼睛,内力冲击着穴道,针扎似的疼痛席卷身体。马车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浅色的唇沾染艳丽,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
林边的小路上,一身黑衣面色冰冷的君离,和雪白僧衣淡漠出尘的佛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
温卿隐心想,真是怪哉,他知道君离杀气腾腾看着他的原因,但这枯蝉寺的佛子又是为何?
他想着事的时候,二人已经走过来了,君离拧着眉盯着温卿隐脖颈处和胸口的抓痕,胸腔里燃烧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冷气嗖嗖地往出跑,阳春三月的天气如同寒冬腊月,他抿紧的唇,也不说话,一掌拍向温卿隐的肩膀。
温卿隐堪堪躲过,手背抵着唇咳嗽:“君离,你要做什么?”
君离周身的低气压铺天盖地,冷冷的看向温卿隐,对这位后来的可没有佛子那忍耐度了。
偷心贼没了踪迹,一对挚友为其反目,打的马车噼里啪啦的直响。佛子雪白的僧衣一尘不染般干净,他眉眼低垂转动佛珠,片刻后动作停顿。
相貌清隽的佛子,道一句“我佛慈悲”,踏着马车边缘一跃而入。
不多时,结实的紫檀马车剧烈晃动,玉兰白龙驹躁动不安,在原地来回的渡着步,“轰——”地巨响,马车陡然散了架,三人被迫分开。
温卿隐武功最弱,受的伤也最深,他咽下涌上来的鲜血,看了一眼君离脖颈处的毒纹,又将视线移到了同样中毒的佛子身上。
他叹了口气,心想那魔头真是厉害,将正道的领袖睡了个遍,连枯蝉寺佛子都被引诱,让其为他破了戒律,犯了色戒和妒心。
温卿隐定了定心,整理好凌乱衣衫,笑着戳他们俩的伤疤:“虽不清楚你们为何突然发怒,不过我想……二位貌似还没这个权利。”
君离捡起龙渊剑,闻言表情更冷;寂尘手持十八颗菩提的珠串,眉眼间神色冷漠;温卿隐擦掉唇上的血,病恹恹的笑像小三上位。
寂尘静静看了他几秒,手持着佛珠放在胸前,唇瓣微动道一句佛号,平和:“两位施主。”
“人生在世,各凭本事。”
君离表情依然是冷的,冰的,冻死人不偿命的:“好。”
温卿隐笑了笑,他不惊讶佛子的执着,那样的人,就算是满天的神佛也能拉入这世俗红尘之中,略微地一点头,赞同寂尘的话。
他们谁也不想放手。
……
峭壁拔地,半边悬空。
林不问从惩戒室出来,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快步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教主。”
“进来。”
一声慵懒的声音传出,林不问推开门,浓厚血腥味扑了满脸,他嫌弃地皱皱鼻子,越过地上被血葫芦似的快要不成人形的东西,快步走到软榻旁边。
……除却地上那一滩东西,这间房间装修的好不奢靡,从花瓶到墙上名贵的字画,香炉内千金难得的名贵香料,盛着茶水的暖玉茶杯。
所有的东西都用在了它们应有的用途,而不是被收在库房把玩。也证实了这房间的主人,吃穿用度究竟有多挑剔精细,多么的不好养。
香炉飘散着淡淡白烟,柔软的美人榻上,绯衣男子垂眸,懒散地把玩着一枚白色棋子。林不闻站在美人榻旁边,面无表情捧着个果盘,咬了一口鸭梨。
林不问站在那,目光偷瞄一下林不闻,不客气地抢过果盘,从里面摸出来一个黄黄橙橙的橘子,他低着头扒开橘子皮,塞半个进嘴巴里,看着地上痛苦求饶的人,食欲还挺好的含糊不清。
“教主我都问清楚了,正道那些伪君子打算今日来魔教送死。”
美人榻上,唐棠“嗯”了一声,白皙指尖轻捻着温润的棋子,漫不经心的把玩,语气似乎带着笑意:“瞧瞧,我们魔教的孔堂主,本事大的竟会和正道勾结了……”
他音量不高,地上的人听到这声音却下意识打个哆嗦,虚弱无力满嘴鲜血的含混低骂,大概再说他杀父夺位,早晚会遭到老天的报应,各种污言秽语,想激怒唐棠给他来个痛快。
唐棠玩弄棋子的动作突然停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乐的眼泪都快出来:“一个魔教堂主,竟和我谈什么老天有眼?”
他笑的开心,林不闻和林不问却冷了脸,看死人一样看孔友。唐棠一手杵着脑袋,凤眸笑盈盈的望着他:“报应啊……我等着。”
最后鲜血淋漓的孔友被影卫拖走,沾染血迹的地毯,也被仆人们收拾掉。
仆人们刚小心的退下去,影卫便大步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教主,武林盟出现在魔教百里外。”
有乐子找上门了,唐棠却不太想动,懒洋洋的“唔……”了一声:“不闻不问。”
林不问放下果盘,林不闻拿起沉重的长剑,站在了美人榻前。他们俩相貌相似,正儿八经的时候浑身锐し笙ňS利像两把吸饱了血的刀。
“去,杀了他们。”
“是!”
……
魔教门口,集结着黑压压的正道人士,这些人跟在宁星宇后面,拿着刀枪剑戟等武器,眉眼间都是除恶扬善,匡扶正义的魄力。
宁星宇站在人群前,眸色沉沉变幻,他本是想说服君离一起来讨伐魔教教主唐棠,可到了无妄阁,才发现君离不知去了何处,等了一天没见到人,只好独自起身离去。
他摸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思考着从魔教传出的信息。魔头仿佛受了重伤,闭门不出修养好几天了,期间只有林不闻,林不问见过他。
当下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如若错过这次,等唐棠武功恢复全盛时期,再想杀他便更加难上加难。
“少庄主,我们上吗?”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手中握着把沉重的弯刀,嗓音粗狂的问宁星宇。
按理说武林盟主闭关突破在即,他们应等到盟主出关,在攻上魔教替天行道,但近期得到消息说那魔头身受重伤闭门不出,正道绝不能放过机会,在找不到君离的情况下,唯有让宁星宇顶上了。
他话音刚落下,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一众正道人士包括宁星宇,纷纷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魔教左护法林不闻,右护法林不问,带着身后魔教的几位堂主和黑压压的教徒,走到门口。
“呦,”林不问停下脚步,笑着看了他们一圈:“知道我魔教蛇窟没了余粮,特意来慷慨解囊的么?”
正道那边有人不服,怒瞪着眼睛声势浩大:“尔等痴心妄想!我们今日是来替天行道。”
这话刚一说出去,其他人便一声声附和,其中还有自命清高的,冷哼着说了几句刺耳的污言秽语,大概是诋毁唐棠,内容简直不堪入耳,听的正道那边都微微蹙眉。
“找死!”
魔教众人瞬间怒了,林不问快速拔出弯刀,闪身进正道范围内,雪亮的刀刃划过那人脖颈,一道血线瞬间溢出,那人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噗嗤……”鲜血喷射出去,离得近的被淋一头的血。
正道众人反应过来,刀剑对着他砍了下去,林不闻面无表情拔剑,重剑给他挡了一部分,林不问带着他,身法利落地回到魔教。
沾血弯刀在掌心转悠一圈,那人捂着脖子轰然倒地,林不问悠闲地啧啧两声:“蹦跶的这么欢,我还以为你有九条命,怎么就死了呢?切……你们正道的伪君子好没劲。”
身后魔教众人哄堂大笑。
还没等到开打,正道这面就先死了一人,人心已经开始散了,宁星宇的脸色难看,刚准备下令进攻,便听到身后嘈杂激动的喊。
“是君阁主!”
“佛子和神医也来了!太好了,今日那魔头必死无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三人从最后面,走到正道的最前面。
君离一身黑衣,表情冷硬地拿着龙渊剑。温卿隐披着披风,清雅的面容病恹恹的。寂尘僧衣一尘不染,眉眼间淡淡的禅意慈悲。
林不问瞅了瞅这三人,觉得这仨还挺人模狗样,就比自家教主差了,呃……差了一点点吧。
正道众人一个个昂首挺胸,斗志昂扬的看着他们,宁星宇也激动的过去,勉强冷静维持住体面。
他叫君离:“兄长。”
君离淡淡垂眸看了他几秒,随后才“嗯”了一声,宁星宇不介意他的冷淡:“既然兄长在这,那此次围剿魔道,便交给兄长主持。”
他谦逊有礼,不贪功冒进,引得身后正道元老们频频满意地点头。君离眉毛却皱了起来。
魔教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林不问听他们这伪君子的满嘴仁义道德,便头疼的厉害。
“喂,你们到底打不打?”
正道众人也不怕,斗志昂扬的喊回去,还没打呢,就开始幻想庆功宴了。
“打,怎么不打!哈哈哈,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等着瞧吧,不哭着求饶都算你们有几分血性!”
两边硝烟弥漫,战争一触即发。君离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瞥一眼宁星宇,声音冷冰冰的:“谁说我是来打架的?”
正道人士的得意洋洋,和狐假虎威的大笑戛然而止,僵硬的脸溢出几分迷茫:“???”
另一边魔道众人也满脸古怪,想说你们不打架来魔教做什么?难道是踏青看风景吗?
鬼信呐!
两边沉寂之时,温卿隐拿着白色锦帕,贴在唇边咳嗽一声:“今日之事多有叨扰,我们三人的目的,是找一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他眼睫微垂,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这一声叹息里的信息,让在座各位都脑补出一本江湖风月故事集了。
魔教众人:“??”噫,三人找同一位负心汉,这里面的信息好大。
他们表面上或邪或冷,背地都暗自支棱耳朵,想知道是魔教那个风流爱玩儿的小妖精,竟拿下来了正道三位领袖!
争气,真他妈给魔教争……
魔教众人啧啧地唏嘘,那一身病骨的神医,低低咳嗽一声,白色锦帕下的唇角轻勾,淡淡吐出了四个字:“他叫,唐棠。”
“噗……”
“咳咳咳咳!”
正道、魔教,响起一片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大家满眼惊悚地的看过这三个男人。
看热闹不嫌事大林不问手一抖,差点没握住弯刀,林不闻面无表情,见弟弟风中凌乱的看过来,眨了眨眼睛,反射弧极其长的瞳孔放大。
谁??教主?!!
魔教众人吃瓜:正道那三个都搞到手了?啧啧啧,是哪个小妖精……卧槽!
江湖篇里的妖孽教主
第265章又见面了,负心汉(剧情修罗场)
春四月,微风吹的海棠树落下零星几个花瓣,树下摆放了一张美人榻,黄花梨的方桌架在榻上,煮着一壶热茶,淡淡的花香和茶香闻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相思花,断肠红,魔教的地理位置养不活什么娇嫩的花花草草,唯有这一树垂丝海棠,不知多少个年头在花期绽放了满树繁花。
唐棠便半倚在树下的美人榻上,拿着茶杯送到唇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单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哒”地一声轻响,偷偷观察着教主的魔教群众,咻地移开了视线。
狭长的凤眸一一扫过,魔教众人后脖颈凉凉的,立马缩了缩脖子,唐棠缓缓吐出口气,漫不经心中又似乎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那三个正道伪君子,还在魔教的山门外?”
林不问尴尬地咳嗽一声,小声:“是,今日那神医谷谷主叫了几辆马车上山,门口的弟子瞧清楚了,里面都是上好的吃食和名贵的茶叶,估计您再不去见见,他们连房子都要建在魔教门口了!”
距离上次正道大举围剿魔教,已经过去四日,不相干的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被薄情寡义负心汉给抛弃的三位正道领袖,扎根了似的守着山门。
他们打也打不过,骂……骂也不太敢骂,那仨人一个比一个凶,唯一一个病弱的小白脸,瞧着温和清雅的,实则他娘的最坏。
林不问不禁挠挠脖颈,那上面还有中毒后发痒的红痕,他叹了口气:“教主啊,您说您撩拨谁不行,非要把正道领袖给招惹个遍,如今这江湖传言……诶,教主你抖什么?”
唐棠打了个哆嗦,努力压制颤抖的腿,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以后魔教之内禁止说“江湖传言”这四个字!”
他听了就屁股疼!
“……好。”林不问一头雾水,哼哼唧唧略过那几个字:“如今您除了残暴的名声,又多了个喜爱玩弄正道天之骄子们身子并且在他们爱上您时,弃之如履的负心汉名声,甚至……甚至……”
他有点难以启齿了,仿佛又回到那天,正道各大掌门手指颤抖的指着魔教吐血三升的场景。
含糊地道:“连和尚,跟病秧子也不放过,委实恐怖至极,劝各位正道天之骄子,见到您就躲得远远的。”
唐棠面色不变,砰地捏碎了茶杯,温热的水流了满手,从指缝处逐渐落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残片扔到一边,拿手帕擦了擦手:“好,好……”
绯衣大魔头气笑了,自顾自点了点头,和林不问说:“去,查清楚正道的天之骄子,还有谁练的武功是至刚至阳,不就是花心风流么……这个称号我接着了,那就别怪我把正道祸害个遍。”
林不问咽了咽口水,干笑着:“不,不大好吧教主,虽然看正道的伪君子们吃瘪浑身舒爽,但是咳……”
提到浑身舒爽,他噗嗤笑了起来,准备劝阻的话也跑题了:“哎……教主你没见着。当时所有人都在惊天动地的咳嗽,几个老家伙吐血三升,气急败坏指责你,想为正道留点颜面,但奈何那三人拆台拆的可当真是绝情,竟说是他们自愿和教主好。啧啧,伪君子们的脸色别提了!”
他学其中一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进阎王殿:“光天化日和魔教教主搅和,你们成何体统!简直……简直枉为正道!”
装作痛心疾首的学几句,随后捧腹大笑:“特别是那枯蝉寺的佛子,哈哈哈哈他们看他的眼神像是那被山贼掳走过的千金小姐,要给枯蝉寺的方丈写信怒斥佛子破了色戒,可人家根本不理,眼神跟看杂草……嘶,林不闻你踢我干嘛?!”
林不问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反射弧长但不傻的林不闻踢了一脚小腿,郁闷地嘟嘟囔囔了一句,见亲哥哥面无表情给他递了个眼神……
“……”林不问僵硬的转头,看教主对他笑着,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别停”,心里咯噔一下。
靠,这是主角之一啊!!
“教……教主。”他欲哭无泪,想要求求情,没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唐棠凤眸微弯,故作疑惑:“嗯?你在叫谁?我不是掳走千金小姐的土匪吗?”
他笑眯眯的看林不问:“听孟堂主说商铺里最近人手不足,缺一位送信的信使,既然左护法如此清闲,不如去帮一帮孟堂主,如何。”
魔教是邪魔外道,人人手中都染过鲜血,性格和仁义沾不上边,却并不像话本子里似的靠杀人过活。那得杀多少有钱人,才能养活这上上下下。
而孟堂主,便是在教中管银钱的,手下铺子众多。
——这种来回跑腿的杂活还不如让他去杀人呢!林不问凄惨。
唐棠的意思谁也拗不过,林不问给他找好名单,便凄凄惨惨戚戚的,去给商铺跑腿帮忙去了。
他走了,林不闻也退下,四周逐渐安静。海棠树飘落几朵花瓣,有一朵落在了他肩头,冷白的手将它拿起,慵懒嗓音轻哼。
“薄情负心汉……那我今日便负心给你们看看。”
微风吹过,那处没了人影。
林不问郁闷的拿着弯刀下山,快要走出山门时脑中突然嗡的一声,他木头人一样僵硬住。
魔教在江湖恶赢满贯,方圆百里内没有人烟。山门口的小路上清俊青年直挺挺地僵住,几声低低的咳嗽过后,一袭白衣的温卿隐,和冷着脸的君离,持着佛珠的寂尘便出来了。
温卿隐掐灭燃起的香,简言意骇:“魔教今日都发生了何事,跟教主唐棠有关。”
这东西魅惑心智,整个神医谷仅有一根,且弊端也很明显,它对武功高强到出神入化的江湖人士并不管用,林不问虽是魔教的护法,但和唐棠几人比还是差了些许。
询问的声音落下,林不问的脑袋和嘴便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叙述,把教主给卖了个彻底,当然也没忘记找男宠这种天大的事。
“……”
听到某个朝三暮四的魔头,又色心不改的跑去睡其他人了。君离脸色瞬间难看的要命,温卿隐清雅眉眼间的笑意淡了,被绿了两次的寂尘眉目低垂,捏着佛珠的手,仿佛紧了一些。
半香过去,林不问恢复神智,他略带疑惑地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后才嘟嘟囔囔继续往前,而方才那三位正道领袖,如今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
紫阳门内,百花齐放。
门主公池玉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剑客,身边佳人知己无数,因修炼功法的缘故还未曾破了元阳,且这人有一个癖好,他极其偏爱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魔外道,只要找的够漂亮,都会得到门主的优待,是个十足的颜狗。
唐棠思索着公池玉的人设,良心上说一句对不住了公池阁主,你今天可能要倒霉了。脚步却没半点停留,逛魔教后花园似的,走到紫阳门书房处。
公池玉武功不弱,唐棠一接近书房门口,他便放下手中毛笔。
“阁下来我紫阳门,有何贵干。”
大魔头懒得说话,直接推开了门,他这张妖冶的脸和一袭绯衣,恐怕是江湖上最好认的了,狭长的凤眸微抬,粗略打量一圈公池玉。
公池玉长发被玉冠束起,一身湖蓝色衣衫风流倜傥,看见唐棠后眼睛一亮:“不知唐教主临门,公池有失远迎。”
唐棠轻倚着门口,斯条慢理地打量了公池玉一圈,眸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唇勾起一抹笑,懒洋洋的说出此行原因,最后问一句。
“如何?”
公池玉面色古怪,想起那些江湖传言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心想难不成那三位真被压在了下面不成?本想拒绝唐棠的邀请,可抬起头看到对方这张脸,对他这样的笑,颜狗竟浑浑噩噩的应下了。
好像不……不亏。
……
浴房内。
公池玉泡在热腾腾的浴桶里,跟捡兰M生到什么大便宜一样,美滋滋的拿手巾擦拭着身体。
浴房湿润,热气蒸腾。
“砰——”地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公池玉刚不满的抬头看去,只见君离杀气腾腾抬起剑,他心里咯噔一声,连滚带爬出了木桶。
刚逃出去,身后又是声巨响,公池玉拿手巾捂着下面,冷汗津津地回头去看——方才他还躺在里面浴桶被劈成两半,洗澡水流的满地都是。
他机械般抬起头,看过气压沉沉的君离,掩着唇咳嗽的神医,和拿着佛珠满身禅意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