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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干燥温暖的床上,躺着一位身穿白色里衣的男人,他腰间搭着一条湖蓝色锦被,头上的玉簪被人拔了下去,墨色青丝缎子般垂落下去。

    唇朱齿白,面若娇艳桃花,熟睡后戾气藏了个干净,眉心却不知为何紧蹙,仿佛梦中也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翻到一半便疼醒了,面容扭曲了一瞬,长长的痛苦呻吟一声。

    “啊……”

    疼,酸,下身都麻了,仿佛骨头被一根根拆掉,又重新组装上。

    太狠了,太牲口了。

    唐棠睁开眼深呼吸着,昨夜那些阳精涌入身体,至刚至阳的气息便游走在丹田,经脉,驱散武功反噬后阴寒刺骨的疼,也缓解了一丝酸疼。

    他坐不起来,索性闭着眼,采阳补阴的邪道妖女似的尝试着吸收热流,就这样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小心着迈开腿,下床随便拿了套衣物,穿好后一瘸一拐的走。

    可刚走出去一两步……

    “叮——”

    脚踝传来阻力,唐棠僵硬着低头,他还没来得及穿鞋,白皙的脚踩在地板上,伶仃的脚踝扣着一根华美的金链子,链条很细很长延伸到床尾。

    “……”

    他醒来后所有注意力都在怎么跑路上,竟没留意到这根链子。

    绯衣下白皙的足晃了晃,细长链条金灿华贵,晃起来轻轻的响,做工很符合教主的喜好,但前提这不是锁在他自己的脚上。正当他准备震碎链条时,忽然察觉到什么,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门口。

    今天阳光好,暖洋洋的撒在门口他们身上,衬得这几个牲口人模狗样……还算好看。

    大魔头在心中恶劣的用牲口来形容他们,那物件如此的狰狞,不是牲口还能是什么?

    寂尘走进屋内,将站都站不住的唐棠抱起来,步态稳稳地抱着他走到里间床边,再把他重新塞进被窝里,温和:“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唐棠眨了眨眼,他衣衫凌乱躺在床上,视线略有些怪异的上下打量着佛子,又恍然地看向刚刚进门的温卿隐,和拿着食盒的君离,仿佛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们两个走到床边,脖子咬痕明显,只不过温卿隐的深,君离的比较浅一些。

    前者咳嗽几声进门,羸弱的倚着床边,语气幽怨:“负心汉,你又要跑?”

    君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给唐棠倒杯茶,准备扶他起来。唐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拒绝了他搀扶,撑着床坐起来喝完茶,才重新趴了回去。

    这人穿着绯衣,瞧着像温卿隐准备的,侧脸轻轻枕在胳膊,墨色发丝悠然的垂落,慵懒的像散发出淫靡花香的毒罂粟,笑:“……负心汉么,我总要对得起这称号,不然多冤枉啊。”

    魔头狭长的凤眸微弯,枕着胳膊的侧脸轻轻蹭了一蹭,似乎在脑海中思索着什么事,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他心情都变好了,不过这笑意并不纯粹。

    视线逐一看过几人的脸,带着趣味和好奇的问:“哎,你们……莫不是真的心悦于我?”

    他一向不知羞,如此直白的询问让剑客身体微微僵硬。佛子瞧着淡定出尘,可耳根后却蔓延薄红,唯有温卿隐看他片刻:怅然地笑了笑:“是啊,遇人不淑,一颗心都栽在了负心汉的身上。”

    取不回,也不想取。

    唐棠听完后没表达什么,慢吞吞坐在床边,晃了晃脚踝上的金链子,窗外阳光照在那华贵的金色上,衬得那伶仃白皙脚踝有几分色欲,他们被这一幕吸引住目光,垂眸看着那处逐渐出了神。

    “你们……想把我关起来?”

    知道听见他轻飘飘的语气,男人们回神后脖颈蓦然一凉,君离拿钥匙把金环上的锁给解开,掌心握了握他的脚踝,抬起头看向他。

    “不是,”剑客抿了抿唇:“我们方才出去片刻,准备回来在把锁给解开,……并不是要关着你。”只是怕你醒来又跑了,出去找别人。

    唐棠抽出自己的脚,忽略剑客带一丝委屈的话,慢悠悠的走到铜镜前,似乎想坐又不敢坐,直到寂尘给他拿来垫子,他才忍着疼坐下去:“过来给我梳头。”

    寂尘和君离没动,前者不会束发,后者向来用的都是玉冠,温卿隐便走过去,拿起一把玉梳站在他身后,撩起缎子似的墨发顺下。

    他方才自然听出了命令的意思,只是不知唐棠是何意,只好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他:“教主既知道我们的心意,就没什么想说的?”

    唐棠坐姿散漫,但其实屁股挺疼的,为了看温卿隐伺候他,才硬生生的忍下来了。他懒懒地瞧着铜镜上照应出的影子,唇角勾起恶劣的笑,坏的没边儿:“神医想让我说些什么呢?但是好不巧,我只想……看你们来讨好我。”

    他这人坏的明明白白,温卿隐三人也没生气,心悦的小疯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是清楚。

    讨好自己的夫人,又有什么不甘心,或者不痛快的呢。

    温卿隐把玉簪拿起来,将墨色长发挽起,闻言轻笑了一声:“好,那便依教主所言。”

    这宅子的主人有钱,梳妆用的铜镜外镶嵌着宝石,镜面打磨的光可鉴人,绯衣魔头看着镜子,也没错过神医看他时那温柔的眼神。

    ……

    唐棠被他们弄的太狠了,那天勉强坐了一会儿,等温卿隐给他梳完发后丢人的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被君离抱到床上,温卿隐好好给他按摩了一番,大魔头难堪的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红着耳朵哼哼唧唧,一点没有方才的威风。

    自此事后,自觉颜面无存的教主老老实实卧床休息,没事就指使指使伪君子们,他被正道的三位领袖伺候的身心愉悦,每天过得好不快活。

    这天,温卿隐去处理神医谷的大小事宜,君离在应付找上门的正道元老,唐棠旁边只有佛子陪着。

    他躺的骨头都软了,和尚坐在低矮的书案后抄写佛经,他便懒洋洋的倚在旁边,打量着和尚的眉眼,随后用脚去踹他。

    “哎,和尚。”

    寂尘抄写佛经的动作一顿,他拿着毛笔,偏过头去看唐棠。

    和尚面容清隽,僧衣一尘不染,他坐在蒲团上抄写经文,清明通透的黑眸望过来时带着询问,眉眼间淡淡的慈悲禅意,含着对他的放纵。

    这人僧袍下脊背笔直,衬得魔头越发的没规没矩,慵懒的像个大猫,赤裸的足踹了踹和尚的小腿:“我想吃葡萄。”

    寂尘便放下毛笔,去寻了果盘回来,重新坐在那蒲团上。

    低垂着眸,给眼前活的精细,且还懒的魔头扒开葡萄皮,将汁水饱满的果肉,递到他唇边。

    唐棠悠闲地吃下葡萄,舌尖缠绵的舔舐过寂尘的手指,狭长凤眸漫不经心的看他,偏艳的唇吮了一下他的指尖,“啵……”地一声。

    佛子的手白皙有骨感,手指修长如玉,指尖脱离湿热的口腔,沾染了一点晶莹。

    “呀,圣僧怎么红了脸?”

    那魔头惊讶,轻笑着问。

    江湖篇里的妖孽教主

    第268章我叫阿厌,厌恶的厌(剧情主角受上门)

    寂尘听出了他话里的戏谑,看似淡定的抽回手,实则耳根已经红透了,僧袍广袖下手指摩挲一瞬,默不作声的又扒了个葡萄,喂给眼前笑意盈盈看着他的魔头,试图堵住他这张嘴。

    唐棠倚着软枕,笑眯眯的张嘴吃掉葡萄,见汁水流落圣僧手指,探出舌将它舔了个干净。

    留意到寂尘呼吸微浊,眉眼间调戏之意更深,偏偏说出的话甚是无辜:“这葡萄汁水黏腻,弄脏了圣僧抄写经文的手,可就不美了。”

    寂尘自然知晓这是他的刻意逗弄,这几日对方撩拨的他们欲念纵生,当他们真的准备做些什么时,又故意哼哼唧唧的喊疼,如妖魔般折磨着他们。他们心里明白,却甘之如饴的忍耐着。

    ……指尖的晶莹遇到空气,微微泛起点儿凉意,佛子的一颗通透佛心却又像进了红莲炼狱之中燃烧,他安静的看着唐棠,语气有些许无奈。

    “唐施主,莫在逗弄我了。”

    这和尚装腔作势,委实讨厌,唐棠听这一句“施主”便浑身不适,啧了一声,懒散:“叫我什么?”

    寂尘怔了怔,唇角勾起一点清浅的弧度,又重新叫他:“阿厌。”

    “……”唐棠看了他好几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才偏过头去沉默垂眸,鼻腔挤出个骄矜“嗯”字。

    死秃驴,笑死来还挺好看。

    ……下身不随的教主修养了许久,终于能起身走路,他穿着温卿隐让人特意为他赶制的绯色新衣,发带将头发拢好,溜溜达达去寻温卿隐。

    待走到正厅,正巧碰见有江湖人士来此处求神医温卿隐救命,唐棠看热闹似的往门口一倚,姿态随意散漫,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到像是哪来的富家公子。

    正厅主位上温卿隐端着茶杯,不经意看见唐棠站在门口,便将茶杯放在一边,笑着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陶湖是飞云镖局的总镖头,江湖排名不低,前几日护送珍宝路过夹霞关时被邪魔外道暗算,拼命护住宝贝却身受重伤,无奈只好求到温卿隐门下。

    陶总镖头正值壮年,穿着精炼的短打,人高马大的坐在椅子上,重伤导致他的忠厚面容苍白,刚准备和温卿隐说些什么,就见神医看到门口后露出笑意,抬了抬手在叫谁进来。

    一道绯色身影走到前面,让陶湖没看清他的脸,只亲眼目睹温卿隐摸了摸对方的青丝,温柔的问他怎么没束发?那人散漫的说自己懒得动。

    陶湖明白了,这人该是温卿隐的呃……内人,虽惊讶神医有断袖之癖,但心中却没什么看轻的想法……江湖上这种事实在常见。

    听着神医轻笑,说让他转过去,似乎要亲自动手为其束发,陶湖暗自感叹二人的甜蜜,端起茶准备喝上一口,便见那人回过了头。

    “噗——”陶湖一口茶喷了出去,瞪大眼睛看向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捂着嘴痛苦的咳嗽。本就受了重伤,这下更是快没了半条命。

    这人说喷水就喷水,还咳的快要断气,委实吓了唐棠一跳,绯衣魔头眉眼间懒洋洋的神色褪去,嫌弃地往后面躲了躲,轻啧一声和温卿隐嘀咕。

    “哎,这人不会要死了吧?”

    温卿隐拿出随身带着的梳子,解开唐棠的发带,将墨色长发打理好,在用玉簪为其拢上头发,手指顺了顺发丝:“无事,死不了。”

    陶湖确实没死,不过他离死也差不=14阑25阑01=离了!靠着椅背瞧了瞧唐棠,又看了看贤惠的温卿隐,委实不甘心的虚弱问:“二位是,是何关系?”神医怎和魔头牵扯不清了!!

    温卿隐梳的发向来好,唐棠摸了摸玉簪,听到陶湖虚弱的询问,偏头看着他想了想,眸色闪过一丝顽劣,故意慢悠悠的“嗯……”了一声。

    回头注视温和清雅的温卿隐,登徒子似的捏住神医的下颌,俯身在他唇角处落下一吻。墨色青丝瞬间滑落到了肩膀,平添几分艳色。

    浅浅呼吸落在侧脸,温卿隐眼中逐渐染上笑意,唐棠莫名心头一烫,装作看不见淡定的起身,侧头看向满脸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正道人士,笑着:“我的夫人,温卿隐。”

    温卿隐叹口气,心道薄情负心汉又开始了,不娶何撩呢?不过在陶湖震惊的看过来时,他还是浅浅垂下眸,轻咳一声配合负心汉。

    “嗯。”

    绯衣魔头满意了,陶湖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三魂七魄在冒烟,差点当场见了阎王!!

    正道的领袖啊,怎会如此!

    可怜陶总镖头刚走完镖归来,身受重伤,后来得到温卿隐的医治,脚步虚浮地出了这宅子,和友人一打听,听到另外两名正道领袖,竟也落入那魔头的魔爪。

    他气的直拍着大腿,将所见所闻脱口而出,痛心疾首指责魔教大魔头朝三暮四,如此玩弄他们正道的领袖!

    众人听之哗然。

    而被魔头玩弄,蹉跎的正道领袖们,如今在饭桌上争宠。

    教主近日胃口不大好,温卿隐吩咐厨房弄了开胃的菜,他们四人坐在一起吃饭,寂尘和君离有意无意问唐棠要不要换个环境。

    自从那天开始,唐棠便一直在温卿隐的住处修养,佛子和剑客都想将他带回自己的地盘。

    寂尘在枯禅寺的地位比主持要高上一些,所有和尚对他都是尊崇的,住的位置也偏远安静。

    他想将唐棠带回去,去看看枯禅寺住处的满池莲花,听听大殿内梵音和念经声。

    君离也想带唐棠回无妄阁。

    木圆桌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盘子,腾腾热气混着菜香,酸甜开胃的闻着便教人口齿生津。

    唐棠拿羹匙舀着碗中的热汤,看了看淡漠的寂尘、冷硬的君离,还未说话,温卿隐就夹了一块松鼠鲈鱼放在他的小碟子上。

    病弱的绿茶神医很沉得住气,并没直接反驳二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这顿饭从名厨到新鲜材料,再到盛饭的物件要花多少银钱。

    温卿隐看似温温柔柔,实则一肚子坏水,是三人中心眼最多的。

    他见唐棠吃完了鱼,又将装着蟹酿橙的白盅放在唐棠的面前,不着痕迹的炫富,语气温和:“……阿厌吃穿精细,佛门之地向来清净素雅,无妄阁嗯……剑修冷硬,还是在此处安养较为妥当一些。”

    “……”

    出家人想起当初路边那碗粗茶,唐棠只饮了一口,君离则记起某次寻温卿隐治伤时被宰的太狠,冷哼问“赚这么多银钱,有和用处?”

    温卿隐笑着说他不解风情,不懂享受,以后有了夫人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讨好。君离当时不以为意,如今一算,他私库内的大部分银钱竟进了这人的口袋。

    于是这不见硝烟的战争,以神医用钱砸到胜利,而落败的出家人,已经在考虑如何赚钱了。

    这么些年,私库被挚友坑的直剩薄薄一层的剑客满脸冷漠,抬头看了一眼神医:你够狠。

    神医处变不惊,他当然明白剑客在想什么,谦逊的颔首:谬赞。

    你看,我说什么来的。

    这便是不在乎身外之物,懒得在他神医谷包年的下场。

    ……

    饭吃到一半,有侍卫过来,低头和温卿隐说了几句话,温卿隐偏头去问低气压的君离:“武林盟的少盟主,寻你寻到了我这里,如何,可要见一见?”

    武林盟主和君离的父亲有些交情,君离还要唤他一句伯父,宁星宇是盟主的独子,他也见过几次。

    虽然君离的性格使然,让他越长大越难以亲近,和谁都不相熟,但凭这层关系也要去见一面。

    他放下筷子,点头答应。

    他们见面的地方不在前厅,而是在绿荫冉冉的凉亭。宁星宇喝了口主人家礼貌送上的茶水,心里越来越急躁。

    他不知这四个大气运者是何时聚在一起的,那天的场景太过震撼,他听闻温神医的话,才恍然发现君离脖颈处的咬痕。

    宁星宇当时强装镇定,询问君离这是什么意思,君离直接答他,他想要魔教教主给他一个说法。

    气质冷硬,说的很凶,但微闪的眸色和隐隐泛红的耳根在宣告着外强中干,不善言辞的主人,只是想见一见那魔头。

    宁星宇心里堵了一口气,后来才察觉到连同样出色的温卿隐,寂尘,都被那魔头给迷了心智!

    正道众人大受打击,围剿也没继续下去,只好各自回家消化他们正道武功最高深的君离和寂尘,医术出神入化的温卿隐,被魔教那厮拐跑了!还他娘一拐就是三个!

    宁星宇没办法,只能先回了武林盟,可自从那天后他的武功,便再也精进不了一步,仿佛偷来的天赋,终究要还给他的主人。

    他当惯了天之骄子,习惯了众人的追捧,怎可能会就此甘心!

    宁星宇吐出口气,见君离面无表情注视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此番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还急着回去,只好开门见山。

    “兄长,你当真倾心那魔头?”

    君离听他不好的语气,不禁蹙了一下眉,开口:“他叫唐棠。”

    宁星宇嘴角抽了抽,心里的火气更重,他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向满脸冷漠的君离:“你可知那魔头有多坏?他挖眼割舌,杀人如麻,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无辜的鲜血,你身为正道,竟不将他伏诛!”

    最后几字极其愤恨高昂,他猛的一拍桌子,傲骨铮铮地站了起来。

    ……

    唐棠正是此时来的,他吃完饭便兴致勃勃要去凑热闹,寂尘和温卿隐都无奈,却也没想着拦他。

    宁星宇的音量不小,他淡定的站在二人视线的死角,遥遥看着主角受正义的模样,不禁嗤笑。说的可真是好听……但自诩正道的武林盟主,少盟主,比我这魔头,可要不干净的多了。

    凉亭吹来一阵风,弄的君离衣摆微动,他面若寒霜:“挖眼割舌,是因为那些人对他起了贪念,杀人如麻……呵。”

    黑衣剑客冷笑一声。

    唐棠妖冶的面容头次没什么表情,他站在视线死角,静静注视着让他嘟囔过锯嘴葫芦的正道剑客,在其他人诋毁他时,冷冷反驳。

    “杀人如麻……不是我们这些正道,先去招惹的他吗!”

    他声音不高,但奈何“今夜要你命”的气场比魔教还魔教!宁星宇被他满身萧杀吓得一阵语塞,呼吸急促地吞咽着口水。想要在说些什么,试图让君离改变主意,但君离却不耐烦在多言。

    “他的秉性如何,不劳烦你去教我认。无论是君子还是魔头,他都是我君离的心上人。”

    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君离走后,凉亭中只剩宁星宇一人。风吹散暖茶最后的一点热气,宁星宇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握紧拳头的手,细细的颤抖着。

    ……

    君离冷着脸回去后没发现唐棠,问过温卿隐和寂尘,二人竟说唐棠去寻他,瞧热闹去了。

    他们仨面面相觑,佛子和神医人一下站起身,饭也不吃的去寻,生怕某个负心汉又跑路。

    ……后来找遍了整个庄子,才在花园发现他们寻的人,拿着壶酒水,坐在后花园的石墩,一只胳膊搭在桌面,懒洋洋的品着酒看风景。

    没跑。

    三人下意识松了口气,走到他的旁边。温卿隐低头闻了闻酒香,直起身无奈开口:“七日醉,醉七日,怎的教你寻到了如此烈的酒?”

    唐棠拿着白玉酒壶,哼笑着饮了一口,喉结微滚吞咽下酒水,嗓音带着点酒气的哑:“……从你药房中寻来的。”他凤眸眼尾飞着一点淡红,看着百花齐放的后花园,不太满意的叹:“海棠呢?这么有用的花,竟也不养上一树。”

    ……他形容垂丝海棠,不是赏心悦目,而是有用。

    寂尘的眸色微闪,他轻声询问:“阿厌,为何偏爱海棠?”

    唐棠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半晌才笑的勾人心弦。

    七日醉太烈,教主之前饮了半壶,如今已然有些沉醉了。

    温卿隐猜想,唐棠该是不知为何心情不大好,想喝点酒来解解闷,可没想到这么多酒,偏偏挑中了七日醉,一不小心醉了过去。

    绯衣魔头望着满园的春色,喝一口热到胃的烈酒,慢悠悠道:“因为……魔教偏僻之处有一树垂丝海棠,每当四月的花期,便会盛开满树的相思花……很甜,虽然吃得多会苦,但是我还是喜欢它。”

    听到他这漫不经心的句话,不止温卿隐,寂尘和君离眸色也微变。

    为何知道花瓣很甜,吃多了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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