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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溪亭陟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解。

    李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太累。”

    她一个凡人,要追赶一个捉妖天才的脚步太累了。

    第28章

    李杳又做错了什么

    28.

    那天李杳和溪亭陟头一次不欢而散。

    穿着白色法衣,扎着高马尾的男人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有和李杳说一声。

    李杳看着他离开,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窗台边,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爬进来。

    她在窗口化作人形,走到李杳身边。

    “我看见他出去了。隐形符呢,你拿到了吗?”

    李杳抱着小包袱,抬头看着她。

    从怀里掏出几张隐形符。

    “即便有了这个,也得他们打开城门我们才能出去。”

    霜袖笑了两声,“那是你,姑奶奶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四脚蛇,有了这隐形符,我从城墙上爬过去就行了。”

    城门很高,凡人自然越不过去,但是四脚蛇脚底长了吸盘,跑过去只是轻轻松松的事。

    李杳闻言,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袖子。

    “咱俩可是好朋友,你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凡是皆有可能,何况纵然姐妹情深,但如何能抵得过世间万般精彩呢?”

    霜袖从李杳手里抽了一张隐形符,在李杳面前晃了晃符纸。

    然后她把隐形符塞进怀里,牵起李杳戴着银镯子的手。

    霜袖的两只手握紧李杳的手腕,她认真又严肃道:

    “李杳,柳州,房子,银子,男人,我等你哦。”

    说完霜袖化成一只壁虎,背对着李杳甩了甩尾巴,然后消失在了李杳面前。

    李杳:“…………”

    捉妖师有灵力,妖怪能化形。

    只有她,就是一个凡人。

    什么也做不了。

    李杳还没来得及感慨太多,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就是这儿,那大妖的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

    听见这话的李杳愣了一下。

    大妖?

    谁?

    霜袖?

    那不是一只小妖怪吗?

    李杳看着乌泱泱闯进房间的一群人。

    她看见了红衣女子,还看见了陆凌。

    她的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没有溪亭陟。

    陆凌手里拿着罗盘,罗盘的指针指着李杳所在的位置。

    娇俏的姑娘皱紧了眉头。

    “怎么是你?!大妖呢?!”

    小姑娘的气势咄咄逼人,她身后的捉妖师走进房间,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李杳看着那些四处翻找的捉妖师,皱紧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儿没有大妖,只有我一个人。”

    陆凌朝着她走近,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指着李杳。

    “我这寻妖罗盘从未出错过,那大妖定然是来过这儿,你与她见过面?她人呢?”

    李杳手指窗户,“方才只有一只四脚蛇从这儿路过,我不清楚你们说的大妖是不是她——”

    说着李杳的视线突然扫向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

    “沙妩姑娘上次不是还放了她么,我想她应该比我清楚那只四脚蛇是不是你们要寻的大妖。”

    “你住口!”

    跟在沙妩身后的女子厉声道,“师姐怎么可能放走妖怪,你别信口雌黄!”

    “就是就是,你这凡人不老实,自己放走了妖怪不说,还想栽赃我们师姐!”

    “师姐,我今天就替好好教训教训这小贱人,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污蔑你。”

    沙妩身后的女子纷纷朝李杳靠近,李杳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旁边冷漠的陆凌。

    顿时明白,溪亭陟这个疼爱的小师妹并不打算帮她。

    看,凡人在捉妖师面前多卑微,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李杳缓缓后退,直到退到床边,背抵着床架子,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沙妩:

    “让她们伤了我,你不担心溪亭陟找你问责吗?”

    听见她的话,房间里寻找妖怪的男弟子们顿时看向她。

    “你如何知道师兄的名讳?”

    李杳没说话,她看向陆凌:“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小师妹对他未过门的妻子见死不救吗?”

    李杳话落,房间内的女弟子和男弟子皱起了眉。

    一名女弟子更是直接走到李杳身前,将李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厌恶又不屑的眼神,不知道还以为她在看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

    看,溪亭陟的师妹和师弟们就是如此瞧不起她。

    李杳心想,那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这群人瞧不起。

    “你一个凡人,如何能是溪亭师兄的未婚妻?”

    “就是,溪亭师兄的夫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凡人。”

    不仅女弟子在议论,连男弟子也在议论。

    “溪亭陟师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凡人。”

    “凡人没有灵力,如同草芥一样无用,又如同沙袋一样是累赘,溪亭师兄若真是看上了她,那可真是糊涂。”

    “闭嘴!”

    说这话的是陆凌,她眼睛不善地看向那些弟子。

    “师兄如何用得着你们评判,只不过她下贱淫荡勾引师兄罢了,师兄那般风光霁月如何会上她的当,这一切都是她根据自己的一厢情愿杜撰出来的。”

    杜撰?

    李杳背贴着木架子床,她杜撰什么了?

    她只不过说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

    如何可以,她也宁愿这是她杜撰的。

    李杳看着面前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厌恶,像是嫌看她一眼就会脏了眼睛。

    李杳:其实你们要是看着我来气的话可以不看我,看了会生气还非要看,这不是纯给自己找气受吗。

    李杳想归这么想,但是她没说。

    她背靠着木架子,打算看看这群人知道了她是溪亭陟未过门的夫人之后会如何处置她。

    如果只是嘲笑和奚落几句,李杳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被恶心两句又不会掉肉。

    ——其实她还是会生气,还是会难过,只是她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她除了这样卑微又懦夫一样的安慰自己外,别无办法。

    面前的女弟子和男弟子在知道她的身份后,果然只是停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

    他们不敢对李杳怎么样,只能围着她,嘴上对她恶意嘲讽两句。

    沙妩从门口缓缓走进房间,房间里的人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

    她走到李杳面前,缓缓抬起手。

    李杳僵硬着身体。

    不是吧,这女人这么丧心病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对她动手?

    李杳咽了咽口水,明明心里怕得不行,却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沙妩的手。

    那只过分白皙的手伸到李杳胸前,抽出了一张隐形符。

    “李杳姑娘,你就是用这隐形符帮助大妖逃跑的吧。”

    沙妩红唇轻勾,缓缓道:

    “你知道包庇杀人的妖怪是死罪吗?”

    第29章

    李杳被抓了

    陆凌一把抢过沙妩手里的隐形符,她死盯着李杳。

    “难怪那大妖被追到这儿就没有踪迹了,原来真的是你帮助他逃走了!”

    “我没有。”

    李杳看向沙妩,“那只四脚蛇在你们眼里也算是大妖?”

    李杳觉得不太对。

    沙妩那天晚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霜袖,说明霜袖只是一只道行不高的小妖怪。

    这样一只小妖怪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捉妖师来抓她。

    这群人追的妖怪不是霜袖,是另一个妖怪。

    “李姑娘,谁说我们追的是那只四脚蛇了。”

    沙妩看着她道,“我们追的是一只杀人无数的子母妖。”

    子母妖。

    李杳不知道子母妖是什么妖怪,她只知道这群人应该是弄错了。

    “我没见过这只妖怪,更没有帮助她。”

    沙妩轻笑,“你说了不算数,要用真言符问过了才算数。”

    她看向陆凌,“小师妹,这真言符唯有掌门能画,还请你给掌门一封传书,请他送来一张真言符。”

    “这用不着你说,我自然会找我爹拿来真言符。”

    “既然如此,那这人也就劳烦小师妹自己关押了,我先走了。”

    沙妩扭着水蛇腰朝门口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向陆凌。

    “我听说溪亭这门婚事是家里做的主,他自己在见到李姑娘之前,并不知晓这门婚事。”

    “而且吧,李姑娘家里有一门独门绝技。”

    沙妩这话引得李杳和陆凌纷纷看向她。

    陆凌道:“什么独门绝技?”

    李杳:就是,什么独门绝技。

    她家有独门绝技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姑娘的娘亲是水寨的人,擅蛊。”

    沙妩话音一落,不仅陆凌看李杳的眼神变了,连周围的弟子看李杳的眼神都变了。

    李杳:“…………”

    她早该知道的。

    这女人嘴里能有什么好话。

    无非是让这些人更厌恶和恶心她罢了。

    李杳舔了舔嘴唇,顿了顿道:“我说我不记得我娘,也压根不会蛊,更没有给溪亭陟下蛊,你们信吗?”

    陆凌眼眶泛红,看着李杳气得浑身发颤。

    “原来如此。”

    她冲到李杳面前,狠狠扇了李杳一巴掌。

    “难怪师兄会对我如此冷淡,全都是你给他下蛊了!”

    李杳被陆凌扇得脸一歪,陆凌力气不小,又没有收着劲儿,一巴掌下来,李杳半边脸都在发麻。

    麻得像针扎一样。

    陆凌抓住她的衣领,咬着牙道:

    “把解药拿出来!”

    李杳扭头看向她,觉得有几分可笑。

    “陆姑娘,我说我没有给他下蛊,也不会下蛊,你……”

    李杳很想说你听不懂人话吗,但是她知道陆凌听得懂人话。

    她只是听不懂凡人的话。

    弱者的话怎么配传到强者的耳朵里。

    李杳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嘴角都在发疼,这丫头一巴掌劲儿不小,把她嘴角都扇裂开了。

    她侧眼看着带着女弟子离开的沙妩,又抬眼看面前气得脸颊都在颤抖的陆凌。

    这蠢丫头,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李杳说陆凌蠢,但是她自己也不遑多让。

    她在一个蠢人面前尝试辩解自己的清白,无论如何也是辩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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