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早上八点，沈枭醒了，唐念念还在睡，他先出了空间。这个空间他不能自已进去，但可以出来。
沈枭回了隔壁他的房间，换好衣服后，去楼下食堂吃早饭。
前台的服务员换了个，还热心地问他：“你对象好点了没？”
“吃了药好多了，就是犯困。”
沈枭态度很客气，只是他气质太冷，又面无表情，服务员都不敢看他。
“谢谢你的关心。”
沈枭想了想，又道了句谢，还走去柜台边，找到意见簿，翻到昨晚上值班的服务员那一页，非常认真地写下——
“工作认真，热心负责，是人民的好服务员！”
旁边的服务员看得羡慕极了，她也好想要这样的表彰啊！
写完后，沈枭去了食堂吃饭，还给唐念念带了早饭。
上午九点半，唐念念起来了，漱口吃了早饭，和沈枭一起去了红星厂。
唐六斤和唐丹丹一起住的，唐建国昨晚也住在这儿，大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眼眶下一片青黑。
“念念，何志胜那边真没事了？”
唐满银惴惴不安地问，他昨晚上几乎没睡，做了一晚上噩梦，一会儿梦到念丫头被何志胜抢走了，一会儿又梦到六斤血肉模糊的，吓死他了。
“没事了，二叔，现在是新社会，放心吧！”
唐念念耐着性子安慰，二叔眼里都是红血丝，肯定吓破胆了，怪造孽的。
唐满银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说啥，长长地叹了口气。
侄女还是年纪太小，太天真了，不管啥社会，老百姓都斗不过当官的。
那何志胜比强盗土匪还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念丫头？
肯定憋着坏水，要对付侄女呢！
“要不回唐村种地吧，城里也没啥好的。”
唐满银突然冒出一句，他有限的脑容量，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唐村都是自家人，何志胜就算再能耐，也没那个本事灭了他们全村，回村里才能安全。
至于红星厂的这份正式工，唐满银虽然舍不得，可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能因小失大！
“二叔，你舍得回？”
唐念念有点意外，她这二叔心心念念的就是转正，现在好不容易转了，居然舍得回村？
“舍不得也没办法，民不和官斗，咱们胳膊扭不过大腿，回村里种地饿不死，留在城里命都可能没！”
唐满银没好气地瞪了眼，他当然舍不得，还没回心里就跟剜肉一样疼了。
可事关两个侄女的安危，必须舍弃这份工件。
第187章
该走的程序都走完，才能和周家交待
唐念念心里暖了许多，看唐满银的眼神，也温柔了不少，声音也柔和了，安抚道：“不用回村，该干啥就干啥，真没事了。”
沈枭也保证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你又不是天天在诸城，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晓得个屁！”
唐满银狗胆包天，敢呛沈枭了。
呛完后，他才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了下，冷汗嗖地冒了出来，眼神躲闪，不敢看沈枭。
刚刚他肯定是急昏头了，要不然咋会冲狼崽子呛声？
给他十个狗胆，他也不敢啊！
唐建国想劝几句，事情应该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只不过他没来得及开口，楼下就响起了电话大婶的叫声。
“唐满银，厂长电话！”
“来了！”
唐满银心里又是一咯噔，跑下楼去接电话了。
“念丫头在不在？”
电话里武厂长的声音很严肃，让唐满银越发忐忑不安，冷汗又冒了出来，战战兢兢道：“在的，刚过来。”
“你们都一起过来，来我办公室，公安来人了！”
“公……公安？”
唐满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完了完了，公安都来了，肯定是来抓六斤和念丫头的，不行，他得带侄女逃，逃回村里就安全了。
“何志胜死了，公安找念丫头了解情况，别担心，只是走程序。”
武厂长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刚刚听公安说何志胜死了时，他差点要让秘书去放几串鞭炮庆贺了。
老天真开眼啊，居然让何志胜这种祸害死了。
“死……死了？”
唐满银机械地重复着武厂长的话，魂都飘上天了。
咋会死了？
难道是念丫头弄死的？
呸呸呸……大吉大利！
唐满银赶紧将脑子里不该有的念头抛出去，念丫头一个小姑娘，哪会有那个本事杀人，绝对不可能。
“厂长，我带人马上过来！”
唐满银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很快他又高兴了，何志胜这个祸害死了，侄女安全了，他就不用回唐村种地了，他的正式工保住啦！
兴奋过头的唐满银，嗓子眼有点痒痒，好想高歌一曲。
不过他硬忍住了，毕竟何志胜都死了，他不能表现得太开心，得收敛点儿。
唐满银小跑着上楼了，回到房间，神秘兮兮地关上门，小声说：“何志胜死了，公安找我们问话。”
“死了？怎么死的？”
唐念念适当地表现出了震惊，眼神不可思议，还说：“不可能，昨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呢，何主任生龙活虎的，好的很。”
“真死了，武厂长听公安说的，赶紧去厂长办公室。”
唐满银也想知道何志胜是咋死的，心里痒极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难道真是老天开眼，劈死这王八蛋了？
除了唐丹丹，他们都去了厂长办公室。
武厂长在接待公安，其实是熟人，魏章程和他同事。
看到沈枭，魏章程眼神闪了闪，心里其实大致有数了，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他是早上五点接到局长电话，都知道何志胜死了，死得特别惨，是何志胜的手下发现的。
魏章程本来火气很大，大清早扰他清梦，就算对方是局长，他都要骂几句，不过听到何志胜死了，他的火气就没了，欢欢喜喜地带着同事去查案。
饶是他和同事见惯了凶案现场，可看到何志胜和齐国华的惨状，也都有些难以忍受。
屋子里都是碎肉和血，两具尸体都不成人形了，血流了一地，凝结了，踩上去是深深的血脚印。
何志胜和齐国华的脸，都被咬得面目全非，不过何志胜面部特征太明显，一眼就能认出来。
齐国华费了些时间，好在魏章程见过他，将碎肉拼凑了下，勉强能认出来。
法医私下和他说了，两个死者生前交媾过，而且很激烈，致死原因是狗咬到了颈部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和何法胜一样的死法啊！”
法医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因为他在尸体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不过他没说。
好久没吃肉，他饿，没力气说。
魏章程和他交换了你知我知的眼神，感慨道：“养狗要慎重啊！”
“没错，特别是这种大型犬，凶的很！”
法医十分赞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魏章程本来想就这样结案，和局长说了后，局长终于抄起他的茶缸，砸了过来，被魏章程躲开了。
局长又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又是狗咬死，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好糊弄？这案子你给我好好查，该有的程序都得走，何志胜死前接触过的人，都得问一遍，还有周斯仁，他去哪了，也得找出来！”
要不是有周斯仁这尊大佛在，局长也想用狗咬死结案，可他不能。
周斯仁来诸城，周家方方面面都打了招呼，局长也收到了，现在周斯仁神秘失踪，他怎么和周家交待？
这案子当然得查，至少查个十天半月，该走的程序都走完，该有的不在场证明都找到，他才能和周家交待。
于是，魏章程只好带着同事，来红星厂找唐念念走程序了。
“坐吧，别紧张，和公安同志如实回答就是，公安同志肯定不会冤枉好同志的！”武厂长严肃道。
唐满银腿有点软，他看到穿制服的人就紧张，还想嘘嘘。
好在有唐建国扶着，勉强能撑着。
大家一一坐下，魏章程这才说道：“不用紧张，我来找你们了解情况，你们应该知道了，何志胜死了，还有齐国华。”
“这王八蛋死了？”
唐满银惊喜得叫出了声，不过很快他就蔫了，耷拉下头，不敢再出声了，心里却在感谢老天，“老天爷，您总算开眼啦，继续保持啊！”
唐念念挑了下眉，表情些微惊讶。
沈枭面无表情，坐得笔直。
唐建国和唐六斤都是满脸惊讶。
魏章程将他们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
武厂长给了他们一个办公室，当临时询问室，魏章程和同事一个一个问，先问唐满银。
唐满银脚发软地进了屋，屁股也只敢坐半边，额头上直冒汗，声音都抖了。
“我不知道何志胜咋死的，和我没关系，昨晚上我都在家里睡觉。”
第188章
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很多人都能证明
魏章程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人出去了，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就算给唐满银刀子，他都捅不下去，肯定不会是凶手。
能制造出那么血腥的凶案现场，显然凶手非常冷漠胆大，还不是新手。
唐满银肯定没参与进去。
又叫了唐建国和唐六斤，还有武厂长，
都被魏章程排除在外了。
然后是唐念念。
“昨晚我确实同何主任一起吃饭了，齐国华也在，他没上桌，在楼下铲狗屎，周斯仁在的，我没理他，我和他不对付，看到就烦。”
唐念念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的实话。
“何志胜为什么会找你？”魏章程问。
“他抓了我妹妹，我去交涉，好在何主任是讲道理的人，误会很快就说清楚了，还请我吃饭了，菜挺好吃的，特别是那螃蟹，我吃了六只，结果害我闹肚子，也不是螃蟹害的，是我回招待所后，吃了几个柿饼，食物中毒了，大半夜跑去医院开药……”
唐念念想到哪就说，记流水账一样。
“你昨晚去医院了？几点？”魏章程问。
唐念念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痛得要死，没看时间，沈枭应该知道，他送我去医院的。”
魏章程朝她深深地看了眼，这小姑娘不简单啊，不在场证明做得完美无瑕。
“公安同志，何志胜和齐国华真死了？怎么死的呀？”
唐念念一脸好奇，问了好多问题。
“案件细节不方便透露，你先出去吧！”
魏章程让她出去了，还和他装呢，怎么死的谁能比这丫头更清楚？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何志胜和齐国华死的时候，唐念念和沈枭一直都在，等这两人咽气后才离开的。
最后一个是沈枭。
“凌晨零点一刻，念念来拍我的门，说肚子痛，招待所服务员特别热心，领着我们去的医院，一点二十分回的招待所。”
沈枭精准地说了时间。
魏章程和同事都没问他，为什么会将时间记得如此清楚。
沈枭身上的军装，就说明了一切。
魏章程又问了几个问题，沈枭都回答了，至于周斯仁，他回答道：“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和他关系不好。”
魏章程问完了后，又去招待所找服务员大姐问话，还有昨晚的值班医生。
“大概十二点多吧，我记不清了，206房间的小姑娘吃坏东西，肚子疼得厉害，她对象背着去医院的，对，是我领着去的，小姑娘对象还给我写了表扬信呢，你们瞧。”
服务员大姐特别自豪地拿出意见簿，翻到沈枭写的那一页，指给魏章程他们看。
再去医院。
“昨晚上的小姑娘？我记得啊，大约十二点多吧，我都睡了，被叫醒来的，这小姑娘长得蛮漂亮，她对象送来的，她对象是当兵的，长得蛮黑，小姑娘吃东西不注意，螃蟹和柿饼怎么能一起吃呢，幸好没出大事，这小两口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就是男同志黑了点儿……”
医生有点话唠，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废话，东拉西扯的，不过也证明了唐念念和沈枭，昨晚上确实去了医院。
而且招待所的服务员大姐，也证实昨晚上唐念念和沈枭，一直都在招待所，中间出来上了几次厕所，还问她要了两壶热水。
按照服务员的证词，唐念念和沈枭根本没时间跑去何志胜那儿作案。
魏章程回去和局长汇报了。
“何志胜的死亡时间，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生前至少折磨了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八点半凶手就在了，但八点十五分时，服务员说唐念念和沈枭刚回招待所，他们不可能有分身术，跑去作案。”
“沈枭不是开车的吗，如果开车的话，时间能缩短。”局长提出疑问。
“服务员说，沈枭的车子一直停在门口，直到唐念念肚子疼去医院才开。”魏章程如实回答。
其实他也奇怪，按照这几个时间点，这两人确实没时间作案。
可他很确定，作案的绝对是唐念念和沈枭。
难道他们长了翅膀，飞过去的不成？
魏章程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唐念念空间里有车子，从招待所开到何志胜住所，十分钟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