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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不,不要。”小朱见济很固执,“宫里…不好,玩。”

    贞儿笑了笑,转头道:“公公,是这样吗?”

    “那必然不是啊!”小恒子连忙捧哏。

    “骗人。”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

    小恒子急得直搓手,却又无可奈何。

    贞儿却很有耐心,温柔道:“那就不走,大皇子累了吧,让奴婢抱抱好不好?”

    大姐姐人好,说话又好听,小家伙儿天然亲近,伸开手臂。

    贞儿抱起他,嘴里哼着小调儿来回晃着,疯了半天的小家伙儿很快眼睛就睁不动了,沉沉睡去。

    “公公,大皇子睡了。”贞儿笑着说。

    “真有你的。”小恒子连忙小心接过,“咱家腾不开手,赏钱下次给,走,回宫。”

    “公公慢走,奴婢送公公。”贞儿不在意这个,赔着笑,一路送小恒子出门。

    望着软轿远去,她长长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地翘起。

    “终于走了…”

    “姐姐你怎么没去休息啊?”小朱见深走上来,好奇的问。

    贞儿开心地蹲下身子,笑着说:“奴婢病好了,太子想玩什么游戏呀?”

    “真好啦?”

    “真的。”贞儿起身转了个圈儿,还跳了两下,“这下相信了吧?”

    “嗯。”小朱见深也很开心,“那玩蹴鞠吧。”

    “好嘞。”

    “且慢蹴鞠。”一道声音响起,大小俩人同时转过头,却见于谦地走了进来,躬身道:“臣于谦,参见太子殿下。”

    “哦,免礼。”小朱见深昂着小脸问:“你是干嘛来的?”

    于谦道:“臣奉皇上旨意,来教太子读书。”

    贞儿一惊,随即满心怀喜溢于言表,小太子不明就里,她可是清楚于谦如今的身份地位。

    皇帝让他来教太子,定然没有改立太子之意……贞儿连忙行礼,“奴婢见过于大人。”

    “嗯,免礼。”于谦点点头,“本官时间有限,姑娘不妨待太子功课做完,再陪太子玩些游戏。”

    “是,一切听大人安排。”贞儿又是一礼,蹲下身对朱见深道,“太子,奴婢的病还没好透彻,你先和于老师学习功课好不好?”

    “好吧。”小朱见深怏怏不乐,大姐姐这一会儿不好,一会儿好,这会儿又不好,让他很是郁闷。

    于谦微微一笑:“太子,我们去学堂吧。”

    “昂,好。”

    小朱见深点点头,又回头看了贞儿一眼。

    贞儿忙道:“太子快去吧,于大人学问可好了。”

    …

    后宫。

    孙氏听闻消息后,也是长长松了口气,她当然在意,她比谁都在意。

    但眼下她并无什么优势,儿子孤身在外,孙子太过年幼,她能如何?

    除非…下毒毒死朱祁钰儿子。

    这个她是想过的,但问题是还没到那份儿上,毕竟太子还是孙子,犯不着那么干。

    不过,孙子的太子之位要是被废,她肯定干得出来。

    应该是我多想了,看这样子,朱祁钰倒没有那意思……孙氏放下心来。

    如今这样挺好,只要太子是她孙子,以后皇位便还是她的后代。

    孙氏不是好人,却也不是多事的人。

    ——

    李青听闻消息,不禁轻叹:“朱祁钰值得。”

    朱祁钰没有帝王的铁血手腕,却把善良发挥到了最大限度。

    就凭这个,他就值得被肯定。

    想来,历史上的朱祁钰,也是个心软面善之人,不然也不会被朱祁镇翻盘。

    但一码归一码,该帮的要帮,该偷的也一样要偷。

    李青可不是针对朱祁钰。

    永乐大典他偷定了,老四从长陵爬出来也留不住,他说的。

    ~

    朱祁钰改封于谦太子太师,让其去东宫教太子读书的事儿,很快在朝中传开,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都是人精,自然看的出朱祁钰这么做的深意。

    百官都没想到,朱祁钰会有如此胸襟气度。

    但谁也不好说什么,朱祁钰这么做,合情合理,合乎礼法。

    便是那些‘键盘侠’,也无从下口。

    当一个人直面弱点时,他便没了弱点。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祁钰依旧温和待人,却隐隐表露出一股帝王的霸气。

    那是一种无所畏惧的霸气。

    不明显,但纯粹。

    这样的朱祁钰,反而更让百官忌惮,因为他们根本拿捏不住。

    此外,官场风气的改变,也让有心搅动风云的人难以下手。

    这一次,朝局真的稳定了下来,大明的内耗得到极大缓解,虽还未到人人实心干事,却也在极大程度上,往好的方向发展……

    ……

    ps:腰疼,这一章短了点儿。

    第31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夏日炎炎,午后更是燥热,驴子都有些受不了,热得跟狗似的。

    李青怕热坏了它,就用刀给它剃毛,差点儿没把驴子吓尿,还以为李青要吃了它。

    不过,剃毛之后它就真香了。

    那一身溜光顺滑的皮毛,好看是好看,却也给它带来了极大困扰,如今丑是丑了点儿,但胜在凉快。

    反正家里也没有母驴,还在意什么形象啊。

    “这驴子是真肥啊,去了毛都还有这么多肉。”张邋遢在一旁啧啧道,一脸‘好馋人’。

    驴子怕了他,‘嗯~啊~’着要离家出走。

    这里太可怕了,它想去于谦家。

    “老实点儿。”李青敲了敲它的脑袋,没好气道:“吓唬你呢,要吃你的话早就吃了。”

    驴子委屈地耷拉下脑袋,背过身拿屁股对着张邋遢,气得后者牙痒痒。

    “青子,我想吃驴了。”

    “……明儿我赶集看看有没有卖驴肉的。”李青好笑点头,“师父你去客堂纳凉吧,我把木棚修缮一下,驴子怕晒。”

    张邋遢瞥了驴子一眼,有些气不过,于是走上前照着驴屁股踢了一脚。

    驴子一蹦老高,直往李青怀里扑。

    “一边儿去。”李青侧身避开,这么大个物件儿,他可抱不住。

    张邋遢得意一笑,“这畜牲,还有脾气了?”

    “嗯~啊~……!”驴子叫个不停,控诉张邋遢的暴行:他这么欺负驴,你管不管?

    李青:“……”

    …

    有规律的慢节奏生活,悠闲惬意,李青心情舒畅,悠哉游哉。

    不过他也不是整日玩儿,偶尔上个朝,要么去衙门打个卡,虽然不干什么活,朝中之事却也了然于胸。

    石亨叔侄常来,来跟李青学武。

    李青倒也没藏私,武将武力值彪悍点儿没什么不好,针对性地为叔侄俩制定了套课程。

    当然,他不白教,收了学费的。

    ~

    于谦府邸。

    李青、于谦相对而坐,举杯小酌,两人都很放松,朝局的平静,让他们身心舒缓。

    “你这段时间常去东宫授课,太子如何?”李青问。

    “挺好的,”于谦笑道,“太子聪慧,学习能力、接受能力皆是上上之选。”

    顿了顿,“就是有些……不太爱说话。”

    李青轻轻点头,道:“他还小,你莫整天板着一张脸。”

    “哪有。”于谦失笑道,“我很早就不那样了,之前教太上皇时……”

    他笑容收敛,拧着眉问:“太上皇真决意不回来了?”

    “至少未来很多年,他都不会回来。”李青点头:“当时我们聊了许久,他是真的不想做皇帝了,世人都以为做皇帝好,其实做皇帝挺累的,那次他受打击不小。”

    于谦叹了口气,道:“太上皇还是吃亏在太年轻,他太心急了,倘若稳着来,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说那个了,现在的大明也挺好啊!”李青笑着说,“如今朝局平静,民间各行业欣欣向荣,百姓能吃饱饭,还能做工补贴家用,还不够好吗?

    至于太上皇,他也挺好的,莫以你的眼光去看他的处境,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是挺好的。”于谦点头,“我倒也不是……唉,算了,先生说的是,既然是太上皇的决定,那应该尊重。”

    “这就对了嘛。”李青笑眯眯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对了,关外局势有新动静了没?”

    “倒是有一些。”于谦放下酒杯,道:“瓦剌对鞑靼发动两次战争,不算太大,却也不算小。”

    李青对此并不意外,“鞑靼折损如何?”

    “并不大。”于谦沉吟道,“问题不在这儿,而在瓦剌进攻完鞑靼后,自己好像出了乱子;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貌似是瓦剌高层闹起了内讧。”

    李青眉头一皱:“消息确定吗?”

    于谦摇头:“只是猜测。”

    “嗯…估计八九不离十。”李青沉吟道,“瓦剌是外来户,并非草原本土的人,事实上,瓦剌本部落的人并不多,而随着壮大,越来越多的草原本地人加入,内乱并不稀奇。”

    李青说道:“虽然草原上不讲礼法,却也讲究个血统,瓦剌连本地人都不是,更别说成吉思汗后裔了;

    之前鞑靼部虎视眈眈,他们不得不团结,现在没了危机,有人不服管,纯属正常!”

    于谦点头,问道:“先生,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担心……乱着乱着就统一了啊!”

    “不用担心,至少目前完全用不着。”李青轻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那么快统一?先让他们窝里斗便是,等他们斗累了我们再出手,可事半功倍。”

    于谦眼神微动:“先生的意思是……以怀柔手段招抚?”

    “唯有如此。”李青轻叹:“洪武、永乐两朝,对草原的打击够大了,事实证明,靠武力是不行的,只能用怀柔策略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李青欣然道:“终于有一天关内关外相互融合,亲如一家,届时不但少了战争,且还能将草原囊括进大明疆域。”

    于谦怦然心动,随即又苦笑道:“这…可能吗?”

    “的确很难,但并非没有希望。”李青笑了笑,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一代人解决不了,就两代,三代……终有一天,他们会投入大明怀抱。”

    “先生这么自信?”于谦笑问。

    “当然,因为他们需要大明,且也离不开大明。”李青笑道,“试问,谁不想更好的生存下去呢?”

    于谦深以为然:“他们视劫掠为天经地义,看似蛮横凶残,实则……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所以需要教化。”李青笑着说,“先让他们斗着吧,等他们伤了,疼了,大明再出手。”

    于谦补充道:“时间不能耽搁太久,还是要预防他们统一。”

    李青想了想,道:“我答应过和勇,帮他要回部下家眷,嗯…明年开春吧,到时候我去跑一趟。”

    “嗯,先生出马,我就放心了。”于谦举杯道,“这两年先生着实辛苦了,今年就好好歇歇吧。”

    “哦?不催我做事了?”李青揶揄。

    于谦脸上一热,讪讪道:“于谦哪敢啊?”

    “哈哈……”

    ~

    平静舒缓的时光过得很快,眨眼,张邋遢带来的那些赝品,就都全部置换了。

    小老头闲不住,且也不放心小徒弟,见李青整日悠哉游哉,便带着真品回去了。

    不过,小家伙儿没走,他还没住够。

    李青倒真是清闲,别人请病假的次数,都没他上朝的次数多,不是一般的咸鱼。

    但没一个人弹劾他,那些人巴不得他不上朝呢。

    李青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儿,不说人神共愤,却也得罪了大多数官员。

    不少人背地里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扎小人诅咒他,希望他赶紧去死,别再蹦哒了。

    眼下这种情况,大家都乐意见得。

    李青很放松,平日教教干儿子读书认字,更多的是给他树立正确的三观。

    闲暇之余,也对草原事宜做了些规划。

    石亨叔侄俩时常带着酒肉来,吃吃喝喝,倒也快哉。

    经上次一事,石亨算是大彻大悟,为人低调谨慎许多,除了于谦,基本上不和朝堂上的那些文官牵扯。

    石亨和于谦的关系挺不错,一是因为于谦把功劳让给他不少,二是因为于谦和传统文官不一样,颇有儒将风范,对他的脾气。

    再就是于谦是兵部尚书,负责的是军需调度。

    …

    七月初,张邋遢又来了,他又带着赝品走来了。

    没说的,既然做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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