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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老头,说是陪我出宫溜达,出来之后比我还高兴!

    朱允熥心里吐槽一句,赶紧快步跟上。

    他们爷俩是乐呵了,但是那些侍卫们围在身边如临大敌。

    “哎,我说!”朱元璋走到钓鱼人身边,对方是个戴草帽的老翁,两人差不多,朱元璋改口,“老哥,钓几条了?”

    对方扭头笑笑,胡子眉毛都是白的,嘴里缺了两颗门牙,但是嗓门洪亮,“还行,一上午弄了半篓子!”

    朱允熥好奇,晃晃水草里的草篓子,里面大小不一的活鱼翻腾着,溅起一阵水花。

    “真不少嘿!”朱元璋笑着,对老头说,“够一家吃了吧?”

    “将将巴巴!”老头笑笑,“俺家好几个孙子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个比一个能吃!就这些.....”

    他正说着,竹子鱼竿忽然晃动起来。

    朱元璋像个孩子一样大笑,“老哥,有鱼啦!”

    “你先别吵!”老头不客气的呵斥一声。

    几个侍卫顿时变色,面色狰狞,大有主辱臣死,想把老头砍死在刀下的意思。

    可是朱元璋却不怒恼,和朱允熥对视一眼,咧嘴傻乐。

    只有出了宫,从龙椅上下来的朱元璋,才是真的朱元璋。

    朱允熥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心疼这个为了国事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老人。

    他快乐吗?他当皇帝的时候未必快乐,但是现在一定很快乐。

    咬钩的鱼似乎很大,缺牙的老头攥着鱼竿拉了半天都没拉上来,呲牙咧嘴。

    朱元璋再也忍耐不住,“咱来!”

    说完大手一推,差点把老头推湖里,然后双臂用力,刺溜一下把鱼拉出水面。

    “大鱼!大鱼!”朱元璋笑道。

    “皇.....爷爷!”朱允熥也笑道,“真是大鱼!”

    钓上来的鱼半米多长,浑身鳞片带着透亮的光泽,在草地上活蹦乱跳。

    “鲢鱼!”好像鱼是他钓的一样,朱元璋有些得意的笑道。

    “哎,又是这个!”缺牙老头却似乎有些不满,随手把鱼扔在篓子里,继续给鱼钩挂上蚯蚓。

    “老哥,鲢鱼还不好吗?”朱元璋问道,“这鱼用白菜和豆腐炖了,奶白色的汤,可鲜亮着呢?”

    “你不知道!”缺牙老头甩钩入湖,笑着道,“我家大孙的媳妇,给我生了个重孙子!”老头一脸得意,“我想钓点鲫鱼给她熬汤下奶!”

    “去集市买不就行了?费这个事干嘛?”朱允熥笑道。

    “小伙计一看就没成亲,不会过日子。”缺牙老头撇嘴,“集市的鱼哪有大明湖里的鱼味道好!”

    被抢白一句,朱允熥笑笑。

    却见朱元璋的脸上没了笑模样,而且还有些不满意的

    看着自己。

    朱允熥看看自己的身上,没什么不妥呀!

    想说话,朱元璋已经背着手走远了。

    “爷爷!怎么了?”朱允熥追上。

    “他娘的,他还重孙子?你看给他美的?”朱元璋不屑道,“牙都没了,还重孙子!”

    哈,朱允熥懂了。

    此刻朱元璋的表情简直和自己前世的爷爷一模一样,前世的爷爷总是催他赶紧相亲结婚。并且对那些每天抱孩子出来显摆的老头老太太,表示深深的敌意。

    “你得抓紧!”朱元璋忽然回头,“大孙,你得抓紧!”说着,又想想,“抓紧点,咱死之前再看上一代人。”

    “爷爷!”朱允熥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孙儿连媳妇都没有,哪给您生重孙子去?”

    朱元璋大手拍拍脑门,“你看咱这记性!廖镛!”

    “在!”侍卫中廖镛赶紧上前。

    “去回宫里去,告诉郭宁妃,咱要给大孙选媳妇,然后张罗张罗,看谁家有岁数差不多的,端庄秀丽的闺女。”

    “是!”廖镛笑笑,转身而去。

    这年代没有婚姻自由,自由恋爱就别想了。找什么样的都得认,而且因为礼法还必须相敬如宾。

    再说朱允熥也到了结婚的岁数了,每天早上都是被憋醒,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朱允熥靠近主朱元璋笑道,“爷,您可得给孙儿挑一个好的!”

    “娶妻娶贤!”朱元璋正色道,“咱一定给你挑一个贤内助。”说着,又小声笑笑,“大孙喜欢美人?放心,少不了你的!”

    说完,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咱大孙都要成亲了,这日子真不抗混!”随后,又转头看看岸边还在钓鱼的缺牙老头,“呸,咱也要有重孙了,你神气啥?哼!”

    第59章

    京城一日鲜活的民生百态,比奏折上冰冷慎重的文字更能体现这个时代的民情。

    朱元璋出身草莽,朱允熥有颗不安分的灵魂,爷俩在城里城外逛了许久。

    一会儿去粮店看看米价,通过米价就能得知这两年真实的秋收情况,京城米价稍贵一些,一石米要一吊洪武通宝,约合八钱银子。一石米差不多一百二十斤,此时的一斤又是十六两。

    结合当今的物价,朱允熥以为这个价格还算可以。而朱元璋却觉得微微有些便宜了,谷贱伤农,粮食大丰收使得价格便宜了,对种地的人反而没什么好处。

    又去了布帛店绸缎庄子看了看,保暖思美丽,人吃饱了兜里有闲钱就琢磨如何穿衣打扮,和店里掌柜的闲聊几句,这两年京城买丝绸的人确实是多了。但是,也大多是有钱有权的人家,百姓只有嫁娶时候才能忍痛买些。

    绸缎庄子的掌柜的,明明是个富商却穿着粗布衣裳,言语间有些无奈,说要是朝廷允许商人也穿丝绸,那这买卖就更好做了。

    朱允熥真怕老爷子当场让人宰了这绸缎商人,不许商人穿绸缎,本就是老爷子开国之后定下的律法。

    没想到老爷并没生气,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皇上老爷子虽说不让你们穿,可是私底下你们这些奸商没少穿。天下百姓都苦哈哈,你们穿金带银的,百姓看了怎么想。

    有钱人,藏在家里自己知道就得了,满世界显摆什么?若是天下人看了,都学着去经商了,谁他妈种地。

    朱允熥哑然失笑,老爷子可爱。这老爷子大概是古往今来对农业最为重视的皇帝,他在他心里固执的认为,对国家最有好处的,最能让百姓安分守己过日子的职业,就是种地。

    不过,虽说是出来溜达,但世事洞明皆学问。老爷子一言一行中,总能体现出丰富的治国经验,还有人生哲理。朱允熥像个乖宝宝一样陪着老爷子,仔细的把老爷子的见解和道理记在心中。

    他这一举动被朱元璋见了,也是暗中点头。老人都喜欢听话好学的孩子,聪明的才智要用到正地方老人才高兴。

    随后爷俩又在城里逛逛,热闹的地方都去了,老爷子心情大好,唯独在王寡妇斜街,显得有些脸色不悦。

    时至下午,那些勾栏酒肆开始营业,三不五时几个秀才士子,或者看着就财大气粗的商人,于此间出没。

    满街都是胭脂香,让人心痒痒。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手拿丝绸做成的圆扇,慵懒地坐在二楼窗台上,半遮俏脸对着过往行人欲说还羞。

    而那些依门而立的半老徐娘们,则是眼神大胆,手中的手绢不住的擦着头上,并不存在的香汗,露出半截白生生如玉般滑嫩的手臂。

    应天城自古以来就是六朝古都,烟粉之地。秦淮河上的歌舞画舫日夜穿梭,灯火不绝。那些都是名伶,一般人轻易的还去不了。船上的女子都是诗书琴画信手拈来,招待的都是文人雅士。

    而这王寡妇斜街则是更加直接一些,院子中的姑娘都是以色事人,于其他文艺上不算出彩,偶尔有些才艺,不过是箫声之类。

    这种古老的生意根本绝不了,有需要就有市场。只要这世上还有男人,这生意就能一直延续。

    朱元璋老爷子骂骂咧咧,什么伤风败俗,世风日下。来这里消遣的人,都是吃饱了撑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朱允熥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神落在一家红袖楼二楼窗台上,那个俏丽地女子身上嘿嘿直笑。

    正看的过瘾,殊不知一双大手一下捂住他的双眼。

    朱元璋一边捂着他的眼睛,一边拉着他往前走,嘴里还念叨着,“大孙,可看不得。这些狐狸精不是好东西,回头你成亲了,爷爷给你挑一些娇滴滴的大美人,比这个强!”

    “高丽那边送来的女子也挺好,回头你成亲之前,爷爷赐你几个。”

    直到走出这条街,眼睛才被朱元璋松开。

    朱允熥好奇,“爷爷,既然您不喜欢在这些烟花柳巷,直接下旨禁了不就可以了吗?”

    朱元璋摇头苦笑,“当皇上也不能啥都管,管天管地还管人家这个。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这玩意给禁了,那得多少人骂你爷爷?”

    其实还有一点老爷子没说,应天府的秦淮河,扬州苏州杭州等地的烟花之地,每年都会给官府上缴大量的现银税收,这可不是小钱。

    譬如现在秦淮河上一艘普通的画舫,一年的牌照钱就高达五十两现银左右,而一座院子则是高达一百两。如果是那些名伶,还有那些更高级别的私人会所.....不,是茶楼,牌照钱就更多。

    这不单单是税收的

    问题,在大明臣子的眼中,这更是一项关于民生的产业。每到晚上秦淮河灯火通明,过往的船只络绎不绝,娱乐产业往往能带动当地的就业。

    小商小贩挑着担子卖吃食,卖些日用品,胭脂水粉。农人挑着自家的新鲜蔬菜,渔夫的鱼虾,还有抬轿子的力夫,赶马车的车老板子,就都有收入和进项。

    若真是粗暴的一刀切了,不说那些秦淮河和勾栏酒肆的姑娘们,客人们没着落。就是靠着这些人生活的其他行业,都要一落千丈。

    而且,这玩意也切不干净。这种生意转入地下,不但对地方官府的税收是损失,管理也不方便,治安也不便宜。(bianyi)

    所以说,现代人没有资格嘲笑古人,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古人的聪慧和经验之上。

    但是老爷子的笑容在下一条街,忽然凝固,甚至变得有些狰狞。

    挨着王寡妇斜街的烟袋巷里,一家看似普通的民宅面前,却有着许多魁梧的汉子东顾西看,有些像是望风的。

    不断有各色的男人,兴高采烈的进去。但也不断有人垂头丧脑心灰意冷的出来,甚至还有人在出门之后,蹲在角落嚎啕大哭。

    对于这些人,望风的汉子们好言相劝,然后或是搀扶着送走,或是伸手让街口停着的马车轿子等过来,他们给钱,让垂头丧气的人坐着离开。

    上一世开过网约车的朱允熥,对这种地方自然不会陌生。

    “大孙,知道这是啥地方吗?”朱元璋的话中,带着杀气。

    朱允熥小声道,“赌坊!”

    “过来!”朱元璋招手,廖铭马上上前,“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

    “查查,京畿重地,谁吃了豹子胆敢开这玩意,给咱查!”朱元璋咬牙道,“祸害人的买卖都敢做,真是不怕死!”

    “完了,有人要人头落地!”朱允熥心道。

    老爷子对烟花柳巷还能容忍,理解。但是似乎,对这赌坊却是深恶痛绝。

    廖铭点头应了,回头对一个武士吩咐几声,那人飞快地去了。

    朱元璋一直阴沉着脸,似乎没了继续溜达的意思。

    “爷爷,消消气。”朱允熥劝道,“您都说了,皇上也不能管天管地,天下太大,总有管不到的地方。天下太大,总有不怕死的,您说是不是!”

    “但不能因为天下太大管不过来而不管。”朱元璋正色道,“就好比,就好比.........”

    朱允熥接口笑道,“就好比孙儿读书,汉昭烈帝,莫以善小而不为!”

    “就这个理儿!”朱元璋大笑道,“咱大孙读书读的好!”说着,忽然鼻子动动,“啥味道,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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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茄这个错字检测的有些离谱呀!怎么检测了还有这么错字。(哇,又多水了几个字,嘻嘻)

    第60章

    索然无味朱允熥也闻到了,那味道格外的香。

    香味的源头是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饭馆,虽然没有招牌没有幌子,可是却带着烟熏火燎,最为鲜活的生气儿。

    小店门口两口大铁锅,咕噜咕噜的开着,热气中带着诱人的香。

    这时代的人一般都是两顿饭,此时正是下半晌的饭口。小饭馆里坐满了敞胸露怀的汉子们推杯换盏,大口吃喝。魁梧的店老板,不时拎着菜刀从后厨探出头,跟相熟的老客说说笑话。

    爽朗的老板娘也不避讳,就在自家的店里亲手上菜收拾碗筷,门口一个半大孩子是小伙计,肩膀上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笑呵呵的卖力吆喝。

    人生百态,世俗烟火大致如此。就像后世朱允熥常去的快餐店,吃惯了那里的味道,跟老板老板娘混熟了,就算是大酒店都不想去了。

    见一行人过来,小伙计笑着快跑两步,点头哈腰的迎过来。

    “老爷子,您用饭吗?”

    小伙一开口,朱元璋顿时眉开眼笑,因为对方的话中带着淮音。

    应天城是大明的都城,大明从朱元璋以下半数之上的达官贵人,都是出身草莽的淮人。曾有诗云,马上短衣皆楚客,城中高髻尽淮人。

    所以自从朱元璋在建都应天府之后,城中淮地的百姓也多了起来,尤其是他们老家淮西那边,许多人拖家带口到了应天府的花花世界讨生活。

    于是,朱元璋的话里也带上了家乡的口音,“都有啥吃地?”

    “老爷子,咱们是老乡呀!俺们家是淮西人!”小伙计笑容更胜,把一张桌子擦了又擦,换了干净的茶水,站在边上笑道,“今天咱这小店儿有城外湖里新鲜的河鱼小虾米,有早上在集市上抢来的猪下水。”

    说着,小伙计低声笑笑,“还有乡下庄子中送来几条大黑狗,俺家小馆子掌厨地是俺老叔,地道的定远县手艺!”

    “那锅里就是狗肉吧?”朱元璋笑道,“来二斤肥点的,酒也打一壶。”说着,看看朱允熥,“大孙,你吃啥?”

    “狗肉!”朱允熥心里好笑,“这要是后世那啥主义者知道了,还不骂死人?”

    他爱狗,前世小时候也养过狗。他不会主动吃狗肉,但是别人若是吃,他认为也没资格去拦着人家。

    再说,大多数人反对的是吃那些宠物狗,至于最为听话温顺的田园犬很少有人关注。

    可是,这个时代若是有人说这东西不能吃,怕不是骂死,而是被打死。而且,淮地在饮食上有着悠久的传统。

    “定远县的狗头,那可是淮西都出名。”朱元璋继续笑道,“当年你爷爷咱当和尚游历的时候,城里头那些有钱的财主老头,大早上起来就是吃肉喝早酒,哈哈!”

    “当时咱在想,要是等老了,咱也能过上那种日子,有酒有肉。啧啧,给个皇帝老子都不干!”

    朱允熥笑道,“孙儿吃什么都成!”说着,顿了顿,“爷爷,肉不能总吃,油性太大了,您上了岁数,清淡为主!”

    朱元璋不屑道,“别听那些太医瞎扯,吃肉还能有错?”说着,大手一挥,“男人不吃肉,白在世上走!”

    大概,只有和自己最宠爱的孙子在一起,朱元璋才能如此的真情流露吧。

    没一会儿,小伙计把点的饭菜端了上来。

    除了狗肉之外,朱允熥还点了一盆红焖小河鱼。新鲜的河鱼用酱和酱油汤汁儿,在铁锅里闷上那么一会儿。出锅的时候撒上蒜末小葱和芫荽,一口下去不用咬,一吸就只剩下刺儿了。(芫荽,香菜)

    若是用那红色的汤汁泡上晶莹的米饭,一顿三碗没问题。

    “大孙,吃!”朱元璋美美的吃喝着,这是他家乡的味道。

    边上,那些装成长随的护卫们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或是用手抓,或是抽出小刀用刀割,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朱元璋端着酒盅,脸上大笑,“好小子,使劲吃!”说着,对廖铭小声道,“当年,过江打应天府之前,咱和你爷爷,一人啃了一条狗腿,喝碗老酒。然后拎着刀子冲在最前边,应天府那个蒙元达鲁花赤,被你爷爷一刀砍于马下。”

    心情大好之下,朱元璋语气随和,但是眉宇之中,满是当年的金戈铁马。

    廖铭的爷爷和叔爷都是朱元璋手下的水师大将,楚国公廖永安一向为水战先锋,后来在和张士诚交战的时候,中计被俘虏。面对张士诚的高官厚禄不为所动,最后在大牢中绝食而死。

    死讯传至应天府,朱元璋痛苦不已,亲自设立衣冠冢配祭功臣庙。等打败张士诚之后,朱元璋又亲自找到廖永安的尸身,运回应天隆重下葬,亲自祭拜。

    后世人大概只会记得朱元璋杀了无数功臣,却都选择性忘记了,若他真是一个残暴狭隘之人,如何能赢得那么多天下好汉的爱戴和拥护。

    听到皇帝追忆往昔,廖铭感动不已。七尺男儿不禁当场潸然泪下,激动不已。

    “老爷子,臣没用只能在祖父们的余荫之下,忝为宫城侍卫。”廖铭小声说道,“老爷子,下次再有出征,请让臣跟随大军出征,做个像祖父那样的大明好男儿!”

    “咦,你个大老爷们还流马尿!”朱元璋笑骂,随后微微叹息,“咱也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的天下了。想打仗立功没问题,以后跟着你三爷好好当差!”

    众侍卫看着朱允熥的眼神灼热,他们天天跟在朱元璋身边,比外臣的消息还要灵通,自然知道以后的君主是谁。

    “咱老了,大明的那些老将也都老了。往后啊,这能臣武将,还是要靠你提拔!”朱元璋小声对朱允熥说道。

    这样的暗示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一次朱允熥不知说什么好。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帮朱元璋看奏折,那些锦衣卫的密报中,关于武将勋贵的小报告,越来越多了。

    这些大明的武将们也是真不像话,仗着当年出生入死的功劳,私下里侵吞田产,私藏兵甲弓弩,甚至指使家奴贩卖私盐。当年的好汉子,渐渐成了大明的蛀虫,让人惋惜的同时,也深深的厌恶。

    扪心自问,朱元璋对文官很是苛刻,大明朝文官的俸禄养家都够呛。而对这些功臣,动辄赏赐上万亩土地,金银财产更是不计其数,可他们还是不满足。

    这时,一个锦衣卫士快步而来。皇帝和皇孙微服出访不是简单的事,爷俩走到哪里,除了明面上的人之外,身后还有一堆在暗处传递消息的。

    锦衣卫士走到朱元璋身边,低头道,“老爷子,查明白了....”

    “跟你们三爷说!”朱元璋似乎有些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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