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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孙儿想,如果是真的......”

    “督察院御史长几个脑袋,敢乱参劾这些武将!”朱元璋开口打断,“当年胡惟庸都不敢得罪他们!”

    “两种办法,一是秉公办理,二是皇爷爷敲打一番,让他们自己醒目!”朱允熥毫不犹豫,开口说道。

    “他们要是知道自省,就不会闹出这么多麻烦!”朱元璋咬牙道。

    朱允熥看出来了,老爷子的内心在犹豫。

    老爷子对待问题的方法一向是简单粗暴,不听话的觉得有威胁的,杀了就是。可是这些年朝中连续胡惟庸和李善长,两个牵连数万人的大案,已经是人头滚滚。

    为了平衡,为了稳定,这时候再大开杀戒,会不会引起政局的不稳。而且袁泰的奏折中,包括蓝玉在内几个被点名的,刚刚立下战功,还没有班师回朝。

    况且,这毕竟是个封建时代,是个阶级分明,讲究尊卑的时代。而这些人又是对大明有功之臣,即便是朱元璋也不能随意的,痛下杀手。

    除非这些人,真的不知道进退。而且对他的江山,造成了威胁。

    “大孙,如果是你,你想敲打他们一番,你会如何?”朱元璋问道。

    朱允熥沉思一下,“这些人彼此牵连很深,如果是孙儿,孙儿会找其中一人,把奏折给他看。告诉他,若想保住性命,就要给孙儿一个台阶,给督察院一个台阶,给百姓一个交代。”

    “吃进去的吐出来,拿进去的送出来,不该是他们的,统统交出来。孙儿当没发生过,这些武人都是功勋老臣,跟一人说等于和全部人说,孙儿想他们不会那么不识趣。”

    其实朱允熥心中则是另一种想法,如果真的是自己来办理。别的都好说哦,但只要是涉及到侵害百姓田产,闹出人命的,直接交付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有情面可讲。或是夺去爵位,收回封地田产。或是革去官职,贬为平民。

    家中闯祸的豪奴亲戚,依法追究责任,充军流放还是撒杀头,全凭三司会审说话。

    作为皇帝,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公正。

    “嗯!”朱元璋沉思一下,点点头,“大孙,这事你去办!”

    “阿?”朱允熥诧异的抬头,“皇爷爷,您让孙儿办?”

    “对!”朱元璋叹口气,“你去帮爷爷,敲打敲打这些滚刀肉。”

    第85章

    曹国公为君者,其实有时候是需要抖些小机灵的。

    太过于刻板正直尖锐的君主,往往不但得不到臣子的真心,反而能把自己气死。

    “你也大了,这些事你来帮爷爷办,咱也偷偷懒!”说完,老爷子站起来背着手走了。那架势,就像是吃饱了晚上去遛弯的老干部。

    朱允熥则是拿起奏折,仔细的一边看,一边琢磨。

    “目前的大明需要安定,水清则无鱼,老爷子的看法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就是敲打一番。”

    忽然,朱允熥心有所悟,继续想道,“按老爷子的脾气,心里肯定恨极了这些人,可是处于种种考虑还是选择了容忍。这是退让吗?不,这就是政治。即便是君臣,也要讲究政治权谋。”

    “有的时候,国家层面的问题,不能单独的用善恶来考虑。更不能用单纯的杀与不杀来衡量,上位者考虑的是全局。”

    “古往今来当官的爱钱,欺负百姓都是天经地义,古今中外都一样。有人的地方既有贪欲,但是既然消灭不了,那就要想办法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一瞬间,朱允熥的脑子里想了许多。

    来这个世界之前他就已经在社会中打拼了,尽管也还是有着年轻人的心性,但对于这个世界,对于社会,对于大环境,他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思考。

    朱允熥的眼睛在奏折上,那一个个显赫的名字上扫过,心里琢磨着,先找谁敲打呢?

    得找一个会来事的,聪明的,还在武将之中人缘好的。

    忽然,朱允熥笑了。

    “曹国公李景隆,侵占民田池塘........”

    作为历史上赫赫有名大明双战神之一,李景隆这个人的身上,还真有着独特的闪光点。

    他这人人缘特别好,他的父亲是老皇爷亲外甥,从小当儿子养在身边,死后又追封了郡王。良好的出身家世,再加上不错的形象,使得他走到哪都是人们的目光焦点。

    这人也没啥二世祖的毛病,性子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见着大明老将就喜欢听人家忆往昔峥嵘岁月,然后还要一脸感慨,当年我父亲活着时候,总是说老将军您仗打得好。

    老将们都说李家大郎人不错,是个懂礼数有出息的好小子。

    见着和他同为将门二代的子弟,不论官职大小,总是兄弟长兄弟短,谁要是找他帮忙,他也一定办得漂亮。而且手面大方,从不收礼钱。

    久而久之,将门二代们都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

    即便是文臣们对李景隆也说不出坏话,别看这厮顶着个将门虎子的头衔,其实是个文艺青年,写的一手好字。但是呢,为了在文臣面前表示谦逊,又喜欢装成大老粗。

    “来人!”脑子里闪过对李景隆的了解,朱允熥笑道。

    “殿下!”朴无用慢慢飘了过来。这些太监,走路都没声的。

    “宫门还没落锁,派人出宫,传曹国公来!”朱允熥想想,“我在景仁宫见他。”

    “是!”朴无用快速的下去,出去通报。

    随后,朱允熥也带着身边伺候的宫人,去了东宫景仁宫。

    这原来是他父亲太子朱标的宫殿,平日用来接见臣子,处理政务。现在老爷子让他当了这里的主人,尽管他不回这里住,但是宫中一切应有尽有。

    进入景仁宫的刹那,朱允熥微微错愕。记忆中的宫殿已经变了模样,所有的器皿摆设家具,包括地毯窗帘全部换过,就连松鹤香炉都是造办处新做出来的。

    “老爷子还真是细心!”朱允熥心里笑笑,“他这是怕他大孙,在这里睹物思人!”

    应天府,西城,曹国公府。

    门口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边上一溜的拴马桩,为了表示是大明顶级将门,即便是天黑了拴马桩上也拴着几匹战马,边上的值夜房里,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待命的家兵。

    因为前两任家主都被追封了郡王,所以红漆大门上是锃亮的铜钉。穿过前院供奉李文忠父子的配殿,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十八般兵器,弓箭靶子,骑射场应有尽有。

    再往后才是曹国公的家住的地方,后院不像是武人家,华丽中带着些雅致,雅致中又带着些别致。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修理得错落有致,伴随假山流水,颇有些苏州园林的味道。

    此刻晚风阵阵,吹动园林中的花草,吸一口气,满是芬芳。再加上灯火的照应,花园之中的草木身影窈窕,像是美人一样窈窕,别有一番景象。

    石榴棚下,李景隆斜靠在一张竹藤躺椅上,身上是白色的丝绸小衣,手里拿着一卷画本,看得津津有味。

    身边的矮桌上是香茗瓜果,一个二八年华青衣俏丽的小婢女,正蹲在他侧面一下下的扇着蒲扇,帮他驱赶蚊虫。

    那少女不知是不是累了,脸色通红,额头鼻尖都是汗水。然而仔细看看,少女的脸上的红晕,却是满是娇嗔和羞涩,不是劳累。

    只间那少女扇蒲扇的时候,偷偷的瞧一眼李景隆手里的画本,又飞快的低下头,脸上的娇嫩羞涩仿佛能滴出水来。

    “嘿嘿!”李景隆看着画本咧嘴坏笑,“有点意思!”说着,手指翻过,那画本中的男女人物又换了一个姿势。

    这书来自东瀛倭国,与京城文人雅士之中最是流行。老夫子说过,食色性也,大晚上的看看画本,学学技术,然后再试试,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画本的人物都带着色彩,栩栩如生。纸张很薄,若是快速的翻着书页,里面的人物像是活了一样,动作连贯,佳人表情变换。

    一推一端,妙不可言。

    “嘿嘿!”李景隆再次笑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说着,一边看,一边伸手去摸桌子上茶。

    可是触手却碰到了那扇蒲扇的婢女,李景隆扭头看看,婢女脸羞得如同红果儿,让人垂涎欲滴。

    李景隆再次坏笑两声,索性茶也不喝了。

    “嗯!”

    婢女咬着嘴唇一个激灵。

    李景隆的大手抓到一团柔腻,一边看书,一边不住的揉搓。

    过了一会,似乎有些手酸了,李景隆头也不抬说道,“老爷我胳膊都酸了,你往老爷腿上靠靠!”

    婢女跟受惊的小鹿一样,乖巧的过去。

    “嘿嘿!会玩!”李景隆看着画本哈哈大笑。

    “老爷怎么还不睡?”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还有丫鬟们走路的脚步。

    李景隆大惊之下快速的抽手,却不想伸的太深了,直接被卡住。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一个三旬宫装女子看见,当下冷了脸,冷笑道,“哟,大晚上的,老爷好雅兴呀!”

    李景隆一脚踹开身边的丫头,怒道,“让你给老爷揉腿,你往爷身边凑合什么?”说着,站起来笑道,“夫人,你也没歇着?”

    这女人又冷笑两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画本上,嘴角动动,“老爷,您说您天天读书,读的就是这些?”

    她是李景隆的结发妻子,已故宁河王邓愈的小女儿邓氏。

    宁河王邓愈虽然已故,可他是从十几岁就跟着老皇爷的大将,出生入死功劳不在徐常之下,坟墓都是老皇爷亲手选的,而且还编进了洪武功臣录。

    老皇爷对死人一向比活人好,别看邓愈不在了,可是邓家在军中依然有威望,朝中也说得上话。

    邓氏的娘家不比李家差,武将家的女儿又比较泼辣,所以李景隆对妻子是既敬重又迁就。

    “这不是正书看腻了吗?换换口味!”李景隆挨着妻子坐下笑道,“夫人,今儿学了些新鲜玩意,一会闺房之中,老爷我教教你?”

    “呸!”邓氏满脸通红,“没个正经的!”

    夫妻二人正说着悄悄话,管家提着下衣裙摆快步小跑过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李景隆一愣,马上站起来,“是不是老皇爷.......”

    “来的公公说,吴王殿下要传您!”管家道。

    李景隆越发不懂,“吴王?他见我?”说着,继续问道,“真是吴王?你问清楚了?”

    他知道吴王得老爷子的宠,也正想着往那边凑。可是吴王现在毕竟还是亲王,没有在宫中接见臣子的权利。

    “没错,小人问的真真的。来的公公说,吴王殿下在东宫景仁殿等着您呢!”

    “快!”李景隆明白了,这是老皇爷的授意,“赶紧给老爷更衣!”说着,又吩咐,“不要蟒服,要铁甲。别拿新的铁甲,拿我爹以前穿过的那些旧的!”

    管家领命,带着仆人下去忙活。

    邓氏不解道,“大晚上你穿铁甲进宫干什么?”

    “你家老爷我是武将,当然穿铁甲!”李景隆笑道。

    “呸!”邓氏又啐了一口,“就没见你看过兵书,练个武!”

    “你懂什么?”李景隆有些挂不着,“老爷我打娘胎里就会打仗!”

    邓氏笑道,“妾身当年听父亲说,打仗都是杀人杀出来的,哪有天生会的?活下来的,只不过是命好而已!”

    “跟你说不清楚!”李景隆在下人的服侍下穿衣,“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不用太贵重,就是看着显得真诚一点的东西?”

    邓氏奇道,“宫里什么没有?”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信!”李景隆说到,“宫里有是宫里有的,咱们送是咱们的。重要的是礼吗?是那份心!”

    第86章

    不要脸的演员东宫景仁殿中,朱允熥坐在一张酸枝黄花梨书案之后。

    殿内松鹤香炉青烟绕绕,朱允熥的脸在淡淡的檀香之中,让人有些看不清。

    李景隆已经到了,但是他没有马上接见。

    这是他第一次接见大臣,而且是有目的的接见大臣,哪怕这个人是历史上的名声不好,他也要营造出一种氛围。一种掌握话语权,一种有威慑力的氛围。

    就好比读书时,忽然被校长叫。然后到了办公室,发现校长不说话,你慌不慌。

    李景隆站在殿外,手里还捧着连两个朴素的礼盒,心中满是忐忑。

    就在来之前,他特意塞给传话的太监两块宝石套话,得来的消息让他心惊胆战。

    老皇爷今儿气不顺,下半晌骂人了。骂完人之后和吴王说了会话,吴王就要见您。

    好像,吴王殿下这功夫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只要不涉及到军事,李景隆一向很聪明。他思来想去,今天肯定不会是没事叫他来说家常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老皇爷不高兴,又和他李家有关系的事。

    伴君如伴虎,小心总是没错的。

    李景隆在殿外站了有半个时辰,身上的铁甲压的腰都酸了,也不敢动弹一下。

    这时,一个太监在殿门口小声道,“曹国公,吴王殿下让您进去!”

    李景隆心里松了一口气,捧着礼盒上前。

    “臣,李景隆,参见吴王殿下!”进殿之后,李景隆走到朱允熥面前,躬身参见。

    安静的景仁殿里满是李景隆刻意加重的脚步,还有身上铁甲甲叶发出的声音,可是书桌之后的朱允熥似乎没听见一样,袅袅檀香青烟之中,用一本书挡着他的脸。

    李景隆是臣,吴王是皇嫡孙,而且深受老皇爷宠爱。吴王没让他起来,李景隆只能保持弯腰抱拳的姿势。

    他低着头看不清朱允熥的脸,朱允熥却能看到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弯腰抱拳看着简单,可要是身子骨不是那么硬实的人,保持几分钟也会有些发酸。

    今天,朱允熥不但要敲打他,而且还要收服他。

    尽管在历史上这是一个名声不好,没用的人。可是作为上位者来说,没有没用的人,只看怎么用,把他放在什么位置,让他去干什么。当然,朱允熥这辈子,都不会让李景隆出兵打仗。

    如果此刻在那里行礼的是位功勋老将,朱允熥绝不会如此。他会谦逊的用晚辈礼,请人家坐下。可是李景隆不一样,他没有战功,他在军中没有深厚的根基,他是朱家的亲戚,所有的荣辱都在皇室手中。

    而且,卖给那些老将人情,哪有卖给李景隆划算!

    那些人有许多都是原来太子一系,自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可是李景隆就不一样,这厮还没来自己这里拜过码头。

    良久,就在李景隆感觉盔甲里似乎有蚂蚁子在爬,酸痒难耐的时候,朱允熥慢慢的开口,“来了?”

    “听殿下召见,臣马上就来了!”李景隆赶紧再次大声说道,并且晃动下身上满是战争痕迹的旧铁甲。

    还别说,要真是不知道他跟脚的,还真容易被他这种将门虎子的样子给迷惑了。

    朱允熥放下书,淡淡地开口,“给曹国公搬个墩子!”

    殿内的宫人,轻手轻脚的搬着一张紫檀镂空雕花墩,放在李景隆身后。

    “臣,谢殿下!”李景隆一撩铁甲的裙摆,哗啦一声坐下,真的好似一员猛将。

    此时,朱允熥坐着的身体慢慢向前,双手放在了桌子上,左手撑着下巴,食指缓缓的点击着脸颊。

    明亮的宫灯之下,朱允熥那张有些稚嫩,朱家人特有的,看着憨厚却又带着蔫坏,棱角分明的脸是那么清晰。

    他还是个少年,嘴唇上依稀是细细的绒毛,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凌厉。凌厉中又带着些玩味,像是猎豹在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李景隆的心里猛的一抽,这小子跟他爹,可不一样!

    当年太子可是见谁都笑眯眯的,礼数上挑不出一丝毛病,弥勒佛似的人物。就算是想处置谁,算计谁,也根本不会让人看出来。太子是那种,要么不弄你,一弄就弄死你的人。

    可是朱允熥的眼神看着,却和老皇爷似的,属猫的。

    生气的时候让你看的明明白白,一旦发火让你躲都躲不开。而且抓住了猎物还不下手,要先玩。什么时候玩差不多了,再给最后一下。

    “不知道殿下叫臣来,何事?”李景隆忍不住,稳重装不下去,开口说道。

    朱允熥修长的手指依旧在脸颊上敲着,似笑非笑,“你晚上进宫还穿铁甲?”

    “臣身上兼职五军都督府和殿前亲军的差事,自然不敢懈怠!”李景隆正色说到,“再说,臣是大明武将,自然要穿铁甲!”

    说着,摸了摸身上铁甲带着锻造纹路的鱼鳞片,朗声道,“这甲是臣的父亲留下的,当年他就是穿着这副甲,跟着老皇爷南征北战。”

    “传到了臣这里,臣每日穿着,就不会忘了国朝开国的艰难,更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这是不忘初心?”朱允熥忽然笑了起来。

    瞧瞧,这些话是一个真正的武人仓促之间能说出来的?这简直就是大明版的不忘初心,居安思危呀。

    朱允熥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心里想道。

    “我要是个小屁孩,没准还真让他这装模做样的架势给唬弄住了,真以为他是个将才!”

    “原本时空的建文帝是不是就是这么被他迷惑了,选他去跟永乐打,结果让人一顿暴揍,打出了原型!”

    李景隆虽然没听过不忘初心这个词,但是他能想明白,当下更郑重几分,“不敢当殿下夸奖,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说到这里,李景隆忽然抬头,愣愣的看了朱允熥两眼,情绪也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殿下,您坐在那里,简直跟太子爷以前一模一样!”

    随后,又马上低头,情感丰富的说道,“臣少年时顽劣不堪,若不是太子爷念在亲戚的情分上,尽心提点,臣这辈就废了,就是个纨绔子弟。”

    “后来臣的父亲走了,留下臣这个没爹的孩子,太子爷更是待臣如子侄!”李景隆宽大的手掌揉下眼睛,“嘘寒问暖,关爱有加,亲自提拔臣。太子英年早逝,每每想到此处,臣心里......难受!”

    你他娘的是个演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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