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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汤和想想,憨厚的一笑,“小时候,让你打怕了!”

    “兄弟!”一滴泪,落在酒水中。

    灯火下,老爷子看着窗外恢弘的大殿飞檐,嘴里喃喃道,“下辈子,咱们再在一块,并肩子打江山!”说着,嘿嘿一笑,“不,你先去那头等着咱,咱们到了阴曹地府,把阎王老儿,拉下马!”

    “安心上路!”

    第183章

    海防盛夏,骄阳似火。

    不远处的花园中,时常传来些许蝉鸣。

    东宫景仁殿中,朱允熥坐在宝座之后,召集群臣议事,文武汇聚一堂。

    “殿下所要的海军,太过费钱了!”

    铁铉坐在臣子的第二排,起身开口说道,“臣在福州为左参政,襄赞靖海军军务时就发现,俨然就是吞金兽。去岁臣在福州海关上,奉旨截留了六万银子,命福州船政司打造战舰,数次核算之下。殿下要求的那种可以远航,长达十余丈,载重一千五百石左右的大船,居然还不够造三艘的!”

    “而且,这还是只是船,还没算配备的火铳火炮火弩等火器。这种船,建了之后,常年需要精修维护,更是一大笔钱............”

    殿中,群臣默默听着。待听到六万银元的时候,武臣们还没所谓,这些人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可是文臣们明显露出肉痛的神色,尤其是户部工部的官员。

    “福州的船也快建好了吧?”朱允熥忽然打断铁铉,开口问道。

    铁铉一顿,开口道,“臣离福州时去船厂看过,最快今年冬可下水。”说着,又道,“为了殿下要的船,福州船政召集工匠两千人,日夜赶工,不敢半分懈怠!”

    海军就是要烧钱的,十年陆军百年海军。若不趁着现在大明武风正盛,推动海军的成型,以后说不定又要拖到猴年马月。

    未来,是海洋的时代。

    华夏的文明,绝不能只在陆地上繁衍生息。

    朱允熥开口笑道,“靖海军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海防,虽然花了些钱,但是从建军到现在,起码倭寇不敢随便来了吧!”说着,端起茶饮了一口,继续道,“大明有万里海疆,大海之上还有无数藩国,没有可以远航的海军怎么行?前几日,琉球上了折子,希望天朝派使者去册封。若是没有可以远航的大船,天朝威仪何在?”

    “你们还别觉得这是面子事,大明水师历来是军中之重。当年皇爷爷平陈友谅,灭张士诚,水军居功甚慰。不过大明可不是只有江河,还有大海!”

    “水军将士岸上列阵水上跳船厮杀都是好样的,可到了海上未必如此吧。而且现在战舰上多用火炮,水手炮手也必须长年累月的训练。所以海军必须要精,不但要能守护大明海疆,更要能启帆远航打出去!”

    户部尚书傅友问开口笑道,“殿下的心思臣等都明白,只是朝廷本就养着百万大军。如今又要建海军,这钱从哪来?国库虽说这两年有所宽裕,可也架不住流水一样的花。”

    “你总是哭穷!”朱允熥笑了笑,沉思一下,“传值给傅友德还有在高丽布政司,每年凑三十万的款子,给靖海军专用。树州港(仁川)的关银不比上缴国库,五军都督府派人监管,专款专用!”

    “这怎么行?”傅友文大急,忙开口道,“其实,几十万的花费,挤挤也是能凑出来的。再者说,高丽乃大明之地,哪有关银交给五军都督府的道理。况且,树州港是户部帮着兴旺起来的!”

    作为从大明直达高丽的海港,树州在高丽局势趋于稳定之后,再加上严重依赖大明经济,已经是朝廷一个不大不小的财源。往小了说,户部不能拱手相让,往大了说,文官们绝对不愿意看到,武人们把手伸到了财政上。

    “你说的,能凑出来。以后跟你要钱,就别再哭穷!”朱允熥笑道。

    傅友文神色有些尴尬,“哭穷,是臣的本分!”

    “臣有事不解!”徐辉祖忽然开口道,“靖海军这样的海军,殿下打算建几支?”

    话音落下,众臣耳朵都竖了起来。

    “多多益善!”朱允熥说道,“地分南北,海亦如是。万里海疆,就靠着这点海军,还是单薄了些!”

    “可大明水军,又置于何地?”徐辉祖继续道,“如今天下各处,有巡船一千三百多,战船一千三百多。别的地方不说,光是京师新江口就有大船八百艘,漕船八百艘。另有远洋宝船两百五十艘,兵士近十万。”

    朱允熥沉思片刻,“你不说这个,孤也要说!”说着,再沉思一下,皱眉道,“大明四海升平,水军实在用不上这些。你们五军都督府看一下,合计合计。有多少能转成远洋海军,靖海军远在北疆,而南方如广东福建一带沿海,尚比较空虚。”

    “至于水军那些在海上不堪使用的战舰,看看能不能发卖给民间!孤可是听说,很多商人在造船厂排队等着买船!”

    徐辉祖也是沉吟一番,开口道,“殿下圣明,这倒是个办法!”

    其实他开口所说这些,不是在和朱允熥说大明水军如何强大。而是从侧面提点,大明的水师体制已经有些臃肿了。若现在不整治,再过些年,恐怕就会腐化糜烂,成为摆设。

    大明路上有九边,常年累月的和鞑子厮杀,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但水军无战事,只会越来越弱。

    其实对于海军的重要,此时的文臣武将们也完全能看得到。这时的大明,如日初升,完全不似后来那般迂腐短视。

    朱允熥再看看铁铉,“信国公病故,靖海军指挥使一直出缺,仓促之间朝廷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鼎石,你和靖海军上下打交道日深,不如你去暂带些时日!”

    话音落下,文臣们都诧异的看着铁铉。

    虽然此时朝堂上文武尚无分出高低,但自古以来文贵武贱。好好的文官,东宫近臣,给转成武官,这不是等于发配了吗?

    “臣,叩谢殿下厚爱,但臣不能胜任!”铁铉道,“殿下也说,海军需精,臣一介文人陆上之事尚且不行,于兵马作战完全是门外汉,如何能统领海上!”

    “不过,臣斗胆,倒是一人,臣以为能当此重任!”

    朱允熥来了兴趣,笑道,“谁?孤怎么不知道?”

    铁铉微微迟疑,开口道,“当日汤公在世,对此人多有倚重,尤其是攻高丽之战时,居功甚伟!”

    朱允熥更加好奇,“到底是谁?靖海军若真有这样的将才,孤怎会不知道!”

    “此人俞靖,乃是故南安侯之子!”铁铉道,“按理说是罪臣之后,但家学渊源,见识不凡,在军中颇受敬爱!”

    南安侯俞通源,河间郡公俞廷玉之子。平定陈友谅鄱阳湖水战中战死的俞通海之地。越巂侯俞同渊之兄,俞家从巢湖归顺老爷子,可谓一门公侯。

    唯独南安侯这一支,当年跟胡惟庸牵扯太深,遭到老爷子的愤恨。

    幸运的是南安侯早死,而且看在俞家其他人的份上,只是除去爵位,沦为平民。

    “是他呀!”朱允熥想起来了,开口道,“都过去的老黄历了,你们也不必遮掩。”说着,又沉思一下,“孤

    也听过他的名字,是个天生的水上将才。这样吧,先让他暂代!”

    这人资历是够的,只是这些年在军中似乎怕被旧事牵扯,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不爱出风头。

    随后,朱允熥又对宋国公风胜说道,“武学那边如何了,孤有些日子没去看过?”

    冯胜笑道,“生员要么勋贵家的子弟,要么是军中的有功之人,学什么都快!这帮小子,现在每日闲的肉疼,都盼着为大明上阵杀敌。”

    “挑些可用之人,可以派遣边关效力!”朱允熥又笑道,“前日,燕王囊那边也上了折子,说估摸着今年秋收之后,恐怕北元那边要来犯边。又说他手下连年征战折损不少,上折子说要选拔将校!”

    “干脆,从京师武学派去一些,学堂里毕竟学的是死的,真上阵才能练出来!”

    第184章

    劝爷闻言,五军都督府的武臣们,微感错愕。

    燕藩手下的将校都是一手提拔,再不济也有辽东都司可以派遣武官,为何要从京师舍近求远?

    不过,都是人精,谁也没表现出来。

    冯胜开口道,“臣遵旨,回头臣马上就办,一定千挑万选给燕王送去!”

    “嗯!”朱允熥点头,“老国公,你身子还好?”

    这些人都老,汤和刚故去不久,大明尚存的开国功臣,死一个少一个。

    “有劳殿下挂怀,臣一切都好!”冯胜笑道。

    这时,王八耻忽然捧着一个黄封的奏折匣子,快步走来,跪地道,“殿下,高丽那边的八百里加急!”

    “哦!刚说完那边就来奏折?”

    朱允熥笑着打开,看了两眼,神色有些不好。

    “殿下,可是那边有变?”冯胜作为武臣之首,开口问道。

    “是傅友德,韩王,还有高丽布政司的联名奏折,南高丽那边全州道反了。聚众数万人,打着光复朝鲜的旗号,兴兵作乱!”朱允熥沉声道。

    “臣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参与过高丽之战的定远侯王弼开口道,“当初,臣就建议雷霆扫穴,把那些蛮子一股脑全.............”

    “已经平定了,说数万人,其实不过是拿着木棒扁担的农夫!韩王那边出出兵两千,傅友德出两千,三五日就杀得尸横遍野!”朱允熥放下奏折,“这两位,杀起人不分好坏,几个城池直接烧成了白地!”

    “不这么干,那些蛮子不长记性!”王弼开口道。

    反叛是必然的,那地方毕竟从根子来说,算不得华夏的近亲。也从未在中华大一统版图之内,甚至往远一些说。在大明几乎高压的经济控制之下,十几年内都不会安生。

    大明对于高丽的控制,让那些对保持自治心怀幻想的旧贵族,对大明生出了敌意。

    “臣以为,这是缺少教化所致!”吏部尚书凌汉忽然开口道,“高丽,自古以来处处学天朝,却不曾学天朝科举取士,以至豪门执掌江山数百年当务之急,当在朝鲜开科举,取心向大明之贤德为官!”

    “这事早就说过!”朱允熥想想,开口道,“这样吧,从今科秋闱开始,高丽的科举和大明同时举行。同时,参加殿试的

    高丽士子,所有来京的花费朝廷一概承担。若得中,待遇和天朝士子无异,东华门唱名,传谕天下!”

    征服一个地方,最主要的就是文化征服。

    说着,朱允熥又对刘三吾等文臣道,“给高丽那边的试题,你们看着出,那边不比中原,读书人少。所以这题目,也不要太难了,简单易懂就行。规制和书法,也不要要求那么严苛。”

    谁知,翰林学士方孝孺却冷冰冰的回道,“臣,万死不敢奉诏!”

    “臣亦如是!”刘三吾,大学士詹同,国子监祭酒等文臣,纷纷开口。

    “国家取士乃是国家的根本,殿下开恩,许高丽人参加已是滔天之恩。若分成两卷,因高丽人而题目易,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寒心。难道十年寒窗,还不如做个高丽人?”方孝孺开口道。

    “既然入京殿试,绝不可分成两卷!”凌汉也跟着开口,“莫说愧对学子,国家声望何在?”

    这群头铁的家伙!

    朱允熥气得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他们高丽人考中了也是高丽人,回高丽做官,关中原士字何事?若不分卷,那取士之后,选中原贤才取高丽做官,谁愿意去!”

    岂料,方孝孺等读书人脖子一梗,“天朝贤才,如何去那等穷乡僻壤为官?又不是充军流放!”

    “你们.........”朱允熥恨得牙痒痒。

    这些读书人,把天朝的金榜题名当成了绝不能和外人分享的荣耀。即便是皇太孙提出这个方案,也触动了他们的逆鳞。

    再说,别说去高丽,这年月让读书人去广西云南做官,他们都觉得委屈了。认为只有犯事,被降官的人,才会去那边。

    刘三吾到底老成一些,说道,“臣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让高丽士子来京参加殿试,是朝廷的恩德,更是怀柔。不过嘛,天朝士子不容委屈。所以臣以为,殿下不若开恩科,以恩科取士!”

    说着,又道,“当然,若他们中有真才实学之人,天朝也一视同仁!”

    “好吧,依你之言!”朱允熥叹口气,说道,“总之,这事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天朝的气度。”说着,有所指的继续道,“记住,让他们感念天朝仁德,天子一视同仁之意,别闹出岔子来!”

    “臣等遵旨!”文臣们不情不愿的回道。

    恩科,便宜他们了!

    参加天朝科举,祖坟冒青烟了!

    ~~~

    与朝臣议事之后,朱允熥朝奉天殿走去。

    自从汤和病故在老爷子身前之后,老爷子似乎更苍老了许多,精神也有些不振。

    刚走进御花园,就远远瞧见老爷子躺在躺椅上,在凉亭中乘凉打盹儿。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的酒壶。

    “这是,又喝了?”朱允熥对迎上来的朴不成问道。

    后者嘴角都坏了,显然也是最近心急火燎的,开口道,“殿下,奴婢们也不敢管呀!”说着,小声道,“今日妙玉姑娘劝了两句,都被皇爷给骂了!”

    “他这几天没哄小福儿玩?”朱允熥又问。

    朴不成道,“也是淡淡的看几眼,没啥笑摸样!”

    “知道了!”朱允熥微叹,“去,传太孙妃抱六斤过来!”

    朴不成已经一亮,“奴婢遵旨!”

    朱允熥蹑手蹑脚走到老爷子身边,从宫人手里接过一把扇子,轻摇起来。

    打盹儿的老爷子,忽然开口,“来了?”

    “皇爷爷,您没睡呀?”朱允熥笑道。

    “哼,睡了也知道有人过来!你爷爷我心里清楚着呢!”老爷子闭着眼说道,“召见臣子,有什么大事奏对?”

    “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哪有什么大事!”朱允熥笑着,“主要是说了下海防的,靖海军!”

    老爷子睁眼,“你又要打哪个?”

    “瞧您说的,孙儿没想打哪个呀!”

    “你一撅屁股咱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老爷子哼了一声,“靖海军原来在福建的,一开始你说是负责海防,保护海路。现在弄到北边去了,跟倭国隔海相望!”

    “孙儿真没这个心思!”朱允熥道,“倭国不同于高丽,没有陆地只有海路。靖海军现在自保有余,登陆倭国,不过是小打小闹!”

    “你还是有这个心思!”老爷子睁开眼,瞪他一下,“你就折腾吧!大明这点家底,早晚让你折腾光了!哼!”

    “那都是没影的事呢,孙儿知道轻重缓急!”朱允熥哄着老爷子,“隋炀帝好大喜功前车之鉴,孙儿都知道呢!”

    “你呀,就是嘴好!”老爷子又哼了下,有些烦的说道,“行了,没事你忙去吧。别总往咱身边来,咱想静静!”

    朱允熥扇着风,小心翼翼的说道,“皇爷爷,许久没和您老人家一起吃饭了。要么,您今儿赏孙儿个脸,咱爷俩一块吃点饭?”

    “老了,吃不下!”老爷子闷声道。

    “吃不下也吃点,一会儿宁儿抱着六斤过来。那小子有两天没见着您这老祖宗了,急得都不吃奶了!”朱允熥道。

    “呵!”老爷子一下就笑出声,“净他妈胡说!”

    还好,他总算有了笑摸样。

    人老了,不但身体老,更多的是心老!

    没多大一会儿,赵宁儿带着几个嬷嬷,抱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六斤前来,宫人的手里还拎着几个食盒。

    “哎呀,咱的心尖尖!快让老祖看看!”老爷子起身,张开大手。

    六斤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见了老爷子咧嘴大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喊,“大大!大大!”

    “哟哟,什么大大,咱是老祖,叫老祖听听!”老爷子逗着六斤,看赵凝儿打开食盒,问道,“这啥?”

    赵宁儿行礼,笑道,“媳妇刚烙的绞瓜鸡蛋盒子,拌的海米白菜丝,还有麻油腐竹。正热呢,请皇祖父尝尝!”

    老爷子抱着六斤坐下,大腿一颠一颠的,看看食盒,“没肉呀!”

    “皇爷爷,您老清淡为主,别总那么浓油赤酱的!”朱允熥给老爷子摆好碗筷,笑道。

    “你也管上了!”老爷子横眉立眼,怒道,“没听说吃肉吃出罪过的!”

    不过,终究是孙媳妇在,还是多少给孙子留了些脸面,又看看左右,“朴不成,给咱拿酒来!”

    “皇爷爷!”朱允熥挨着老爷子坐下,柔声道,“不能喝了,您岁数大了!”

    “正是因为岁数大了,才想干啥就干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不是最后两眼一闭?”老爷子不满,“快,酒来!”

    “您还记得,当日父亲灵前,您和孙儿说了什么吗?”

    朱允熥忽然蹲下,抬头仰望。

    这个动作,让老爷子顿时愣住了。

    “那时您说,咱爷俩都好好活着。可是您现在,是好好活着吗,您是在糟蹋身子!”朱允熥哽咽道,“皇爷爷,您这是不爱惜自己!”

    “咱,不过是喝口酒!”老爷子有些挂不住,低声道,“这不,心里烦吗!”

    “您可不是借酒消愁的人!”朱允熥轻声道,“孙儿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喝酒,只会伤身!”

    人老了,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

    朱允熥继续说道,“当日父亲灵前,你跟孙儿说不爱惜自己身体,就是不孝。您现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是不疼爱孙儿。”

    说着,他拉着老爷子粗糙的大手,继续开口道,“爷爷,您看看六斤。您好好的,爱惜身体。再活他二十年,看着他娶妻生子,不好吗?”

    “您想想,要是六斤的儿子,也开口叫您老祖,您多美!”

    “爷爷,为了孙儿,为了六斤,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您爱惜自己吧!”

    老爷子低着头,沉思许久,点头,“嗯!知道了!”说着,突然,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翻朱允熥,“滚一边去,就你话多!”随后,对赵宁儿道,“开饭!”

    第185章

    考孙老人的孤独,多来自于对生命的感悟和叹息。

    任何人都逃不过衰老,管他英雄好汉都有走不动站不稳的那天。尤其是帝王,掌握天下权柄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格外惧怕死亡。

    所以,中华历史上,大多在位时间很长的皇帝,都是先贤后昏。原本时空中,老爷子万年亦如如此。他虽然不昏庸,但铁血中走出的帝王,越发的残暴,动辄挥舞屠刀。

    不过,现在的老爷子却不一样了。他老了,既不追求什么长生之道,也不像其他皇帝那样肆意妄为。而是像一个寻常老翁那样,只把悲伤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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