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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鞑子要拼命了,他们不再是从一路来,然后找机会从其他方面偷袭。而是上来,就直接选择了用人海战术。柳根堡这个阵地,元军无论死多少人,都要拿下来。

    黑压压的元军,在黑夜里仿若一道道鬼影。与白天的进攻不同,这一次打头的都是兀良哈的王帐精兵。夜色中,他们带着铁钉的靴子踩在冰雪上,发出瘆人的声响。

    “预备!”

    明军阵地后,所有的军官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并且大声的吆喝士卒检查手里的兵器,尤其是处在最关键的火枪兵。

    “坏了!”忽然,一个火枪兵大声喊道,“击锤板不开了!”

    “咋回事?”李景隆和火器营指挥吴高快步过去,抢过一杆火铳。

    如今明军的火绳枪已有了几分现代火枪的样子,不过因为是钱装枪,枪的扳机上还有一个夹着火绳用来击发的装置,像是鸡嘴一样。

    可现在似乎是因为天气太寒冷,夹着火绳的击锤竟然冻住了,根本掰不开。

    “日你娘的,老子咋说的,让你抱着它睡!”吴高大怒,大声的呵斥士兵。

    这样的事不只有一例,仓促之中明军的火枪竟然有三成不能掰开击锤。若是再算上战时的哑火,火枪兵的威力直接折了五成。

    “骂也没用!冻住了就想办法化开!”李景隆把火铳扔还给那个士卒,看着越来越近的元军,“别慌,越慌出错越多!”

    ~~

    经过一天的惨烈厮杀之后,原本站不住人冰面斜坡,如今已能勉强站住脚。

    元军如潮水一般袭来,夜色中根本分不清多少人,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赶到绝望的心悸。

    李景隆借着身旁的火光,仔细的观察着攀爬的元军。可他越是努力的看,越发自己看得不够真切。

    看得久了,眼前都是黑蒙蒙的。

    嗖嗖,暗夜里忽然传来箭枝破空的呼啸。

    几个明军士卒猝不及防之下中箭惨叫,一旁的李老歪等亲兵赶紧的护住李景隆。

    “把火丢下去!”瞬间,李景隆明白了,他们烤火照明的火光在暗夜之中看不远,也看不清。而且还因为守军紧靠着火堆,成了元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呼呼,无数的火把还有火盆,丢到了攀爬的元军人群之中,点燃并且照亮了他们。

    火光之中,数不清的弓箭手跟在冲击的元军身后,在斜坡上对着上面的明军进行抛射。

    轰!

    看清敌人之后,明军的火炮还是轰击,居高临下不需要任何瞄准,一炮就是一条长长的血色沟渠。

    弓箭,火铳,震天雷在瞬间落下,通往明军阵地的长长斜坡又变成了元军的死地。

    但敌人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

    ~~~~

    战场的北面,刚带着大军到此的傅友德和蓝玉,看着远处夜空中的火光,面色凝重。

    数万大军在他们身后无声列阵,明军的战旗肃穆的插在雪地里。

    “打起来了!”傅友德开口,随后弯腰,用手中的马鞭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打起来之后,平安的骑兵从后面冲锋,鞑子必溃。到时候,就跟赶羊一样,赶到咱们这边!”

    蓝玉眼角跳跳,“一个都别想跑!”

    “你是知道我的,越是最后关头我越稳当!”傅友德看着蓝玉,正色说道,“为了免得夜长梦多,就在此处咱们全歼鞑子,哪怕死的人多些,也值得!”

    若元军真的被赶到这边,发现又落入明军的圈套,定然是要拼命的。傅友德不愿意,也没有精力再去搞什么欲擒故纵消磨对方实力的战术了,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可能也是代价最大的,原地狙击。

    蓝玉微微一笑,“都听老哥你的!”

    闻言,傅友德顿感诧异。眼前这个人他太了解了,从当年征云南开始,那时的蓝玉还只是初露峥嵘的侯爵,就敢在军中辩驳主帅的战术,谁也不服。

    如今他更是此次会战的副帅,位置仅在燕王朱棣之下,怎么现在居然轻飘飘的一句,都听你的?

    似乎看出他心有所想,蓝玉笑笑,“老哥,我实在没那个力气琢磨了。剩下这点力气,还要留着杀鞑子呢!”

    说完,忽然猛的转身,背对着傅友德,肩膀压抑的一动一动。

    他在拼命忍着,双手抓着腰带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咳出声。许久之后,胸腹之中似乎没那么难受了,一口血吐在了黑夜的雪地上,和夜色融为一体。

    “其实,要是咱们的兵再多些,这一仗就更稳了!”傅友德看着夜色中,偶有火光闪烁的天空,闷声说道。

    蓝玉擦了下嘴角,“晋王正在带人往这边来呢,放心吧,耽误不了!”说着,又咧嘴一笑,“皇太孙,还真是料事如神,这场仗要是没有晋王,怕是要虎头蛇尾了!”

    傅友德也笑了,“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说着,看了眼蓝玉,“你呀,以后少跟着掺和那些事!”

    “我亲外甥女的嫡子,真真的血亲,怎么不掺和!”蓝玉笑笑,随即眼神中带着些苦涩,“哎,就算我想掺和,也有心无力了!”

    “皇太孙英明神武,不用咱们这些臣子掺和也稳如泰山。相反,若他是个付不起的阿斗,做臣子的怎么掺和都没用!”傅友德笑道。

    蓝玉微感诧异,“老哥,你不是从来不掺和这些事吗?当年太子爷在的时候,都没见你站队!”

    “咳!咳!”傅友德捂着胸口有些痛苦的咳嗽两声,苦笑道,“我儿如今在皇太孙身边,不是站队胜似站队。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站队了。我垂垂老矣,今后傅家的前程富贵,还不要指望东宫?”

    “人老奸,马老滑,说的就是你!”蓝玉大笑道。

    ~~~~

    三十里外,缓缓行军的,庞大的大明中军主力大帐之中,朱家几兄弟都面有恼色的对坐着。

    晋王朱棡和辽王朱植坐在一起,周王朱橚和燕王朱棣坐在一处。

    燕周两位,目光隐隐火光对视。辽王有些不知所措,而周王则是眼神变幻。

    “三哥!”朱棣看着对面的朱棡,缓缓开口,“你现在,是要夺弟弟的兵权吗?”

    第101

    夺权(下)朱棣直视着晋王朱棡,语气和眼神中满满都是怒意。

    “三哥,你是要夺弟弟的兵权吗?”

    晋王朱棡不甘示弱的回视,缓缓开口,“你不想打,我来打?”

    “弟弟什么时候说过不打,暴雪刚过难以行军。鞑子骑兵为主,为大军后勤线拉得太长.....”

    “拉几把倒吧!”朱棡冷笑,直接打断对方,依旧瞪着他,“咱爹常说一句话,你还记得不?”

    说着,目光又看看低头装作事不关己的周王朱橚,“上坟烧草纸,你糊弄鬼呢?”

    “三哥,说清楚!”朱棣怒道。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朱棡同样怒吼。

    “咱兄弟都是从小就在军中,打老仗的人了,这点事儿谁我若是看不出来,那我还不如撒泡尿把自己浸死!”晋王朱棡面色冷峻的说道,“你的心思,我清楚。这事,其实我以前也干过。唯有养寇自重,才能狮子大开口和中枢要钱粮,才能扩兵,才能掌权!”

    “可你,似乎忘了一样最重要的!”朱棡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头上,“大哥活着的时候说过,你们这些弟弟们的小心思我明白。但希望你们明白,我不计较,你们才能要。我要是开始计较了,你们就什么都要不到!”

    朱棣冷笑,“弟弟不懂三哥您的意思!”

    “懂不懂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晋王朱棡哼了一声,“虎符交出来!”

    豁然间,朱棣瞳孔紧缩,双手握成了拳头。

    不过,稍微片刻之后,朱棣却又淡淡的一笑,“三哥要虎符,是要代替弟弟成为此次战事的主帅,还是要夺了弟弟的燕藩!”

    “我对你的燕藩不感兴趣!”朱棡低声冷笑。

    闻言,朱棣心中稍安。

    就在昨日暴风雪刚停的时候,蓝玉和傅友德直接不听号令,不跟他这个主帅打招呼,直接带着部队出发。正当他怒不可遏的时,晋王朱棡又带着辽王,来了他的军账,见面就是让他交出军权。

    别看他面上强硬,其实心中惶恐。

    一直以来,对于晋王朱棡率军亲自来到北疆战场,他心中始终好似如鲠在喉一般。时至今日,他才觉察出其中的端倪。

    真的正如姚广孝所说,他是来监督自己的。

    只是朱棣没想到,晋王朱棡竟然毫不掩饰的,直接开始夺权。

    “既然是要军权,可有父皇的圣旨?”朱棣眯着眼睛又问道。

    朱棡微微摇头,“我带了皇太孙的手谕!”说着,冷眼看朱棣,“不够吗?”

    “哈!”朱棣笑出声,“弟弟是父皇亲封的大明塞王,此次指挥各路大军的军权,也是父皇给的。你拿着皇太孙的手谕就要收弟弟的兵权?三哥,这事还是等东宫后那位当了皇帝再说吧!”

    既然要撕破脸,朱棣也毫不在乎。他骨子里,根本就是从不低头的人。哪怕四,也别指望他低头,说软话。

    “你想要老爷子的圣旨?”朱棡看着朱棣,面容泛起几分让朱棣十分不舒服的嘲笑,“真来了,你敢看吗?你真以为,你这些混帐事,老爷子不知道吗?”

    说着,不等朱棣回话,朱棡直接转头对周王喝道,“老五,你也不听吗?”

    “弟弟!”周王朱橚看了下朱棣,随即眼神闪烁,“三哥,弟弟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到底怎么了,亲兄弟吵成这样?有啥事,咱们慢慢说不行吗?”

    辽王朱植虽什么都不知道,坐在这也是心里惊疑不定。

    但此时却对朱棡说道,“三哥,弟弟也什么都不明白,都没弄清楚。不过,若是三哥有东宫的手谕,想要弟弟手里的兵权。您拿去就是了,弟弟是大明的藩王,自然要听中枢的!”

    “哎,你厚道呀!”朱棡叹气,“旁人若是有你半分的厚道,咱们兄弟何至于此!”

    朱植越听越迷惑,对朱棣说道,“四哥,你脾气急,一点就炸!你先别急,慢慢说!”

    “三哥欺负到我头上了,还要我慢慢说?”朱棣怒道,“还说是亲兄弟,这么欺负人,比外人都不如!”

    晋王朱棡闻言,没有马上开口反驳,而是静静的看着朱棣,忽然一笑,“你自小就是这个臭毛病,错都是别人的,啥事都是你对。当年娘活着的时候,常和我们几个说,老四呀就是那个性子,你们当哥哥的要让着!”

    听对方提起了已故的马皇后,朱棣的脸色缓和不少。但一下秒,马上勃然大怒,差点当场抽刀。

    “娘啊!您看,我们照您说的让着,可你看现在他成什么样了?鬼迷心窍,执迷不悟,一条道跑到黑!”朱棡自言自语。

    “三哥,你非要如此埋汰我?”朱棣气得浑身乱颤。

    晋王朱棡扫了他一眼,“怎地,要跟我动手?”说着,忽然站起身,三两步走到朱棣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咬牙低吼,“二哥怎么死的?”

    “我.........?”朱棣慌张后退两步,“我怎么知道?”

    朱棡一开口,他心中如遭雷击,魂不守舍。

    随后朱棡继续上前,低声逼问,“哦,不知道?”说着,轻蔑一笑,“你以为朱允炆那孽子死了,一切就都永远不见天日了吗?”

    “与我何干?”朱棣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争辩道。

    “你甩的倒干净?”说着,朱棡不住的上下打量朱棣,“可是,你觉我我是傻子,还是东宫那位是傻子?”

    “三哥.........”

    “我不是你三哥,不是一个娘生的,算什么哥哥!”朱棡突然怒吼。

    “三哥这是什么话?”

    周王朱橚上前想要劝解,却眼前一花。

    啪的一个嘴巴,结实的抽在了周王的脸上,让他的身子一个趔趄。

    “还有你!”朱棡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以为你们那个狗屁的八王联盟,瞒得住谁?”骂着,回头再次怒骂朱棣,“你自己要死,谁也不拦着,可为何还要带着这些弟弟们?”

    “什么八王联盟?”朱植一下站起来,对周王怒目而视,“四哥,五哥,你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多了去了!”朱棡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一桩桩一件件,简直骇人听闻!”

    ~~~

    飞卢抄袭我的事,终于有眉目了。

    第102

    挑明(上)“三哥!”

    见晋王朱棡已是满面怒色,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周王朱橚赶紧上前,拉着对方的手臂,软言相求。

    “弟弟们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很多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朱橚轻声道,“这件事,回头弟弟慢慢和您解释,行不行?”

    朱棡看都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朱棣,“苦衷?呵呵,你们能有什么苦衷?你们的苦衷就是唯恐自己的权力不够大!”说着,又看看周王,“你可知我初听此事时,是什么反应吗?”

    后者微微摇头,羞愧的低头。

    “心疼!”朱棡颤声道,“我不是为你们心疼,是为父皇,为我那东宫侄儿,为死去的大哥心疼!”说着,他又对朱棣怒目而视,“父皇器重大伙,大哥活着的时候也百般为这些弟弟们遮拦斡旋。怎么到了我侄儿这,就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着,大喝一声,“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他?”

    他话既然说得这么清楚,一旁的辽王朱植也反应过来。

    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看四哥五哥,然后紧紧抿着嘴满眼的愤怒,眼眶中霎那间蓄满泪水。

    “四哥,五哥,你们要干什么?”辽王朱植声线颤抖,“可是...........?”说着,大吼出来,“不能呀,不能呀!咱们都是臣子,如何能觊觎大位?再说,东宫是大哥的嫡子,名正言顺。你们这么做,要造反吗?”

    说着,快速上前几步,哽咽道,“弟弟还记得刚就藩的时候,四哥教弟弟说,要做一个为大明戍守边疆的塞王,要为君父分忧,可是你们........?”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你们做这些,这不是窝里反吗?父皇和东宫怪罪下来,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呀!”

    “他们精着呢!”晋王朱棡冷笑,“他们摸透了老爷子的心,知道老爷子老了,舍不得,也不愿意动他们。所以他们才如此这般的放肆,可是你们却忘了!”朱棡说着,使劲的咬牙,“大哥没了,二哥没了,还有我!”

    世道如此地步,朱棣不再掩饰,盯着朱棡,“三哥什么意思?”

    “只要你敢动,我就打你!”朱棡冷笑,“晋藩上下十五万兵马,还有秦藩的兵马!”说着,看看辽王,“老十五,你呢?”

    辽王朱植狠狠的揉着眼睛,“长兄如父,大哥二哥不在了,弟弟自然听三哥的!”

    “好弟弟!”朱棡笑笑,对朱棣说道,“你周边三藩,只要你敢有不敬之举,就算拼了被老爷子责罚,被皇太孙怪罪,我也要统领三藩,灭你!”

    军帐中瞬间安静下来,周王朱橚惶恐之色溢于言表,而朱棣则是默不作声,不但脸上没有丝毫惊恐,反而嘲讽一般的摸摸鼻子。

    “三哥要我灭我?”朱棣冷笑,“何必那么麻烦,拿了圣旨来,直接圈禁弟弟不是更省事吗?”

    朱棡轻蔑一笑,“你心知肚明,很多事皇太孙和我这边都瞒着老爷子!”说着,微微向前,低声道,“皇太孙对我说过一句话,他父亲走了,二叔也走了,不能再让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能再让他老人家,一辈子临了临了,再受这些逆子的气!”

    “况且,要收拾你,嘿嘿!”说到此处,朱棡笑道,“他要亲自来,不用假手他人!”

    朱棣沉默片刻,随后冷冰冰的说道,“这么说,我死定了?”

    朱棡注视他良久,忽然叹气,“你说呢?”随即,苦涩一笑,“原本,那孩子心中还对你颇有好感,一次次的跟我通信说,他的四叔是伟男子。只要你不把事做绝,他也不会把事做绝!”

    “可是老四!”朱棡豁然加大声音,“你不该......你不该算计到二哥头上!”说到此处,他眼睛又突然涌出几滴泪水,“你不该算计我!”

    朱棣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看朱棡的眼睛,低声道,“我算计三哥什么了?我谁都没算计!”

    “你自己心里清楚!”朱棡背过头,“你和那孽畜串通的事,皇太孙和我都知道了,你以为旁的事能不清楚吗?就算只是猜测,可也是有理有节,有根有据的猜测!”

    “老四,你自己把路走绝了!”

    “你怎么,就忽然鬼迷心窍了呢?”

    闻言,朱棣冷笑,没有说话。

    朱棡低头,再抬头眼眶通红,“说出来,心里痛快了!”随后,背着手朝外走,“虎符你不交也行,从现在起,我节制诸军,你燕藩的部队做后备役吧!”

    正走到帐子口,朱棡又停步,冷冷的回头看着周王朱橚,“你,给我马上滚回开封去,一刻也不许留!”

    “弟弟我.....又没做错什么?”朱橚喃喃道。

    “煽风点火的东西!”朱棡骂了一句,掀开门帘,跟辽王就要出去。

    但下一秒,他的身子不但没有出去,反而缓缓后退进来。

    帐外,数十燕藩的心腹铁甲护卫,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缓缓向前。

    领头的将领,朱棡颇为熟悉,正是朱棣帐下的大将,张玉。

    “你们干什么?”辽王朱植瞬间站到朱棡面前,怒吼,“挡我和三哥,造反吗?”说着,抡圆胳膊,啪的一个耳光。

    张玉动也没动,看也没看,目光就望着朱棣。

    “呵!”朱棡冷笑,回望朱棣,“老四,要留下我?”

    朱棣没说话,眼神有些犹豫。

    “四哥,你要做什么?”辽王朱植吼道。

    “不做什么,只是我想请三哥听弟弟说几句话!”朱棣缓缓开口,叹息一声,“三哥啊,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懊悔,怎么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想了许久弟弟心里都没有答案,我不是傻子,知道若是让一步,就他娘的没事了。知道若是夹着尾巴做人,对谁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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