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顾叙合上门，“还在睡。”贺之淮点点头，也将身后的门合上。
房门昨天被顾叙暴力拆卸的，现在只能虚掩着。好在小区安全系数较高，也不担心会有其他人进来。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来去自如。
“我买了早餐，大哥要吃吗？”
顾叙盯着桌上的那几袋子热气腾腾的食物，完全没有胃口。
他兀自点了支烟。
短暂的吞云吐雾后，他盯着贺之淮忙碌的身影，问：“你当真不好奇？”
贺之淮将早餐分好，把顾缈要吃的那些都放进厨房保温。
过了会儿才停下来，回答：“好奇。只是后面有时间等她告诉我，早些知道晚些知道，我不是很在意。”
“你总是这样看起来不争不抢。”顾叙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我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贺之淮淡声反驳，随即又道：“刚刚在楼下遇见了蒋清时的人，他说蒋清时在回来的路上。算算距离，天黑左右就该落地了。”
“她现在不会见他。”
顾叙想了想，“你今天有事？”
“没有，休息。”
“那你在这里守着她。”
贺之淮抬头，“你要出去？还是回去？”
“去找蒋清时聊聊。”
“……”
贺之淮大概明白他的聊聊指的是什么，“他身体不好，他们只是有些误会，不代表已经分开。大哥还是注意一下分寸吧。”
“另外，如果她问起你的动向……”他不会撒谎，一定会如实告知。
而顾叙说：“放心，她不会问。”
——
顾缈一觉睡到下午，再起来时，头痛欲裂。
缓了好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浴室内，昨晚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顾缈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顾叙的手笔。
睡梦中，好像确实有人在她身前晃了晃，步伐很轻，身上貌似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洗了个澡，顾缈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
客厅内，贺之淮正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休息。
他睡眠很浅，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她快醒了，不敢睡太沉。
脚步传出来，他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抬头看向她时，眼神还是茫然的。
他起身，身形晃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稳住，眉眼难掩疲惫，可望着她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饿了吗？早上买了些小笼包，中午简单做了几道菜，都还温着。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要是没有，冰箱里我还准备了一些其他食材，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做，很快就好。”
他把菜端出来，摆放整齐。
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食物，顾缈猜测他应该一口都没有吃。
一直在等她。
见她不说话，他已经娴熟的拿起旁边的围裙。
顾缈盯着他看了两秒，“冰箱里还有什么？”
贺之淮没有打开，就报上了一些食材。
应该都是他买来的。
顾缈默了默，走过去，“你低下头。”
贺之淮照做。
顾缈把围裙从他身上取下来，在他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穿到自己身上。
“我来吧。”
“别的就不做了，给你做条鱼吃吧。”
她反手系好围裙，打开冰箱把那条活鱼取出来。
鱼跳进水池里，激烈的跳动着，溅出水花，打湿了顾缈的袖子。
她随意的撸上去。
贺之淮看着她双手艰难的把鱼从水池里拿出来，他忙上前一步，“我帮你处理好，你来做。”
话音未落，顾缈把鱼重重放在砧板上，不等他上手，拿起旁边的菜刀，重重朝着鱼的脑袋拍下去。
贺之淮一怔。
顾缈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动作干净利落，迅速把鱼杀好，处理干净，然后开始准备佐料。
“你不出去吗？”顾缈抽空瞥了他一眼。
他全程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应该是吧。
顾缈懒得想了。
头还没转回去，脸颊忽然一热。
她垂下眼，看到贺之淮指腹轻轻蹭掉了一抹血渍。
是鱼的。
他说：“下次要戴手套，不然会划到手。”
他没打算走，而是笑着说：“正好可以偷学一下你的手艺。”
98第313章
杀意太强，来者不善
顾缈置若罔闻，低头安静的处理着佐料。
她在灶台前忙碌着，贺之淮也没闲着，在她身后收拾着砧板和调味品。
顾缈全程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餐桌前，顾缈把鱼放下，解开围裙，坐下。
贺之淮在她右手边坐下，将筷子递给她。
顾缈用左手接住，也不等他，夹菜吃饭。
贺之淮看着她姿态有些别扭的握住筷子，抿了抿唇，道：“之前确实没有看出来你是左利手。”
顾缈尝了一口鱼，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
手艺不至于生疏了。
贺之淮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赞许道：“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我刚刚偷学了一点，下次我也试一试，到时候你帮我品鉴一下味道如何。”
顾缈没理会他，默默往嘴里塞饭。
她吃饭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放下了筷子。
而贺之淮自始至终才动了两筷子。
见她停下，他愣了愣，也跟着放下筷子。
“吃好了？”
“嗯。”顾缈点点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最后将目光转向他的脸，“你慢慢吃。”
贺之淮刚想应声，又听到她后面的一句：
“吃完，就回去吧。”
“……”
贺之淮抿唇望着她，“我今天休息，没有工作。”
“我知道。”顾缈应声。“吃完回去吧。”
她还是那句话。
“我不打扰你，我就在客厅。如果你想在客厅，我就在厨房，或者阳台，都可以。”
他以为是她不想看到他。
但顾缈不是这个意思。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算了。待会儿，你去我房间睡一觉吧。”
“我不出去。”
她示意他放心休息。
贺之淮微怔，反应过来后，他迟疑了一秒，笑着点头，“那好。借用一下你的房间，打扰了。”
顾缈站起身，回到客厅，在地毯上坐下来，打开电视继续看。
依旧是昨晚的购物节目，主持人在卖炒锅。
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下了一单。
看了一下午的节目，顾缈陆陆续续下了十几单东西。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坐火箭来的，天色暗下来没多久，东西就已经送上门了。
顾缈无聊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拆快递。
贺之淮就睡了两个小时，全程没有关房门，就为了留意外面的动静。
听到声响，他匆匆穿上鞋，出来查看。
顾缈正坐在客厅地上，周围围了一圈纸箱。
粗略一看，按摩仪，泡脚桶，各种各样的厨房用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下午出门逛街了吗？”贺之淮懊恼自己睡得太熟，居然没有听到声音。
顾缈握住螺丝刀，把锅盖固定好，“没有啊，电视上买的。”
闻言，贺之淮这才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还在播放着广告的电视机。
这种节目都是为了中老年人服务的。此时此刻主持人正在介绍一款血压仪。
顾缈听到声音，盯着屏幕上的电话看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拨出去，订了六台。
“……”
贺之淮没有阻止，而是蹲下身子，帮她清理着废弃纸箱。
“你觉得怎么样？”顾缈把锅盖装好，递给他看。
“很好啊。”贺之淮试了试手感，“不过有些重，我担心你拿不动。”
“我没说自己用啊。”顾缈摆摆手，“你待会儿拿回家吧。”
贺之淮愣住，“送、送给我吗？”
“昂。”顾缈翻了翻那堆“垃圾”，找到一个榨汁机和一套菜刀，一同丢进他手里的锅子里，“都送你。”
贺之淮差点没拿住，盯着这堆“礼物”，他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都给我吗？”
“是啊。你不是喜欢做饭吗，拿回去慢慢做吧。”
这话听起来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具体的含义。
“那这些也是要送人的吗？”贺之淮环顾四周，轻声问。
“啊对。”顾缈抽空指了指后面的电视机，“刚刚那个血压计，也有你的一个。明天到了你来取。”
“……”贺之淮反应迟钝的点了点头，“好。”
他笑着道谢。
顾缈把其他东西一一拆出来给他看，“这个按摩仪是给顾叙的。”
“这个泡脚桶给蒋清时。”
“这个便携老花镜给迟斐，这个老年人扭腰器给迟晏。”
“这个老年人手机就给祁聿吧。”
“……”
贺之淮看着她如数家珍似的展示这些东西，内心五味杂陈。
“这些东西不好吗？”见他不说话，顾缈歪了下脑袋。
贺之淮回神，笑着点头：“很用心，他们一定会喜欢的。我帮你装回去吧。”
“嗯。”顾缈应声，坐在一边看着他把每件东西放回盒子里。
贺之淮动作很快，起身将那些东西整齐的码到客厅一角。
“明天要出去逛逛吗？”
“我明天有课。”
顾缈端起水杯，咬住习惯喝了几口水，继而又道：“我下周末有时间。”
“那好。”贺之淮说：“去公园逛逛，那边湖上结了冰，可以去玩一下。”
闻言，顾缈抬起头，“那现在去吧。”
“现在……”贺之淮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关门了。
顿了顿，他说：“也好。”
“你去换衣服，要穿的厚一点。”
“好。”顾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回房间。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贺之淮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与公园协商。
半小时后，顾缈穿戴整齐，坐上贺之淮的车。
车上开了空调，有些热。
顾缈费力的从围巾下面钻出来，余光注意到这一幕，贺之淮笑着伸出手，帮她把挡住口鼻的围巾往下拽了拽。
顾缈真的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