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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许是运气不错,那庙倒还是在的,虽然破旧,遮挡些凉风倒是没问题。最重要的是附近还有干柴。梁晓才捡了一些柴进来,熟练地升火。

    霍熟见状问:“你以前常烤?”

    梁晓才说:“常什么烤?这炉子是我新托人买的,还没用过。如果你是想说我点炉子熟悉,那要归功于我在梁家常给人点炉子。”

    霍严东恍然,心却想着你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惯给人点炉子的。

    梁晓才说:“哎我跟你说这麻雀配酒,要啥啥有。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特别美味!”

    霍严东实在无法想象麻雀那么小的东西,全身上下加一块儿也没几两肉,美味又能美味到哪去。不过他也没特意说这件事。他看着梁晓才把火升上了,心里犹豫着一件事到底要不要说。

    却不知这时那被梁晓才甩开的尾巴已经找到自家主子面前了。

    “此话当真?”绍家的别苑里,坐在太妃椅上一摇一晃听着小曲儿的绍七猛然坐起,问秘自己的随从小邓。

    “真真的啊爷。”小邓说,“就是梁家那小子。他还穿着女儿家的衣裳呢。他出来买调料来了,还买了好一会儿。我在咱家布铺子里出来时看到的。”

    “他身边可有旁的人?”绍七问。

    “没有,我看就他自个儿。”小邓说,“他从铺子里出来也是他自个儿。我怕他认出我也没敢离得太近。后来他往镇东走,我就跟在他身后走,结果一晃眼功夫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

    “可不!”

    “嘿,他胆子大起来了啊,还敢独自出来买东西。”绍七站起身,“去!马上给我带两个人去路上堵着。他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你们就去从镇子到河月村的路上堵。堵着了爷我有重赏!”

    “那万一他要是不回村里呢?”

    “他不回村里他能去哪?家里有个瞎老太婆,他总得回去吧?堵!”

    “好嘞!瞧好吧您就。”小邓撸着袖子往门外走,不一会儿就叫上了两人,并且骑着马出去了。

    绍七搓着手,脸上挂着抑止不住的猥-琐笑容。

    先前梁大富说把梁小才给他弄来,结果连着放了他两次鸽子。后来他知道梁大富跟于小虎死了,着实消停了一阵,但是这美人眼看又能到手,他哪里能忍得住?

    梁小才那小子他可是见过真人,那模样美得跟仙子似的,又美,又是个年纪正当的男孩儿。不说别的,只要一想到即将入手的触感,他就一阵阵兴奋!

    绍七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勉强压下一些心底的邪火,却说这时,梁晓才跟霍严东已经把麻雀烤上了。

    梁晓才用现劈的木签子串的小麻雀肉,边烤边往上抹苏子油,连抹油的“刷子”都是用木棍代替的。烤熟了之后他再往上头撒点孜然粉跟辣椒粉,啧啧啧,那真真是烧烤界扛把子烤货。

    霍严东也闻到香味了,他喝了口酒,同时暗暗打量着梁晓才。

    他发现这人真的跟他想象的差了太多。先不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妻子,就说这个性格。这种性格居然能装了三年多的姑娘照顾他娘。还有那身手,那可不是自己随随便便武几下就能练出来的。可正是因着如此才更让人想不通,怎么就能陪着他娘三年呢?

    他娘一个眼盲的妇人,身上全然无利可图,偏梁晓才就一直照顾着她。

    “来来来,别看了,你再看我也变不成姑娘。”梁晓才仿佛知道霍严东心里在想什么,把烤好的两只小麻雀递过去说,“尝尝。看是疙瘩汤好吃还是它香。”

    “你跟我以往见过的人都不一样。”霍严东接过麻雀说。

    “呵。你以往见的人都什么样?”梁晓才边吃边问。他有时候想想也是挺可笑的。如果换成了在现代那会儿,其实霍严东也真没什么特别的,他或许连看都不会多看霍严东一眼,因为他周边就有许多人像霍严东一样高大健硕,又挺能打的。那时候朋友多啊,一起喝酒,一起训练,可是现在居然一根手指头都用不上就能把他的朋友数全了。

    他有朋友么?没有。

    一个都没有。即便是眼前的人也只是简单的聊个天罢了。他们是因为李顺莲才有了牵扯,等这牵扯断了,也一样是路人。

    这么一想连手里的麻雀都没那么香了。梁晓才闷闷地灌了一口酒,心中有些烦躁。

    却听霍严东突然问:“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虎头关?”

    第13章

    里外配合

    梁小才刚含了一口酒,听了霍严东的话一时竟忘了下咽。他一边品着嘴里的味道,一边思考着霍严东的话。如此大约过了能有个三秒钟,他重新对上霍严东的眼神,问道:“我去了能做什么?你之前也说了,虎头关比这边还要更冷上一些。而且战事刚过去没多久,没有这边安逸。那地方现在去了就是开荒吧?连生意都不会有这边好做。”

    霍严东说:“那倒也未必。那边环境确是比这里差了些。但那里人丁可不比这边少。而且是乌博国和福华国的交界处,两地来往的客商也会越来越多。只要用心经营,未必比这边差。”

    梁晓才笑:“你别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你娘,让我给你装媳妇儿吧?你要知道,虽说我认为你走后继续留在这里也是麻烦,但这‘麻烦’我并非解决不了,如果我硬要想留下,没人拦得住我。”

    霍严东说:“问题是你还要带着你娘亲。若是只你一人自是好说,可你总不能把她撇下。”

    这可是说到点子上了。

    梁晓才差点没忍住瞪霍严东,因为霍严东说的确实是实话。假设他和关彩衣继续留在东白镇,他可以让绍七和梁绕音再也找不了他麻烦,但是绍七背后还有整个绍家,梁绕音的舅舅虽然不太喜欢梁绕音这个外甥女,但毕竟是亲舅舅,如果他真把梁绕音怎么样了,舅舅也未必会坐视不理。

    他可是自作主张去跟霍严东办了和离,相当于让梁绕音变成了二手货。而且如果梁家在短时间内好几人接连出事,是个人都会怀疑。

    梁晓才说:“你这是避重就轻。”

    霍严东明白梁晓才的意思,思忖片刻说:“若我说没半点私心你怕是也不会信。我是觉着你娘和我娘住一个屋檐下还能做个伴,可若分开了,是你能长时间陪着还是我能?”

    他们一个肩负重任,一个要忙于生计,总不能呆在家里。最重要的是,两位长辈之间熟悉。

    梁晓才哼笑一声:“还不是想让我继续装你媳妇儿?而且我娘也不需要陪着。我要真跟了你走,她还能继续照顾你娘,怎么看都是对你好处更多吧?”

    霍严东大口灌了些酒,抹了抹下巴说:“那倒也未必。你自己都说了你断袖。虎头关三千士兵个个威武熊壮,不比你在这儿找伴机会多?”

    卧……槽!

    梁晓才略吃惊地看着霍严东,心说霍严东你可以啊,这事都特么能让你想到。

    还别说,如果说虎头关现在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还真就是那三千驻军。倒不是真像霍严东说的那样找伴的机会多,而是找朋友的机会多。反正差不多吧。梁晓才是觉着在那样的地方会有更多能跟他意气相投的人。

    而且去看看异国风情倒也没什么不可。大不了不满意的时候再换地方,反正认真说来他在此地也不算是原住民。

    霍严东嚼着麻雀骨头:“去么?”

    梁晓才看着他,没吭声。他发现霍严东嚼骨头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野劲儿。麻雀骨头可不像鹌鹑骨头,这玩意儿别看小,硬得很。霍严东却像在嚼火柴棍,也不嫌硌得荒。

    于是他又递了一只烤好的小麻雀过去:“一会儿喝完了酒我要离开一趟。”

    霍严东略意外地看了眼梁晓才:“还炉子?”

    梁晓才说:“不是。是去解决个麻烦。”

    霍严东不意外地想到了之前梁晓才说的那个“小尾巴”。有些小尾巴虽然短暂地甩开了,但如果不彻底解决,确实会惹来更多麻烦,他便问:“可需要帮忙?”

    梁晓才目不转睛地盯了会儿霍严东的眼睛,突然笑说:“能帮自然最好。”

    霍严东只要还想瞒着李顺莲就需要他的帮助,这个时候他们俩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脑子没进水,必然不会坑对方。

    梁晓才把剩下的麻雀都烤了,五五分。分完之后又持续边吃边聊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多时辰。酒他倒是没怎么再喝。最后差不多他喝了半坛,霍严东喝了一坛子半。这他们才把炉火熄了。

    他们最后把麻雀骨头都烧了,离开的时候把现场也处理了一下,至少不会让人看出他们在这里用过炉子。

    炉子上有个活的拎手。梁晓才用这拎手把炉子一勾,倒也不怕烫。后来霍严东帮着他拿,梁晓才就端俩摞在一起的碗。他们把这炉子和碗藏到了一个天亮前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随即去了绍家的别苑。

    绍家有主宅,也有别苑。绍七多数时候还是在主宅住,但他每次想要干坏事的时候肯定会去别苑,特别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坏事。

    今天绍七的随从见到他多半会回去告诉绍七。梁晓才猜着,绍七去别苑的可能性很大。搞不好这个时间绍七已经安排了随从去路上堵他。

    霍严东问:“你跟绍七有仇?”

    梁晓才说:“有吧,这厮知道我真实身份。”

    霍严东皱眉:“这算什么仇?”

    梁晓才说:“啧,这不知死活的混玩意儿想把我关起来做他的男-宠。今儿我见着他随从了,他随从还跟了我许久。后来被我甩脱,多半要回去禀明他主子的。”

    当然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梁晓才贴着绍家别苑的墙仔细听着,看看这里有没有养狗。一般古人为了防贼什么的,只要是住在这种僻静点的地方都会养狗,以提高警觉性的。

    不过还好,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狗叫声,更没有听到人的声音。梁晓才一个助跑,瞬间就登上墙顶去了。他对霍严东勾勾手,霍严东也跟着跃上了墙。两人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摸到了主人住的地方。

    梁晓才看到有灯亮着,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人了。果然,没多久他便听到屋内传来绍七的声音。这声音带着一丝狐疑:“小邓还没回?”

    仆人说:“回少爷,没呢。”

    绍七说:“嗯。”

    仆人便退到了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绍七又问:“小邓还没回?”

    仆人说:“没回。少爷,要不小的让人去找找?”

    绍七琢磨了会儿“好,你去从镇子到河月村的那条道上找。找着了人不论结果,让他立马先回来见我。”

    仆人也不明白这大晚的为什么要让小邓去那么个地方。但他也不敢问,得了主子命令便出去办事去了。谁知竟迎面碰上了他正要去找的小邓。

    小邓一看就赶的急,额上还带着些许薄汗。他一进门便赶到绍七旁边说:“爷,人我没见着,不过我听到个旁的事。”

    绍七一听没见着人心情就不好,黑着脸问:“什么事?”

    小邓说:“霍家小子回来了,就是梁绕音的那个传闻已死的夫婿!”

    绍七猛地坐起来:“当真?”

    小邓说:“自然当真。我见等了许久那梁小才都不回村,就悄悄到霍家看了看,想着能不能确认他到底回没回。谁知这事没听着,倒听着霍老太太说他儿子回来了。”

    绍七顿时有些兴奋:“太好了!这样爷我就有办法让梁小才离了那霍家的门!”

    之前他不主动对外说出梁小才的身份是不想与梁家结怨,毕竟那可是关系着梁绕音的名声。可现在霍严东回来了,那他完全可以利用梁绕音啊!

    绍七招手:“小邓,快!你连夜去梁绕音他舅舅家,想办法告诉梁绕音,她夫君回了。不但回了,还升了大官!”

    小邓有点懵:“爷,您怎么知道霍家小子升了大官?他当真升大官了?”

    绍七说:“他升个屁!你要是不这么说,梁绕音那小婊-子她能回来吗啊?这小娘们儿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表哥身上,你要是不给她点甜头她能放着她表哥去找那姓霍的?”

    小邓闻言立马跟着笑开来:“还是爷您聪明。小的这就去!”

    说完他也不闲累,跑着又出去了。

    绍七这才又躺回他的太妃椅上。他一边摸着身下的宝贝一边笑道:“小才儿啊小才儿,这回爷看你往哪跑!”

    梁晓才自然没跑。他不但没跑他还缓慢地,一下下有节奏做着手部张合动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手痒要收拾人呢,可惜这里没人跟他熟。

    霍严东已然出去了,自是去收拾那几个要去给梁绕音送信的,而梁晓才则压低身悄然接近,一掌击在了那个守在门口的仆人的后颈上。他把人拖到一边换上了对方的衣裳,低着头又进屋去了。他手里拿着梁大富走前给他留下的宝贝,闭着气在绍七近前一晃……

    绍七刚想睁眼看看怎么回事便昏睡过去。不多时,霍严东便回来,手里一边拖着一个被打晕的人。

    第14章

    厚道之人

    “你想怎么处理?”梁晓才见霍严东扔垃圾似的把拖了一路的人随手一丢,小声问他。

    “不如阉了?”霍严东皱眉说,“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阉了?”梁晓才愣了下,大约是没想到霍严东会这么说。他上下打量霍严东一通,“没想到你也挺坏啊。不过阉了那不是断人香火么,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

    “这绍七可不是正房所出。他娘原也是妾。后来有了他之后地位水涨船高,都快把正室气疯了。”这都是以前听梁大富说的,梁大富是为了让他明白跟着绍七没错,“你猜这绍家正室要是知道他在外面乱搞……”梁晓才嘴边带着一丝笑容,坏坏的。

    霍严东看着这笑容总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却见梁晓才开始扒绍七的衣服。

    梁晓才扒完之后,指着绍七告诉霍严东:“你帮我用被子把他卷起来。”

    霍严东问:“你想干什么?”

    梁晓才说:“当然是代绍家老爷好好管教管教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记得卷完让他仰面躺。”

    霍严东力气大,用被子卷人也没比卷个卷饼费劲到哪去。他三两下就把绍七变成了一个蚕蛹,按梁晓才的意思仰面放好。而这时梁晓才把地上的椅子举了起来。

    椅子还挺重,可以想见打人必定很疼。梁晓才见绍七被霍严东卷好,挥椅子就开始“砰砰砰”往上一顿打起来。

    他每一下都打得都很重,特别是对着中间断下手的时候极狠。因而才打了几下就听到被子里面传来闷哼声。除了闷哼声倒没有别的声音,一看就不是醒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梁晓才还是又给绍七闻了闻神仙醉,之后又给他翻了个面,翻完继续一顿抽。抽够了,他把椅子放回原地,顺便朝另两个躺在地上的扭了扭下巴告诉霍严东:“把那两个帮我搬到床上。”

    霍严东又是三下五除二,办了。梁晓才见状,边撕这两人的衣裳边对霍严东挥手:“你可以出去了,免得看了别扭。”

    霍严东见床上躺的一个个都跟褪了毛的猪似的,皱了皱眉头,便也没多留。反正他对梁晓才要干的事没什么兴趣。

    梁晓才琢磨着,绍七经常在这个别苑里玩儿花样,那多半这里应该有些供于玩乐的物件儿。于是他去翻了翻抽屉和柜子。果然,还没翻完全部他就找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出来。

    他把每一个都打开看了看,却很小心地没有去闻。这些东西有的是液体,有的是膏状。他把液体的给小邓跟另一个被霍严东拉进来的喝了,至于膏状的……他把绍七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然后隔着一块被撕下来的衣料抓住小邓的手,拿着这人的手指对着小罐挖了一坨脂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晓才才出来。

    霍严东问他:“完事了?”

    梁晓才说:“嗯。”

    让他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霍严东也没偷闲,居然去找了笔墨写了纸条过来。那纸条一展开,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瞅着就不像是用右手写的。而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能蒙出一二。有许多现代文字都是从古文字简化出来的,所以个别能看懂。

    霍严东这时又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隔着被子打人?那能打疼吗?”

    梁晓才说:“你猜?”

    霍严东还真猜不出来,因为他没这样试过,也没见有人这样做过。

    梁晓才见状说:“算了还是别猜了。咱们赶紧把纸条送完回去,免得家里两位娘着急。至于结果,等过了今晚便知道了。”

    霍严东便也不再问。两人看了一遍自己到过的地方,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把床上的三个给盖进同一床大被里,便从侧面翻墙离去。他们去了趟绍家老宅,把纸条塞进当家主母的房间,这才又悄然离开。

    一个干坏事,一个把风,简直完美。

    两人去藏东西的地方拿回碗和炉子,到家的时候大约快过了亥时。这个时间正是家家户户熟睡的时候,按说李顺莲跟关彩衣也该睡。但两人都没睡。不但没睡,她俩还坐在一个屋里聊着天。

    李顺莲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让霍严东跟梁晓才同房。她觉得虽然小两口分开的时间有些长,但毕竟是两口子么,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关彩衣也说不出什么,再加上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儿,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了,顺着李顺莲的话聊着。

    霍严东见状,开门见山地说:“娘,关姨娘,正好您二位还没睡,我有些事要说。我过不了两日便又得回营,我想带着你们一块儿走。”

    李顺莲一愣:“带着我们……一块儿走?”

    关彩衣也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梁晓才。梁晓才笑笑,做了个噤声手势。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霍严东商量好了,这几天就出发。

    霍严东这时又说:“对,一块儿走。不然我这一去或许十年八年,把你们留在这里我这心不安。”

    李顺莲犹豫了下:“可是去了之后可有住的地方?咱家的地可咋办?”

    霍严东说:“那有住的地方,儿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咱把这里能卖的卖了,卖不了的就搁着,也许往后还有回来的时候。”

    李顺莲一听说十年八年就知道她肯定是要跟着的。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十年八年呢?她可不想这一分开以后都见不到儿子。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她这心里还是有些慌。

    她最后说:“那、那你可跟小音可商量过了啊?”

    霍严东说:“商量过了。他也去。”

    李顺莲点点头,抓着儿子的手说:“那就好那就好,娘听你的。”

    霍严东说:“那娘,我今儿先和您一块儿睡吧?我给您讲讲咱要去的地方。”

    李顺莲笑说:“傻小子,路上讲也成,你可不能冷落了小音。那屋被子都给你们重新换好了。”

    原来盖的都是旧被,今天李顺莲在关彩衣的帮助下把小屋的被换成了新的。褥子还是旧的,但是被子是新的一直没盖过,还是当初给霍严东娶妻的时候准备的。

    于是霍严东跟梁晓才一前一后洗过脸搓过脚便上了同一张炕。只不过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一人拿了被子,一人拿了褥子,各盖各的,倒下之后话都没多说。主要是隔壁有人,好像说什么都不太方便。

    翌日醒来之后,梁晓才又把女装换上了,而霍严东也和前一日一样穿了一身黑色。这人穿黑的瞅着格外精神,梁晓才多看了两眼,随又一扬下巴,把人叫菜园子里说:“今儿个就去买东西?”

    霍严东说:“嗯。倒也不用太麻烦。主要是带些吃的跟水。回来的时候我再雇一辆马车,咱们先去平塘镇,再从那换车去虎头关。”

    梁晓才说:“那我收拾东西,你去买东西雇车?”

    霍严东点点头,随即感觉有人在瞅他们。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关彩衣在菜园子入口,欲进不进的。

    梁晓才说:“你去吧,我跟她说。”

    霍严东便走了,顺便告诉关彩衣梁晓才在等她。

    关彩衣进了菜园子,看着仍在穿女装的儿子,略犹豫一下说:“咱们真要一起去?”

    梁晓才说:“对,一起去。娘,咱们现在在这里没房子没地,虽说霍严东说了,咱俩要是留在这里这房子就送给咱们住。但是您想,我要是还留在这,并且住这房,我什么时候能恢复男儿身啊?这里左邻右舍的人都以为我是姑娘。另外您觉着往后梁绕音知道了,能让我好过吗?”

    关彩衣说:“那倒是。可是咱们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么呢?还有,要怎么跟屋里那位说我也跟着一起去?”

    梁晓才说:“我心里有数。您放心,肯定能让您吃饱穿暖,也不会让屋里那位多想的。”

    关彩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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