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尧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口：“所以你今晚可以好好休息，高兴吗？”姜林：“……”
姜林：“这福气给你，你高兴吗？”
第十三章
实弹考核
下午先考实弹射击。
考生需要先从一大堆零部件之中找到合适的组装手枪，然后射击一组30米固定靶和一组活动靶，共计二十发子弹，最终得分以时间、击中率加权计分。
姜林抽中的考题是常用的9毫米口径手枪，弹匣内可装17发子弹，也就是说中途她需要更换一次弹匣。
她在思考是在跑去活动靶场的时候装弹，还是等会直接找两个弹匣。
“你抽到什么考题？”江鹰从旁边贴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投下一大片阴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搞不好咱俩又在一组。”
姜林抿唇：“9毫米口径手枪。”
“好巧，我们俩抽到的是同一个题目。”江鹰毫不避讳地将考试题展示给姜林看，眼睛亮晶晶的，“我哥说黎明遍地都是超强的单兵，我本来还不信，但你还挺有意思。”
本来能和他体格子差不多的人就少，更何况姜林的实力也确实不错，江鹰内心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抓人去训练场对打。
“……你也挺有意思的。”
姜林一言难尽地点头，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江鹰身上的气场这么熟悉，原来和权雅一样是个自来熟，她对付康尧那样口不对心的毒舌还能完美防御，对自来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总让她想起在m417开店时笑脸迎人的姜女土。
“哈哈哈哈是吧！”江鹰一巴掌盖在姜林的肩膀上，随即哈哈大笑，“我们加个好友吧，有机会一起训练！”
姜林肩膀一麻：“……行。”
果不其然，姜林和江鹰被同时分到了第二组，同一组里，他们俩考题一样，要拿的零部件自然也是一样。
枪声一响，同组的十个人同时跟闪电似地冲了出去，直扑零件堆，在里面扒拉着属于自已考试题目的零部件。
姜林一眼就瞄到了不远处匹配的第二个弹匣，她刚朝弹匣伸出手，就在半空中和江鹰的手撞在了一起。
两人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抢！
姜林眼疾手快地将对方的手腕压低，眼看另一只手就要够到弹匣，却没想到江鹰一脚就把弹匣踢开，自已飞身扑了过去。
既然已经是明面上要抢，监考官也没有阻拦二人的争夺，姜林快速追上对方的步伐，在江鹰即将靠近弹匣的时候给对方一记扫堂腿，踢在了对方的小腿上。
江鹰应声而倒，姜林快速上前又被对方抓住脚踝，两人直接缠斗在一块，拳打脚踢砰砰作响。
“卧槽，他俩在干嘛？实弹射击就开始打啊？？有没有搞错？？”
围观的其余考生震惊地看着场地里正争夺弹匣的两个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越来越多的考生朝这边聚集，每个人灼热的视线将场地里面拳拳到肉的两个人看着。
监控室内，柯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又把进了嘴的茶叶吐回去：“江毅，你把你弟骗过来，不给人撑腰？”
“他？在家跟混世魔王似的，要我撑腰？”
阴影里，身穿联邦军队制服的男人正下意识摩挲转动着指间代表第二纵队的戒指，他的面孔细看之下与江鹰有七分相似，只不过江鹰是锋芒毕露的刀，江毅更像是深不见底的海。
“这届考生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看着画面之中江鹰抢到弹匣，江毅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柯立无奈摇头，看向画面。
江鹰抢到弹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姜林呲着个大牙转身就跑，很快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愣了一下，随即看见了姜林手中那个小袋，似乎有些眼熟。
等等。
江鹰立马摸向自已腰间。
“我草你大爷！”
比赛场地上爆发出一声怒气冲天的呐喊，江鹰憋红了脸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再和姜林大打一架，那小袋里是他刚刚数好的二十发子弹，现在被姜林抢了，他还得重新去数。
气得江鹰拿着那空弹匣，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时间还在流逝，比赛仍在继续，江鹰只能继续转头去零件堆里扒拉9mm子弹，一边翻找一边骂骂咧咧。
亏他还以为姜林和他一样是个实心眼子，没想到一肚子坏水！
跑在前面的姜林乐得不行，都动手抢东西了，抢弹匣和抢子弹没什么分别。
兵不厌诈。
她是第一个赶到固定靶的人，跑过来的路上已经装好了子弹，上膛、保险、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砰砰砰的声响过后，姜林还没读分就直奔活动靶场而去。
强者从来不回头看爆炸。
又是以很快的速度打完了活动靶，姜林跟做贼似地快速冲到结算台卸枪，手脚麻利像是个惯犯。
“考试都结束了你这么急干什么？”监考官对第一个来卸枪的考生格外有好感，她看着姜林那副东张西望的小偷样，抿嘴笑道，“怎么，惹到谁了？”
姜林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江鹰咬牙切齿的声音。
“姜林你别跑，你站住！”
这声音中气十足，姜林赶紧在确认单上签好自已的名字，撒腿就跑。
这种情况下，不跑是呆瓜。
直到第三门考试近身搏斗开始，江鹰才又在考场上抓到姜林，近身搏斗按照体重分组，两个人并不在一起考试。
“21号，江鹰，准备就位！”
听见监考官的声音，江鹰一把抓住姜林的胳膊，板着脸再三交代道：“你考完试就站在这里等我，不许走。”
“不走不走。”姜林肉眼可见地敷衍，“你快去考试吧，哎呀我真的不走！”
“你不许走啊！不许走！”
姜林叹气：“我真不走，我骗你是狗。”
听见这话，江鹰才一步三回头地朝自已的考场而去。
“17号，姜林，准备就位！”
第十四章
飞身十字固
姜林的对手是个比她矮半个头的男生，叫齐仁，皮肤黝黑，肌肉扎实，眼神犀利。
“没想到居然还能抽到女生，实在是我运气好。”齐仁眯着眼打量姜林，姜林虽然比他要高半个头，但同等体重就意味着对方比自已瘦，真要搏斗还不知道谁更有优势，“需要我先让你三招吗？”
姜林非常坦然地点头道：“行啊，你人还怪好的。”
原本只是想装逼但没想到对方真的敢答应的齐仁：“……”
“你看，你自已说让，我同意了你又不高兴。”姜林活动开手脚，朝齐仁伸出手，“请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姜林这样拆台，齐仁心中已经不满，当即便攥紧拳头朝姜林的面门而来。
姜林快速后撤两步躲开这拳，双手同时钳制住对方的手臂，趁机一脚踹向对方心口，齐仁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即撤拳防守，双臂交叠挡下了姜林这一脚。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一连过了十几招都没分出个胜负，姜林面色如常，反倒是齐仁越发急躁起来。
在其他人看来，二人实力水平相当才能打成这个局面，实际上姜林的气息、动作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她进攻中规中矩，防守密不透风，让齐仁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钝刀割肉，让人觉得浑身都不痛快。
“你和人对打一直都这样吗？”齐仁气喘吁吁地躲开姜林的进攻，惊觉对方再次和自已拉开了距离，已经十分不满，“能不能正儿八经地打一架，你不要再躲了！”
姜林没搭理他，依旧是刚刚那种绵软的打法。
齐仁气得不行：“你到底是不是个单兵？哪有单兵像你这样的？！”
“没有吗？”姜林表情无辜，“那你现在见到了。”
话音刚落，齐仁还没来得及多讲两句，就察觉到姜林的打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正面迎上齐仁打过来的拳头将其扣住，左腿猛地弹向对方腹部，右腿顺势飞快架上对方的脖颈，借身体重量将人猛地翻在了地上。
双腿跟铁棍似地钳制住齐仁，趁对方没有反抗能力的几秒钟，姜林已经翻身扣住对方的脖颈，拳头已经逼近对方的太阳穴。
相当漂亮的飞身十字固。
“17号，姜林，优。”
方才还有来有回地打了二十多个回合，没想到最后一决胜负只靠了一招，看着姜林伸出来的手，齐仁憋着一肚子的火彻底炸开，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就往考场外面走。
扮猪吃老虎，等着人掉以轻心之后反杀，哪有这样的？！
单兵不就是得拼尽全力去打吗？这样算什么？！
姜林不知道对方心中想什么，她下了对战台后揉了揉身上被踢的地方，思索着今晚得热敷一下，免得耽误明天越野。
光脑闪烁了两下，是权雅。
“姜林，你考完试了吗？康尧说他缺一点液体金属，我们等会吃完饭出去买呗。”
“行啊。”姜林一口答应下来，一边抬脚往食堂走，一边拆掉护腕和手套，“我这边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往食堂走。”
液体金属算是调整机甲的基础材料，姜林和权雅吃了饭就直奔学校附近的商场，非常利落地刷了康尧的卡。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姜林有些心烦意乱地揉揉自已的脑袋，嘟囔道：“我总觉得，我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
“什么事啊？”权雅把刚买的冰淇淋递给姜林，“考试期间能有什么事儿？是不是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什么的？”
姜林摇头：“我前两天才给我妈打电话……”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姜林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还不等权雅问是什么事，她就看见校门口有一座人快速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移动，对方那身高体型成功唤醒了她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吓得后退两步抓住了姜林的手。
“姜林，姜林，那个，那个……”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听见那一座人怒气冲冲地喊道：“姜林！”
姜林想拔腿跑来着，但想着权雅还在，她强行镇定地把人拦在自已身后，迎面看向江鹰：“找我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考完试在那里等我吗？”看见旁边还有不认识的人，江鹰深吸一口气，“你放我鸽子，给我道歉！”
给个台阶就下，姜·能屈能伸·林：“对不起。”
权雅从姜林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江鹰总觉得对方长得有些眼熟：“你是谁？你找姜林干什么？考生在考试期间不允许私下斗殴的。”
看着还没自已肩膀高的权雅，江鹰咧嘴一笑，跟逗小孩似的：“要你管？校门口安全，这家伙我就带走了。”
权雅还没反应过来，江鹰半推半拖地就挟持姜林往训练场那边走，姜林理亏在先，扯着嗓子冲权雅喊道：“权雅你先把东西给康尧送过去，我晚点给你发消息！”
“好！”
答应是这么答应的，权雅立马给康尧打了个视频。
康尧正在修整机甲的间隙短暂休息，接起权雅的视频还以为对方没找到自已要的东西，但一看对方的背景是校门，刚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
“权雅？怎么了？”
“刚刚，刚刚我和姜林进校门，有个一米九的单兵把她挟持走了！”权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说话也带着几分焦急，“很壮很凶，我怀疑是姜林这两天在考试的时候结下来的梁子，她为了保护我已经跟那个单兵走了！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听见这话，康尧下意识蹙眉：“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你腿都断了，你来有什么用啊？”权雅急，“你说他俩会不会打起来？我要不要报告老师？？”
“不要，考试期间斗殴两个人都得完。”说到这里，康尧冷笑，“再说，姜林那体格子，还有人能把她打死了？”
权雅：“……”
权雅：“早知道就不跟你视频了，说的话没一句是我爱听的。”
“行了，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康尧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正色道，“我马上过来。”
第十五章
和江鹰打架
姜林倒是没想到权雅和康尧视频的事，她被江鹰钳制住双手，半推半拽地逮到训练场。
确实是她放人家鸽子，理亏的时候不好先动手。
一路上，江鹰跟个碎嘴子似的，嘴叭叭地就没停下来过：“我听见他们说了，你今天考试对打的时候，用了飞身十字固是不是？可以啊，看不出你还会这个……”
姜林面无表情，她很擅长这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敷衍手段，直到她看见江鹰非常自然地掏出卡刷开了训练场擂台的门。
“你要干啥？”姜林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用双手死死地扣住门，表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考试期间，考生之间私下斗殴是会被处分的，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单兵之间切磋学习的事情，怎么能叫私下斗殴呢？”江鹰才不管这些，当即就去抠姜林的手，龇牙咧嘴地把人往对战场里面拖，“在对战场上打的不算，我打听过了……进来吧你。”
他们俩的块头本来就大，再加上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合，还没完全进入对战场，两人都已经吸引住了在场许多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是谁啊？是今年的单兵新生吗？怎么好像没见过？”
“单兵新生跑到训练场来也就算了，怎么两个人看上去像是要打起来？万一真打起来了，明天还得考试呢。”
“这俩新生，才考了一天已经出名了。长得高的那个叫江鹰，矮一点的那个叫姜林，今天分到一组考实弹射击的时候，两人直接在考场上大打出手。”
“真打呀，考试头天就打架，单兵不愧是单兵，一身的牛力气没地方使。”
“不过只有我好奇他们俩到底谁能赢吗？听说那个矮一点的，今天在考场上一个飞身十字固拿了个优，我还真挺想看他们俩打一架。”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姜林还是被对方拖到了对战场，江鹰眼疾手快地锁定了对战教学模式，这才松开了钳制住姜林的手。
锁定了对战模式之后，旁边放置着装备的置物柜也打开了相应的门。
说是装备，实际上是具有感应的护腕、护膝、马甲、头盔、眼镜，既可以保障对战场内双方的人身安全，也可以用作计算战场内两个人有效击打的分数。
看来这一架是非打不可。
今天不打，有可能明天考场上也要动手，那还不如今天打。
早打早放心。
姜林叹气，开始穿戴装备，江鹰先选了黑色，把红色留给了她。
“既然是学习切磋，不是打架斗殴，咱们今天就点到为止。”江鹰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对这一架充满了期待，“来吧，开始！”
话音刚落，江鹰就率先出击，砂锅大的拳头像旋风一样直逼姜林面门，姜林敏捷一闪，侧身避开了对方攻击，顺势一脚踢出，直击江鹰腹部。
江鹰收拳快速下挡，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复而再出一掌直击姜林的胸口。像是早就料想到对方会有这招，姜林顺势俯身躲过攻击，一记扫堂腿踢中对方小腿，率先得分。
这一脚让围观群众都有些激动起来，眼看着电子屏上姜林的名字后，数字滚动显示出“10”这个数字。
毕竟是在对战场内，两人还穿了一定的保护措施，姜林和江鹰谁也没收着，两人打得拳拳生风，动作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残影，分数你追我赶，把大半个训练场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俩是新生吗？今年的新生这么厉害，今年的三校联赛肯定很有看头。”
“新生不新生的先放一边，看他们俩这样子，怕不是结仇很久了。咱们哥几个站远一点，免得到时候血溅身上。”
“就这样才像新生呢，谁进来之前不是热血上头？等到时候让教官们操练个几次，什么刺头脾气都会没有的。”
无视围观人群，姜林和江鹰打得有来有回，不多时便都气喘吁吁，却都咬着牙不肯先停手认输。
江鹰甩了甩头上的汗水，眉眼压低看着姜林，像是在寻找猎物的破绽。
“你认输。”姜林喘了两口气，“这么打下去，明天越野肯定没力气。”
“那你怎么不认输？”江鹰又不是个傻子，他胡乱抹掉快要滴进眼睛的汗水，死死盯着姜林，“你要是怕明天没有力气，你先认输。”
一时之间，两头倔驴僵持不下。
场外，权雅推着康尧的轮椅匆匆赶到，她看着密不透风的人墙，急得不行：“这，这怎么进去啊？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康尧到了这个地方反倒是淡定了许多，他指了一下墙上挂着的转播屏，“单兵，哪有不打架的，要真有事儿会被候场机器人强制带走的。”
权雅皱眉：“但是明天还有考试！”
今天打得这么激烈，明天的越野考试可是负重六公里，万一体力跟不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