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岩松没踏出门口。顺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
把脑袋埋起来，心里拿不定主意。
曾梨看不下去，开口道：“陈队，如果案卷比较厚，我想你应该派个人去我家里说一声，最好带上证件，我妈还在家等我。”
陈岩松抬起头：“曾梨，案件很恶劣，我当警察以来也是第一次见，现场更是残忍，你真的确定要看吗？”
“参与进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可能未来一段时间，你吃饭，喝水，睡觉，脑子只要一有空，就是案发现场的那些东西。”
曾梨眼神坚定。
“我比你想象中坚强。”
“我可是以后要当总理的人，这点东西算什么，排除万难也要往上爬。”
俩人视线对上，曾梨丝毫不退步，陈岩松这一刻有了答案。
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抱了一部分案卷过来。
刚放下还来不及介绍，曾梨便先拿起翻阅。
陈岩松一直看着曾梨，只要她有不适，就立刻把东西收起来。
曾梨面色如常。
“只有这些吗？”
陈岩松也不敢离开。
“先看这些，看完我再去拿，有一部分在同事手里，现在没头绪，一部分人留在局里反复看案件找细节，一部分出去跑腿问话，看看受害者认识的人里有没有突破口。”
曾梨能理解曾南天为什么没有开口问过自己一句。
确实很恶劣。
这种案件，后世都少有。
第一个受害者，陈美芸，女性，22岁，A市人，就读西汉美术学院，成绩不错，老师同学之间口碑也很好，没有谈对象，也没有跟人发生过任何冲突。
凶手拿钓鱼的钩子把她眼睛扒开，眼珠子爆了出来。
十指连心，十个手指甲全部被拔，看图片的肌肉反应，是生前拔掉的。
脚指甲还在，不止没有拔掉脚指甲，还画上了大红色。
发现尸体的时候就一双脚最干净。
胸部很多针孔。
生前受过非人道，且侮辱性的折磨。
下体一根棍子插着。
曾梨翻了一下陈岩松搬过来的这些案卷：“法医鉴定报告呢？”
陈岩松没回复，曾南天敲了敲门，抱着一堆案卷进来。
其中就有法医报告。
“哥，回来啦，妈让我来送汤。”
曾南天放下东西，观察了一下曾梨的脸色和肢体反应。
“喝过了，我也给她打了电话，你继续看。”
陈岩松有些心虚，没有跟曾南天对视，但是曾梨知道，哥哥这是同意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妥协了。
应该关注心理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帮人，他们身上的压力…太大了。
这个年代他们压根没有系统培训过，全靠一个老师傅带新人，传授经验慢慢带出来，不止思想上落后，科技设备各方面都落后。
他们也不想。
曾梨魂穿回来第一次希望监控能快速普及，电脑价格能下来。
接触科技的门槛变低，让更多普通人接触到这个行业。
这样才能挖掘更多有天赋的人一起加入科技大家庭，壮大科技队伍。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让祖国快速发展起来。
第20章
都被折磨过第二个受害人，武红英，32岁，公交车售票员，已婚，丈夫是开长途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一岁。
她是被吓死的，吓死之前被虐待过，身上很多掐痕。
能到吓死这个地步，生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崩溃的…
第七个受害人，宋娟，27岁，已婚无子，没有工作。
起码三分之一的肉是生前一点点剁下来的。
气氛太安静，陈岩松想说点什么。
“受害人之间找不到相关的点，她们不认识，年纪不一样，职业不一样，生活没有交集，已婚的，未婚的，有孩子的，没孩子的，什么人都有，查起来太难。”
“没有一点逻辑。”
曾梨的视线放在第九个受害人的死法上。
“有逻辑，死者全都是被折磨死的，身体上和精神上，无一例外，都被折磨过。”
“他不可能跟这么多女性有仇，大范围杀人的特征也不符合。”
“还有点医学知识，每个死者最起码被关了两三天才被慢慢折磨死，也需要独立的空间，而且得是个安静的地方，死者逃不掉的地方。”
“如果你们法医报告里的死亡时间是对的，那他这是…上一个受害人快被折磨死的时候，下一位受害人已经被他抓进去了。”
“一个人控制两个女性？分开关？不太可能，他的目的就是把人折磨死，所以他一定会让刚来的，亲眼看着上一个死者是怎么死的。”
“受害人越害怕他越兴奋。”
“陈队，拿地图，受害人的家，分别抛尸地点，标记出来给我。”
曾梨在心理排除几个选择，首先第一，因为有心理疾病，而突然无差别杀人，这点不符合，这类都是杀一个是一个，可是这个凶手准备了很多东西去折磨死者。
没听到回话，曾梨抬眸，见多出来三个穿军装的人，还有警局局长萧渡
不是说明天才到吗？
曾梨看向陈岩松，怎么办？怎么解释？自己也不是警察，这些案卷自己是不能看的，真要追究起来，陈队和哥哥都有责任。
三个军人站了好一会了，本来是萧局带着他们三来找陈岩松，了解更多情况，有同事看到陈岩松抱着案卷进来这个屋，就出现了这一幕。
没人说话，都看着曾梨，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曾梨索性闭上眼睛，能说的时候多说点。
“第一个受害人死亡那天，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在发泄，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打开了他发泄方式的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独居，平时看起来是那种老好人，很好说话，甚至你会觉得他很善良，年龄23-33之间，家庭很普通，普通到打小被欺负，家里人都不敢出头，只会叫他忍，他经历过很多不公的事，心理扭曲。”
“我个人觉得，二十多岁的实习医生，符合凶手的身份。”
蒋靖江觉得有些不妥：“有点矛盾，没点钱，家里很难支撑他学医。”
曾梨睁开眼睛，看向开口说话的军人。
“如果是独生子，全家供着他，还是可以的。”
大家默认了曾梨留下。
陆陆续续搬来不少案卷。
第21章
几分钟的事萧渡说出去办事，让大家忙，自己跑去刑侦找波仔。
“有没有复杂的，破不了的案子，都一道给曾梨送过去，人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下回指不定就得花钱请了。”
波仔觉得他们已经够忙了，还放旧案子去添乱不合适。
“局长，曾梨是南天的妹妹，都住附近，随时都能请过来。”
萧渡拍了一下波仔。
“你懂什么，不久前被国防科大挖走了，我打电话给公安大学都迟了一步。”
“我出来的时候见她很自信自己的判断，没怎么看案子，估计在等陈岩松回来，趁这个机会你抱一点没破的案子进去试探下。”
陈岩松确实按照曾梨说的在排查，毕竟给出来的范围可以说是很小了。
波仔把案卷和标记好的地图送过来给曾梨。
曾梨推开案卷，打开地图。
最后得到的推算，居然是福安楼。
可是福安楼的环境不适合当犯罪现场。
波仔看到福安楼被圈出来。
“南天妹妹，是福安楼吗？”
曾梨刚抬头，曾南天快步进来。
“曾梨，真的有一个人完全符合你的推算，但是没有证据。”
波仔比曾梨更着急：“那个人住哪里？”
“我家附近，福安楼。”
想到家附近曾南天也是一身冷汗。
波仔打了一个响指：“你妹妹刚圈出来的地方就是福安楼。”
季琛还是觉得不太信，跟胡家瑞，蒋靖江对视了一下，走过去曾梨的位置，看了眼桌面上的地图。
确实在福安楼圈了一下。
曾南天顾不上惊讶：“陈队在盯着他，目前没有打草惊蛇，但是也没证据，他住的地方我们偷摸去过一次，没发现。”
“叫谢贵，25岁，实习医生，外科，为人比较木讷，确实是谁都可以欺负谁都可以使唤的性子。”
“第一个受害人死的前一天，他妈妈死了。”
“现在无父无母，孤儿，只有郊外一套房子，上下班通勤都要三个钟，没有车，存款还没查。”
“加班就会住在租的福安楼里，大部分时间回自己家。”
“目前就知道这些。”
曾梨看向军方的三个代表，想听他们的意见。
胡家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不擅长这些，我们武力值不错，等你们确定是他，我们可以帮忙抓过来。”
其实…季琛有经验，可这会再有经验，在这小姑娘面前，也不好意思说。
曾梨也顾不上其他。
“哥哥，假设…陈美芸卖淫，武红英长期虐待孩子，谢雅婷喜欢虐待动物，何思雨贪污，宋娟出轨，曹棠敏不孝，那她们的死法就对得上。”
“其他几个目前看不出来。”
“主要查一下陈美芸，再查查医院里工作的人，有没有碎嘴的，跟武红英是邻居，或者武红英的邻居有没有去他任职的医院看过病，何思雨是不是做医疗器材这一块的，一定会有关联，找到关键点顺藤摸瓜查下去会有证据的。”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没有完美的犯罪。”
曾南天想先把曾梨送回去。
在后面沉默已久的萧渡开口：“南天，你先去忙你的，曾梨我给你送回去，我开车送回去，几分钟的事。”
第22章
用完还回去“曾梨同学，已经确定国防科大了吗？不改了吗？不想跟你哥哥做同事吗？甚至可以当他的领导。”
曾梨装睡，不出声。
萧渡当然看得出来。
这拒绝人的方式真体面。
车子一停，曾梨松开安全带：“谢谢萧局，回去注意安全。”
萧渡还想说什么，曾梨已经走了。
看着曾梨进了家门口才回局里继续忙活。
曾梨不管这些案件，在考虑监控普及率的事，真的可以减少很多犯罪，约束人性的恶，以及方便自己后期入侵系统，当天眼用。
书意坐在沙发上，一直等着。
“可算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没法安心睡觉，下次不许这么晚了。”
“好的妈妈。”
说完就听到曾三虎的呼噜声从房里传出来。
“妈妈快去睡觉吧，我洗个澡。”
书意进去房里没一会，呼噜声也没了。
曾梨放轻动作洗漱睡觉。
有些日子没去垃圾站。
不知道再去一次，能不能拼拼凑凑弄两个电击棒出来防身。
这年代的犯罪率太高了。
不得不防。
案子没破之前曾梨依旧除了早上锻炼，不出家门。
三天后曾南天准时回家吃晚饭，给曾梨使了个眼色，曾梨知道，案子告一段落了。
“军方派来的那三个人想见你，我说你不久后要去国防科大念书，他们又说不见了，昨晚已经收拾东西带着人回去了。”
曾梨伸了个懒腰：“明天可以正常出门咯。”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优秀的？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曾梨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收回来，装傻道：“这就算优秀了？我还能更优秀。”
“怎么突然懂这么多刑侦方面的东西。”
“不懂，只是换位思考。”
曾南天无法理解：“站在变态凶手的角度去思考他为什么杀人？”
曾梨耸了耸肩膀，口气充满无奈。
“可是哥哥，你要抓住犯人，不就是要从犯人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吗？多数犯人本就是不正常，不然也不会极端犯罪，尤其这种连环杀手，更加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想不到一块去，就很难抓住他们。”
“每个人说的话，行为举止，一些小动作，微表情，都透露着许多信息，还有成长环境，家庭教育方式，都要学习。”
“破案离不开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