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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许枝鹤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她俩指什么,当场吐槽,“你俩过完年不打算去看个脑科吗?”

    正好此时此刻,江珩拿了两只鞋套过来,一本正经的问:“谁要去看病?”

    两人动作划一的摆手,许枝鹤却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俩,脑子有病。”

    江珩笑了,把鞋套放在两人面前:“虽然有地暖,不介意的话还是穿着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谢谢”。

    “茶几里有零食,想吃什么都可以拿。”怕她们不好意思,江珩又说了句,“基本都是枝枝买的。”

    -

    等江珩回了厨房。

    两人拉开茶几的抽屉,果然看见大包小包的肉脯和坚果零食。

    薛景景没吃早饭,伸手拿了包猪肉铺:“我怎么觉得江少爷才像这个家的主人?”

    许枝鹤嗔她一眼,把猪肉铺扯回,顺带扔回茶几里:“我的。”

    薛景景:“刚才江少爷不是说随便吃。”

    “你不是要减肥吗?吃你的草去。”许枝鹤悠悠道。

    “……”薛景景觉得她小气,但是对这包肉脯兴趣也不是特别大。

    第217章

    哪位是家属

    大过年的也不可能光吃饺子,两人来的路上就叫了海底捞的外卖。

    坐下没一会儿,外卖就送来了。

    三个姑娘手忙脚乱的在餐厅里给各种菜装盘,许枝鹤来来回回进了几次厨房,又拿筷子小碗,又是弄调料的。最后从冰箱拿了几罐冰啤酒。

    看到啤酒薛景景就忍不住诉苦:“唉,那天半夜回去被我爸又骂了一顿,第二天我亲自打车去山上把车开回来的。”

    江珩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便说:“那今天喝点饮料吧。”说完,又让许枝鹤进屋去找了十个硬币,包到饺子馅儿里,说是有这么个习俗,谁吃着了谁就心想事成。

    薛景景和裴然听说了以后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火锅还没吃一半,就催许枝鹤去下饺子。

    江珩把她按在座位上:“你陪朋友说话吧,我去。”

    女孩子胃口小,也吃不了几个饺子,一人碗里就装了五六只。

    薛景景和裴然都吃到了一块钱,高兴的手舞足蹈,直说一会儿回家路上要去买彩票。

    许枝鹤咬开第一个饺子,就被硬币硌到了,她愣了一下,慢慢的把硬币从嘴里吐出来,放在桌上用纸巾擦干净,然后冲江珩笑笑,好像在说:我运气还行。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她碗里的五个饺子里全都有钱!

    “啊……”许枝鹤第五次咬到钱的时候看了一眼江珩。

    裴然和薛景景也皱起眉毛,觉得事情不对。

    “江少爷,你这饺子下的有水平啊。”

    “唉,吃个饺子还要搞黑箱操作,这年头,单身狗没人权啊。”

    许枝鹤攥着手里的五枚硬币,不动声色的塞到了自己口袋里。被眼尖的薛景景一下瞅着了:“别藏了,江少爷没把十个都搁你碗里,算不算我们沾你光了啊。”

    裴然也说:“就是啊,好歹给你自己也匀两个。”

    江珩那只碗里,饺子都吃光了,也没吃出一枚硬币。

    他笑了笑,没说话。

    许枝鹤抢着道:“我五倍的运气,分一点给他就够了。”

    吃过午饭,许枝鹤习惯性的往客厅的方向走,注意到江珩开始收拾,她的脚步又停住,走了回去帮着一块儿收拾。

    江珩看她,笑道:“你去和她们玩吧,我来收拾就行了。”

    “没事,”许枝鹤弯唇,“也不差这点时间。”

    刚擦完嘴的两个姑娘听到这些,也挽起袖子凑了过来:“饺子都是江少爷包的,吃完饭收拾这些活,就交给我们吧。”

    许枝鹤不信的看着她们两人:“你们在家洗过碗?”

    裴然:“……”

    薛景景:“不是有洗碗机吗?”

    许枝鹤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洗碗机只要丢进去就了事了?”

    薛景景:“难道不是吗?”

    过了半分钟。

    江珩已经把碗都放到水槽里泡上了洗洁精:“你们帮忙把菜收一收就行。”

    裴然和薛景景异口同声:“好。”

    下午他们在客厅又玩了会儿桌游,到晚饭时间,裴然家里打电话催她回去,顺带着把薛景景也捎走了。

    许枝鹤去冰箱里数剩的饺子,打算晚上就水饺应付了,刚把水烧开,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一眼,又是许公馆打来的。

    许枝鹤有点不太想接。

    磨磨蹭蹭的,按了外放键,电话里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许先生住院了。”

    “……”许枝鹤盯着手机怔了有几秒钟。

    那边又连着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他、什么病?”

    问这话的时候,她右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一下。

    “……脑溢血。”

    “……”

    许枝鹤的心脏又狠狠的坠了一下。

    脑溢血……好像是一种很严重的突发症。

    电话里,管家又说了很多,许枝鹤断断续续的,只听见那边好像说许闻舟今天早晨起来就不太舒服,一直说头疼,所以又躺回床上,中午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晚上他下楼的时候,一个没踩稳,从楼上滚了下来,打120急救送到医院,结果查出来是脑溢血……

    许枝鹤问了在哪家医院后,就挂断了电话,攥着手机匆匆忙忙就去拿车钥匙。

    在玄关处被江珩拦了下来。

    他胳膊上挂着她的大衣外套,塞到她怀里,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问:“去医院看你爸?”

    许枝鹤怔怔的点了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居家服。

    她电话开的免提,刚开始江珩不在,后来进屋就听见了,所以事情来龙去脉他也猜的差不多了。

    “别怕,我以前留学的时候认识一个脑外科的留学生,在这方面挺权威的,我帮你打电话问问。”江珩一边安慰,一边用指腹擦掉她眼底的湿润。

    看到他手指上沾的水痕,许枝鹤才发现,自己居然掉眼泪了。

    真是奇怪。

    许闻舟病重,她居然会哭?

    她还以为许家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牵动她的神经了呢。

    或许,她只是觉得意外吧。

    许枝鹤回过神来,又回复了冷静,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面无表情道:“我没事。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江珩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

    许枝鹤本来打算一个人去医院,江珩坚持跟她一起:“你这样子开车不安全,我送你。”

    许枝鹤对着电梯里的镜墙拨了拨头发,反问:“我什么样子?”

    江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魂不守舍的样子。”

    许枝鹤发出“噗”的一声嗤笑,忽然问:“中午那会儿吃饺子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吃到硬币的心想事成?”

    “……”江珩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他是你父亲,你会关心他是人之常情。尽管他薄待你,但骨肉血缘是分割不了的。”

    许枝鹤干笑了两声,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高兴还是难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她一时都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一上车,江珩就挂上了蓝牙耳机,一边给自己在M国的朋友打电话,一边开车。

    许枝鹤就坐在他身边,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脑溢血要做开颅手术,这种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尤其年龄越大风险越大。手术的最佳时机是24小时以内,南城在国内也算一流大城市,医疗水平不成问题,如果他们不放心,可以把拍的片子和急诊医院的联系方式发过去,江珩在M国的朋友也会找研究所的同事一起研究,讨论一个最佳的手术方案。

    医生在说最后这一段的时候,江珩特地把蓝牙耳机递过去,许枝鹤听的一清二楚。

    手术存在风险,一旦出现意外,轻则植物人,重则当场去世。

    以许闻舟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手术的成功率应该在50%以上。

    不做,就是等死。

    做,则是对半的成功率。

    当然,手术最后能不能做成,还得看江澜的态度。

    许家那么有钱,相信在江珩联系朋友的时候,许家也已经找过了国内最一流的脑外科医生。

    -

    江珩把车停在南城最大的一所医院。

    江澜,许琳,燕回,以及许氏的几位高层,还有许闻舟的亲信秘书黎涛,都站在病房走廊上。

    和许枝鹤在电话里听到的差不多,这边专家会诊的结果也是建议立刻做手术,但手术成功率只有五成。

    看走廊上站着的这些人架势,恨不得回公司开个股东大会,投票决定手术做不做。

    根本没人注意到许枝鹤来了,除了秘书黎涛远远的冲她点了下头。

    主刀医生站在手术室外,尴尬的拿着手术确认书:“哪位是家属?来签一下字……”

    江澜没有反应,红着眼盯着灰白的墙壁。

    许琳在旁边搀扶着她,一直默默的递着纸巾。

    燕回反问:“岳父一直都有定期做体检吧,在哪家医院做的?脑溢血这么大病,居然一直没查出来?”

    他话一说出来,江澜目光立刻冷冷扫向黎涛。

    黎涛下意识的低头躲避目光。

    许董几次体检都是他陪着去的,如果有病没查出来,或者查出来刻意瞒着股东,那一定是经黎涛的手。

    主刀医生站在中间,一脸无奈:“那个……你们公司的事,待会在商量,现在,谁能出来签个字?耽误了手术时机……”

    医生话音未落,就被江澜尖利的嗓音打断了:“谁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个签字的不就成了罪魁祸首?到时候要我怎么跟各大股东交代?”

    医生无语,那不做手术就等死吗?

    到场的几位公司老人都低着头,躲避视线,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

    许闻舟这病的突然,谁知道有没有立遗嘱,只要没遗嘱,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还能争取。

    燕回刚准备上前说两句,谁知有人先他一步。

    许枝鹤“嗖”的从医生手里接过手术确认书,拔掉笔帽,刷刷两下签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还给医生:“这样可以了吧?”

    医生:“你是……”

    许枝鹤眼神冷淡,仿佛事不关己:“我是他女儿。”

    “噢……那可以。”医生说完,还不确定的又看了她几眼,这才回头吩咐护士,“去准备手术。”

    她这一举动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谁都知道许枝鹤只是个私生女,在许家并不受待见,居然敢代签手术同意书!

    江澜也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许闻舟被推进手术室,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死死拉住许闻舟的病床:“闻舟啊,你千万不能有事,万一你撑不过去,我和许琳娘俩怎么办?”

    她回头指着许枝鹤,目光里充满了阴毒的仇恨:“这个丫头,就盼着你有事,恨不得你死在手术上。这么多年过年没回来吃过一次年夜饭,养头狼崽子都没她狠心。”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台词堪比八点档狗血剧,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燕回看不过去,扶着下巴咳了两声,叫许琳一块过去拉开江澜。

    这手术早晚要做的,除非他们真想许闻舟死。

    现在有个人出来背锅,把这手术确认书给签了,不是皆大欢喜么,再演就过了。

    江澜被驾着胳膊拖了回来,刚一站稳,冲上来就要甩许枝鹤耳光。

    连站在许枝鹤身后的江珩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只看见许枝鹤侧了侧身,并没有响起清脆的耳光声,但她颧骨还是被江澜尖细的指甲刮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许枝鹤皱着眉毛“嘶”了一声,被江珩一把拉到身后护了起来,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看那架势,难道要打长辈?

    江澜也有些慌了,她赶紧把许琳和燕回都拉过来:“反了反了,这小狼崽子还带着外人欺负我老太婆……”

    “……”许枝鹤在身后轻轻拽了下江珩的外套。

    江珩立刻转头看向她,眼底尽是阴霾。

    许枝鹤叹了口气:“走吧,回家。”

    江珩看着她没动弹。

    许枝鹤无奈:“你要继续陪她演这出蹩脚戏吗?”

    江澜这些举动都是做给在场的股东看的,许闻舟不在,许氏高层必然生乱,卖惨示弱虽然没用,但会让这些伪君子心虚,至少没这么快动手。

    江珩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一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见不得她受伤。

    半晌,江珩收回手,心疼的碰了碰她脸上的伤口。

    许枝鹤看了眼他指腹沾到的血珠:“你不碰我都没感觉到。”

    他又抬手,揉了揉许枝鹤的头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不等你爸爸手术结果出来?”

    怀里的人儿似乎僵了一瞬,然后冷冷道:“无所谓。”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走廊。

    许枝鹤要坐电梯直接拿车,江珩坚持带她到门诊去处理下伤口。

    许枝鹤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去了。

    好在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伤口,消毒后涂点药膏就行了。许枝鹤倒是更关心会不会留疤。

    医生再三保证不沾水不感染就不会,两人这才放心离开。

    缴费的时候,江珩去自助贩卖机那买了两瓶水,把其中一瓶热饮递给了许枝鹤。

    许枝鹤看他一眼,抢过他手里那瓶冰凉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喝完,她抹了抹嘴角水渍,干脆道:“降降火。”

    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

    尤其是欺负了她这么多年的江澜。

    江珩张开手,一把将她按到怀里,半强制性的抱着她:“……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啊?”许枝鹤把头抵在他胸口,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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