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39章

    隋越抬起头看着曹襄鼓的如同青蛙一样的眼睛,无可奈何地道:“必然如此啊。”

    霍去病丢掉酒杯怒道:“怎么听你们两的话,我觉得我的长乐冠军侯屁都不是啊?陛下见了我,也就哼哼了两声,就说了一句还好没给他丢人,然后就让我脱掉衣裳,给满朝文武讲每一道伤口的来历。隋越你当时就在场,我说的没错吧?”

    隋越重重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云琅瞅着霍去病道:“我听说的跟你说的可不一样,据说陛下看着你满目疮痍的身体潸然泪下,抚摸着你的伤口,一道伤口赏赐你一杯酒,结果把你灌醉了。”

    隋越的脸皮抽搐两下,猛地丢下猪肘子暴怒道:“陛下是什么人你们不会知道,这时候胡乱说什么,有胆子当着陛下的面去胡吹,打不死你们!你,霍去病,封爵的时候跪的规规矩矩,屁话都没说一句,脱衣服的时候还被宫女撩拨得起反应,丢人丢到皇宫里了。还有你,云琅,你封爵的时候,满嘴的马屁话说个不停,我这个做奴婢的都听得汗颜,你却说的大义凛然,哪来的君臣相得?”

    云琅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看着霍去病道:“看来我们兄弟还做不到淡然处之啊……”

    霍去病冲着隋越骂道:“你好好的管管宫里的那些女人成不?见到男人就跟狗见到肉一般,那是在大殿上啊,耶耶的家伙用得着她们摆方向吗?左边就挺好,非要弄到右边!”

    云琅,曹襄,赵破奴,李敢,谢宁听霍去病说完,就觉得活不成了,一个个狂笑着倒在地板上,几欲气绝,霍去病也觉得此事非常可笑,也跟着大笑起来。

    跟一个宦官说下三路的事情就很伤人了,隋越怒吼一声就离开了酒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没法子跟这些少年人相处。

    别人家获封侯爵之后,回到家里一样会大庆,只是永远会把陛下摆在最前面,话里话外都是感激陛下的意思。

    这两个小王八蛋倒好,把封侯当成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拿出来跟别人显摆,吹牛。

    真弄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两个侯爵赏赐给了这样的两个混账。

    隋越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小楼,还是云氏的女主人比较知礼,恭敬地把他迎去了另外一座小楼,专门给他重新置办了酒宴,派来家里的谒者伺候饮酒。

    在那个叫做平遮的谒者妙语连珠的敬了两杯酒后,隋越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离开,那几个混账明显是在驱赶他离开……

    “农学的左右少监啊,陛下给的官职真是太有心机了,从今往后,司农寺就是我们兄弟两说了算。

    这不算好事,我们本来只想给阿襄要一个小小的官职,我躲在后面帮阿襄,这样一来,我们兄弟都能做到进退自如。

    可惜被陛下看穿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司农寺一分为三,好处最大的钱归了桑弘羊,权力最大可以调动民夫,军队的水利被陛下交给了儿宽。

    给我们就留下一个只能下要看老天爷脸面,并且要下死力气干活的农桑!

    也就是说,陛下从今天起,就要把我们兄弟当驴子使唤了。

    干的好,是理所当然,两个侯爵如果还干不好农桑这点事,就会被人说成废物点心。

    干不好?一般的板子,打到我们哥俩的屁股上,也会变成铁板子!

    知道不,白菜的好处我们沾不上,一半的好处给了长门宫,一半的好处就当给我封侯了。

    我们兄弟又成了穷光蛋,要从头开始。”

    隋越走了,兄弟几个终于可以随便说话了。

    霍去病道:“明年开春我又要离开长安,李敢,破奴,谢宁还是要跟着我出征,这一次我们戌守的地方又变了,陛下要求我们饮马祖厉河,明显是要开始河西之役了。这一次,应该是一场硬仗,祖厉河在前秦时期乃是义渠王的属地,自从秦太后弄死了义渠王之后,那里的异族人就对我族深恨之。想要快速平安的穿过他们的领地而不作战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在与浑邪王,日逐王交战之前,先要与义渠人作战。义渠人虽然也是匈奴的一部分,却与匈奴有很大的不同,在生活习性上更加接近我们。可惜,这些人却选择痛恨我们,所以,我开春之后的主要作战目标就是他们,肃清义渠人,打开河西的大门。”

    曹襄挥挥手道:“装孙子的开始装孙子,扬名天下的开始扬名天下,等去病他们打不动的时候,就该我们接手了。”

    云琅看了曹襄一眼道:“我们不打仗。”

    曹襄笑道:“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匈奴如今的局面一点都不好,被大汉击溃就在这几年当中。我是说等天下无战事了,就该去病他们装孙子了,轮到我们兄弟走在前面。无论如何,两只脚走路要稳当的多。”

    霍去病淡淡的道:“如果没有匈奴可杀了,我要官职做什么,到时候还不如去当猎人,在山中追逐野兽,也比留在家中垂头丧气要好。”

    曹襄皱眉道:“你老婆又怀孕了吧?”

    霍去病摇头道:“胡扯,没有。”

    曹襄笑道:“迟早会的。”

    霍去病的眉头皱的很紧,叹口气道:“就没有一个快活的活法吗?”

    曹襄笑道:“那就在杀死最后一个匈奴之后从马上掉下来摔死!”

    “慎言!”

    云琅被曹襄的一句话说的心里发毛,连忙制止了那张臭嘴。

    霍去病摩挲着下巴道:“你别说,阿襄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如果能死在那一刻,我无怨也无悔。”

    云琅冷着脸道:“好啊,都去死,等我一个人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你们不要在地下羡慕就成了。”

    曹襄谄媚的往云琅身边靠靠,指着霍去病道:“更正一下,是我们兄弟两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他们几个傻蛋在地下羡慕。”

    李敢摊开手道:“我准备活到九十。”

    第三十九章

    冬日里的闲事

    梁翁准备活到一百岁再死!

    为此,他狠狠的把两个破碎了的鸡蛋一扬脖子就吞下去了,丢掉蛋壳之后对装鸡蛋的仆役们吼道:“谁要是再敢把鸡蛋打破,老夫就要扣工钱了。”

    听说要扣工钱,仆役们往木头箱子里装鸡蛋的时候就更加小心了。

    可能是很早以前形成的执念,梁翁数鸡蛋的时候历来是精确到个位数的。

    这样做自然很麻烦,云氏一天出产的鸡蛋成千上万,一个个的数清楚了也就把一天的时间混过去了。

    梁翁明知道这样做不合适,他偏偏要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就显得他毫无用处。

    云琅抱着茶壶坐在二楼看见了这一幕,就问旁边的宋乔:“梁翁这是干什么?云家的大管事怎么整天就知道数鸡蛋。”

    正在给未来的儿子缝制虎头帽的宋乔抬头看了一眼排场很大的梁翁笑道:“不数鸡蛋你让他干什么?以前还能管管家里的事情,可是现在,外边的事情是平遮在管,家里的事情是红袖在管,他到哪里,哪里就一团糟,现在大家都不敢让他管事了,只有鸡蛋的生意交给他放心,一个都不会差。”

    “这也太侮辱人了,老梁以前好歹也是一个工头,干嘛不去管理铁匠作坊?”

    “人家聪明着呢,鸡蛋生意可比铁匠作坊生意大,管起来还简单,再说了,现在的铁匠作坊有跟没有有什么差别。桑弘羊下了严令,各家的铁匠作坊已经纳入官府视线管理了,每一家每年只供给五百斤铁锭,也不知道这点铁锭够干什么的,修补一下家里的农具就没了。夫君你也去问问啊,我们家现在是侯爵,又添了六千亩的地,用铁器的地方多,五百斤不够,曹襄家一年可有五千斤铁锭的供应呢。”

    云琅皱眉道:“这用不着问吧,自己家随便收购一点铁锭不让官府知道不就成了?”

    宋乔挠挠肚皮怒道:“原本该是这样的,可是,那个天杀的桑弘羊就留在富贵县不走,已经停在那里半年多了。”

    “干嘛?监视咱家?”

    “不是的,是在监视阿娇,阿娇去年从幽州弄来了二十万斤上好的精铁,准备修建富贵城呢,结果,桑弘羊不知道发什么疯,跟阿娇死磕,非要阿娇把这二十万斤精铁上缴大司农,然后再由大司农分派。为这事,桑弘羊还专门打上长门宫去了,被阿娇派人给丢了出来,然后这个老倌就住在富贵县不走了,专门盯着阿娇,只要有精铁从长门宫运出来,老倌就带人去没收。害得老倌带来的衙役天天被长门宫卫殴打,已经快要天怒人怨了。”

    云琅点点头道:“老倌这些年好不容易把大汉的冶铁大户给收拾干净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阿娇,这如何能忍呢,如果不能遏制阿娇,他以后也没脸去收拾别的冶铁大户。”

    宋乔看看云琅的脸色,忽然笑道:“听说华阳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守着一个硕大的冶铁作坊,快要饿死了。”

    “华阳夫人?谁啊?”

    宋乔像看一坨狗屎一样的看着云琅道:“你的老相好,五华夫人!”

    “她不缺钱!”云琅断然摇头。

    宋乔遗憾的看看自己的肚皮道:“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安排的,大女那么好的孩子就投进了华阳夫人的肚皮,妾身想要一个孩子偏偏没有动静。”

    云琅皱眉道:“怎么想的,你好像很希望我去找卓姬再生一个孩子?”

    宋乔低头道:“妾身生不了孩子……”

    “胡说八道,这几年我们离多聚少,你要是突然怀上孩子了,我才会问个究竟。我现在回来了,孩子总会有的,到时候会有很多。”

    云琅的话似乎给了宋乔一些底气,抬起头道:“也是,妾身很担心,只有苏稚那个没良心的,一天到晚杵在药铺里,连这个家都不愿意回来。夫君已经封侯了,妾身却无所出,偌大的家业将来交给谁呢?您不知道,妾身现在见了霍氏,曹氏,李氏头都抬不起来。”

    “傻子才会闷头生孩子,我家要嘛不生,要嘛生出来的孩子一个就要顶别人家十个。”

    宋乔瞅着正在楼下跟老虎玩耍的一身尘土的云音,还傻乎乎的咯咯笑,不知道夫君这话到底对不对,满心的怀疑。

    司马迁的屋子很乱,到处都是堆放的乱七八糟的竹简,不是云氏不给他派仆役,而是司马迁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他的屋子,哪怕屋子再乱也不允许云家的仆役们进去收拾。

    因此,他整日里坐在那个猪窝里悠然自得,快活的如同神仙。

    以前的时候对司马迁来说只要有书可以看,那就是无上的幸福,现在有了一点变化,他依旧喜欢书,但是,更喜欢写书。

    今天司马迁终于完成了《受降城通考》一书,坐在数百斤重的竹简堆里,左摸摸,又看看,胸中的自豪之气几乎要从胸腔里溢出来了。

    “喝点酒?”云琅站在司马迁的窗前笑道。

    “喝点酒!”司马迁重重的回答。

    云琅瞅着司马迁衣袖,胸前点点滴滴的墨汁印痕笑道:“换身衣衫吧,我们去长门宫。”

    “要把我被急躁的牧羊犬撵着一路向南,兰英,兰乔的战马也快速的向南走。

    这又让狗子觉得很幸福,他很想把小狗子抱给脾气不好的家主看看……

    云琅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何愁有永远的退出了权力中心,那么,狗子必定是被抛弃的命运。

    两年时间,没有关于狗子的任何消息,如果说以前狗子还能依靠他与刘陵的一点微薄的情分活下来,那么,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不论是卫青,还是这次被皇帝重用的李广都没有打算轻易地结束这场战争。

    皇帝在国内横征暴敛,为了凑齐他们所需的钱粮,牲畜,甲胄,已经做到了极致。

    如果此战不能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卷,不论是卫青还是李广都只有自杀以谢天下这一条路了。

    疯狂的皇帝,疯狂的将军,武装到牙齿的军人,云琅相信这一战对大汉与匈奴两国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大汉大胜,匈奴必然远遁漠北,大汉国内十年之内就可以不动刀兵。

    如果匈奴大胜,那么,从战败的那一刻起,每一个汉人就要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再这样严苛的环境下,匈奴人清除身边的汉人,就成了必然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刘陵不可能为了一个汉人,就放弃自己在匈奴人中间刚刚建立的威信。

    杀死狗子对刘陵来说没有多少心理障碍。

    平遮从外面进走进来,点燃了蜡烛,于是坐在黑暗中的云琅一下子就暴露在光明中。

    “给李广军中的信件发出了吗?”

    平遮施礼道:“已经发出!”

    “给大将军的信递交给长公主府了吗?”

    “已经递交了。”

    “那就再递交一份,将救援许良的赏金从百金,提高到五百金!”

    平遮犹豫一下还是拱手道:“一个弃子,家主不该这样做,无论如何许良都是绣衣使者,如果这样正大光明的救援,对云氏极为不利。”

    云琅瞅着平遮道:“如果换成你呢?”

    平遮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每一个家臣都有价格,如果家主救助平遮的代价超过了价值,而平遮在这个时候又会给云氏带来灾难,家主就不用理睬平遮的生死了。平遮死而无怨,这就是平遮身为家臣的自觉,不能给家里带来利益的家臣,不要也罢!”

    “这就是你父亲交给你的处世之道?”

    平遮沉声道:“做大事者不拘小……”

    平遮话音未落,脑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重击,眼前金星乱冒的时候,有感觉到有无数只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过了很长时间倒在地上的平遮不解的看着家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云琅从地上捡起竹简,放在桌子上道:“今天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云家的人论不起斤两。别拿你父亲那套狗屁的阴阳论来跟我说大道理。现在去办事,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办,狗子哪怕真的变成了一只狗,也要把他带回来。事情能做的隐秘最好,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遮掩了。”

    第三十五章

    回家(三)

    云琅最近以来脾气非常的暴躁,于是,老虎大王的脾气也变得很暴躁。

    一人一虎站在平台上气咻咻的瞅着云氏的仆役如同蚂蚁一般的干活。

    家主的脾气不好,仆役们这时候没活都要找活干,每一个都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的。

    郭解来云氏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问过脸上还有伤痕的平遮之后,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两年,是郭解顺风顺水的两年,两年时间从一个县尉混到光禄卿属下的郎骑中将,算的上是平步青云,一千石的职位在长安可能算不得什么,在富贵县已经算是庞然大物了。

    谁都知晓郭解的官职是怎么来的,西边的好多蛮族如今都消失了,就连给皇帝一直上供的好些部族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因为军队的无限度扩张,催生了奴隶贸易的繁荣。

    如今,大一些的家族拥有数百上千个奴隶算是平常事,有些田产多的人家,奴隶上万都不稀奇。

    只有上林苑里的几个大户家中没有奴隶,其中就包括郭解家。

    富贵县县令应雪林也不允许上林苑蓄奴,就这一点,还有好多人家反对,不管他们走了谁的门路,最后得到的回答都是——上林苑不许蓄奴。

    有了奴隶,汉人就显得金贵些,虽然他们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看到满街的奴隶却能痛快的吐一口唾沫,在精神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同时,也因为奴隶的存在,关中男子大量的参军,并没有影响关中的粮食生产。

    关中依旧相对的平稳,并没有史书上描绘的那些惨事发生。

    刘彻现在并不缺少粮食,唯一欠缺的就是银钱。

    买卖奴隶需要真金白银的,而将士出征都会有一笔不菲的赏赐,将士们会拿着这笔赏赐来购买奴隶,用奴隶来顶替自己继续为家里劳作。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郭解的重要性彻底的被体现出来了。

    郭解来了,云琅自然要待客,老虎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郭解依旧在发怒。

    云琅拍拍老虎的脖子,老虎已经竖起来的毛发就平顺下来了,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吧唧一声瘫在那里张着嘴喘气。

    “西边已经没有什么奴隶可以捉了,藩巴野人居住于高山之上野性难驯不好捉,即便是捉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呲着牙冲你咆哮,干不了活。所以,捕奴团已经跟随大将军的兵马进入了匈奴人的地盘,说起来,好用的奴隶只有羌人跟匈奴人。这一次进入草原的捕奴团人数众多,而且他们的足迹也要比军队走得远,如果君侯想要找什么人,某家以为让捕奴团的人来寻找,显得更加稳妥一些。”

    云琅怒道:“曹襄那个王八蛋又把家将借给你了?”

    郭解呵呵笑道:“君侯莫怒,豪门家将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如今虽然不在军中,却是比军中将士们更加勇猛的存在。眼看身手不如他们的人大把大把的捞钱,他们却只能吃那点可怜的俸禄,是个人就不会服气。都是自家的好兄弟,给他们门路赚点钱也是人之常情。”

    云琅叹口气道:“你们就胡作非为吧,迟早会在这件事上栽一个大跟头。”

    郭解呵呵笑道:“就目前来看,奴隶对大汉只有好处,坏处还没有显现,等苗头出来了,一夜之间杀光奴隶也非难事。”

    云琅仰天长叹一声,说到底,奴隶出现的根源还要算在他的头上,很明显,这个孽造大了。

    事已至此,懊悔也无济于事,云琅提起笔寥寥几笔,许良的面容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一张绢帛上。

    “找到他!”

    云琅把狗子的画像交给了郭解。

    “名字呢?”

    “狗子!”

    郭解没有问狗子的大名,也没有问狗子到底是什么人,云琅没有说,他自然就不会问。

    “回去之后,我就会找画师将图形描绘数百份,让捕奴团中的所有人都看清楚,只要见到这个人,就不会遗漏掉。”

    云琅长叹一声道:“把他活着带回来。”

    郭解思量了一下低声道:“如果狗子的行踪不定,君侯为何不去问问某家外祖母!”

    云琅愣了一下,问道:“外祖母?”

    郭解笑道:“家外祖母便是大名鼎鼎的雌亭侯。”

    “许莫负?她还活着?”

    郭解笑道:“若是旁人问起,某家自然说雌亭侯早就羽化登仙了。君侯问起,雌亭侯自然依旧活在人间。”

    云琅闭目沉思片刻,许莫负出生不久,因为百日能言就被地方官员作为祥瑞上报给了始皇帝,始皇帝赏赐了许氏黄金百镒,命许氏好生将许莫负养大。

    如此算来,这位被太祖高皇帝封为雌亭侯的女子,该是百岁之龄的老人了。

    如果是别的相师,云琅自然一笑而过,许莫负之名却不敢大意,至少,这个相师准确的预言了周亚夫腾贵,与周亚夫注定饿死的结局,此时知晓者众,似乎有些门道。

    “不知老君侯身在何处?”

    郭解笑眯眯的道:“如今正在郭氏荣养。”

    云琅看了郭解一眼道:“你今日来莫非就是受了你家外祖母所托,来找我的?”

    郭解哈哈大笑道:“为君侯解惑,还是不要讲这些俗礼了。”

    郭解并不给云琅呼朋唤友看祥瑞的机会,马车从门外径直来到客厅前,就将云琅推上马车,放下马车帘子,亲自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就出了云氏。

    云琅好几次想要掀开帘子都被郭解阻止了,只好一个人坐在闷热的马车箱里,随郭解带路。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奔驰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明显的拐进了一条小路,颠簸的厉害。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