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宋韵走出两步,被薛宁拉住了手,“都不跟我打招呼,走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谁?”
“小韵,你交男朋友了没?”
宋韵微怔,“平时训练那么忙,哪有闲工夫交男朋友。”
薛宁攥了攥她的手,“那正好,我表哥早就想认识你。”
“表哥?”
对面的男人打量着宋韵,她舞台下的打扮很清纯,一身瓷白细腻的好皮肤。
宋韵出于礼貌,叫人,“表哥好。”
“宋小姐太瘦了,我陪你去自助区拿点东西吃。”
薛宁打趣,“表哥才见面,就学会了疼人?你别吓到宋韵,她可是乖乖女。”
宋韵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白浅,她组的局,左右逢源忙应酬,顾不得她这边。宋韵面带微笑道:“表哥不用管我,我自己去。”
宋韵腰细,这条裙子贴身,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表哥在后面扫了一眼,快步跟上。
“宋小姐谈过恋爱没?”
这句话让宋韵产生了心理上的不适,但不回答又显得没礼貌,她没什么表情的反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俞颂,你可以叫我颂哥。”
他挨着她走,“我谈过一段,是初恋,同系的系花。”
宋韵笑了笑,“颂哥不诚实。”
“哎——两段,都睡过。”俞颂拖住她,指着架子上的蛋糕,“宋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的,抹茶、,还是香蕉?我帮你取。”
宋韵心里犯膈应,他要真给她拿蛋糕,她也不会吃。
宋韵后退两步,“颂哥谈过几段跟我没关系,别跟着我了行吗?”
俞颂不听,跟上拽住她,“你知不知你们这些戏子,就是供男人消遣的玩意儿,宋韵,你没被男人睡过吗,跟我装什么装?”
不远处的休闲沙发区。
陆缇臂肘支在扶手,靠近白深那侧,“我很意外,白先生喜欢她。”
白深不动声色,“不喜欢她,喜欢谁?”
陆缇脚从高跟鞋里拔出,脚尖绷直蹭上白深的腿,“喜欢刺激的啊。”
男人眸色深,“你啊?”
食色性也,再禁欲的男人,美女撩拨,也难免会上头。
见男人上道,陆缇越发使出浑身解数。
“我住辰红酒店。”她眨眼暗示,“良辰美景的辰,红唇的红。”
陆缇食指摁住自己的红唇,想往白深的白色衬衫落下印记,白深一把擒住她手腕,眼神阴鸷又充满嫌恶,“陆小姐,我看起来,像不挑的男人吗?”
白深甩开她的手,陆缇后仰撞到沙发背,腰撞得结结实实,脸上青白相加,“你……”
白深根本不理会,他视野始终没离开宋韵,此刻盯着宋韵被俞颂缠住的背影,大步而去。
宋韵看着俞颂,“我跟谁睡过是我的事,我愿意!”
俞颂阴冷一笑,抓住宋韵的手,“不顾伦理,逼走人家未婚妻,就是你做人的原则?”
宋韵冷漠抬眼,“你跟俞静是什么关系?”
俞颂咧嘴一笑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这么容易就被你猜出来了。”
俞静在国外受了欺负,被三个男人一起上,俞静不敢告诉父母,打电话跟俞颂哭诉,她要杀了宋韵,要俞颂给她报仇。
俞颂本也想找几个男人玩玩宋韵,可他看到宋韵的样子,就想自己上手了。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径直朝这边走来。
俞颂认识白深,松开了宋韵的手。
“白先生。”
白深把宋韵拉到身边,看俞颂的脸色冷如冰霜,“你是?”
“我姓俞,俞世存是我二叔。”
白深丝毫不留情面,“没听过,你认识白家?”
俞颂眼神阴恻恻,白深不过是外国佬的一个养子,国籍都不是本国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白家生意做得再大,想在青州混,也不能不把俞家放在眼里。
俞颂变了脸色,大胆妄为道:“令尊不举,访遍世界级名医都无法治愈,不然怎么会有白公子兄妹,在白家的养子养女身份呢?”
俞颂太不知死活,宋韵听见这话都额颈冒汗。
白深拿起架上的红酒喝了一口,指节轻轻一敲杯底,脆响惹得人头皮发麻,“我养父不举?好,稍后,在场所有人都会目睹你父亲的风采。”
第七十章
懂规矩吗
天宝广场顶层。
整栋楼最豪华的包间内。
程亦铮姿态悠闲的靠坐在沙发上,他手里勾着一只高脚杯,只象征性的饮了两口。
台上有人唱歌。
风情万种的熟女就像怀旧的老歌,经典又有韵味,已经跨越了人性的新鲜感。
她嘴里念的是歌吗?是故事。
沈姿如最后一句唱的是:Merry
Christmas
我共你的爱在
Paris.
也只有她,敢在程亦铮面前唱出爱,唱出巴黎。
她穿着窈窕的旗袍,从台上下来,落落大方坐在程亦铮身边,“铮哥,我唱得怎么样?”
程亦铮这种男人要么就不给爱,给过就让人疯。
他食指勾着细细的杯柄,徐徐看向她,“签经纪公司,出唱片,这些可以找冷春帮你安排,你开心就好。”
没有评论你唱得好不好,但承诺砸钱给你铺路,你开心就好。
沈姿如的父母三年前意外去世,不久后她就坚持去巴黎歌剧团发展,当时她跟程亦铮还是恋人的关系。
程亦铮派人追到飞机场,但是没拦住,沈姿如执意要走。
这三年沈姿如没回过青州,倒是程亦铮,每年的圣诞,都会飞到巴黎陪她一周。
有人说,谁的爱更深更刻骨,就看异地的两个人,每一次,是谁先找上谁。
单从这点看,在这一份关系里,沈姿如是赢家。
有人把金桔水递过去,“小如,润润喉,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沈姿如接过金桔水抿了抿,她理了一下旗袍,姿势优雅的坐在玻璃茶几上,两条细长腿交叠,旗袍面料严丝合缝,“我是为阿铮回来的。”
男人始终面色寡淡,听见这话,也没分给沈姿如多余的目光。
沈姿如见程亦铮的酒杯空了,双手为他斟满,程亦铮一口红酒入喉,抵腮时抬眸看她,“回去吗?”
“我回哪?”沈姿如说话时拿腔拿调的。
“沈家没给你安排住处?”
沈姿如拿起程亦铮放下的半杯酒,望着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一饮而尽。
她特意在他唇碰过的地方,留下一圈红印,才笑着还给它的主人。
她撒娇,“铮哥,我想去你的地方。”
就在这时,包间门从外面推开,今天是程亦铮定的场,寻常人不敢闯入。
原来是冷春。
冷春径直走向程亦铮,弯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男人摩挲杯柄的手一顿,放下酒杯站起身。
沈姿如脸色一变,抓住他的衣袖,“铮哥,你要去哪?
……
十三层。
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突然播放一条视频。
视频中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手铐脚铐,跪在羊绒地毯上,他身后的岛国女尤扬起黑鞭,尽情挥舞。
场面劲爆,毫无下限。
白深蒙住宋韵的眼睛,宋韵的听觉就格外清晰。
有女人尖叫的声音,认出视频里的中年男人,“是俞宏!俞颂的父亲。”
“诶,俞颂呢,俞颂哪里去了?”
轰——
十三层整层的电突然停掉,俞颂背靠着电闸箱,大口喘气,他恨得牙痒。
俞静跟他说,宋韵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程亦铮,还下药给她跟程亦男,让两个人被程家人抓包,程家人碍于颜面跟俞静订了婚,宋韵仍不放过俞静,安排粗野男人在国外强了她,就是不肯让她好过。
而今晚,他亲眼见识那个叫白深的男人,为宋韵出手,把他父亲限制级的视频当场播放,他们俞家的脸面都因为宋韵那个女人丢尽了!
明天,青州的头条都会是他父亲的丑事,俞氏的股市会下跌,二叔肯定要拿他们父子开刀……
俞颂咬着牙从自助区拿起一把水果刀,藏于袖中,在整层限于黑暗的尖叫声中,脸色阴鸷的往外面走。
他要让某些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曙光!
白深拥着宋韵肩膀跟一群人站在电梯里。
宋韵突然想起什么,“浅浅,我的外套还在衣柜里。”
“那我跟你去上面拿。”
白深道:“你的同学还有一些惊魂未定的,你在门口安排他们安全上车,别出什么事,我跟宋韵上去取。”
白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宋韵肩膀,宋韵道了谢。
白浅抿唇,“那也行。”
其实她今天这场聚会挺成功的,打探到不少消息,就是不知道最后怎么大屏幕播出那样一段视频,当时还有不少人拍照,俞家的名声算完了。
这一梯的人全部下去后,宋韵又摁下十三层。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宋韵一抬眼,程亦铮站在电梯外。
他的视线跟宋韵对上,那一双如墨的眼眸,在电梯灯的暖色下散发着清冷的寒意。
宋韵原本迈出去一脚,看见他,又本能的退回,正好撞进身后白深的怀里。
白深扶住她肩膀,稳住她的身子。
“慢点,宋韵。”男人低醇的声音划过她耳边。
宋韵只当没看见程亦铮,跟他擦肩而过时,男人拉住她手腕,“宋韵,现在什么男人的衣服你都穿,是吗?”
程亦铮穿着高领的黑色羊绒衫,没穿外套,像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宋韵抬眸睇他一眼,眼底染着丝丝血红,“三哥又是陪谁来这里的?凭什么管我的事。”
白深语调微冷,“宋韵刚刚受人骚扰,如果程公子是来给宋韵解围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程亦铮眼神冷冽,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我在跟宋韵说话,白公子懂规矩吗。”
他居高临下的睇宋韵一眼,冷厉逼人,“宋韵,我现在不能管你的事了,是吗。”
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当着她的面,去找他的小如的,现在好像是她如何对不起他似的。
“程亦铮……”
她第一次当着外人,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
第七十一章
宋韵,我要你命
黑暗的角落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浑身戾气的男人快步走来,他越走越急,突然急速冲过来。
“宋韵,我要你命!”
水果刀的冷光一闪而过。
宋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一双大手拉入熟悉的怀抱,洋甘菊的清雅气息混合着红酒味儿包裹住她。
头顶的男人一声闷哼。
紧接着是冷春将人踹倒在地的声音。
白深夺过俞颂手里带血的刀子,恶狠狠的掐住他喉咙,将人制服。
“程亦铮?”
宋韵闷在他怀里,什么都看不到,可她闻到清晰的血腥气,从他的肩膀透过来。
男人摁住她的头,像在隐忍着什么,“别动,宋韵,你会害怕。”
另一侧的电梯门打开,沈姿如和几个保镖冲出来,俞颂犹不认命的骂骂咧咧,现场一片混乱。
保镖将程亦铮扶住,宋韵才得以从他怀里钻出来,她珍珠色的裙子,胸口一滩殷红的血迹,黏腻腻的是程亦铮身上的血。
血腥味儿充斥在鼻腔,宋韵脑子一片空白。
程亦铮穿着黑色的羊绒衫看不出出血量,他脸色发白,地上已经有一小滩血。
沈姿如脱下外套浸在程亦铮的伤口,眼圈通红,“铮哥,铮哥你怎么样?”
程亦铮唇色发白,眼神复杂的看了宋韵一眼,扶住沈姿如的手,“去医院。”
宋韵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跟沈姿如十指相扣,下意识迈出去一步,被压着俞颂的保镖挡在身后。
电梯门关上。
红色的下降数字是宋韵眼前唯一的光亮。
白深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她像黑暗中的细柳,在劲风中摇摇欲坠、不堪一折。
俞颂在暗处窜出来时,明明是白深离宋韵更近一些,可程亦铮的反应速度和敏捷度快于他。
两个男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都出手想保护眼前女人,是发自本能。
白深有一刻偏执的想,如果那一刀扎在他身上多好,身体上的痛也好过看着她时,心里的撕痛。
宋韵喉咙酸涩,忍不住啜泣,“白先生,我……”
白深扶在她肩头的手握得紧了些,生怕她站不稳会跌倒,“宋韵,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她眼眶通红,“可是他……”
白深抿唇,“不放心他?”
“我……”她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