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么多年,我终于要成功了,当然得自己来。”她说完,慢慢淌下寒潭,云识只能连忙跟上去,跟着她浸入寒潭,眼前漆黑一片,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水中光景,这里似乎冷得就连水草都无法生存。
可眼前哪里还有凌寻莨的身影,她皱紧眉头正着急地往前方游,脚踝却似乎忽然被人拉住了,往下方扯着。
若是旁的人只怕会以为是水鬼。
云识装作惊慌失措地弯起身子拼命挥动手臂想跑,果不其然,身子被往下一带的同时,凌寻莨从下方游上来,微微的亮光下弯着唇似乎是在笑着她真没用。
等到她也不自觉地跟着她一起弯起唇,又忽然严肃了面色,横了她一眼。
哼,虚伪狐狸。
早知道不揭穿她了,如今可好,少了个言听计从的乖巧狐狸。
凌寻莨想着,转身弯腰朝着寒潭深处游去。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上次拿‘契心丹’的地方比放置缚灵锁的地方近多了,而这回,云识高高举着夜明珠紧紧跟在她身后为她照亮前方的路,她却只堪堪游到一半便没了气力,腹中也微微翻滚起来。
但刹那间,一道温热便缠了上来。
云识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乏力,搂住她的腰肢,将夜明珠塞到她手上,又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搂紧自己的脖颈。
凌寻莨猜不透她要干什么,但一息之间,她明白了。
她化为了本体,可变得很大,像人的长度一般。
当看到她那长得快怼到自己唇上来的长吻,以及那黑黑圆圆的眼睛时,凌寻莨控制不住自己想笑。
她的手紧紧搂在海马的脖子上,腹部被她弯起来的尾巴戳了几下,接着她转过身,那长长的吻便趁机往前怼了一点触到她的唇角,等彻底转过身去,这才正正经经地开始往前游。
凌寻莨是想骂她的,明明可以扶着她一起往前游,偏偏要变成本体,怎么,想让她感受一下骑海马的感觉?
那一刻,凌寻莨的手臂僵硬了一点,然后一点点收紧。
海马朝前游时,整个身子是往前倾的,如点头一般,凌寻莨彻底趴在了她的背上,是水流太强,将她推到她背上的。
她这样想着,放松地将全身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甚至随着她身子朝前的摆幅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海马精似乎是施加了魔力,整个身子冲破水源,快得不可思议。
凌寻莨被晃得有些晕,万千青丝与白色外衫被水流带着朝后扬,她一手箍紧,一手举着夜明珠。
可不过一会儿,海马便停了下来,甚至快到她还没回过神来。
这是一处黑暗的水下洞穴,夜明珠的微光所到之处皆是锁链,云识坨着她缓缓游到最中心,只见一把纯黑的锁便挂在那儿,浑身毫无光泽,普通到不像一把能困住这整座地脉的缚灵锁。
凌寻莨微微皱眉拿出钥匙迅速插入锁孔中,指尖微微旋转,随着锁链的撼动声,她的心好像也被开了一扇窗,刹那间,无数的锁链破碎。
云识瞬间化为人型,转身搂住她将她罩在怀里,灼目的光亮瞬间倾泻而出将俩人拢在其中。
这是浓郁的灵气,凌寻莨将脸埋在她怀里,微微伸手,能触碰到浸透骨骼的光点。
她浑身颤抖,反手紧紧抱住女人,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事终于落下,心头暖流涌上,眼角落下的泪融入水源。
云识缓缓抚着她的背,在无尽的光芒中,微微偏头便看到她也偏过头来。
仿佛约定俗成,冰凉的水源中,两道温软的红唇
缓缓相触。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也没骑过海马,所以只写了一点点。
第四十六章
才能步步为营,更方便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玉牌。
她不需要多想,只要能拿到玉牌,可以杀了一切阻碍她的人。
可她又不能与他们玉石俱焚,不能被他们发现,
因为开锁后的繁林百废待兴,魔兽仍旧每三月会来,
而那些余留下来的灵兽和无家可归的幼崽也都需要她护着。
越发临近需要动手的时刻,她便越发心神不宁,直到屠杀魔兽时反被一股魔气扰乱心绪,
自伤其身,被魔兽包围。
那不是她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却是第一次被绝望笼罩。
而再次睁开眼,
妖冶的紫穗槐,逶迤着多情的桃花眼,女人有着一副能迷惑人心的皮囊,
卷着滚烫的温度,一步步挑战她的极限。
像是冰锥缓慢刺入,虽不疼,
却带给她无尽的耻辱。
那一刻,怒火,自尊,
黑暗,恨意蔓延,裹挟着另一股别样的感受,让她死死地将这个人的每一寸刻在心里。
可恨的狐狸,以疗伤为借口,做尽了一切淫乱之事,她想,这辈子,她都不可能会忘记这份耻辱。
于是她卷土重来,一剑杀了她。
不,那狐狸狡猾至极,不仅金蝉脱壳,还让她怀上了魔种,让连接着血脉的生灵掣肘了她,甚至来到她的身边,利用她缺少的东西,一步步瓦解她的心墙。
温暖的笑颜,多情的狐狸眼,她伪装天真,替她淌圣水,她假装青涩,与她做交易。
拿玉牌,屠魔兽,取钥匙,一叠叠的情话,张口就来的承诺,温柔的吻,热烈的撕咬,轻柔的探入,控制不住的情意。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扭曲,让她黑暗。
她爱上了凌辱她的狐狸。
或许她本身就是阴暗的,不正常的,但她不在乎了。
从她弄了替身,却不跑,反而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天起,她就应该做好准备,再也无法离开。
或死在她手下,被她将尸体一寸寸地融入骨血,或继续伪装,陪她一世安宁……
那些黑暗的,见不得光的想法全被凌寻莨宣泄在这个热烈的吻里……
她死死地回抱着她,扯住她的衣衫,让自己靠近那道柔软的身躯。
她几近窒息,只有在两道触碰着,撕扯碾磨着的红唇中被渡进丝丝缕缕的空气,但大脑却极致地愉悦着,愉悦到控制不住地流泪。
眼泪融进水源,水流因为迸发的灵气而变得温暖。
云识带着她向来时的路游着,边接纳着她炙热的吻,或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想尽一切办法给心急的她渡入空气。
水源让俩人的青丝交缠在一起,如晕染在水中的墨,青白衣衫更如交织在一起的丝绸。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她的吻渐渐变得无力,云识抱着她冲破水源,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她放开她的唇,眨掉眼睫上的水珠,盯着她急促地呼吸着。
一双丹凤眼仍旧紧闭,眼尾通红,湿发紧贴在两颊边,水源从冷白的肌肤滑落,鼻尖,张开呼吸的红唇,再到下颌,脖颈,落到紧贴的衣衫。
她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岸边,另一手
又轻轻捧住她的脸替她抹掉眼睫上,脸颊上的水珠,指尖触到湿润又红肿的唇,拇指轻轻擦拭。
凌寻莨张唇呼吸着,将手紧紧勾上她的脖颈,下意识咬住她的指尖,又缓缓睁开眼。
她用舌尖抵住她的指腹,眼中满是碎光,即使脸颊上的水珠擦去了,可眼角无意识流出泪来。
云识心中一抽,低头将鼻尖触到她的脸颊上,又偏头将脸颊贴上去,冰冷又柔软。
她轻轻拿开手抹掉她的眼泪,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森林,弯起唇指引她道:“你看,所有的一切都好了……”
凌寻莨本无波澜的瞳仁这才动了,跟着她看向不远处,一路望过去,冰冷的寒潭而今浮现着点点灵光,焦黑的树木,贫瘠的土地也被点点灵光所缠绕,像纷飞起舞的萤火。
漆黑的夜里,一束剧烈的光直冲天空,驱散了乌云,唤来星光与圆月,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繁林。
她哭得越发汹涌,所有的心墙在那一瞬间尽数崩塌。
云识被她的情绪勾得眼眶通红,急切地一点点吻掉她汹涌的眼泪,指腹轻轻磨蹭她的脸颊。
凌寻莨却缓缓抬高身子,偏头的一瞬间,下颌微微上扬吻住了她的唇,手臂越收越紧。
温柔又缠绵的吻抚慰着方才汹涌的撕扯,唇面洇满湿意,轻柔的吮吸中粉嫩的舌若隐若现。
云识缓缓地搅动着她的舌尖,唇瓣碾磨吮吸着离开,又轻轻碰撞在一起。
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水中的身形仿若只有一道,近到心跳声都仿佛节奏相同,急促的跳动声让人浑身发热。
直到呼吸紊乱起来,凌寻莨缓缓松开了唇,眼中灿若星辰,唇角微微扬起,忽然跟她说:“我喜欢你。”
“褚绾。”
“喜欢到,想和你一同死去,若不行的话,就和你的尸体一起长眠。”
她明明摆摆地是在威胁她。
云识弯起眉眼,指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眼中全是她的倒影,一字一句轻声回她:“若是不行的话,你该把我绑起来,好好调教一下我~”
她尾音轻挑,听得凌寻莨耳廓一热,尤其身后忽地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嗷呜~’声,奶奶糯糯。
她的面色彻底醺红,低下头瞬间将脸埋入水中,额头砸在了她的锁骨上,只听得一声闷响。
云识眨了眨眼,这才看到她身后露出的森林里,许多灵兽跟着摇摇晃晃的旺财走了出来,又有小灰熊滚了出来,拦住她们,将她们往回领,边说着:“你们别打扰寻寻生小宝宝啦。”
她轻笑了一声,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脖颈处的软肉。
凌寻莨涨红了脸抬起头来,忽然想起什么,瞬间揪住她的耳朵,皱眉道:“要是生的时候,有一点点疼你就完了!”
“疼……”云识装作委屈,抱紧她蹭了蹭她的脸,又连忙转移话题:“是在繁林养胎还是寻凌峰呢。”
“繁林吧。”她下意识答,又忽然双眼发亮,将脸靠在她肩上,似乎有些累了:“我想搭个木屋……”
“嗯。”云识将她抱出寒潭,又烘干衣物,被烘干术的热气席卷全身的一瞬间,凌寻莨似乎便撑不住地睡去了。
……
凌封归其实早就发现是缚灵锁的钥匙不见了,思虑了大半夜,终是缓缓向繁林御剑而去,而此时看到繁林天空的亮光与满林的灵光不禁眉头紧锁。
果然……
可是,他的眸中照应着脚下大片大片的焦黑枯林,不禁又叹息了一声。
魔界已灭,如今修仙界也一团乱麻
,这可能就是天意。
他终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就当不知道罢了……
-
怀孕四月多,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凌寻莨朝外借口外出历练,‘小徒儿’候在寻凌峰,云识乐得自在。
有了灵气的滋润,焦黑的灵树们争先恐后地冒出芽来,不过一月,已经片片嫩绿。
阳光透过枝丫,土地上嫩草接连冒出。
小灰熊们追着旺财在地上打滚,云识在寒潭旁挑选了一处采光极好的地方,亲手打造了一栋木屋。
她每每在屋前劈柴,在屋顶上叮叮咚咚时,坐在树荫下的凌寻莨就会抚着肚子慵懒地笑着看她,一旦发现她看过来了,又会收敛笑意,视线挪向别处。
“劈到手了我可不管。”
“别偷懒笨狐狸……”
……
在屋前种上花,屋里放上她喜欢的摆设。
在屋前用魔力推动下方的木转盘,云识将凌寻莨困在怀里,和她一同打造瓷缸胚。
两双手轻轻触到一起,又抚到柔软的黏土上,将黏土塑型。
凌寻莨的声音很是愉悦,会微微偏头故意朝她耳边吹气,笑着闹她:“左边歪了。”
“右边又歪了。”
云识便会坏心眼地趁着她下次偏头时将沾满黏土的手放到她的脸前,等她一转回头便自投罗网。
脸上沾到泥土,凌寻莨也不生气,只是会冷哼一声,接着偏头将脸凑到她脸上抹一抹,看到她脸上也有了泥土,这才愉悦地回头又认真起来。
“别拿你的脏爪子碰我了。”
“嗯。”云识将头靠在她肩上,轻轻用唇碰了碰她沾了泥土的脸。
“嘴也脏了。”她视线飘忽,忍不住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下整张脸都脏了。
“哼哼,活该。”
“嗯。”云识笑眯了眼,又憧憬地看着已经成型的瓷缸胚:“你亲手做给我的那个到时候和这个放在一起,我和孩子们一起游~”
“随你。”凌寻莨也微微弯起唇角。
……
这月太忙,凌寻莨又很早就困了,每到晚上云识便只能抱抱她,或者短暂地放纵一会儿。
好不容易空下来,想到上一次,可能是她指甲太长差点戳到魔种,她便躲在屋里修指甲,凌寻莨从屋外进来,看到她这样,薄唇紧抿,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关了门,又遮掉窗户。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小窗对面是一块玉榻,支着红色的床幔,榻对面是桌椅。
没了日光,屋内暗了下来,云识有些疑惑,转头看她,便看到她直直地坐在榻上,淡淡地撞上她的视线,又匆忙移开,声音厉了一些:“快点,记得留一点。”
留,留一点……
云识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庆幸自己确实留了点,又忽然想到。
她只是单纯剪指甲而已。
可是好像这月确实还没浇灌……
罢了,她眸光一暗,连忙修完剩余的指甲,又快步转身走向她。
凌寻莨脱了踏云靴,将足尖抵在她的腰上,又伸手看她:“先给我检查检查。”
……
作者有话要说:就差两次灌溉了,马上生。感谢在2021-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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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用沙雕感化反派[快穿]”);
第四十七章
云识老老实实地将手递过去了,指甲莹润透亮,突出指尖一小节。
彼此已经太过熟悉了,仿佛只是看到,脑海中就刹那间浮现她穿过丛林,指尖触掉花瓣上的晚间露水,指甲一点点刮过花瓣。
她采花极其娴熟,却每每装得很不好意思,羞红了脸,轻轻吻过她的唇角,会低声朝她道:“你累了就睡吧,这点小事,我来……”
睡?怎么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