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怎么可能呢瑾菲气的不行,恨不得立即冲到她哥面前跟他理论。
榕榕跟她说了很久。
“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就够了,菲菲,我只想尽快离婚……”榕榕几乎是请求,她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尽快离婚……”瑾菲不由的思量这四个字,不免心酸之极,“我哥真的让你很痛苦是吗?”
榕榕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和他都需要彼此解脱。”
那日在青藤中学,她问出了多年来她最想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易瑾恒可以彻底结束了。
等今天谈好了离婚协议,她真的深深松了口气,对她来说离婚的每一步都走的很难。
可最难的几步,她已经走过去了,这个过程其实很煎熬,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瑾菲看着榕榕,这么多年来,榕榕姐对她来说不仅是嫂嫂,还是姐姐
?
、闺蜜,有时候比她妈还亲,她早把榕榕姐视为最亲最亲的人。
她一直觉得哥哥虽然忙,但是对嫂嫂肯定是爱的,他们是幸福的,她没见过她哥对别的女生好过。
她和榕榕姑嫂相伴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表露过对哥哥一丝的不满或者不快乐。
榕榕姐是那么好的性情,她是那么那么的爱着哥哥,究竟是攒够了多少失望和痛苦,才会让她今天离婚呢?
“对不起,榕榕姐,对不起……”
瑾菲难过极了,忍不住哭起来。
“别这样,又不关你的事。”榕榕坐起过去轻搂着瑾菲,“你今天也说,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和他之间跟你没有关系,他对你来说,依然是好哥哥,明白吗?”
“到现在,还为他说话,还在我们着想。”瑾菲抽咽着。
白岚在旁边看着,也湿了眼眶。
瑾菲傍晚回到了朝阳公园。
梁昱看女儿回来,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利吗?”梁昱说。
瑾菲看了眼母亲,淡淡的说:“我哥呢?”
“你哥和榕榕早搬出去了,你忘了。”梁昱不由说,“我还真有些想榕榕,晚点儿我给打电话给她,让她明晚回来吃饭。”
“不要打。”瑾菲立即说。
“怎么了?”
瑾菲深深看着妈妈,她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和失望,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妈,我哥可能没跟你说,他和榕榕离婚了。”
梁昱一下变了脸:“你说什么吗?”
“榕榕姐在跟我哥谈离婚,离婚协议都拟的差不多了。”瑾菲没好气的说。
“怎么可能呢?他们怎么可能离婚?”梁昱只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件事。
“怎么不可能,一个常年不着家的丈夫
?
,一个连爱都不会说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早就应该离婚了!”瑾菲气的冲口而出,易瑾恒正好从门口进来。
“瑾恒……”梁昱看儿子回来,连忙上前,“菲菲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榕榕离婚了。”
“嗯。”易瑾恒脸色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离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榕榕的事?”梁昱一片混乱,“前些天不还挺好的吗?你还为她爸忙前忙后。”
“那算什么好?”瑾菲冲到他哥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当初爸爸生病,榕榕姐不一样忙前忙好照顾这个家吗?她做的可比某人好多了,某人顶多缺席一场酒会,付那么点钱,安排个病房罢了。”
“瑾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打岔。”梁昱都快急死了,她就想快点搞清楚怎么回事。
“不能。”瑾菲气哭了,“我就是不能,我就是生气,我快气炸了!!!”
易瑾恒脸色苍白,看着气的在哭的妹妹,没说话。
“是榕榕提的离婚?”梁昱上前问。
瑾菲冷笑:“妈,你以为我哥还有资格跟人提离婚吗?”
“……”梁昱一下子乱的很,“我给榕榕打电话,我跟她好好谈谈。她一向都听我的劝,这夫妻俩就没会过不去的,不至于闹到离婚这一步。”
“所以妈你这是要道德绑架我榕榕姐,让她继续过这种无爱的丧偶式婚姻吗?”瑾菲看着母亲讽刺道。
“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你要是真为你哥和榕榕好,就应该想办法,怎么让榕榕回心转意?”梁昱说。
“榕榕姐根本就不想要他了好吗?能离婚她不知道多开心。”瑾菲冷笑。
易瑾恒本来没什么反应,对到瑾菲说的这句话才回神看着妹妹:“她说的吗?”
“对啊。”瑾菲说,“请你快点搞定离婚协议,好早点拿证。这样我榕榕姐好快点开始新生活,外面不知道多少好男人追在她后面。”
易瑾恒听着这话,瞪着妹妹。
“瑾菲,你到底想不想你哥好!”梁昱气急了。
“他不挺好的吗?”瑾菲打量着易瑾恒,“妈,我劝你不要干涉这件事,我榕榕姐为了能离婚,都净身出户了。我们易家人要是还要点脸,就应该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劝人家!”
梁昱听着一怔,转头看儿子。
“瑾菲说的是真的?”
易瑾恒默认,越过妹妹准备上楼。
“怎么会这样?”梁昱大受打击,半天回不过神来。
瑾菲看易瑾恒上楼,她实在气不过,站到楼道口大声道:“过两天我会陪榕榕姐回来收拾东西,希望某人识相一点,自行避开,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易瑾恒脚步顿了顿,回到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他立即关上了门。
易瑾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到床上。
被子是天蓝色的,被单的边角上漂亮清新的栀子花,他下意识的摸了摸。
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榕榕的气息和痕迹,她是一个很讲生活细节的人,被单、窗帘她都会精心挑选,哪怕是很小的角落,她也会细心的用一些巧思,把生活的地点装点的有趣。
记得在德国的时候,有一次陪她去买东西,她看中了一个水晶台灯,设计很别致,只是灯管形状不好看。
后来买了回去,她不知道从哪儿剪出白色的带子,将灯管一层层的缠好,直到完美,才摆放在自己的床头。
回国时,她还遗憾那盏灯不能带回来。
易瑾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尘封的很多回忆会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通常是一些很细碎的事情。
中午苏童给他点餐的时候,只问他吃什么?要不要吃面?他突然就想到以前她煮意面的时候,为了摆盘好看居然视频学切西红柿和胡萝卜、西兰花。
他笑她花一个小时去切,最后不还是吃掉吗?
她会心满意足的看着切出的那个小花儿说:“这样更有食欲啊?吃的时候幸福感多一点点,那就是值得的。”
他和榕榕在一起生活的太久太久了,他习惯了只要一回到京城,回到家就能看到她,她就在他身边。
就像妈说的,怎么可能呢?
他也本能的认为,榕榕永远、永远不可能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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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来了,么么哒!
002
爱吗
为什么她会要离婚呢?
他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起初他想,是这些年他对她的陪伴太少太少了。
刚掌舵寰宇那几年,他几乎没有思考个人的时间,爷爷的突然过逝,父亲的病重,外面竞争对手环绕,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踏错一步,不能做错一次决策。
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那时的榕榕无条件的支持了他。
这一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慢下来,要多花一些时间陪伴榕榕。
可是公司的发展进程根本慢不下来,他便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
谁想等来的是榕榕跟他离婚。他很意外,他想要调整工作节奏了,不能再那么忙,留出更多的时间陪榕榕。
他努力的做出改变,他想跟她搬回安贞一号,让苏童安排出假期,他以为只要像以前在德国那样,两人在一起时间多一点,再带她出去玩一玩,就能恢复如初。
可她还是坚持要离婚,哪怕前一秒两人缠绵欢爱,那么亲密,下一秒她衣服一穿依然坚持故我。
那时他是烦闷的,恐慌的,也是不解的。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他还能感受到榕榕对自己的依赖,她却决意离婚,他想不明白?
直到那日在青藤中学,她问他爱不爱她?
和榕榕交往到结婚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感情很深,那感情是亲人,是爱人,是伴侣,每一重身份都紧紧缠绕在一起,深到了他的骨血里。
他的人生规划跟她紧密相连,他从没想过要跟她分开。
可他又下意识的知道,榕榕问的是另一个问题,那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他一直都知道榕榕很爱他,这份爱很深,很满,很厚。当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给她相同的爱。他想他做好一个丈夫
?
,一个伴侣,好好照顾她,他们携手一生,也就够了。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连一个丈夫都没有做好!
那日她得到了答案,她露出那么了然又绝望的神情。
她无比清晰的告诉他答案,她要离婚的理由只因他不爱她!
他爱她吗?
如果是像亲人伴侣间的爱,那他肯定是爱的,那是十余年日久弥深的感情。
那是她要的爱吗?应该不是。他早过了会那样爱的年龄和阶段,他给不了她要的东西。
那一刻他是心虚的,心虚到慌张、混乱,因为他意识到他失去挽回她的理由。
更别说他也是个骄傲的人,她一次又一次的说离婚,他不可能继续这样耗着,所以前面只有离婚一条路。
第二天他就找涂浚说了离婚的事,让她拟协议,然后发信息给她。
其实这些天,他人是麻的,他所有理性的意志告诉自己,下一步应该要做什么,而且一定要那么做。
直到今天,她来公司,他们面对面的一条条谈离婚协议,她摘掉了戒指,那么急切的跟自己划清界线!
他从愤怒到慌张到无措,明明跟自己说了无数次,他给不了榕榕那样的爱,只能离!
他易瑾恒没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真的离的时候,他会那么的痛,痛到他身体发麻,痛到他发慌,甚至有些无措!
就连掌舵寰宇时,他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无措过!
他知道菲菲今天去见她了,明明上午他们才谈离婚才见过。一听到菲菲去见她,他下意识的很想跟着去。
他想见她,哪怕看一眼,听她说一句话也行。
可那不是他易瑾恒会做的事情,既然要离婚了,就要干脆彻底,他绝不会拖泥带水。
为什么又要回朝阳公园呢?他明明不想面对父母,不想面对任可人,他情愿一个人呆着。
只是……只是安贞一号太空了,太安静了!他和榕榕虽然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太久没有住过,一点人气都没有,他在那儿一刻也呆不了。
不像这个家,这间房,床单是她选的,那边的梳妆台有她的护肤品,阳台有她养的花,整个房间每一处全是榕榕的气息。
呆在这儿,他觉得舒服,安心,人也能稍稍放松。
这些天他几乎没合眼,他应该好好睡一觉,睡完明天就能继续了。他还有太多工作要做,过几天还要出差!
他和榕榕在一起生活太久,又有那么深的感情在,突然切割分开,有些难受不适应很正常,时间久了就没事了。
他这么想着,倒在床上,连澡都不想洗,钻到被子里,脸挨到榕榕的枕头,闻到上面淡淡的香气闭上眼。
猛的,他睁开眼!
瑾菲说她会过来搬东西!
会是哪一天呢?
易瑾恒立即又没了睡意,找到自己手机,微信信息是+,他看也不看,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到榕榕。
他想了想,开始组织语言。
:我听菲菲说你会来朝阳公园搬东西,确定是哪一天吗?
他反复看这条信息,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发了过去。
然后就一直开着跟她的对话框
?
,等她回信息。
榕榕还在医院,今天晚上她会在医院守夜照顾父亲,白岚在陪着她。
突然她手机亮了一下,看到这条信息愣了愣。
白岚凑过来:“怎么了?”
白岚说着,已经看到这条信息,冷笑了一下。
榕榕准备点开对话框,想着哪天去比较合适。
“你干嘛?”白岚按住她的手。
“跟他说确定好去搬家的时间呀!”
“你干嘛要跟他确定啊!”白岚恨恨的说,“你只要跟菲菲说好,他不在的时候去搬不就好了吗?”
榕榕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习惯回复别人给她发的信息。
“以后他的信息,只要不是涉及你们离婚的关键流程,统统不要回,理他干嘛。”白岚说着拿过她的手机,将手机按黑。
榕榕无奈的笑:“你怕我还会心软?”
“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心软,就是不想你理他!”白岚说。
榕榕也不坚持了。
易瑾恒盯着手机很久了,迟迟没有回应。
她是在忙吗?她有看书的习惯,一看书一两个小时都不会碰手机,有时候会写东西或者备课案……也有可能在照顾爸……
易瑾恒这么想,身体的疲累睡意来袭,他抱着榕榕的枕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嘀……
手机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