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饶是已经化成非人类的章泉，看着都觉得痛，这手法跟杀鱼剖肚似的。林羽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已然虚弱至极。
“我……要是死了，粉丝都会……会知道，你是凶手。”
江诺哎呀一声。
“真是不巧，你的经纪人都被你杀死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自相残杀呢。”
他歪头无辜，红眸透着兴奋，“我只是碰巧路过的群众而已。”
气得林羽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衬衫。
此刻，林羽的上半身从胸口开始，已经几乎被匕首划出的伤痕分成两半，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房间。
江诺拍了拍手，“感谢主角馈赠。”
逃到棺材里的鬼王，颇有一种你杀了他，那可就不能杀我的沉默感，愣是没有出来救人，但是章泉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它，即使知道力量悬殊，也要为奶奶报仇。
直到林羽所有阴气耗尽，再也无法维持生命，江诺才放过了他，甚至还对准心脏又补了一刀。
可别到时候还复活了，那多吓人呢。
似乎是杀了人的缘故，江诺瞳孔中血色更甚，兴高采烈转身看向正在和章泉打架的鬼王。
鬼王：“……”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后悔。
要是知道这个疯子居然能把那个世界的东西带出来。
他真是蠢了才会和江诺现在就见面，至少也得先多吃几个人再说！
江诺缓缓向棺材走去，章泉自觉退到一旁，徒留下试图挣扎离开的鬼王。
但惊慌也只是短暂，鬼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当务之急就是不能暴露身份。
鬼王几乎是被江诺单方面殴打，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很快它打斗时的小癖好被江诺发现。
这才意识到熟悉感从何而来。
“你是多洛克……”
果然，听到这话的鬼王反应极大，像是被戳穿后的慌乱失措，利爪抓破墙面，鬼气侵蚀。
“居然是你，那就更得杀了！”江诺这下打得心安理得。
他眼底闪烁促狭的光，下手动作越发疯狂，只奔着把鬼王撕碎去的。
身体都快散架了，鬼王还要嘲讽，典型的多洛克式不嘴欠能死风格。
“这里可没有什么NPC和小鬼怪任你去杀，接连见血杀人……只，只会让你的异变越来越不可控。”
江诺笑眯眯又撕裂魂体一道，“不劳你费心。”
或许真如鬼王所说。
在彻底撕碎鬼王的刹那，章泉再次对上江诺的眼睛时，竟然也感受到彻骨的恐惧，即使他是江诺亲手炼制的半尸魂也没有办法幸免。
章泉毫不怀疑，若是江诺想要杀了他，都不需要一击。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余下江诺清浅的呼吸声。
地上的鬼王尸体以非常快的速度腐蚀，没有了鬼王的灵魂，就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
而此时，原本早就应该赶到，却在楼下默默利用鬼魂检测器看着一切的司砚，见因为鬼王被撕碎而黑屏的检测器，速度极快往楼上赶，还勒令不许跟着。
默默在冷风中凌乱的协会成员：“……”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客厅门被推开的瞬间，江诺瞬间警惕，红瞳紧盯门口，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缓步离开卧室。
“诺诺！”
司砚见了人，担忧的表情才松快许多，快步向江诺走去。
江诺却退后一步，刚才还对着鬼王都笑眯眯的神情，看见司砚时却冷了下来。
“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嗓音发冷，甚至带上了怒意，“司砚，你不听话。”
章泉左看右看，默默又退回卧室里，避免被殃及池鱼。
这副冰冷模样，司砚见过，却从来不是对着自己。
他像是被吓到，俊颜有些发白，瑟缩抿唇，恹恹又上前一步，试图拉上江诺的衣服，“诺诺……你不要生气，我担心你。”
只是担心，完全没有在意江诺此时的红眸和地上的尸体。
江诺沉默了两秒，眼见着司砚的情绪越发低落，甚至因为被忽视而撇嘴委屈时，忽的又笑了出来。
他拉过司砚的手，指尖轻轻抚摸上脸颊，语气恢复柔和。
“不害怕我吗。”
司砚望着江诺那双宛若血红珠宝的瞳孔，凑近轻吻眼尾，语调低哝，“不害怕，诺诺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怕。”
这和情话有什么区别。
江诺有点小郁闷的情绪被抚平，唇角重新浮现笑意，“好嘛，那就不惩罚你了。”
“章泉。”他喊了一声。
章泉闪现到门口，静静等待吩咐。
“把这里不该有的东西处理干净，不要被发现了。”
“好的主子。”
江诺：“……”算了，喜欢喊就随他去。
“诺诺…回家吧。”司砚瞥了眼章泉，又黏糊糊牵上江诺的手，还想要个拥抱。
但是又被江诺拒绝了，赶在司砚伤心之前开口解释，“我身上都是血，别人的。”
司砚很是听话，立刻不黏着了。
章泉望着卧室里的满地血迹，愣住几秒。
掏出手机，搜索怎么布置杀人现场。
没有一条具有参考价值。
章泉又把视线落在已经腐败的尸体上，鬼王灵魂已经被撕碎，再也不能伤害人类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章泉把尸体丢进棺材里，又把林羽的尸体摆成供奉跪着的姿态，然后用血随意写了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看起来唬人就行。
壮哥的尸体也被抬出来，就摆在林羽身后，喉咙破洞，一看就是林羽杀死的。
最后，章泉甚至把龛台青烟点燃，利用鬼气把所有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抹除，悄无声息消失在高楼里。
第128章
诺诺，先去洗澡
但已经离开的章泉没有发现，林羽的尸体伤口处停止渗血，甚至往内在吸收。
尸体旁掉落几片花瓣，红的像血，看起来无比诡异。
与此同时，已经被章泉关上的棺材突然打开，原本应该消散的鬼王灵魂，竟然存了一抹在棺材内，只等所有人离去便抢占林羽的尸体回魂。
或许连鬼王自己都没有想到，甚至都不需要他再多耗费心神，这副尸体竟然恢复如初。
灵魂在尸体旁游荡，似乎是在观察原因。
“林愈。”
灵魂听到声音，顿时显形，警惕往四处望着。
半透明灵魂体的它和林羽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在生死中历练归来，要更锐利警觉。
“什么人！”
咒灭花从林羽身体里彻底绽放，暗殷的声音越发清晰，像是穿越亿万光年，从虚空响起。
“你可知，为何你没有兄弟，林羽此人却和你相似又亲近。”
这是让林愈最困惑的。
他死后，不曾想还能回到现实世界，隐隐能察觉到是被一股力量带回来的，回来后却怎么都找不到曾经的身体。
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林愈这个人了。
当时灵魂快要飘散，他只能随便找了具墓中尸体附身，再没过多久，林羽就找了过来，甘愿为他寻找可供吸食的人类。
“林羽使用的身体本就属于你，他将林愈的一切全部抹除，见你回来，又能为他所用……”
“什么？！林羽利用我！”
林愈当然知道，林羽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怎样伪善的面孔，但他到底救了自己。
“他为何能做到这么多事情？”
暗殷：“此方世界主角，又得天道庇佑，自然人生路坦荡。”
主角…
林愈刚才在江诺口中也听到了这个词。
想到江诺，这位和自己无尽相杀的昔日好友，林愈眸底恨意尽显。
正如他没有想到江诺被推入火池中，剥皮刮肉都能复活那般。
江诺肯定也没想到，被杀死的他还能回到现实世界。
“你突然出现，定是能帮助我。”
林愈好歹被称为游戏世界内最诡计多端的，很快就想通其中关窍。
“既然林羽是世界的主角，那么主角死亡，得有一个代替者。”
林愈半透明的魂体转身，紧盯着这副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眼中有些狂热。
暗殷果真如此回答，“吾让你成为新的主角，下发必须完成的任务：杀死司砚，夺取蕴含特殊力量的灵魂，献祭给吾。”
林愈比林羽警惕，没有立刻答应，“你这么厉害，杀死他岂不是手到擒来。”
“吾非此方世界生命，不可亲自动手，否则世界崩塌……倒也未尝不可？”
林愈：“那倒是不必。”
“那么，祝你顺利。”
黑雾消散，林愈意识从林羽体内醒来。
他转了转脖子，分明是同样的皮囊，镜子里的他看起来却更明艳凛冽，和伪善的温柔模样相去甚远。
“江诺，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
“诺诺…你先去，洗澡。”
司砚回了家就被江诺当大型毛绒玩具似的，困在房间里抱着亲亲蹭蹭。
他当然享受。
但是……司砚指尖捂着鼻子，哄着轻摸江诺的脸颊，“诺诺，乖。”
江诺眨了眨眼，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红瞳闪过疑惑。
对，司砚怕脏。
“好嘛好嘛！”
江诺从他身上跳下来，一溜烟跑进浴室。
司砚捏着半褪的衬衫，闻了闻，眉头轻蹙，脱掉丢下床，随手拉过被子盖着。
露在被子外的锁骨肩膀布满吻痕，唇角都破了。
司砚能够感觉得到，江诺变成红瞳更不受控制了，恶念为主，全凭心情。
还有那个林羽……
司砚微眯凤眸，什么主角，为什么诺诺说林羽会让他死掉。
正思考着，浴室门咔塔打开。
司砚抬眸望去，呼吸一滞，“诺诺…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没带衣服进，你嫌衣服脏。”
江诺把浴袍穿好，低头拉开领口看了看，“没关系，你看不见。”
司砚：“……”
真够考验定力的。
江诺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江诺爬上床抱着司砚亲亲蹭蹭，抽空回答，
司砚察觉到江诺心不在焉，敛去眼底偏执异色，薄唇轻抿，委屈偎入怀中，掌心贴向了他的心口处。
“莫不是我不好看了，诺诺居然走神…”
他这么说着，先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难道诺诺在想着别人吗？那我怎么办…成了你的糟糠下堂夫？”
回神的江诺：“……”
什么和什么。
他自己都没发现，在司砚身边待着，红瞳中血色都褪去不少，没有像在游戏世界那样失控。
一把抓着司砚的肩膀把他扑倒，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抚摸司砚柔顺的发丝，眼角轻挑，“没有别人，小福星只有……”
江诺突然摸到了个东西。
他拉开和司砚相隔着的被子，望着脖子上佩戴的东西，疑惑眨眼，指尖点上。
“这是什么。”好眼熟。
江诺想了想，“啊……镇灵石？”
客栈里的女鬼也给了一块给他。
司砚轻抚江诺后颈，小声道：“爷爷给我镇压体内灵力的。”
“镇灵石里，要放生人魂魄才能起作用。”江诺突然坐起来，眉梢紧蹙，又不开心了。
“你一直带着别人的魂魄！”
说到这个江诺就开始烦恼。
如今主角都被他杀了，那抹爱魄还是迟迟没有找到。
“可若不带着，我就会死。”
司砚委委屈屈看他。
第129章
江诺发现爱魄，吵架咯
江诺听了司砚的解释，兀自盘腿坐着想了想，撸起浴袍袖子，“那我看看你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