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是易感期真?好,脑子又回来?了。我在心中感慨了下,但并?不想产生任何感激之情,因为我差点被樯橹灰飞烟灭。
季时川大笑起?来?,几乎笑弯了腰,衣襟打开,清楚可见胸肌与腹肌上的沟壑。他倚靠在浴室门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点燃。
在烟雾氤氲之下,他眼神?带着某种极深的笑,“一见钟情凭什么就没日久生情可靠呢?再?说了,易感期的几天时间,症状会?频发的,你会?需要我的。而且,我们既然同样从烂泥里爬到?了这里,难道不应该相互依靠吗?”
季时川说完,手指动了下,灰色的眼睛竟然陡然闪烁出电光。
我草,这什么啊?
ai攻占地?球了吗?!
我的注意力全然被他的眼睛夺去了注意力。
季时川十分开心地?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这是义眼,我可以调控它的颜色。是蓝眼睛?绿眼睛?褐眼睛?还是……黑眼睛?”
第
64
章
虽然我的确对他变色的眼睛感兴趣,
但这并不是我?留下的理由。
我?还是得回去,不然亚连那边不好交代。
一想到这里,我?拿出终端看了一眼,
却意外地发现并没有亚连的消息。在亚连消息栏上方?的,正是艾什礼的信息,
我陡然想起季时川方才?的话,
点开对话重新看了一遍我?们的信息。
[艾什礼:你的护卫任务怎么样?]
[艾什礼:[图片]这个星象好像是很不吉利。]
[陈之微:看不太懂,但是目前一切都还好]
[陈之微:你的学术交流会议辛苦吗?]
[艾什礼:还好吧,
反正他们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
只会些陈词滥调的东西。]
[陈之微:好想见你。]
[艾什礼:……你最好的是真?的!]
[艾什礼:[图片]不行,这个卡组也是不吉利的牌!]
[艾什礼:你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之微:我?生了点小?病算吗?]
[艾什礼:那你还没?事?!]
[陈之微:不想让你担心,但好像你算命很准诶,怎么做到的?]
[艾什礼:……这不是算命!这是科学占卜,
再了我?也没?有很信啊,随手算一算而已。]
……
我?翻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有的话,
那就是他回信息的间隔时间比以前久了些。但即便?如此,
每次回复依然是热烈的,和以前别无?二致的。
在这里见到斐瑞时,
我?可以确定艾什礼一定也在这个学校,
或者他的大学一定也在三城,所以我?发信息也有假装无?意透露我?在繁华的城市,
以及……遭遇了一些不方?便?的情况。
如果艾什礼突然回来的话,
也许只是为了给我?准备惊喜,
但是……如果能让季时川提起的话,我?就又不是很确定了。
因为季时川知道的,
一定比我?多。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流声,我?捂着耳朵,让自?己忽略掉这些。
许久,季时川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披着一条巨大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看着我?还在一点也不意外?。
而我?又意外?了。
因为我?发现,季时川的头发又白了点。
妈的,ai不会真?的攻占地球了吧!
我?惊骇道:“你头发怎么快全白了?这也是电子的吗?你是秃子吗?”
季时川:“……”
他眨眨眼,“你怎么知道?你要不过来把我?头发摘了看看我?本来的样子?”
“不了,还是离我?远点吧。”我?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下,可季时川却觉得很有意思一样,朝着我?走过来,水珠淅淅沥沥从发丝流淌下来。他站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快把自?己缩成球了,蜷缩在沙发角落,“别过来,我?真?的受不了。”
可季时川仍是笑,像条狗一样,弯着腰,把头探到我?手边,话音促狭,“试试嘛,假发湿漉漉的也很难受啊,你留在这里不就是想知道艾什礼的事?吗?帮我?摘了假发,我?告诉你,顺便?帮你做个伪证,告诉亚连你被我?强迫带去审问?了。”
我?心猛地一跳。
好……好诱人的条件!
我?一咬牙,强忍恶心,捻住了他一缕湿漉漉的毛扯了扯,没?扯动。
季时川笑了声,“你这样扯不下来的啊。”
红酒味的信息轻飘飘逸散在我?周围,像是献殷勤似的,想要围着我?的信息素。
我?难受得有些想哭,最终还是努力,伸手直接插入他头发里抓住往上薅。
下一刻,季时川整个身体向前倾,直接倒在我?怀里重重压在我?身上,被我?抓着头发的脑袋往上抬看着我?,又用力想要贴近我?的嘴,异色的瞳孔里含着笑,话音却压得很低,“好疼啊,你怎么真?的用这么大力啊?我?好疼啊。”
这阵仗,让我?以为我?提着一颗会动会话的人头,直接给我?吓了个机灵。
我?几乎尖叫起来,像是沾到了脏东西一样甩开手,用腿蹬他,“啊啊啊啊啊!起开!”
“咳咳咳——”季时川被我?踹到胸口,向后一倒跌坐在地上。他仰着头,两手扶住了地,一边咳嗽一边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你居然还真?的信了哈哈哈哈——”
我?用力在沙发上擦了擦手,“你他妈的闭嘴!”
“好了,我?不吓你了,我?刚刚洗澡顺便?漂了下头发。”他一面笑一面道,“我?总感觉发根有点黑了,补个颜色还不行吗?”
季时川像是笑够了,揩去了眼角的泪水,也不起身,任由松垮垮的浴袍挂在身上,我?甚至能看见他脖颈的水一路流到胸上与腹部的沟壑里,又向深处滑落。
……太恐怖了,为什么这身体长在alpha身上。
我?移开了视线,道:“那艾什礼——”
“啊,他啊,他没?告诉你回来了,是因为你们的婚约很可能解散。”季时川话音有些漫不经心,“他两天前就结束了学术研讨会,回了五城,根据调查显示,他一直没?离开家,并且大法官刚好也请了假,大概给他做思想工作吧?”
我?顿了下,道:“调查?”
季时川勾起唇,笑了下道:“我?们监察官和以大法官为核心的律政体系是互相牵制的关系,所以大法官们的动向我?们了如指掌,当然,他们对我?们也是。”
我?几乎立刻就清楚了解除婚约的根本原因了,“因为你和斐瑞的接触,所以大法官那边知道你们要对付他,所以以艾什礼的婚约结盟其他的势力么?”
季时川笑了声,“没?错,不过现在他们想找个适婚又能结盟的对象,可不一定好找。”他的异色瞳孔望着我?,眼睛里有着某种期待,笑意越来越灿烂,视线几乎要灼伤我?。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咬着牙逃开半米远,“滚,滚,滚!我?死也不会同意用身体交换让你别跟斐瑞成婚保住我?的婚约的!滚!”
季时川失望地叹了口气,又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他顿了下,道:“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的脸几乎要皱在了一起,“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他动作利索地去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带着我?离开酒店房间前,又略带遗憾地看了房间一眼。他低声道:“我?还没?正式退房,要不然现——”
我?推开他的肩膀,恨不得现在狂奔离开。
崩溃了,为什么偏偏让我?碰见这种人,偏偏这人脑子还不错。
我?很想抱头痛哭,但陡然间,我?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冰冷,紧接着是“咔哒”的声音。
我?茫然看过去,看见一副闪着蓝色电光的银色手铐居然拷在了我?手上,和我?的手拷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只手。我?顺着手往上看,紧接着,就看见季时川得意洋洋的脸色。
他话音翘起,“既然是审问?你,还是走个流程,演演戏吧。”
我?:“那你他妈的别把你自?己跟我?拷在一起啊!好恶心!”
我?努力挣扎,手铐当啷晃动,细微的电流顷刻间顺着手背电得酥麻至极。与此同时,那电流也传导过去,电得季时川的手臂颤动了下,小?臂上的青色脉络愈发明显。
季时川喉间溢出声轻哼,随后才?道:“别乱动,这是最新款的,专门?拷不老实的人,扯动一下就电。”
我?:“……”
我?竟从中感受到一种命运的隐喻。
崩溃。
季时川还有点人性?,用西装外?套包裹住了我?们的手臂,只是这依然让我?觉得想死。因为被这个手铐牵扯着,我?被迫与他保持并肩的姿态,但恐怖的是,他居然和我?握手了。
救命,好恶心。
干燥温暖的掌心只让我?想吐,我?道:“求你了,送开吧,我?受不了了。”
季时川的手指强行插入我?的指缝中,我?终于抑制不住这种恶心了,努力扯了下手铐。酥麻的电流再次电得我?手臂发麻,我?强行安慰自?己:
没?关系。
挨电怎么了!搞民科的疯子都觉得被电能养生呢!
万一是真?的呢!
但很快的,我?发现季时川真?的是个疯子。
即便?被电了,他也毫不在意,咬牙强忍着同要伸手牵住我?。
我?也咬牙,再次晃了下手铐。
就这样,我?一路激活电流,季时川一路强行要牵手。当我?们走到学生公寓楼下时,两人头发都蓬松了起来。
季时川沉默了许久,很费解地看着我?,“我?都让你爽了,牵个手怎么了?”
我?崩溃道:“那你走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想告诉你,同A恋是要被电的!”
季时川笃定道:“但你是omega啊!”
他又笑眯眯道:“你看,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你去死吧!”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失约,在挨了亚连一顿羞辱后,解开手铐装作愤然地离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亚连竟然也没?有再生什么事?端,只是让我?陪在他床边和他话。
不多时,他就睡着了。
我?今天折腾了一天,也累得快睁不开眼了,当我?准备回房间时,我?看见天花板上的探头红光一闪而过。
李默,这么晚还不睡呢?
我?抱着手臂,朝着探头招招手,回房间睡觉了。
下一刻,我?回房间就收到了他的两条消息。
[李默:你的计划似乎并无?成效。]
[李默:你最好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给他回了两条信息,沾着枕头就睡了。
*
第?二天,我?在我?大学人生的第?一堂课上,就感觉到了有些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我?上的这门?课叫什么洛比颂时期文化通史,但我?根本听不懂。
我?听不懂人话啊草,什么理论什么通识又是什么影响,许多陌生的词汇砸在我?脑门?上,我?像个被砸傻了的弱智一样。
比较恐怖的是,坐在我?旁边的亚连,颇有几分心不在焉,但是居然并无?疑问?,他显然是真?的懂。
什么,这里是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吗?
我?努力想要看下发的电子数据教材,但是我?发现每个字连在一起我?依然看不懂。
什么叫做新文明社会以罗斯曼德的一句“结构性?特暴对微型冷固群瓦解之不可逆转”为印子,滥觞于联邦与社会的期望正失去它们的可调节性?,使得洛比颂时期的通识早已无?法振翮。
完了,这下我?真?成文盲了。
在我?快被学术的海洋溺死时,一个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节课时,我?和亚连刚走进教室,便?一眼看见了坐在前排的斐瑞……还有他身旁的季时川。
你他吗怎么也能进来蹭课啊!
受不了了!真?的会有人主动找罪受吗?!
斐瑞对我?微笑致意,下一刻,我?感觉到身边的亚连躁动起来了,像是某种咬牙切齿的犬类。
我?对他露出了浅淡的笑,下一刻,季时川从他身旁探头看我?,我?的笑立刻就耷拉下来了。我?轻声对亚连道:“走吧,我?们去找个靠窗的座位?”
这里的座椅几乎都是单人单桌,空隙极大,设施极其完善。
我?正准备往后面去,却见斐瑞已经开始和我?打?招呼了,“我?旁边有空位,坐在这里吧?”
亚连拽住了我?,斐瑞殷切地望着我?。
这一刻,我?再次感到,我?可能对那个什么洛比还是可颂还是罗松的课挺感兴趣的。
斐瑞已经朝我?走过来,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他看向亚连,话音极轻,“虽然你只来交换一周,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亚连嗤笑一声,打?量了斐瑞一眼,话音讥诮,“你觉得你配这种话吗?”
“离我?远点。”他薄唇弯弯,又笑道:“离她也远点。”
他话音落下,教室里顷刻间溢出些极其小?声的议论声。
但亚连抬起下颌,扫了他们一眼后,教室便?顷刻间安静了。
斐瑞半点也不生气,话音带着笑,“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他又看向我?,牙齿轻咬了下唇,薄唇顷刻间显出一小?片濡湿的红,“不是吗?”
实话,我?没?忍住多看了一秒。
就这一秒,亚连的视线立刻锋锐了起来,将我?往后一拨,脸色冰冷,“我?让你滚远点,你听不见吗?讨好别人去,别碍眼。”
我?低声道:“亚连,没?事?的。”
他身上的玫瑰信息素浓郁了些。
可斐瑞却弯折食指,抵住了鼻尖,有些担忧地看向我?,“那我?先回去坐着了,你朋友似乎占有欲有些强,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