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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哪来的这种自信?”

    祁镇有理有据,“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林守宴时期,就是这样的。

    祁镇:“虽然当时你是装的,但我是真的心悦你。将心比心,你若是早上惹急了我,我中午没来看你,也会命人将你的一举一动说给我听。你若是一整天都不来哄我,我可能会凑到你跟前来,让你哄我。”

    他说的认真,让人不疑有假。

    林闫甚至怀疑他已经干过这种事情。

    祁镇:“不然,我们要闹到什么时候去?你不理我,我会难受。”

    林闫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又是大荧幕上的演员。演戏这种事手到擒来。

    和人插科打诨,可。

    虚以委蛇,也可。

    偏偏不善应对真心。

    越是真心,越是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找不到词,大脑仿佛沸腾了,都能听到沸腾冒泡的声音。

    他怀疑祁镇找到了他这个弱点!

    他又闭上嘴,

    不行,不能就这么输了!

    复又张开。

    “你想怎么惹毛我?”

    没事闲的,想把老婆惹毛的都是渣男!

    祁镇想了想,“比如,早朝之前先尽个兴?”

    “……”

    第049章落荒而逃

    这下林闫话都说不出了。

    他手还被祁镇拉着,又捱着他半是温柔半是灼热的视线。

    这种困境……

    他宁愿祁镇把他摁着艹一顿。

    祁镇看了片刻,心痒难耐,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低声,“你睡着的时候也很好看。”

    所以会想。

    林闫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轻轻拨了一下,他感觉祁镇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点柔光。这种平平淡淡的话语,不带着情色,不带着目的的简述,杀伤力太大,林闫受不住,觉得自己从神经到细胞,都要沦陷了。

    他恼羞成怒,奋力挣扎,

    “你看的是小皇帝!”

    祁镇掏心掏肺说得认真,本来没什么,但一看林闫的反应,祁镇略一回想才觉得自己说的话比打趣调戏更让人脸红。

    耳朵便烧了起来。

    即便如此,有了前车之鉴,祁镇他脸皮不要了,也要说清楚,

    “是你,我看的是你。”

    林闫着了,猛地抽了手。

    慌不择路,口不择言,

    “我要放水!撒手!”

    祁镇:“……”

    第二日,祁镇如常醒来,眼睛还没睁,就像往常一样把人往怀里团,低头要去亲他。结果,触感和往日不同。

    他疑惑得睁开眼,看到林闫用纱巾蒙着脸睡觉。

    祁镇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抱着他一点点笑开,笑得胸腔震动,越笑越放肆,后来都没法抱着他,躺在大床上笑得惊天动地,把林闫吵醒,把外头的徐福全都给惊进来了。

    林闫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

    “怎么了?”

    祁镇好容易才止了笑,掀了他的纱巾。

    “你这是等着我日日来掀你盖头吗?”

    林闫一把扯回丝巾,咬牙切齿,站起来就往床底下翻。

    咬牙切齿,“不是!”

    -

    恒王出了宫,上了前来迎接的马车,眼神阴沉。

    祁镇那个狗东西!仗着一张好脸,把小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

    恒王越想越觉得来气,一把抓住自己的车夫,指着自己的脸,问:“本王这张脸,长得如何?”

    车夫被吓了一跳,但求生欲让他磕磕巴巴得开口说:“英勇不凡。”

    “玛德!”

    恒王猛地松了手,将车夫推开。

    一听就不是啥好词!

    靠脸是比不过了,那就只能让小皇帝意识到,祁镇是个蛇蝎心肠,杀人如麻的恶魔!

    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把那个傻子给杀了!

    -

    祁镇第二日散了朝就带林闫上街。

    他们出行低调,去了一家雅致的酒楼,上了包厢。包厢临街,开了窗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叫卖的商贩。

    朝局紧张,百姓倒还算是安居乐业。

    林闫去夹桌子上的炙猪肉,“这个味道好像前阵子咱俩吃的那个。”

    “嗯。”祁镇喝了口茶,“这家酒楼是我的。”

    林闫顿住,“你还有产业?”

    以祁镇的身份,还用得着经商?不得有数不清的人想拿着银子来巴结他吗?

    “有,京城好几条街,好些个庄子都是我的。朝中的盐铁生意也大半都握在我手里。不过,只做幕后老板。”

    林闫目瞪口呆。

    我去,

    好有钱!

    祁镇看他的表情觉得好笑,“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还是太子时,就有不少产业。若无产业,哪来的银钱?靠皇权身份敛财?那朝中上下腐败之风将会盛行,我朝必衰。”

    林闫还是第一次听他正儿八经地说政务,一时有些兴趣。

    “那其他人,比如恒王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有自己的产业?”

    “原先是探听到一些,但他是个粗人,又爱插手,没多久就倒了。”

    林闫有点想笑。

    祁镇又道:“他那一党的人,倒是有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什么生意?”

    “皮肉生意。”

    林闫愣住。

    祁镇:“逝世的江大人,他儿子经常去的妓院就是自家的。”

    林闫震惊,去自家妓院?!

    他缓了一秒,更震惊,“江大人死了?!”

    他没记错的话,他和这位大人是见过的。

    上个月见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

    这个月就死了?

    祁镇面色如常,“听说是自缢。”

    听说两字,就把自己给择了出去,没惹林闫一点儿怀疑。林闫内心唏嘘,真实的皇权争斗,就是容易死人。

    太可怕了,让人胆寒。

    他望向祁镇。

    虽说祁镇身上有主角光环,死不了,但是主角该走的情节肯定还是有。他身上就有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谁留下的。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瘆得慌。”

    “我会保护你。”他顿了顿,似是为了安抚他,又似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明面上,门口只有两个人护卫,实际上藏了有三十多号人。一旦发生了什么,只需几息,便能有上百人前来。”

    “我既然带你出来,就会保护好你。”

    祁镇声音低沉清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瞳孔幽深无底,仿佛世界上最深的井。

    林闫心率有点儿失常。

    他出来一次,也太大费周章,兴师动众。

    不仅如此,只怕祁镇也担着风险。

    林闫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

    今天玩够,之后不出来了!

    此时,隔壁忽然传来异动,有人道:“如此说来,你是支持摄政王了?!”声色愠怒,掷地有声。

    林闫咬鸡腿的动作都顿住了,诧异得望向祁镇。

    祁镇还是老样子,坐在日光里,却还是给人一种梳理冷淡之感。仿佛喧闹在他身侧自动隔开,无法入侵他的世界。而他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坐如山。

    隔壁很激动。

    “那你是更加支持恒王上位了?”

    “恒王有何不好?军功累累,先帝更是委以重任。遗旨中更是言明,恒王乃是国之重臣!反观摄政王,当年亲口与先帝许下不争皇权之约,如今又来争?又来抢?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为人狠辣,这样的人怎配当一国之第050章大才

    “当年摄政王还是太子之时,突然许下不争之约。你可想过是为何?其中有什么猫腻?你支持恒王,若因他军功累累。那我便要问问你,不杀人,何来军功?若因他受先帝器重。那我便要同你论一论,先帝是否真的贤德?值得朝臣追随?”

    “百姓安居,国无战乱,先帝如何不贤德?!”

    “先帝若是贤德,为何不将江山还给尚是太子的摄政王?至于师兄所说百姓安居之言,至德皇帝励精图治,百姓便已安居,先帝焉不是后人乘凉?至于国无战乱…若国家真无战乱,当真强大,那前些年,嫁去回鹘的公主又如何解释?”

    “师弟,我不过随口一句,你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好了好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响起,“吵了一路还不够,再大声点,街上的人都要听到了。到时候,我们四个的脑袋都得搬家咯。”

    林闫都替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我觉得你们的脑袋现在就要搬家!

    林闫望向祁镇。他看起来好像在出神,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方才转眸。

    “觉得吵?”祁镇道:“我命人让他们小声些。”

    林闫惊讶,“你不生气?”

    “一群读书人私下聊天,有什么好生气的。卿卿觉得,我连这点儿气度都没有?”

    “呃……”

    “这家酒楼与旁的酒楼不太相同,这家酒楼价格更低,环境雅致,更受读书人喜爱。如今春闱将近,进京的读书人越来越多,这样的谈论,每天都在上演。尚未入仕的才子,忧心朝廷政事也是好事。”

    林闫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故意搞这么一个茶楼,让文人墨客在此落脚。

    祁镇道:“上位者常居高门院墙内,久不听民声,与眼瞎耳聋没有分别。况且,有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总能给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和消息。这就好比江大人的妓院,那也是情报流通之地。”

    林闫对祁镇有了新的认知,不由感叹,从前只关注祁镇的脸和鸟,现在倒是窥见到他身为帝王的气度,谋算。

    “那个替你说话的,你会给他开后门吗?”

    祁镇笑了一声,没收着,轻轻巧巧地飘进林闫的耳朵里。

    “我一不知道他的姓名,二不识得他的字迹,怎么开后门?今年春闱的主考官还没有定下来,我选的人恒王不满意,恒王选的人,我不让。”

    “……”

    得,

    你俩撕吧。

    “不过,那士子眼界倒是不一般。”

    林闫啧了两声,“你不还是喜欢说你好话的?”

    祁镇漫不经心,“是,不然我怎么会被你哄了去?”

    林闫耳尖红了,连着颈后白净的肌肤。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端起水杯想喝口茶,却看到杯里映出了他红了的脸。

    一咬牙,把杯子放下了。

    眼不见为净!

    -

    隔壁的人大概是用完了饭,出了包间,一边走一边说话。

    “老师,你都说带我们来感受京城的风貌,饮食。今晚我们睡哪?是睡刚刚看到的那个大客栈吗?”

    “啊?不是,为师已经看好了。”

    “睡哪?”

    “城外的庙,正好你们晚上睡不着还能拜一拜,请求佛祖保佑你们能考上。”

    “什么?”

    “没办法,谁叫为师两手空空。”

    “那还带我们来这吃饭?”

    “好吃啊!哈哈哈哈……”

    外面走廊上充斥着老者爽朗的笑声。

    林闫听着都能感觉到那位师兄的崩溃。

    这老师,也太顽皮了。

    祁镇看向守门的侍从,“去请先生墨宝。”

    侍从应了一声“是”,开门就出去了。没一会儿,人回来了,说老人家不愿意写,祁镇就说:“给一两黄金,让他写‘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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