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来摄政王不是断袖
闻言,傅玄弈不禁阴沉下了脸色,在黑暗的雨夜中极为森冷。他只是日理万机,根本不得空谈情说爱,怎的无形之中就成了断袖?!
“不是,你哪听来的谬论?”他听不下去了,骤然打断。
苏令颐丝毫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如实道:“坊间民传呀。”
“根本就是谣传!我哪”
情急之下,傅玄弈竟差点说漏嘴,随即迅速改口:“摄政王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他不过是一心为大缙呕心沥血,不得空娶妻罢了,怎么就有龙阳之好了?真是一群刁民。”
难得见他言辞激烈急迫,与以往冷静镇定的模样截然不同,苏令颐不禁疑惑起来。
“你这么激动作甚?说得又不是你。”
傅玄弈闻言,这才强装镇定道:“那又如何,摄政王一心为国,作为子民替他说话再正常不过了。”
苏令颐眉梢微挑,便不置可否。
“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义的嘛不过也不知道他本人是否知晓这些谣传,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被气死呢。”
傅玄弈则沉默不语,只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早已在心中气死千百遍了。
雨势不减,雨水将别院的竹叶打得东倒西歪。
揽露阁,偏殿内。
苏令颐被傅玄弈轻轻放在了一张干净的床榻上,那件厚实暖和的貂裘披风仍然盖在身上。
殿内烛火通明,她抬眸间,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雨珠自他额庞滑落至棱角分明的下颚,留下几道宛如银丝般的痕迹。
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正一丝不苟地捋平那身玄衣上的雨渍与褶皱。
察觉到身前有一股炙热的目光,傅玄弈睫羽轻抬,见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
苏令颐回过神来,尴尬地撇过头:“没,没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自你那日提醒后,我便从外面拿了一样的药回来,伤口果然好多了,可见的确是内鬼在我的药中动了手脚。”
傅玄弈勾起一丝悦然的笑意:“此事也多亏了你,否则也无法这么顺利。”
他已然对这个泼辣的小姑娘有些改观了。
其实此女也并非表面上那般大大咧咧,反倒心思细腻,灵活多变。
听见他竟然太阳打西边出来般表扬自己,苏令颐瞬间得意洋洋地挑挑眉:“那是不是该奖励功臣点什么?”
“我不是已经解你禁足了吗?”
“大哥,那是你对我的承诺,是必须做到的!跟奖励岂能一样?”她理直气壮道。
傅玄弈无奈失笑,却并不反感:“想要什么?”
苏令颐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他真应允了,一时间竟无半分头绪。
“算了,先欠着吧,待到我想到时,一定要答应我哟。”
他不置可否。随即察觉到黑暗的窗外,忽然多了几圈火光,在门口安静地停留着。
料想是高隐那边对内鬼的严刑拷打已经有了结果。
于是傅玄弈大步走向角落的木屉,取出两瓶药。
“红瓶为金疮药,治疗外伤;绿瓶为青草油,活血祛瘀,你自己选着用吧。”
他逐一介绍着药,随后放在床榻边的矮桌上。
“我还有事,你先休息。”
傅玄弈摞下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偏殿。
苏令颐望着他来去如风般的背影,眼神却愈渐放空起来。
亦弦虽时常一副严肃毒舌的模样,但终究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也有体贴细微的一面。
如若被赐婚的对象是亦弦这样的,那么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少女的情思在此刻骤然苏醒,瞬间化为悸动的种子破土而出。
苏令颐对着空气发呆良久,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傻笑。
揽露阁正殿。
高隐见傅玄弈走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殿下,那细作耐不住刑,已经招了。”
傅玄弈坐下来,倒了盏热茶驱寒,“如何?”
“别院中的药确实是他动的手脚。但他只是听命行事,并不知上头为何人,不过他曾亲眼目睹交接之人进了太尉府。”
“其次据属下调查,此人三年前曾在宫中为奴,后不知是何原因被赶了出来,改名换姓,于两年前在您京城中的府邸充当杂役,是最近才被调来别院的。”
一番详细的回禀,让傅玄弈剑眉低压。
半晌,他倏然一笑,神色极为嘲讽。
大缙朝历来将丞相、太尉、太师并称三公,为专门辅佐圣上之臣。
显然,这细作便是圣上联合太尉宋建衡派来的。
“殿下,可是有了头绪?”
“奴才一旦进宫,便永无出宫之日;就算犯了错,也会被直接杖毙,根本不可能被赶出来。”
“这分明是圣上有意而为,还助他改名换姓,再召来宋太尉说服他成为我身边的细作。只可惜”
傅玄弈不以为然地摆弄着手中的白瓷茶盏,指尖细细摩挲。
“我这位亲弟弟还太嫩了,连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都如此无用,竟还想联合太尉来击垮我。”
圣上如今年方十八,却早已自诩羽翼丰满,蠢蠢欲动,急于从他手中夺回政权。
可傅玄弈怎能放心将自己呕心沥血五载的成果,一夜之间交给那稚嫩小子?
若真拱手相让,大缙在那小子的统治下,恐怕不日便会覆灭。
傅玄弈心中有数,自己先是大缙朝的摄政王,其次才是圣上的亲哥哥。
他不能容许先祖一手开创的江山社稷在自己手上有一点差池,就算要将权力退回,也绝对不是现在。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细作?”
“处死吧。”
傅玄弈云淡风轻地饮下杯中之茶,毫不心软。
“尸体拖去太尉府门口的房梁上悬着,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还能对我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