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01-遗憾
少年打着伞走在在雨幕中,仔细打量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他那两圈又黑又长的睫毛辉映着两个黑眸子,仿佛一池盈盈yu滴的清澈的泉水,只是这潭泉水,深不见底。他在雨里晃了好几个小时,才循着夜路回到住宅社区。
朦胧的雨丝透着家家户户鹅hse的灯光,雨声中夹杂着欢笑声。
是名为家庭的灯光。
少年的影子投s在光线昏暗的楼道里,他收起伞,冰凉的雨水顺着伞尖低落,在地上形成一摊摊的水洼,照映出少年孤单黯然的背影。
他是宇智波鼬。
从出生有记忆以来,就有了这样强烈的自我意识,接着他想到一个问题: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在哪里?
年仅1周岁,牙都还没长齐的鼬,对於自己只能被限制在小小的幼儿房、不能出去寻找弟弟的这件事,没忍住的哭了起来,虽然事後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样强烈的情绪反应,是来自哪里。
也许是自己虽然承载了一个古老的灵魂,身t的心智却尚未成熟、无法适当处理过於强烈情绪反应的原因吧。
倒是他这一世单纯的父母非常高兴,他们总是担心鼬太安静、会不会是自闭儿?偏偏这孩子的学习能力都是同龄孩童的顶尖,父母简直不知该担忧还是该放心。
鼬并不认识这一辈子的父母,只知道他们很平凡,和上辈子的宇智波族长得身份b起来,说他们平庸也不为过,但他们十分享受平凡的日子,夫妻关系恩ai。
也许对他来说,平凡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这是自己过去连奢望都不敢的事情。
「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
他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这句话,他不自觉得想到了佐助,难道上天让他得到了平凡的生活,却失去了佐助吗?
随後他想起那名七岁的男孩,踩着愉悦的步伐在木制的回廊上奔向他,无论他的表情如何冷漠,总是会对他露出期待的笑容,温暖得如同乌云中投s出来的yan光。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突然塞满了鼬的心x,他赶快阖上书本,垫着脚尖将那本厚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哲学论着放回书架上。
等鼬到了上小学的时候,他主动表示要自己上下学、只要一有自己的时间,就是往外跑,在大街小巷上闲绕,更是不到晚餐时间绝不回家,起初父母常常担心鼬会不会走失、遭到坏人绑架或是影响课业等等
结论就是,年幼的长子总是准时回家,课业也毫无缺陷,渐渐他们也就习惯了。
而鼬只是想找到佐助。
想在这冰冷的水泥森林里再见到那个少年,他还记得他们分别之时,他高傲俊美的眉目,那是令人背脊发凉的英俊美貌,在他眼里却是如此亲密怀念,虽然他当时的视力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了,但是鼬知道自己的弟弟肯定是个强大、帅气的少年。
总有一天可以超越自己。
他经常还会想起那时离开佐助的记忆、他会不停地告诉自己:他的离开对佐助是一件成长、佐助会因为他的离去,意识到羁绊的重要。
只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佐助成长起来的样子。
他做出了牺牲,有时候甚至要用连自己都感到愧疚的方式,对待深ai的人,但若是能成为佐助成长的养料,他的付出也值得了。
所以面对佐助的挽留,他只能转身,咽下所有念想,离去。
鼬闭上眼,想像成年後的佐助会是什麽样子。
高挺的鼻梁,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刺猬一样的头发透出一gu犟劲,眼睛里会闪耀着光辉,敏锐而细致,能一眼看透敌人的陷阱。就像所有的顶尖猎人,他不嗜血,但是必要时仍会大开杀戒,为世界的和平铺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只可惜,他永远也看不见那样的佐助。
在他7岁那年,学校隔壁开了一家小花店。
开幕期间有活动的关系,经常挤满了人,讨厌人多的鼬果断绕路,直到活动结束後的某一天。
那日也下着绵绵的细雨,他忘了带伞,只好沿着街边的屋檐走,经过花店时,老板娘正在店外将一盆一盆的花搬进店内、细心地为那些花朵整理枝叶,他却看着nv人的身形愣住了。
&人的年纪大约在二十三岁上下,身材苗条,油亮亮的黑发垂在后腰,她那红地白花的连衣裙外面穿着一件黑se背心,裙摆随着风雨飘动,不时引来路人的目光。
鼬当下顿时有了揍人的冲动。
也许是鼬的视线太过炙热,nv人很快就注意到他还有他露在屋檐外侧,被雨淋sh的肩膀、一双墨黑的大眼睛,闪着热烈的暗光。
&人从他身上的制服认出是隔壁小学的学生,孩子一副狼狈的模样,瞬间点燃她心中的母x的那一部分,她淡淡一笑,走到孩子面前,抚平裙摆轻声问到:「小朋友,你迷路了吗?这麽晚了怎麽还没回家?你妈妈呢?」
鼬差点没脱口而出:母亲,是您啊。
&人就是他上辈子的母亲——宇智波美琴。
鼬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对花艺如此感兴趣,今生还开了一间这样的小花店,不过当时母亲肩上是一整个家的平衡,即便对花艺感兴趣,也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毕竟他有一整个家的家务需要完成。
现在母亲是自由之身,当然有权利完成自己的愿望了。
美琴牵起鼬软neng的小手,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表情,以轻松的语气说道:「衣服都sh了,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
美琴和悦的嗓音,温柔的令鼬鼻尖发酸,他却只能克制自己不要将母亲细致的手握得太紧。
「抱歉,我只是忘记带伞了。」
「啊、是这样啊,那在我这儿带把伞回去吧!」
於是鼬那天再次嚐到了母亲久违的手艺,心满意足地、撑着充满少nv心的小花伞回家。
当这一世的母亲问起时,鼬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小花伞用轻柔地声音说:「是个好心的姊姊送给我的。」
自此之後,鼬的放学路径便固定了下来。
同学们总是可以看见鼬出现在花店里,总是和美琴跟进跟出,美琴要cha花,他在店外帮忙顾花、美琴要泡茶,他去烧热水、美琴要打扫店舖,他就把扫帚抢过去扫。
美琴也很喜欢这个突然闯进她世界里的孩子,没来由地想要疼ai他,直接就认了他做乾儿子,什麽好吃好玩的都要跟鼬分享,天天在店里等着乾儿子放学一起喝下午茶。
让富岳嫉妒的不行。
没错,美琴的男朋友同样是鼬上辈子的父亲。
有时候他也会庆幸家人们已经不记得他,否则他就不是每次看见富岳来就躲在美琴後面这麽简单了,他会直接逃走。
用世界上最快的速度。
美琴倒是在内容都被鼬完全的屏蔽了。
鼬眼里只剩下那男子,他年纪极轻,相貌明俊,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乍一看还以为是跑错棚的男模特。男子专注的在只有拳头大小的甜点上,妆点雪白的n油,和马卡龙se的小装饰。
他抬起颤抖的指尖,抚过光滑的页面,男子锐利的眼角、英挺的五官,和上辈子最後见到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一起。
心跳声在耳膜里无限放大。
鼬扯过书包,手里紧抱着那本杂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学着带土学长翻墙出了学校。
明目张胆的翘课。
反正今天想要心神宁静的上课,已经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