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席前的挑衅
大婶大妈们瞬间想冲上去撕烂罗美晴的嘴。“你个贱蹄子东西说什么呢！”
“自己屁股脏，就看谁的屁股都觉得脏！”
“还真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你呢？今天就要让你晓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妇人们冲上来揪着罗美晴和她两个朋友一顿打。
“闹什么呢！都给老子松手！”
刘振天带着一伙人冲进食堂，推桌子、踢凳子的，像是来拆食堂的。
他们好不容易从大婶大妈们手里抢回了罗美晴和她的姐妹。
罗美晴跺着脚，冲刘振天撒泼：“你再晚点来，我这脸就不用要了！”
刘振天捏着罗美晴的下巴检查了一番，看见她脸上和脖子里全都是鲜红的巴掌印和抓痕，头发也凌乱得跟鸡窝似的。
他忍住想笑的冲动，扭头冲打架的妇女们问责。
“他娘的……谁把人打成这样？赔钱！”
几个婶子冷笑，“刘振天，你这么关心罗美晴，你是她的什么人啊？”
后排有人大喊：“还能是什么人？奸夫！姘头！”
刘振天被驳了面子，顿时黑着脸，“谁再瞎说，老子就打死他！”
“那你打啊，把我们都打死得了！待会儿大队长和公社的代表来了，就让他们踩着我们的尸体吃席！”
刘振天气得嘬牙花子，却不敢轻易喊小弟们上前。
平时要怎么动手都可以，但今天不行。
早就通知了，今天是要庆祝队上的大喜事。
要是闹出什么乱子，他挨骂不说，还得连累他大舅……
暂时只能算了！
不过，陆沉这个傻子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让村里这些婆娘都向着他说话……
旁边的罗美晴还在哭哭啼啼的喊疼。
刘振天心烦意乱，让小跟班们领着罗美晴她们去卫生院上药。
自己则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后厨门口。
陆沉正背对着门在切菜，像是聋了似的，完全没有在意食堂饭厅里的热闹。
刘振天背着手走到陆沉身后，抬腿就要往他身上踹。
可就在他要碰到陆沉的时候，陆沉往旁边闪身一躲。
刘振天的脚踢在了实木的桌腿上，疼得他抱腿就跪下了。
“小刘，你咋了？没事吧？”杜大嘴连忙来扶，却被刘振天拂开。
他恨恨的咬牙抬头，死死瞪着陆沉。
但陆沉依旧在切菜，只是换了个方向，侧面对着刘振天。
“小刘啊，咱们这后厨乱糟糟的，而且到处都放了菜，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扶你出去？”杜大嘴赔笑说道。
他们都知道刘振天是民兵队彭雷子的外甥，两边家里加起来就这么一个独苗苗男孩，老人家把他看得很重，所以啥事都惯着刘振天。
这是他们惹不起的小霸王，所以，还得恭恭敬敬哄着。
刘振天却偏偏不服气，爬起身再次走向陆沉。
“老子就不信今天还收拾不了你个傻王八蛋了……”
这时，陆沉忽然抬高手里的菜刀，对着案板上用力一剁。
菜沫飞溅，软木案板也随机裂开了半边。
陆沉缓缓抬起头，看着刘振天发笑，“这刀剁人应该也挺快的。”
只一眼，刘振天就觉得后背发凉！
仿佛下一秒，陆沉就真的会提着锋利的菜刀来砍他！
是啊。
他怎么忘了……陆沉是傻子啊！
况且，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陆沉四舍五入也算是个孤儿了，要杀人也不是不敢的！
可他里振天的日子好过的很！
他才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傻子的倒下！
算了，他今天有武器，就不和他硬刚了！
刘振天连忙后退两步，边跑边威胁警告道：“陆沉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收拾你！”
刚跑出食堂，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身板结实，瞬间把刘振天弹飞。
刘振天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青石地砖上。
“啊！！！”
一声惨叫，惊得树上的飞鸟都掉了两根毛。
刘振天捂着自己感觉快要开花的屁股，气息奄奄的哀嚎：“大舅！你走路咋不看路啊！……哎哟，我的屁股，我的骨头怕是摔裂了！我，我动不了了……”
“你自己走路不看路，还好意思怪我？”
彭雷子憋着一肚子火。
他刚刚来小学食堂之前，就听手底下一个民兵队员说，他外甥那个骚包姘头在食堂找陆沉的麻烦，结果被人打了。
彭雷子一猜就知道刘振天肯定要给罗美晴出头，赶紧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火急火燎的，唯恐外甥带人打死了那个姓陆的傻子，背上人命官司。
哪知道，一来就看见刘振天跟个鹌鹑似的，佝偻着背从后厨跑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问话，刘振天就被他撞飞了！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霍霍自己人吗！
彭雷子深感丢脸，脸色黑得像刷了墨似的。
他强行去拽刘振天起来，可刘振天一直哭闹惨叫，还哭爹喊妈的。
彭雷子实在看不下去，又把他扔回地上坐着，唾骂道：“别叫了！跟个小娘们似的，丢不丢人！”
刘振天疼得都不能好好坐着了，他侧躺在地上，人跟虾似的蜷着，又冤枉又委屈。
“大舅！我是真疼啊！不然你摔一屁股墩儿试试……”
彭雷子又要骂，但他朝后厨扫了一眼，发现陆沉还好好的在那儿剁菜馅儿，忽然就更加火大了。
他外甥来找陆沉的麻烦，结果陆沉好生生的该干嘛干嘛，反倒是这个废物犊子在这里鬼哭狼嚎，引来乡亲们围观打趣……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彭雷子当即拔高声调喝问刘振天，“你刚刚跑什么？是不是有人骂你了？”
刘振天这会儿疼得神志不清，哪里听得出他大舅话里有话。
他带着哭腔说道：“大舅，谁敢骂你外甥啊？你快别说了，让水生叔他们抬我去卫生院看看医生吧……我真要疼死了！”
彭雷子在心里痛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但他眼下也没招，只能挥手示意跟来的民兵队员，“你们去找张门板过来！把他抬去卫生院检查检查！”
刘振天很快被抬走，但看热闹的乡亲们还在笑话这件事。
“所以说，人还是要多做好事，积德行善，不然就会像这混账东西一样，落得个现世报！”
彭雷子骤然回过头，鹰隼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怒意。
乡亲们摸摸鼻子，议论声暂时是小了点。
可谁心里都明白，刘家今天是丢人丢大发了！
连带着害得彭雷子这个当大舅的，也脸上没光。
彭雷子再次看向后厨，眼神幽冷得像一条悄悄吐信子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