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带话
曹红见钱眼开的嘴脸，让季凌凌她们三个都挺不自在的。但季凌凌牢记着陆沉委托她的事情，就不和曹红这个糟老婆子计较你那么多了。
她解释来意，说：“我们不是代表校方来的，是我们三个平时受过杜大婶的照顾，挺感谢她的，所以来送送她。”
曹红撇嘴。
嫌弃东流村小学的办事速度慢。
但她没有完全灭了希望，又把份子钱的主意打到了季凌凌她们头上。
季凌凌确实准备了三块钱，出门之前，还特意回宿舍拿了个信封装好，写了她们仨的名字。
曹红看见季凌凌给了白包，这次招呼她的侄女们招呼客人，自己又上桌打牌去了。
等曹红转开视线，季凌凌和李茹萍她们俩对视一眼，三人便分头行动。
季凌凌单独找到了在屋里躺着的赵麻子。
前院后院都人满为患，很是热闹，唯独赵麻子这屋，静得好像没有活人。
屋里应该是刚熏过蚊子，蓝烟缭绕，有点呛鼻子。
季凌凌很想捂嘴，但为了能和赵麻子顺利说上话，她还是忍住了这个小动作。
“赵叔，我是东流村小学的老师，我叫季凌凌。”
“杜大婶突然走了，我们大家都挺难过的，但想想您作为她的枕边人，痛失爱妻，想必比我们更伤心。”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啊，不然，您要是再倒下了，可就更加没有为杜大婶声张正义的人了。”
赵麻子的眼神很空洞。
但他看见季凌凌这张漂亮的脸，还是勉强应了一声，“嗯，谢谢你。”
“赵叔，其实像您家这样的情况，完全是有理由，也有机会闹到两家的赔偿款的。”
季凌凌忽然改换了语气，用十分惋惜的口吻说道：“杀人就该偿命，可惜，被抓的只有刘水生一个。”
赵麻子浑黄的眼珠转了转，“小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我多嘴了。”季凌凌故弄玄虚，欲言又止。
赵麻子半眯着眼，双手臂一用力，人就从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坐靠在床头。
“小妹，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回头闹到大队长那里去，你也脱不开干系！这对你们这些知青老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凌凌假装害怕，心里却忍不住兴奋。
赵麻子的反应，全在陆沉的预料中！
季凌凌犹豫了好半天，才警惕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小声说：“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是我们所有老师都这么想……而且，以前还有人亲眼撞见过一些事……”
季凌凌按照陆沉教她的话，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
东流村小学食堂。
今天的晚饭，陆沉按照四菜一汤的配置，给他们做了笋干炒蛋、黄瓜炒蛋、炝炒花菜、醋溜土豆丝，外加麻雀汤。
众人还没上桌就闻到肉香。
揭开四个菜盆一看，全是素的，又是一阵叹气。
“他搞什么花样呢？素菜怎么会弄出肉香？”魏长青不解的吐槽道。
李茹萍横他一眼，“中午是谁说，再怎么没有肉吃，有蛋也行啊！哦，现在给你们炒两份蛋都不行了！还喊着要肉！你是不是——”
季凌凌忙阻拦了这场争吵，揭开汤锅盖子。
“汤里有肉，麻雀汤，麻雀是烤过再煮汤的，所以——”
这一次，没人等她们仨了。
他们集体拿起碗筷，先吃为敬！
这仨的话听多了，就吃不饱饭了！
只有吃亏的份！
季凌凌三人哭笑不得，也只能坐下来吃饭。
陆沉做好晚饭就先回去了，因为他惦记着欠洪建设的那份泥鳅。
再加上，她知道季凌凌和王翠心今晚要来，所以准备再炒个田螺。
捉泥鳅、捞田螺都要点时间，陆沉带着他的豆豆眼小黄狗，在泥塘里忙活了好一阵。
捞了两大桶食材回来后，陆沉就一直在厨房里倒腾忙活。
没多久，第一份干煸泥鳅出锅，陆沉趁热送去了洪建设家。
洪建设没想到真能吃上这道美味，抱着试探的心态吃两口，瞬间眼放异彩，坚持要留陆沉在家吃饭。
陆沉心里却惦记着大事，憨笑着说：“我邻居的王叔王婶还等我一块吃饭呢，我先回了！”
等陆沉走后，洪家一屋子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干煸泥鳅吃光了。
他们揉着肚子，纷纷震惊。
“想不到陆沉这个傻子还有这种手艺呢？”
“他这个水平，是不是都能上县里开饭馆了？”
“之前二叔从国营饭店给我打包的鱼头，还不如这个干煸泥鳅好吃呢。”
洪家人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不禁关起门来议论。
“老洪，陆沉是个傻子，他自己肯定是不知道自己手艺有多好。但咱们知道啊！这事，暂时还没几个人清楚吧？你说，要是咱们出钱倒腾个饭店，雇陆沉来当伙夫，一个月给他十几二十块，那咱家是不是很快就能发了？”
洪建设的媳妇出主意说道。
洪建设本来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但被她媳妇这么一鼓动，他忽然也觉得，这是一条明路啊！
洪建设立马冲他媳妇比大拇指，“你这个主意好啊！不过，陆沉那个傻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还得跟他搞熟了关系才好说这事……不然，十里八乡都要说咱们算计了一个傻子！”
洪家媳妇狡诈一笑。
“说你傻，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陆沉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咱们只要让他来当咱家女婿，那事情不就容易多了吗？”
洪建设猛眨眼，“你是不是疯了？为了点钱，把咱闺女搭上？”
“谁说要出咱家亲闺女了？你是不是忘了你那闷葫芦似的侄女？她都快二十六了！她爹死了，她娘又只想留这个女儿给自己养老，咱们不替她打算打算，她难道将来真当老姑娘吗？”
洪建设终于会意。
“那行！过几天我找时间就带小燕去小学食堂转转，给他们俩撮合撮合！”
媳妇踢他屁股，“还得过几天呢？你没听说小学那些女老师都快长陆沉身上去了啊？你不抓点紧，这傻子就要被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