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阁择法，崩山逐风
林辰顿时来了兴趣。品阶未定，意味着这门武技，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他翻开册子，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惊讶。
这本秘籍，竟然是残缺的！
上面只记录了步法的入门心法和前三层的修炼法门，但后面的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注解上写道：“此步法，乃是某位先祖于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其理念，在于模仿风之无相，身融于风，从而达到瞬息百里的极致速度。然，其对灵力控制的要求，精妙到了苛刻的地步。入门极难，且因法门残缺，后续无路，修炼者慎之。”
又是一门“废”武技。
入门难，还没前途。
但林辰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身融于风……”他喃喃自语。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他有万道熔炉！
熔炉，可以熔炼万道，返本归元！
或许，它能将这残缺的步法，推演、补全，甚至，熔炼出那最核心的“风之真意”！
这，是一场豪赌！
但林辰，从来不缺赌上一切的勇气！
“就选你们了！”
他拿着《崩山拳》和《逐风步》，走下楼梯。
当他将两本秘籍，递给摇椅上的玄长老登记时，那位一直闭着眼的老者，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两本秘-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林辰。
“哦？”
玄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光，“小家伙，眼光倒是毒辣。尽挑些没人要的硬骨头。”
“弟子愚钝，只是觉得，这两门武技，或许适合自己。”林辰不卑不亢地回答。
玄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血肉，看到他体内那澎湃的气血和坚韧的筋骨。
“嗯……气血充盈，根基扎实，倒也勉强有资格，去碰一碰那《崩山拳》。”玄长老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至于这《逐风步》……小家伙，老夫劝你一句，好高骛远，乃是武道大忌。贪多不烂，不如专精一门。”
“多谢长老提点。弟子心中有数。”林辰依旧坚持。
“也罢。”玄长老不再多劝，只是用他那干枯的手指，在秘籍上轻轻一点，解除了上面的禁制。
“去吧。希望一个月后，你不会让族长失望。”
“弟子告退。”
林辰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玄长老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有趣的小家伙……昨夜之事，老夫也听说了。能从绝脉死境中挣脱出来，想必，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也好，这潭死水，也该有条真龙，来搅动一番了。”
他喃喃自语着，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再次沉沉睡去。
……
回到听竹苑，林辰立刻关闭院门，开启了聚灵阵，将整个院落，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盘膝而坐，将《崩山拳》和《逐风步》的秘籍，放在身前。
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一页页地去翻看，去苦苦参悟。
他要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
“万道熔炉，给我……熔！”
林辰心念一动，识海中的古朴熔炉，轰然震动！
一股无形的、霸道的吸力，瞬间笼罩了两本秘籍！
只见那两本由特殊材质制成的书籍，竟凭空漂浮起来，化作两道流光，被硬生生地扯入了他的眉心，投入到了那座混沌熔炉之中！
“轰隆隆——”
炉膛之内，混沌之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燃烧得更加猛烈！
两本秘籍，在火焰中迅速地分解！
那些文字、图画，化作一个个金色的古老符文，在炉中飞舞、碰撞、重组！
无数驳杂的、错误的、冗余的信息，在第一时间，就被混沌之火，焚烧成了虚无！
《崩山拳》的奥义，被不断地提纯、压缩！
那些关于气血运转的复杂路线，被熔炼、简化，变成了一条最直接、最有效、最符合大道至简原理的黄金路径！
而《逐风步》的残缺法门，更是在熔炉的伟力之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些残缺的符文，被熔炉中蕴含的“风之法则”碎片，强行补全、推演！
仿佛有一位无上大能，正在以天地为纸，以法则为笔，为林辰，重新创造一门完美的身法！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炉火渐渐平息，炉膛之中，只剩下两样东西。
一团，是赤金色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暴力美学的拳意光团！
另一团，是青色的，飘逸灵动，仿佛由纯粹的风元素构成的步法真意！
林辰的心神，在这一刻，与两团光团，彻底融合！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崩山拳！”
“原来……这才是风的轨迹！”
无数的感悟，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他甚至不需要去修炼，这两门武技，就已经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
林辰猛地站起身，走到院中的一块假山前。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脑海中那条完美的黄金路径，调动起全身那爆炸性的气血之力。
没有复杂的起手式，没有多余的动作。
就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崩山！”
“嗡——”
空气，仿佛在这一拳之下，都被打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的拳头，甚至没有接触到假山！
一道赤金色的、肉眼可见的拳罡，隔空轰出！
“砰！！！”
一声巨响！
那块一人多高、坚硬无比的青岩假山，在接触到拳罡的瞬间，连碎裂的过程都没有，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彻底瓦解！
“哗啦……”
整座假山，直接崩解成了漫天的石粉，随风飘散！
看着眼前这恐怖的破坏力，饶是林辰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拳，竟至如斯！
这威力，比秘籍上描述的，强了何止十倍？！
这就是……熔炉熔炼提纯后的，完美武技吗？！
林辰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与自信。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到了一个月后，三族大比的擂台。
“王腾……苏清瑶……林宇……”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吗？”
夜色，再次笼罩了听竹苑。
与昨夜的杀机四伏不同，今夜的竹林，在聚灵阵的作用下，灵气氤氲，宛如仙境。月华流淌，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清冷而圣洁的光辉。
林辰盘坐于静室中央，心神澄澈，古井无波。
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花费了足足两个时辰，来熟悉暴涨后的肉身力量，以及将《崩山拳》和《逐风步》的奥义，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本能之中。
当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时，他才缓缓睁开眼，将心神，沉入到了那片混沌的识海。
目标，直指那缕悬浮于万道熔炉上方的，发丝般粗细的“本源灵气”。
那是十颗一品聚灵丹，经过熔炉焚尽糟粕、返本归元后，提纯出的至精至纯的能量。其价值，早已无法用原来的丹药来衡量。
“就是现在了！”
林辰心中发出一声低喝，心念一动，小心翼翼地，将那缕青色的本源灵气，从识海中牵引而出，顺着经脉，缓缓地注入自己的丹田气海。
“轰——！”
仿佛一滴滚油，滴入了平静的湖面！
在接触到本源灵气的瞬间，林辰丹田中原本已经达到炼气三重巅峰的灵力，瞬间彻底沸腾了！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渴望与臣服！
普通的灵力，在这缕本源灵气面前，就像是浑浊的泥水，见到了清澈甘甜的源头之泉。它们发疯似的，朝着本源灵气涌去，被其同化、提纯、淬炼！
林辰的丹田，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漩涡！
而那缕本源灵气，就是漩涡的核心！
它所过之处，林辰的经脉被拓宽、被加固。他的丹田气海，也在这股至纯能量的冲击下，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扩张！
炼气境的修炼，本质上就是一个“筑基”的过程。一重到三重，是为“引气入体”，感知并容纳灵力；四重到六重，是为“开辟气海”，不断扩张丹田，增加灵力储量；七重到九重，则是“凝练真元”，将气态的灵力，压缩成液态，为冲击“筑基境”做准备。
其中，从三重到四重，是一个小瓶颈。它要求武者，必须将丹田扩张一倍以上，这是一个水磨工夫，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许多资质平庸的林家子弟，甚至会卡在这一关一两年之久。
但此刻，这个瓶颈，在林辰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给我……破！”
林辰心神合一，全力引导着那股狂暴而精纯的能量，狠狠地撞向了那层无形的境界壁垒！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壁垒，应声而碎！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浩瀚的吸力，从他扩张后的丹田之中，猛然爆发！
呼——！
整个听竹苑的聚灵阵，都为之嗡鸣作响！庭院中，那原本氤氲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巨鲸的吸引，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疯狂地倒灌入静室之内，涌入林辰的体内！
他的修为，在这一刻，势如破竹，正式踏入了……炼气四重！
而且，因为本源灵气的滋养，他的根基，比任何同阶武者，都要稳固、雄厚！丹田气海的广阔程度，甚至堪比寻常的炼气五重武者！
“好！好！好！”
林辰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仅仅一缕本源灵气，就让他毫无阻碍地突破了瓶颈！这就是万道熔炉带来的底气！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停下。
因为他能感觉到，那缕本源灵气的能量，仅仅消耗了不到三成！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能继续！
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继续冲击更高境界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恭敬的叩门声，从院外传来。
“林辰少爷，老奴林福，奉族长之命，为您送来这个月的修炼份例。”
林辰缓缓收功，将体内沸腾的灵力平息下来。他知道，这是他立下军令状后，族长林战给予他的第一笔“投资”。
他起身开门，只见林福管家正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名抬着一个沉重木箱的仆役。
“福管家，有劳了。”林辰点了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林福连忙躬身，指挥着仆役将木箱抬入院中，然后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亲手打开了箱子。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和灵石的能量波动，从箱中散发出来。
林辰目光扫过，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心头一震。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百块晶莹剔透的下品灵石！每一块都蕴含着精纯的灵力，这是武者修炼和催动阵法的硬通货。普通核心子弟，一个月的份例，也不过十块！
除了灵石，还有十几个贴着标签的玉瓶。
“一品丹药，聚灵丹，二十瓶！”
“一品丹药，气血丹，二十瓶！”
“疗伤圣药，金疮药，十瓶！”
……
除此之外，还有数株用玉盒精心保存的珍稀灵草，比如能够凝神静气的“静心草”，能够辅助淬炼肉身的“铁木花”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正如族长所说，按最高标准，双倍发放！
这一箱子的资源，其价值，足以让任何一个林家子弟，眼红到发狂！
“林辰少爷，”林福管家从怀中，又取出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递了过来，“这是族长额外赏赐的。他让老奴转告您，家族能给你的，都给了，剩下的，就看您自己了。”
林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火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丹药。丹药表面，竟有三道清晰的丹纹！
“三品丹药……爆元丹？！”林辰瞳孔一缩。
这爆元丹，乃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强行激发武者潜力，让修为暴涨一到两个小境界的丹药！虽然药效过后，会有一段虚弱期，但在生死搏杀或者冲击瓶颈的关键时刻，却是能够逆转乾坤的至宝！
其价值，甚至比之前那枚“回春丹”还要高！
林战，这是真的在他身上，下了血本！
“我明白了。”林辰收起锦盒，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请代我转告族长，一个月后，林辰，必不负所望！”
“是！老奴一定带到！”林福管家脸上笑开了花，他又压低了声音，状似无意地提醒道，“少爷，您如今身份不同，万众瞩目。有些人，明面上不敢如何，但暗地里的小动作，不得不防。尤其是三长老一脉，最近……似乎不太安分。您在听竹苑闭关，千万要小心。”
林辰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林福在向他示好。
“多谢福管家提点。”
送走林福后，林辰看着眼前这一箱子琳琅满目的资源，眼中闪烁的，却是异样的光芒。
在别人眼中，这是足以支撑修炼数月甚至一年的海量资源。
但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万道熔炉的……燃料！
他没有丝毫犹豫，关上院门，再次回到静室。
“万道熔炉，给我……开！”
他没有一颗颗丹药去熔炼，而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将心神，笼罩了整个木箱！
“焚尽万物，返本归元！给我……熔！”
嗡——！
识海中的万道熔炉，仿佛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
静室内，那满满一箱的修炼资源，包括那一百块下品灵石，所有的丹药、灵草，甚至连装着它们的玉瓶、木盒，都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下，瞬间扭曲、虚化，化作一道五光十色的洪流，被林辰的眉心，鲸吞而下，尽数投入了那座混沌熔炉之中！
轰隆隆隆——！
熔炉内部，仿佛有一轮太阳，被引爆了！
混沌之火，前所未有地熊熊燃烧！
灵石的能量、丹药的药力、灵草的精华……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霸道的火焰中，被强行分解、揉碎、重组！
无数的杂质，被焚烧成虚无。
这是一个无比壮观，也无比奢侈的景象！
若是让任何一个炼丹师看到，恐怕会当场心疼到吐血昏死过去。这简直是天底下最丧心病狂的浪费！
但林辰知道，这，才是最高效的利用！
熔炼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炉火最终平息，炉膛之内，所有的“燃料”，都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