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筑基之威，暗夜屠刀
林家，议事大厅。灯火，通明如昼。
但光，却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浓重阴霾。
气氛，凝重如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位之上，林战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憔悴。短短三天，他的鬓角，竟已，生出了几缕，刺眼的白发。
下方，几位核心长老，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族长，王家那边，已经彻底封锁了我们所有的药材来源。”一名长老，声音干涩地说道，“我刚才派人，偷偷去城南的百草堂问了问，结果，连一株最普通的止血草，他们都不敢卖给我们了。”
“何止是药材！”另一名长老，恨恨地一拳，砸在桌上，“我们林家在城中的几处布庄、米行，全都被，王家联合其他小家族，给强行搅黄了生意！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我们连家族日常的开销，都维持不住了！”
“这都是次要的！”大长老，林啸，林战的亲弟弟，脸色最为凝重，“我安插在王家的眼线，冒死传回消息。王家，已经说动了，丹药世家孙家，和器道世家张家！孙家，承诺，为王家，提供所有战斗所需的丹药！而张家，更是连夜，为王家护卫，赶制了一批，附带了‘破甲’符文的制式兵器！”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数度。
孙家，张家。
这，是青阳城中，除了三大家族之外，最强大的两个势力。他们，虽然没有筑基境强者坐镇，但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术和炼器术，在城中，人脉极广，影响力，甚至不弱于李家。
如今，他们，公然站队王家。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将本就，处于劣势的林家，彻底，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烈，这个老匹夫！他是要，彻底，断绝我们林家所有的生路啊！”一名长老，悲愤地说道。
林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与疲惫。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诸位的担忧，我都知道。但，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传我命令，将家族宝库中，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撑下去！另外，从今天起，将家族中，所有，十二岁以下，有修炼天赋的孩童，秘密，集中到后山密道。一旦……”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两个字。
“一旦，家族被破。大长老，你，就负责，带着他们，杀出去！为我林家，保留下，最后一丝……火种。”
“大哥！”林啸，虎目含泪，猛地站起，“我不走！我要，与你，与林家，共存亡！”
“这是命令！”林战，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大厅内，一片，悲壮的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无奈，也是，最后的安排了。
然而，就在这，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刻。
一个，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淡然的声音，从大厅门口，响了起来。
“父亲，各位长老。”
“商议后路，是不是，太早了些？”
众人，齐齐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大厅门口，月光之下。
一道青衣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朗如玉。
眼神，深邃如渊。
正是，那个，已经，闭门三日，不曾露面的，林辰！
“辰儿？”
林战，看到儿子，先是一怔，随即，那张，布满了愁云的脸上，立刻，挤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母亲她……”
“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林辰，给了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剩下的，只需要，静养便可。”
听到这个消息，林战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这，或许是，这三天来，他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战喃喃道。
“族长，辰少爷。”一位长老，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您，来得不巧。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应对王家的雷霆之怒。”
“我听到了。”林辰，缓缓，走了进来，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的计策，恕我，不能苟同。”
“哦？”大长老林啸，眉头一皱，“辰儿，你，有什么高见？”
在他看来，林辰，虽然，天赋逆天，战力超凡。但，毕竟，年少。这等，关乎家族存亡的，大局谋划，他，又能懂多少？
“我的高见，很简单。”
林辰，走到大厅中央，站定。
“别人，打上门来，我们，为何要，坐以待毙，被动防守？”
“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进攻？”
一名长老，再次，苦笑出声：“辰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与王家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他们，有两位筑基境！我们，只有族长一人。我们，拿什么，去进攻？”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更何况，现在，还有孙家和张家，为虎作伥。我们，连守，都难，更何况是，主动出击？”
林辰，听着众人的话，没有反驳。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们的算计，都对。”
“但，你们，算错了一点。”
“哦？”林战，也有些好奇，“我们，算错了什么？”
林辰，缓缓抬起头，目光，如星辰般，明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你们，算错了，我林家，筑基境的数量。”
话音，落下。
整个大厅，先是，一片死寂。
随即，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算错了？
怎么可能？
林家，除了族长林战，哪里还有，第二个筑基境？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
林辰，笑了。
下一刻。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重如山岳的，恐怖威压，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议事大厅！
嗡嗡嗡！！！
大厅之内，所有桌椅上的茶杯，在这一瞬间，竟，齐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然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寸寸龟裂，轰然，化作了，一地齑粉！
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变得，粘稠如汞！
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是，炼气后期的好手。但在，这股威压之下，他们，竟，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叶扁舟，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胸口，气血翻涌，双腿，瑟瑟发抖，几乎，要当场，跪拜下去！
就连，身为筑基境的林战和大长老林啸，也是，脸色，骇然大变！
他们，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压力！
这股威压，虽然，在气势上，似乎，还略显稚嫩。但是，其“质”，却，精纯得，可怕！甚至，比他们，浸淫筑基境，数十年，所修出的威压，还要，更加的，凝练，厚重！
这是……
筑基境！
货真价实的，筑基境之威！
而且，还是，根基，无比扎实的，筑基境！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站在大厅中央，负手而立的，青衣少年。
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不敢置信！
“辰……辰儿……”
林战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伸出手，指着林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三天！
仅仅，三天！
他的儿子，竟然，从炼气七重巅峰，一跃，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筑基境强者？！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颠覆了他，数百年来，所建立的，修炼常识！
这，不是天才！
这是，妖孽！
是，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嫉妒的，绝世妖孽！
“现在，”林辰，缓缓，收敛了气势，大厅内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微笑道，“各位长老，我林家，筑基境的数量，你们，可还算得清？”
“咕咚。”
一名长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看着林辰的眼神，已经，从，看待晚辈的欣赏，变成了，看待神明一般的，敬畏与狂热！
“两……两位！”
“我们林家，有两位筑基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狂笑。
随即，整个大厅，都，沸腾了！
之前那，死气沉沉，悲壮绝望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拨云见日的，无边狂喜！
两位筑基境！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林家，在顶尖战力上，已经，追平了王家！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有了，与王家，正面抗衡的，资格！
“好！好！好！！”
林战，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冲上前，一把，抓住林辰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口中，连道了三个“好”字！
“不愧是我林战的儿子！不愧是我林家的麒麟儿！！”
“哈哈哈！王烈，你个老匹夫！你想灭我林家？现在，我倒要看看，谁，灭谁！！”
林战，豪情万丈，只觉得，胸中，数日来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他大手一挥，对着众人，高声道：“既然，我们也有了两位筑基境！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明日，我便，亲自带人，杀上王家，与他们，决一死战！”
“父亲，不可。”
然而，林辰，却，再次，摇了摇头。
他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那狂热的头顶。
“为何？”林战，不解。
“父亲，”林辰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冷静与锐利，“王家，能在青阳城，作威作福数十年，其底蕴，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面上，他们，有两位筑基境。但暗地里，谁能保证，他们，没有隐藏的，第三位，甚至，第四位？”
“更何况，孙家和张家，已经，与他们，沆瀣一气。我们，若是，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过去，正中，他们的下怀。到时候，陷入围攻，我林家，依旧，胜算不大。”
林辰的话，让，刚刚，还热血上头的众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
他们，光顾着高兴了，却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林辰的突破，是秘密！
外界，根本，无人知晓！
这，才是他们，现在，最大的，优势！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林战，看着儿子那，沉稳如山的眼神，已经，不自觉地，将他，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进行商议。
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简单。”
“敌在明，我在暗。”
“他们，既然，想联合所有人，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就，在他们，完成联合之前，先，斩断他们的，爪牙！”
他的目光，如同，黑夜中的猎鹰，锐利，而，致命。
“孙家，张家，既然，他们，选择，要做王家的狗。那么，就要，做好，被，打断狗腿的，准备！”
“今夜，便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林战，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图，“你要，夜袭孙家？！”
“不错。”林辰点头。
“太冒险了！”大长老林啸，立刻反对，“孙家，虽然，没有筑基境。但，他们府邸，高手如云，护卫森严，更是，布有，重重机关！你，孤身一人前往，万一……”
“大长老，放心。”林辰，自信一笑，“他们所谓的‘森严’，在我眼中，形同虚设。”
他看向林战，眼神，无比坚定。
“父亲，您，是林家，在明面上的，擎天之柱。您，必须，坐镇家族，稳定军心，让王家，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
他的身影，在烛火的摇曳下，仿佛，要，融入，窗外的黑暗之中。
“就做，林家，在暗夜里，那柄，最锋利的，屠刀。”
……
三更天。
月黑，风高。
正是，杀人夜。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林家府邸，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林辰，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脸上，带着一张，最普通的，青铜面具。
筑基之后，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十倍！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在，青阳城，那鳞次栉比的，屋檐之上，飞速穿行，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的神识，早已，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锁定了，城东的方向。
那里，便是，孙家的府邸。
府邸之内，灯火通明，一队队的护卫，手持火把，来回巡逻，戒备森严，远超平日。
显然，孙家，也知道，他们，选择站队王家，就等同于，与林家为敌。他们，也在，防备着林家的报复。
只可惜。
他们，防备的，是，炼气期的刺客。
却，永远也，想不到。
今夜，降临在他们头顶的，会是，一尊，筑基境的，杀神！
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林辰，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穿过高墙，冷冷地，注视着，府邸内，那座，最为奢华，灯火也最明亮的，主厅。
神识之中，他能清晰地，“看”到。
孙家的家主，孙宏，正满脸谄媚地，陪着一名，身穿王家服饰的管事，开怀畅饮，高谈阔论。
“王管事，您就放心吧！我孙家，既然，已经，选择，依附王家主。那，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小林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等，王家主，一声令下，我孙家，定会，倾尽所有，助王家，踏平林府！”
听着，神识中，传来的声音。
林辰，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助王家，踏平林府？”
“很好。”
“那今夜，我，就先，踏平你孙家！”
话音，落下。
他的身影，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越过了，那数丈高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