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抓住这个男人
今天大队里安排的劳作依然是收麦子。跟其他公社一样，连山公社的工分也是以劳动时长为主。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磨洋工，每个人都有最基本的工作量要完成。
超额完成的，会象征性地加一点工分。
许明绮这种16到18岁之间的姑娘，收割麦子每天至少是五分地。
陈二嫂挤到许明绮身边：“丫头，别像前天那么实心眼儿。
反正也是按工时算的，你就慢慢干着，干不完还有我家二军、还有你张大娘家的男人呢。”
她说着声音又压低了一些：“今天的记工员是刘红伟，他家小子因为你，在学校进步很快，他都记在心里呢。”
许明绮抿唇笑道：“陈二嫂，我就是慢慢磨，今天这五分地也能干完，你就别让陈二哥他们忙活了。
我把这五分地干完，能拿八个工分，你们就是再帮我干五分地，也就多两三个工分，不划算。
再说，挣八个工分就够我的吃穿住用了，多的那些有什么用呢？”
陈二嫂瞪大眼睛，然后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哎呦，明绮丫头，你可总算想通了！
不是二嫂心坏，不让你多挣，实在是没必要，你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提了。
若是一家人心往一处使，就是累点也是值的。
可最怕的就是，碰见那种认为你就该为她付出全部的人。”
许明绮笑容格外灿烂：“我知道的，谢谢二嫂。
小队长过来了，开干吧。”
许明绮算着时间，上午就干了两分地，这里面还有拣麦穗的大妮偶尔给她换把手。
到这边五年，许明绮第一次放弃为了多挣几个工分，累死累活，
中午，许家四口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路上遇到一起回来的黄英和陆怀瑾。
对主动打招呼的乔玉，陆怀瑾冷淡回应。
许明瑞只当陆怀瑾是看不上他们这种下放的，脸色铁青地离开。
许燕山脸色尴尬，微微点了下头，拉着乔玉离开。
控制不住激动的黄英，抱紧了许明绮，声音很低：“我能回去了，我这次真的能回去了。”
“太好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今天一早，耿杰就跟点长请了假。
黄英立即找上陆怀瑾。
陆怀瑾用兵团的电话跟知青办联系上，如果有人当面举报黄英，或是找到写举报信的人，就让王主任拖住他。
一个小时后，王主任回了电话，耿杰承认举报信是他写的，没有诬告黄英。
陆怀瑾就带着黄英去了知青办，还带走了知道耿杰写举报信的另两名知青。
在知青办，黄英与耿杰对峙。
耿杰一口咬定，就是听到黄英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另外两名知青只知道耿杰写了举报信，并不确定黄英是否唱过那首歌。
事情僵持了好一会儿，陆怀瑾从耿杰的话里发现了自相矛盾的言辞。
之后，耿杰在陆怀瑾的连续追问下，承认只是想把黄英留在北营大队……
黄英拉着许明绮走远了一些：“明绮，我在去之前，陆团长就一再叮嘱，昨天你的那场戏不能露馅，更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一直到最后，耿杰那些人都不知道我之前并没有拿到同意书。
我觉得陆团长对你，不太一样。”
许明绮转头看了一眼陆怀瑾，目光交接时，陆怀瑾没有回避，许明绮却迅速转开。
“耿杰怎么处理的？”
“去边疆垦荒，上午就让人送走了。
都不让回点里，还是王红俊他们借了自行车，把他的东西打包送过去的。”
“那你的回城申请书拿到了吧？”
“嗯，拿到后我才回来的。
明绮，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我妈和苗苗了。
下午就走，不能跟你告别了，我在京城等你回去。”
“嗯，一路顺风。”
黄英转向陆怀瑾：“今天有劳陆团长了，大恩不言谢，你和明绮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绝不推脱。
陆团长，我要回去和林楠他们告别，还要收拾东西，有些细节，你要不要跟明绮再描述描述？”
许明绮一愣，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细节不重要。
黄英冲她一笑，在她耳边低语：“抓住这个男人，早点回城。”
许明绮：“……”
陆怀瑾看着许明绮说：“事情很顺利，做错事的人也付出了代价，放心。”
“嗯，那就好，辛苦你了。”
因为黄英离开前的那句话，许明绮不太好意思直视对方的眼睛。
陆怀瑾突然靠近了许明绮，看着她的手，心头一软：“昨天，你手上还没有这些红痕。”
许明绮抬手看了一下，只是麦穗的刺芒扎进皮肤造成的轻微伤痕，不算严重。
“哦，这些啊？过一夜就好了。”
许明绮没等到陆怀瑾的回复，只听到他的冷哼。
哼什么哼？许明绮不理解，再看他冰冷但俊美的脸，心头一动。
原中，顾娇娇一边对着许明瑞那张俊秀无双的脸感慨是上帝杰作，一边因为陆怀瑾，遗憾没有穿越到女尊文里面。
陆怀瑾跟许明瑞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男。
许明绮虽然恨许明瑞待自已这个亲妹妹不够好，但是换位思考，谁又不希望找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已的丈夫呢？
至于陆怀瑾，前世，这个人救过自已两次，
一次是吴二的事情，
一次是在父母逼她嫁给一个二婚高官后，给她找了一个安身之所和一份稳定的工作。
1981年6月中旬，她跟陆怀瑾时隔4年，在京华大学的图书馆重逢。
那时的许明绮虽然因为操劳略显沧桑，但皮肤恢复了早年的白皙，在下放的劳教中留下一点疤痕也全都养好了，乌发如墨，五官精致，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可她只有初一的学历，图书馆的工作还是许燕山利用职务之便，给她安排的临时工。
来许家说亲的，要么看上许家的家世，要么看上许明绮的美貌。
乔玉和许燕山秉承的是“低头娶媳，抬头嫁女”
，许明绮要嫁的人，当然要比许家地位高。
可比许家家世好的本就不多，这样的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年轻人，又为何要娶一个徒有美貌的女人？
后来，顾娇娇认识的牌友，给许家人牵了线，一个早年在援朝战争中落下轻微跛脚的军长，刚死了老婆不久，现在就想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那一年，军长53岁，比许燕山还大两个月。
许明绮23岁，比军长的两个孩子年纪都小。
介绍人说，男人年纪大会疼人，前妻留下的孩子都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许明绮操心。
五年没有拿过菜刀kanren的许明绮，那一次拿着两把刀把介绍人赶出京华大学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