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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文笙有自知之明,如此昂贵,必然不属于她。

    属于华家的小姐华菁菁。

    傅时延仿佛逗她,又仿佛是动真格的,“你结婚,给你作陪嫁怎样?”

    她心一揪。

    和耿家的瘸子结婚吗?

    文笙有一瞬间在想,他真舍得吗。

    养一只小猫,也培养出感情了。

    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二代子弟的丑闻内幕,长辈不一定清楚,同辈子弟却是门儿清的。

    就凭傅时延说耿家的公子可能有暴力倾向,大概率他是了解过。

    耿家夫妇对傅家必然是报喜不报忧,千方百计瞒着儿子的问题,傅怀峰也总不至于闲得到处去打听一个小辈。

    傅时延系着西服扣,来来往往的宾客和他道别,他一一好脾气回应,甚至玩刺激上瘾了,抽空贴在她耳朵,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傅家陪嫁这条项链,给足你底气,除了程家,市里再没有第二户人家买得起。”

    灼热的气息朝脖颈内钻,文笙情不自禁一缩。

    他周身性感,但又不外露,藏得严严实实。

    拍卖仪式结束,主办方亲自送傅时延离场。

    傅夫人已经从1号厅直接回傅家了。

    坐上车,秘书递出手机,“洛小姐的电话,她打不通您的,打我这里了。”

    傅时延一挥手。

    秘书又收回。

    昨日黄花。

    钟雯和那么多富二代打交道,她在寝室感慨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有钱的男人全部是三无产品,无良心,无道德,无情义。

    成为过去式的女人,和过期的产品一样。

    “你脑袋上戴的什么。”傅时延在宴厅里没仔细看,这会儿看到她的马尾辫。

    “花。”

    “我能不知道是花?”他发号施令,“过来。”

    文笙靠近他,他伸手拔下,搁在掌心掂了掂,“哪摘的?”

    “后院。”

    没有污染的美好年纪,无需华丽的珠宝,在头发里插一朵淡淡幽香的小花,清水出芙蓉的模样,最是令人怦然心动。

    “是黑嚏根草。”

    文笙抬头,“你也认识?”

    傅时延听出她今晚是单独去见过什么人了,“还有谁认识。”

    “程家——”

    她猛然想起程嘉兴找她谈话,被傅夫人截住了,没谈成。

    “张秘,我下车。”文笙解了安全带,推车门。

    是锁住的。

    “程家怎么了?”傅时延丢了那朵渐渐泛黄发蔫儿的白花,没帮她解门锁。

    车后面这时响起一声鸣笛。

    傅时延回头,注视那辆车。

    车灯大开,车牌号是逆光的,看不真切。

    秘书打双闪,那辆车接收到信号,熄了大灯。

    是程家的车。

    程嘉兴代表程家出席慈善拍卖,开了程家的车,没开私人座驾。

    傅时延看腕表,“太晚了,有事明天说。”

    他拍了一下驾驶椅,秘书立即调头。

    后视镜里,程家的车也发动。

    路口拐弯的时候,程家的司机变道追上,并排行驶。

    “傅总工。”

    傅时延本来只降了半扇车窗,闻言全部降下,一副官方的笑意,“程总工,飙车请改日约我。”

    “我不找你。”程嘉兴视线落在他旁边的文笙,“我找文笙解释一个误会。”

    “哦。”傅时延很配合,身体后仰。

    没了阻碍,程嘉兴和文笙四目相对,但中间隔着傅时延,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违和,程嘉兴向来是含蓄寡言的男人,最终也没解释出口。

    “文笙,你等我电话。”

    程嘉兴讲完这句,车减慢了速度,没再追。

    傅时延重新升起车窗,“他有你电话吗。”

    文笙摇头。

    估计是打到乔尔的秘书部。

    不会贸然惊动傅家老宅。

    回到家,傅夫人也刚进门。

    傅怀峰坐在客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看新闻重播。

    保姆端了一壶茶出来,文笙洗了手接过,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碗太烫,她蜷了蜷烫红的指尖。

    傅怀峰不爱用茶具,爱用老式的大茶碗,一碗能喝饱,他不讲究生活品质,衣食是小康水平,因为傅老太爷留下的家训:严于律己,勤俭光荣。

    无奈傅夫人太讲究了,到底是娘家有资本,老宅原本挺陈旧,是她住不惯,老太爷下葬一个月后,里里外外豪装了一番,傅怀峰私下埋怨过她,事实上傅夫人很收敛了,李氏家族在南方的祖宅,那才是顶奢气派。

    傅怀峰盯着傅时延,“出风头了?”

    “时延和程嘉兴抢压轴,他抢赢了。”傅夫人挨着傅怀峰落座,“那条项链寓意好,祝贺新婚夫妇百年好合的。”

    傅怀峰笑,“耿家去了吗?”

    “耿家在政府主办的1号厅,没来2号厅,捐了3辆救护车。”傅夫人亲手给傅怀峰削了一个苹果皮,“孙太太带头起哄,笙儿和耿家的公子还没见面呢。”

    文笙搓弄着两只手。

    “耿世清的背景没得挑,和笙儿年岁相仿,而且耿家是文化部门的,在文娱界和教育界的人脉广,孙辈长大了搞搞文艺,入行很容易。耿世清的大姐二姐经济实力强,十分宠弟弟,笙儿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傅怀峰喝了一口茶,一锤定音的语气。

    “笙儿,你表个态。”傅夫人谨慎,不希望文笙嫁了瘸子,有风言风语揣测傅家,要她一句顺心如意的话。

    “耿世清在本市吗?”始终一言不发的傅时延忽然开口。

    “不在本市,他在外地的医院做治疗,后天回来。”傅怀峰明白傅时延有异议,“你什么想法。”

    “我见一见。”傅时延云淡风轻,又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见一面倒是应当的。”傅夫人说,“笙儿也见一见。”

    傅怀峰眉头拧得紧,好半晌,否决了傅时延的提议,“你不必出面了,我和你母亲在老宅招待耿家。”

    “那不行,男人最懂男人。”傅时延翘起腿,手臂懒懒地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表面随和,内里的气势却更足了,“文笙也算傅家的小姐,她选男人,我要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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