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男人嗓音慵懒,夹杂了凉意,“去哪家餐厅了。”她清了清喉咙,“红房子。”
“爱吃吗。”
“不爱。”
傅时延轻笑,“他主动约你,没选择你爱吃的餐厅吗?”
事实上,根本没来得及吃。
被nancy搅和了。
“我自己愿意尝试西餐的。”
“哦。”他语气更凉了,“你挺体贴。”
“不如华小姐体贴你。”
他蓦地又发笑,完全琢磨不透的脾气,“在剧场里喊嫂子喊得那么热情,现在不喊了?”
文笙不搭腔。
下一秒,男人开口,“我点你穴位了?”
嫌她一动不动,太死板。
文笙动弹了一下胳膊。
草草敷衍他。
“开心吗?”
傅时延问什么,她答什么,“开心。”
“为什么开心。”
她深吸气。
今晚他在学校堵她,纯粹是报复她放鸽子,找她茬儿。
“去年没看的舞剧,弥补了遗憾。”
“我欠下的遗憾,我补。其他人,补不着。”傅时延缓缓睁眼,文笙狼狈的模样令他瞬间蹙眉。
“怎么弄的?”
她不吭声。
傅时延拽过她,她挣扎,男人掐住她腰,力道极大,强迫她骑在腿上。
“和谁打架了?”
屁股下面是他结实凸起的膝盖,车厢暖融融的。
浮荡着他的气息。
“打赢了打输了?”傅时延玩笑,“赢了有奖励,输了我替你出头,讨回来,行不行?”
文笙盯着他,一言不发。
“和我打的?”她如同一只炸毛的狮子,敌意的眼神,傅时延不笑了,“耍什么性子。”
他拧开水瓶,浸湿了方帕,粗鲁擦她的头发。
文笙往左躲,他也往左扳她的下巴,她往右躲,他同样往右。
扳正她,脸对脸,鼻贴鼻。
“还流血吗?”
片刻,傅时延平复了情绪,拉她的牛仔裤链。
“不要碰我。”她推搡。
“别动。”
文笙的反击挠痒痒一般,影响不了傅时延分毫。
他手指是温的,也糙,探入腿根,毛毛刺刺的磋磨感。
“蕾丝的?”男人压低声。
她整张脸埋在傅时延肩膀,夹紧了臀。
本意是抗拒他,却不想夹住他手,他抽不出。
傅时延微微偏头,呼吸喷在她面颊,在静谧的深夜里难以形容的暧昧。
“松开。”他字字清晰,又字字烫人,“医嘱一个月之内要禁欲。”
文笙整个人战栗着,嘴唇也哆嗦,“是你告密的你向南茜泄露了程嘉兴的行踪,她泼了我一脑袋,你高兴了,你装什么好人?”
傅时延指法的功力了得,她抬起头,竟是满面通红,汗珠淋漓。
“你出去!”她扭动了两下。
男人眉头越蹙越紧。
“你陪你的未婚妻,少招惹我。”
文笙使劲折腾,将他挺括板正的西裤碾出褶痕。
“闹够了,安静下来。”傅时延摁住她,不许她折腾。
他隐隐明白了,“菁菁在洗手间对你说什么了。”
菁菁。
哪里是不和谐,不恩爱。
亲昵的称呼是唬不了人的。
“说你像华团长,有责任心,你们门当户对。”
那些不中听的,文笙没提。
她没理由打小报告,他和华菁菁才是一个阵营,未来的夫妇同心。
在未婚夫面前,指控未婚妻,是不长眼了。
车窗敞着,傅时延衣领也敞着。
干燥的风灌入,吹得他领口颤了颤。
他把粘在一起的发丝捋到她耳后,解了车门锁,“回寝室洗干净,早休息。”
傅时延回到老宅,是十点。
华菁菁看到院子里的车灯,在玄关迎他,“你去哪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他脱了风衣,“去公司加班。”
“傅总工”
他动作一顿。
秘书站在外厅,表情尴尬,“华小姐没收了我的手机,我联系不上您。”
一秘。
负责公务的。
不存在他加班、一秘外出的情况。
“时延,你到底去哪了。”华菁菁的表情也不大好,“一秘找你汇报工作,你告诉我去公司了,北航集团在本地只有总部,分部在外地,咱们分开三个小时莫非你去了一趟外地?”
“你有什么资格没收手机。”傅时延没理会她的质问,揪住这个不放,“下属有隐私权,你这是侵犯人权,不懂吗?”
“你是关心下属的人权吗。”他太严肃,逼得华菁菁一时挂不住脸儿,也上头了,“是因为我阻止了你秘书通风报信。”
“我去与没去,又怎样?”
“吵什么?”傅夫人敷着面膜下楼,“你父亲在书房办公呢。”
傅时延沉默。
“时延撒谎。”华菁菁走过去,和傅夫人诉苦,“我原谅过他,他又骗我。”
傅夫人心口一咯噔。
倘若是以前,她不信。
时延在男女之事上,最有分寸了,从未给傅家闯过祸,毁过颜面。
但如今,傅夫人没把握了。
他荒唐到不顾忌伦理道德,还顾忌什么呢。
“我确实回公司了,秘书不在,我又赶回老宅,不合理吗?”傅时延扯了衬衫扣,面带冷意上楼。
秘书亦步亦趋跟上。
华菁菁虽然生气,多多少少有尺度。
傅时延没哄她,直接晾在这儿了,证明不耐烦了。
两人之间的问题私下解决,他一向反感长辈插手。
是她气昏头了。
“傅伯母,我可能误会时延了。”华菁菁改口,“深更半夜惊动您和傅伯父,我失礼了。”
“夫妻相处之道是一门学问,猛火,小火,都不对,要文火炖。”傅夫人好言好语劝慰她,“你玩硬刀子,硬得过时延吗,他岂是女人拿捏的?你打算过日子,可以玩软刀子,他无视你的讨伐,会愧疚你的通情达理。他愧疚了,你自然占上风了,驯化男人,别戗男人。”
华菁菁态度温顺,“谢谢傅伯母教导。”
傅夫人拍了拍她手背,“我驯化了你傅伯父一辈子,父子心性最像,同一套手段没错。”
“我母亲讲,您和傅伯父结婚三十多年,他没有一丁点绯闻。”
“当然没有了。”傅夫人自豪,“已婚的中年权贵在意名誉,很少去花天酒地的场所,唯一有机会发展的,一个是女下属,一个是朝夕相处的保姆。我对待老宅的佣人恩威并施,她们敬我也畏惧我,不敢逾越本分。至于和女下属,男人身败名裂的比比皆是,笙儿的父亲文衡波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傅伯父是聪明人,不会引火自焚的。”
华菁菁笑了。
是了。
文家那腌臜的背景,傅时延是疯魔了才会自甘堕落,和贪官的女儿纠缠。
大是大非上,他心里有数。
分明有大好前途,为何声名狼藉呢?
她属实是多余担忧了。
养妹刺激有趣儿,等腻了,他自己会扔的。
没必要当恶人。
华菁菁清醒了之后,去厨房煮宵夜。
卧室里,傅时延翻开秘书的调查报告。
凝视着上面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