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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门锁这时响了,傅时延拎着早餐,迈进玄关,“醒了没?”

    文笙跳下床,扒门框。

    男人一手扯了衬衣扣,一手掀开餐盒,“蟹籽蛋羹,桂花汤圆,你爱吃的。”

    她没动。

    傅时延侧身,“不饿?”

    他穿的不是昨晚的衬衣了,一件浅色系,熨烫得平整板正,泛着光泽。

    钟雯夸他,是一个有质感的熟男。

    倒是黎诺偏爱程嘉兴,觉得野性有味道,那次打完篮球赛,甚至搞了个班级投票,一共17个女生,2个学霸弃权,他俩各7票,文笙没选。

    “承瀚哥哥找你,你关机了,又找到我。”文笙走过去。

    他没什么反应。

    “你退婚了?”她停在餐桌前。

    “不是告诉你了吗。”傅时延挪椅子,“你不信。”

    她确实没信。

    被骗出阴影了。

    “先吃。”他发话,“十点出门。”

    傅时延这是让她陪。

    窗帘合拢着。

    阴天。

    乌蒙蒙。

    她闷头吃,他安静看。

    客厅没开灯,雪白的文笙是灰暗中一抹亮色。

    傅时延手臂一搂,她的细腰抵在他腿间。

    她软,他硬。

    “在程嘉兴那里过夜,吻你了吗。”

    灼热绵密的呼吸喷在耳朵,文笙紧绷着一根弦。

    “没有。”

    “抱你了吗。”他继续问。

    “也没。”

    他冰凉的皮带扣勾着她短裤拉链,露出一截小腹,股沟若隐若现。

    傅时延的气息愈发热了,“怎么不穿睡裙。”

    “太骚。”她撇开头。

    他凑近,“私下冲我骚,没事。”

    文笙长发半散半扎,傅时延难得有耐性,解开头绳替她梳理捋顺,扎了一个低马尾,他喜欢她温婉小女人的姿态。

    “想工作吗。”

    她吞了一勺蛋羹,含糊不清,“傅阿姨不同意。”

    “我同意。”

    文笙扭头,傅时延鼻梁高,眼窝浓邃,逆着光,仿佛描画雕琢过。

    “去北航集团吗?”

    除了傅时延的地盘,她在哪,傅夫人都有办法搅黄。

    现阶段老宅天翻地覆,对外界,傅夫人的话是圣旨,不费劲解决;对傅时延,却要大费周章,她暂时有心无力,没工夫管。

    “我尝尝。”傅时延吊着她,不答复。

    文笙舀蛋羹,捅他嘴里。

    又戳了他喉咙。

    男人皱眉,“粗手笨脚的毛病改不了?”

    她重新喂,力道柔和,傅时延吃了半碗,“你去北航,会什么技术。”

    “采购。”

    他轻笑,“理由。”

    “吃回扣。”

    “胆子不小。”傅时延瞥她。

    文笙托起汤圆的碗,“你是总工程师,你兜着。”

    “我凭什么兜着?”他撩开她额头的碎发。

    “凭你是哥哥。”

    傅时延笑意加深,“哥哥负责不了你一辈子,以后犯了错,谁兜?”

    桂花馅儿在口腔流淌,她嚼着。

    “你求哥哥,我高兴了,也许真的负责你一辈子呢。”

    文笙仰头,“哥哥。”

    他挑眉。

    “汤圆掉了。”

    傅时延起初没领悟,她向下指。

    西裤的裆部一滩水渍,汤圆滑溜溜的,颠来荡去。

    “文笙。”他表情阴恻恻。

    “我不是故意的。”她钻进洗手间。

    傅时延回主卧换了裤子,拽着她上车。

    途中,沈承瀚又打来电话,他摁了,不一会儿,收到一条短信:老地方。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了一串没备注的号码,通知对方在天玺茶楼。

    文笙躲了一下,没躲开。

    傅时延握住她手。

    几分暧昧,几分强制。

    文笙缩回手,“有交警,扣分。”

    “懂交通规则了?”他打趣。

    她的车技,一贯是有多少分,扣多少分。

    刚学会上路,总是剐蹭,赔的钱加起来有几万了,每次都是他派秘书去事故现场帮她处理。

    后来,交警也习惯了,一遇到她,乐呵呵问候,“文小姐,上个月是出租,这个月的车型升级了,剐宝马了,下个月剐劳斯莱斯了?”

    有一次,傅时延也在,不过没下车,透过车窗,她撅着屁股,在检查车损,后座有一个清瘦的男生,披着她的外套。

    他立刻命令秘书去学校调查,得知不是对象,是实习公司老板的儿子,发烧了,去医院输液,她顺路捎了一程。

    傅时延这才作罢。

    “我有男朋友。”他讥讽,文笙也踩他的雷区,“你摸我手,不合适。”

    他脸色一沉。

    “我有伤,你非惹我生气?”

    傅时延后背和座椅之间有空隙,可能是疼,没敢挨上椅背。

    文笙不气他了,“你不住院吗。”

    “你还关心我死活?”他严肃,“我明天住院,你当护工。”

    他夜里没睡好。

    眼眶淡淡的乌青。

    不晓得是不是伤口不舒服,躺不下。

    文笙心软,没吭声。

    车驶入小院,一栋原木风的茶楼。

    上二楼,尽头的包厢,沈承瀚在烤柿饼。

    茶壶嗡嗡地冒白雾。

    “华菁菁在机场呢,华老大和老三夫妇去送行了,你不露一面?”

    “断干净了,没必要露面。”傅时延撂下车钥匙,“我和洛芷分手至今,见过面吗?”

    “性质不一样啊。”沈承瀚将板栗仁一颗颗摆在烤炉的铁网上,“洛芷是你敷衍傅伯母的,洛家背景差,她品性也烂,傻子也知道你俩没结果,华菁菁可是傅家承认的准媳妇!你应该演好最后一场戏。”

    “我伤成这样,戏演得够足了。”壶里的花茶苦味太重,文笙不喝,傅时延又吩咐服务生沏一壶甜枣茶,“华家老实吗?”

    “你放了华菁菁一马,保全了华家的名声,华老大不敢不老实,揽下了全部责任。华老三有怨气,虽然是华菁菁算计你,但你将计就计,又反算计了华家,我估计他不认那份遗嘱了。”

    服务生端上甜枣茶,傅时延斟了一杯,给文笙,“他不认,华老大认。老大比老三的职衔高,我的本意也是钓老大上钩,没瞧上老三。”

    沈承瀚啧啧,“傅公子运筹帷幄啊,幸好我不是你仇人,不然你啃得我骨头渣不剩。”

    文笙捞着杯子里的黑枣吃。

    “好吃吗?”

    她点头,“枣皮煮化了,肉是甜的。”

    沈承瀚注视这一幕,敲了敲桌沿,“千辛万苦的,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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